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菲仰起头,寻寻摸摸的吻上了他的唇,他僵住了,她却是胡乱的热情亲吻,这样惶恐、这样急切,只求他不要离开。
“别这样,”他推开她,俊美精致的脸上已染上绯色,眼神却是一片清明,他知道她一定有心事,可更明白以她高傲的性格定然不会说出口,他无从安慰,又小心翼翼的不想伤害她的自尊心,“你不想这样的,会后悔的。”
“我不会,”她低着头,语气很是坚定,“你不是说想让我开心吗,你不是说,没有骗我吗?”
他一愣,蹙眉抿唇,内心不断挣扎,他不愿那样做,更不愿让她以为自己是那样的人,他的自尊也不允许他这样随意,但抬头看到她落寞的神情时,心口突然钝痛起来。
她是俞菲啊,什么时候,她露出过这样软弱的表情,无助又可怜,像一只在雨中挣扎高飞的鸟,一次又一次的被雨水打落,只想寻求一个避雨的屋檐。
那么,他愿化身成为她遮风避雨的屋檐。
终是跨过了那条底线,他伸出手将她抱上床,她沉默的躺在他的身下,用那双细腻修长的白皙手臂圈住他的脖颈,将他缓缓拉近。
之后的事情,俞菲反而记不太清,或许是不愿面对刻意模糊了这段绮丽的片段。
朦胧间她只记得几个画面。
他仰头脱下衣服时露出的结实肩膀与修长的手臂,身骨十分端正。他一直紧抿着唇,低垂如蝶翼的长睫毛偶尔轻扇,那双美丽的眼睛凝视着她,透着无限的复杂。
他握住她的肩,低头轻吻她的额头、鼻梁、触碰到她的唇时,她能感觉到他的压制的激动。
动作渐渐快速激烈起来,吻着吻着彼此的衣物褪下,他骑在她的身上,摸索了好一阵子,突然身子朝前倾,她下意识的朝后仰了仰,随之而来的是她体内陌生的剧痛,她没想过会这样疼,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但却正如她所要的,终于,能够给自己一个理由哭出来。
他的胸膛起伏着,从脖颈留下的汗水慢慢滑落,蜿蜒向下……
火热交织的呼吸,时而激烈时而温柔的动作,体内陌生又刺激的抽动,伴随着疼痛与撕裂,心口像也被撞开了一条缝。
她睁开眼,终于想看看他。
他却是一个猛冲之后,倾身抱住了她,不久,在喘息中,她感受到了脖颈间的湿润,无声的泪水滴落在她的皮肤上,每一颗都像是熔浆烧灼着她的皮肤。
她一向觉得男人哭很没用,但这一刻,自己突然被他感染到,好似悲伤也从那些眼泪侵入到她的心底,怀着一股说不清的心情,她展开双臂抱住他,只能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去安慰他,或者说,安慰自己。
之后,在他去洗澡时,她接到了何溪打给他的电话。
“小子,找到俞菲没有啊,我跟你说,你就按我之前说的,趁她现在心情低落一举拿下,对了,你有空把她约出来,咱们一起聚聚……”
她挂了电话,被融化的心重新又冻上了,这次,更增加了片片凉意。
她穿好衣服,拿起搁在桌上的饭菜,从兜里拿出钱放在床头,正想离开时他出来了,问她想去哪,隔了会儿,他又问了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俞菲禁不住冷笑一声,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都知道她家的事了,还装作不知情一样,本以为他会不一样的,没想到他也是这种人。
出于背叛与发泄的心情,她对他说了很多伤人的话。
“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当自己是谁。”
“就是玩玩而已,你还当真了啊。”
“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怎么,你要钱?”
那些话,至今想起时,连她自己都会觉得刺痛,那时的自己太高傲倔强,经历家变后又一直忍耐着情绪,而那些压力都在那时化作尖锐的话语,像刀子一样插在了他的身上,那样肆意痛快,以伤害他人快慰自己,但那也仅仅是一瞬间的痛快,伤人的同时,自己也会受伤。
她始终忘不掉他的眼神。
在她说完那些话后,他一语不发,拳头紧握,全身紧绷像一根待势即发的弓箭,僵硬的站着,偶尔还会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感,而那双墨黑的双眼带着血丝,愤怒的瞪着她,像是黑夜中燃起的烈火,带着热烫的火气,要将自己和她都一同焚烧起来!
缓缓地,他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她不为所动,冷笑一声,觉得再说下去没有意义,将手机扔到他前面转头走了。
她不曾知道,他回来时,下了多大的决心。
她不曾知道,他为了她,舍下所有的自尊。
她不曾知道,她说的话,彻底毁了他全部。
那时的俞菲无情的转身,拎着已经凉透的饭菜离开,带走了他所有的温暖和爱。
************************************************************************************
那天之后,俞菲继续忙碌于四处寻找办法还债,一边要躲着许司机家属的寻找,一边还要努力维持生活,还好最后王颜拿出存款,俞菲终于还清了欠款。可第二天司机的妻子在学校找不到她后,竟然找到了她家附近,俞菲怕妈妈再受刺激,也因为生活问题,只能办了休学,在外放出自己去美国的消息迷惑司机的妻子,一边又赶忙带着妈妈离开了永兴市。
期间的酸楚无法言喻,初到外地的拮据与困窘,没有生活来源,妈妈又大手大脚的花钱,没有学历找不到工作,好不容易找到一份杂工却遭遇性骚扰,回家被尾随,妈妈的病越来越严重,有次竟然失踪了两三天,俞菲心力交瘁,接连的时间耗费了她大部分的精力,几乎完全忘记了之前的那件事。
但小江,也就是江时戈一直在找她,最初是想要个理由,最后却变成了疯狂的偏执。
她彻底的利用了他,又说出那些伤人的冷话后,竟然不声不响的去了美国。
于是他也去了美国,动用一切关系去找她,可是找不到,一直找不到她。
他开始失眠,因为每次入梦,他都能梦到她冷着脸说的那些话,当自己是玩物,不过就是玩玩,从始至终,他所牺牲的那一切,她都没放在眼里。
她不爱他,不喜欢他,还说后悔了,蔑视他,用那些冷言箭语践踏他。
找不到她,脑子里无时无刻不再回荡她那天残忍决绝的话。
为了麻痹自己,只要能发泄的渠道他几乎都试过,吸烟、酗酒都是轻的,飙车、潜水、蹦极、跳伞,有时候几乎就是在玩命,父母工作繁忙根本不知道,谈淸让和连奕笙也拦不住他,有时他甚至会想,如果自己死了,俞菲会不会来参加他的葬礼呢,她会后悔吗?
怨怼成了仇恨,思念变为偏执,他隔绝了自己对异性的亲密,他要找到她,一定!
是她将自己变成这样的人,怎么能他这样痛苦的活着,而她却在其他地方逍遥快乐呢,一想到她也许找到了其他的男人活的幸福,他就恨得不行!
那件事几乎毁了他所有对爱情的期待,他一直在找寻俞菲,从最开始的喜欢渐渐发展成偏执的迷恋,已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爱她,也恨她,但这些,那时在辛苦生活的俞菲并不知道。
而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是不是太迟?
第37章 JinJiang
0.1秒记住本站域名 [ixs.cc]
点击下载小刀阅读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