第一艘五牙战船已经被大火点燃,开始迅猛燃烧起来,借着风势,火势蔓延得十分迅猛,不仅整个船头都被大火吞没,桅杆和甲板也燃起大火,船上士兵惊慌失措,纷纷跳水逃命。
忽然轰!的一声巨响,大船前半部断裂坍塌,沉入了水中,但火势却并没有减烈火向大船的中部和尾部迅蔓延,整艘渐渐变成一个巨大的火球,后面的第二大船无法后退,也被大火引燃了。
这时,一艘艘小船从侧面狭窄的通道中冲了出来,但它们面前却是二十艘沉入江中的隋军战船,就像一大片礁石堵住了整个河道,林正威的军队心急如焚,求生的**使很多士兵跳入水中,企图清理出一条通道,但就算搬出一条水道也没有意思,前方还八十余艘战船塞满了河道。
周猛一声令下,隋军战船箭矢如雨,射向对面的敌军战船和两边岸上奔来的敌军士兵,这时,八千名楚军士兵从森林中奔出,在距离岸边五十步外张弓搭箭,密集地向河中的隋军战船和士兵放箭,企图用铺天盖地的箭矢逼退隋军战船,一时间压制住了隋军的攻击。
甚至还有不少士兵冲下水抢夺战船,船中隋军士兵奋起反击,用刀劈,用矛刺,喊杀声、惨叫声,双方激战在一起。
这时,来护儿率领的隋军水师主力终于杀到了七公岛,来护儿只看见密集的隋军蚰蜒船堵死了河道,岛中燃起熊熊烈火,那必然是敌军的战船烧起来了,来护儿心中大喜,自己的方案终于成功了,他当即下令道:“全岛点火,命令周将军部众沉船撤离!”
无数火箭铺天盖地向岛上的森林中射去,火箭引燃了树林中的枯枝落叶,森林内出现了十几处火点,岸边的木哨塔也被点燃了,哨塔内的士兵吓得大喊大叫,仓皇向岛中奔去。
为了最快地完成烧岛的目标,一队队士兵开始乘小船登上岛屿,他们携带了大量的易燃引火之物,用火油、硫磺粉和火布在岛内四处抛洒,随即点火,士兵所过之处皆燃起了熊熊烈火。
这时,水面上的风力开始加强,火借风势,大火迅猛蔓延,西北角和西南角都是松林,燃烧更加猛烈,两处大火渐渐连为一片,开始向纵深烧去。
与此同时,河道隋军战船开始逐渐沉没,船上士兵纷纷上岸,向东南方向撤离,大火焚烧猛烈,留给他们撤离的时间已经不多,这时,无数楚军士兵也从密林中奔出,他们遭遇到了撤离的隋军士兵,但此时两军的战斗已经没有了,楚军士兵纷纷跪地投降,恳求隋军救他们性命。
士兵们跳入湖中,向百步外的大船游去,来护儿站在船头,望着一群群站在岸边哭喊饶命的楚军士兵,这些哭喊声都是他的乡音,令他心中着实不忍,来护儿随即令道:“去告诉他们,脱去盔甲,放下兵器,赤着上身游过来,可以准他们上船!”
几艘小船向岸边驶去,船上士兵大喊道:“来将军有令,脱去盔甲、放下兵器,赤上身游去隋军船下者可受降!”
