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那小娘皮的臭脾气属于典型的说翻脸就翻脸,本公子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正人君子要落到她手里边,万一财色皆失怎么办?”段少君怒瞪了齐大一眼,回过了头来,看到旁边口眼歪斜,目光呆滞地瞪着自己的李神进。
段少君不太好意思地露齿一笑,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李校尉,莫要太在意这些小细节,快走,咱们巡营要紧……”话音未落,自己已然八步赶蝉般地朝着那马群的方向窜了过去。
“李校尉莫恼,想必你也知道,我家公子属于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定然不会做出什么对大将军不利之事。”齐大一脸黑线地看着自家公子窜出了老远,这才转过了脸来,挤出了犹如正在便泌一般的难看笑容冲李神进拱了拱手笑道。
“无妨无妨……不过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将军每一次见到你家公子,总想揍他一顿的原因。”李神进呆呆地看着段少君那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一副牙痒痒的模样说道。
齐大除了白眼乱翻之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很想点点头以示认同李神进的话,但考虑到那家伙是自己效忠的对象,只能无奈地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嘿嘿嘿地傻笑几声,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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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雪屋为中心圆点,向四周约三、四十里地进行了搜寻,并没有发现敌人的踪影,这让段少君以及李神进等都长出了一口大气。这说明,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虽然将自己等人困在了原地。
却也同样地将那些敌人给困住,让他们在这样的恶劣天气里边难行行动进行搜索。
但是,现在暴风雪已经开始减弱,继续这么居住于雪屋内困守原地,绝对是最为不智的做法。策马回营的途中,段少君考虑了良久,叫住了李神进与其商议。
但是,李神进却拿不了主意。“段长史,不是下官不同意您的办法,而是现如今大将军业已经苏醒,这样的事情,必须由她来决断才是。下官实在是没办法去替大将军作主。”
“你的意思是我还得去找她?”段少君一想到方才自己离开雪屋之后,那个臭娘们愤怒得堪比史前巨兽的愤怒咆哮,心里边顿时愁肠百结。
肿么办?进去挨那小娘皮一顿揍?那也太丢脸了,自己好歹也是个正人君子,正所谓好男不跟女斗,自己总不能跟这个怪力无双的女人在一干属下跟前表演真人男女PK吧?唔……应该是被K才怪,哥才不干!
但奈何,李神进与齐大苦苦相劝之下,最终,段少君只能无奈地承认,这个时候不是闹别扭的时候,当然,也希望那现在被剃了秃瓢,脾气变得异常爆燥的女人能够顾全大局,静下心来,好好的考虑一下大家的生死存亡问题,而不是继续纠结她自己的那满头青丝。
不过才回到了营地,就看到了一名李幼雯的亲兵一脸焦燥地守在了雪屋外面,看到了段少君一行人归来,赶紧飞奔了过来,朝着段少君深施一礼:“段长史,还请长史施以妙手,救治大将军。”
“大将军又干嘛了?难道方才因为没了头发一时想不开割腕自杀?”段少君心头一惊,跳下马来上前追问道。
这名亲兵叭哒叭哒眨了好几下眼皮,这才一脸黑线地道。“大将军岂是那样的人。”
段少君眼珠子鬼鬼崇崇地一转,自行脑补了一番之后,清了清嗓子,拿腔捏调地道:“本官事先声明,若是她的伤势问题,这个本官有把握,若是她想要让本官给她弄了头发来,这我可办不到,本官只是医者,不是神仙。”
“跟那些都没关系,只是大将军的双腿动弹不得,虽然有感觉,但是却难以移动……”亲兵牙痒痒地看着跟前的段长史,决定直接说出来的好,省得被这位喜好思想歪楼的段某人给气个半身不遂。
“原来是这个事啊,吓我一跳,我说少年郎,劳烦你下次有什么事就说事,别一惊一乍的,这样会很吓人知道不知道。那个对了,大将军现在脾气如何?是在发火呢,还是沉默不语,表情阴沉,手中可有拿着刀子或者是别的凶器?”
问罢情况,确定自己的生命安全应该不会受到威胁的段少君这才施施然地朝着雪屋而去。而这名前来报讯的亲兵刚走了几步,突然摸了摸自己那浓密的胡须,呆呆地自语道。“少年郎?……老夫有那么年轻吗?”
段少君猥琐地钻进了通向雪屋的通道,先是探了探脑袋,然后这才在雪屋内站起了身来,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朝着那安坐在兽皮之上,双目凶光毕露,俏脸狰狞的李幼雯长施了一礼:“下官参见大将军。”
“段长史,好狠的手段。本帅也就是头上破了点皮,怎么会劳动你如此大动干戈,将本帅一头青丝尽去?”李幼雯深吸了一口气,要不是旁边的绣娘死死拽着横刀,她现在真的很想一飞刀把这丫的坏家伙戳个三刀六洞,以泄心头之恨。
段少君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拿捏起了专业的砖家教兽的派头负手踱起了步来:“大将军此言差矣,伤口虽小,但也需要多加小心才是,何况伤处是在头部,若是稍有感染,那么,必然会危及性命,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时之……”
长篇大论,从上古到远古,从古代到近代,段少君涛涛不绝地用口水将雪屋之内的广大人民群众给洗礼了一遍,为的就是要用大量的事实来证明,自己的做法是那么的正确,那样的负有前瞻性和远见性的目光,对于医疗工作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与助推作用云云……
“你要是再敢在本帅跟前这么叽叽歪歪下去,信不信本帅现在就把你给剁成肉泥!”狂燥、暴燥的李大将军终于暴发了,愤怒让她几乎都站起了身来,但是最终还是摇摇晃晃地跌坐回了兽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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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麻利地抹掉了嘴角的白沫,很狗腿地挤出讨好的笑容朝着李大将军一礼:“大将军息怒,其实下官想说的就是,若不剃发,可能有性命之忧,唔……说完了。”
李幼雯恶狠狠地瞪着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好不容易,才在李神进与绣娘等人的劝说之下,恢复了一丝理智,不过,胸中仍旧怒意满盈。“本帅想问一问你,本帅的腿,你可有办法医治?”
“大将军您的腿……”段少君故意扮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上上下下打量了李幼雯那双可以让人玩上一辈子都不厌烦的腿,很医生,很职业地口气询问了好几个问题,在确定那小娘皮手边不再有武器的情况之下,步到了近前,给李幼雯把起了脉。
沉吟了良久,段少君麻利地从袖中取出了针盒,抽出了四根长银针,然后冲李幼雯扬了扬下巴。李幼雯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个讨厌的家伙冲自己挤眉弄眼。“你想干嘛?”
“大姐,你好歹得把腿给露出来,不然我怎么给你针灸?”段少君很是无语地道。
“……”李幼雯俏脸有些发烫,咬了咬牙,还是决定服从,毕竟,为了自己能够行动自由,不得不作出一些牺牲,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和手段收拾这个讨厌的坏家伙。
在绣娘那杀气腾腾的目光扫过来时,所有李幼雯的亲兵都整齐划一的转身向后,连带许青还有齐大也识趣地转过了身体,唯一面对李幼雯和绣娘的,只剩段少君这位流氓医生……咳咳,有职业道德,有思想德,有社会公德的三德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