小船上的士兵喊了几轮后,岸上的士兵这才如梦方省,纷纷脱去盔甲,扔掉兵器,扯掉上衣,甚至不少人赤条条地跳入湖中,向隋军大船游去。
天已经大亮,包括九艘横洋舟在内的近百艘大型货船也抵达了七公岛,他们是专门来接收战俘,大船将一船船战俘运去了三山岛,隋军在这里已经搭建了临时战俘营,所有战俘要在这里进行甄别登记,然后送往彭泽县关押,由主帅张铉最后决定他们的命运。
七公岛上的大火足足烧了两天两夜,所有的树木、房屋和船只都被焚烧殆尽,数千名士兵丧身火海,但隋军战船并没有离去,而是等待大火熄灭,来护儿很清楚,一定还有很多士兵躲在内湖水中逃生,尤其他还没有抓住林正威,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大火刚刚熄灭,岛上到处是一片片漆黑枯焦的残木,炙热的土地还没有冷却,来护儿便命令四千士兵分兵两路,沿着通道两侧的空地进入内湖,去搜寻并抓捕幸存的楚军士兵。
中午时分,一队队投降的楚军士兵被押解出来,这时,大将齐亮上了大船,躬身禀报道:“启禀老将军,粮仓已经烧成白地,不过三座钱库是用巨石砌成,有两道铁门紧锁,基本保存完好,卑职略略清点了一下,有铜钱大概八十万余万贯,黄金约十万两,饰珠宝上百大箱,还有布匹十几万匹,绫罗绸缎不计其数。”
这也是张铉特地叮嘱之事,林士弘横行长江二十余年,不知道打劫了多少商船,积累了无数财富,他们在攻下鄱阳县时没有找到财物,只有粮食,张铉便估计林士弘的财富一定藏在水军老巢内,他便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来护儿。
来护儿大喜,随即吩咐齐亮令道:“让弟兄们清理出一条通道,大船进内湖搬运财物。”
“卑职遵令!”
齐亮转身刚要走,来护儿又叫住了他问道:“有没有查到林正威的下落?”
齐亮挠挠头道:“弟兄们搜遍了内湖,抓到五千多名幸存贼兵,但就是没有现林正威,卑职问了不少投降士兵,他们都说没有看见。”
来护儿有点奇怪了,难道林正威已经烧死在船中的吗?如果是那样,那岂不是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齐亮行一礼,快步下船去了,这时,参军何蛮上前笑着建议道:“林正威怎么可能轻易死掉,既然内湖中找不到,那他一定伪装成降兵被押解去三山岛了,将军可悬赏捉拿,不出一个时辰,一定会有人来告密。”
这倒是一个办法,来护儿当即令道:“传我命令下去,所有投降士兵,凡有帮助隋军抓到林正威者,立刻释放回家,并赏黄金百两。”
林正威确实是躲在三山岛临时战俘营中,他在脸上划了一刀,血流满面,又用匕在左肩和腿上各刺一刀,并胡乱包扎一下,再赤着上身,看起来就是一个受伤的士兵,两名亲兵也扮作伤兵来掩护他。
林正威化名冯小年,这是他表弟的名字,连口音都变了,变成了鄱阳郡南部口音,他便自称为弋阳县人。
林正威已经通过了甄别和登记,拿到一面战俘竹牌,和数百名同为弋阳县的战俘呆在一起,准备被押解去彭泽县,这让他暗暗得意,自己最终没有被隋军认出来。
这时,一名校尉带着数十名士兵快步走进船舱,校尉问道:“这里可是弋阳县的战俘?”
众人纷纷答应,校尉喝令道:“去甲板上排成五行!”
战俘们驱赶去了甲板,林正威感觉有点不妙,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战俘们去排队,很快,三百多名战俘在宽阔的甲板上排成了五行,校尉一个个细看他们的木牌,走到林正威面前,校尉看了看他的牌子,又打量一眼林正威道:“你叫冯小年?”
“小人正是!”
校尉回头一招手,“带上来!”
几名隋军士兵带上一名降兵,林正威顿时浑身僵硬了,此人正是之前掩护他的一名亲兵,士兵上前跪下泣道道:“我并非贪图赏金,母亲年老多病,我要回家去侍奉老母,求少主原谅!”
“你这个混蛋!”
林正威暴怒,狠狠一脚将亲兵踢翻,转身向船舷奔去,“抓住他!”校尉大喊道。
隋军早有准备,不等林正威跑到船边,头上一张大网盖下,将他网住,几名士兵一拥而上,将他牢牢按在甲板上,用绳索将他捆绑起来。
林正威一声悲鸣,“我命休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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