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末将之见,干脆拿下此人,严加拷打,看看他到底来我左羽林卫想要做些什么?末将亲自动手,保证让他连自个的兜裆布是什么色都给招……哎呀,我说你丫的踹我干嘛?”
“大将军在此,你小子给我闭嘴!”实在看不下去的某位将军如此喝斥道。
“你们够了,都给本帅闭嘴。”李幼雯终于忍耐不住,以掌击案喝斥道。“都是国之重臣良将,怎么一个二全说起话来%李大将军犹如机关枪一般的一番唠叨,直接让这票老兵痞们全都灰溜溜的闭上了嘴。
嗯,发泄了一通之后,李大将军原本郁闷的心情也总算是好了些。抿了一口茶水,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陈参军身上。“陈参军,本帅见你若有所思,莫非有什么良策?”
“大将军,其实,我们还不需要着急。”一直没有插嘴的陈参军此刻仿佛刚刚睡醒一般眨了眨眼,淡淡一笑解释道。
“你这话啥意思?不着急?咱们不着急那么将士们怎么吃盐?”其中一位将军不满地嘀咕道。很奇怪的是,陈参军虽然才是一个芝麻大小的官。但是,这些高官职的将军们却并没有用一种对待下属的态度,而是用一种十分平等的语气在说话和讨论。
因为这位陈参军,他可不仅仅只是文官,同时也还是李幼雯麾下十分重要的智囊,只是奈何这军中文职偏大低。再加上长史一职,必须由朝庭任命。
所以,陈参军只能在这个参军录事的位置上一呆数载,未有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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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咱们现如今的军盐不是尚有一万多斤吗?将士们所食,也尚够一两个月。所以,不需要太过着急,重要的是,这雪花盐,将士们能不能吃,可不可以吃?”陈参军轻抚着下颔的三缕长须缓缓言道。
李幼雯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让本帅上禀天子?”
陈参军老谋深算地一笑,嗯,真正的老谋深算,不像刚刚那几个脑子里边几满肌肉纤维的将军那般装腔作势。
“不错,大帅可以上禀天子,知会天子我左羽林卫的难处,不得已只有自已熬盐土以求食盐为将士所用,却不想,误打误撞地发现了一种便捷之法,三五日,两个炉灶,一日便可熬制雪花银三四百斤,陛下听闻,是会怪罪我左羽林卫因为自食其力而发怒呢?还是会因为我左羽林卫无意发现了用劣质盐土熬制出贡品级的雪花盐而龙颜大悦?”
李幼雯沉吟了一会之后,脸上不禁多了几分轻松自如的笑容。“好,很好,陈参军果然不愧是本帅的臂膀,轻轻松松就化解了这等难题,实在是……嗯,本帅会即刻上奏天子,对了,本帅要写明,就是赵林甫举荐的段长史熬制出来的雪花盐,然后着人把所有雪花盐全都包扎整齐,等本帅写好了奏本,然后连夜赶往京师。”提到段少君时,李幼雯的嘴角多了几丝坏笑,那几名将军们也配合的奸笑了起来。
就像是山寨头子们刚盯好了待抓的肥羊准备动手一般,可怜的段某人犹自不觉自己已经被一票大老粗外搭个公主加个老文官给陷害了都。
“大将军,告诉了天子,那天子要是把咱们的盐都给搜走了,将士们吃什么?”一名将军立刻就不干了,站起了身来一脸不满地道。
“你丫就是个蠢货,滚一边去,天子得了我左羽林卫的好处,难道还真能眼巴巴的看着咱们数万将士连盐都吃不上?”旁边一位好歹有点脑子的将军连看向这厮的力气也没有,只是有气无力地解释了句道。
“不错,本帅不但会向天子报喜,还会向天子言明熬制雪花盐的简易之法,如此一来,雪花盐的产量,那便不是以一年数千斤计,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全天下的百姓,都可以吃上这样洁白如雪,细碎如屑的食盐。”李幼雯满脸欣喜地看着指旨滑落回袋中的食盐笑道。
“大将军能为百姓谋福,实乃我大唐之幸也。不过,大将军还需防小人。”陈参军在旁边清了清嗓子,语气却不如在场的诸人那般乐观。
“你是说,那个新来的长史?”一名左郎将一脸杀气腾腾地问道。
“这位由赵林甫举荐入我左羽林卫的长史,人品是好是坏,暂且不论,但其人的确很有才干,这点下官实在不得不承认。而他就在我左羽林卫中,他就算真是个小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又能损我左羽林卫几分?”
“下官所虑者乃是天子驾前,那里总有人巴不得咱们大将军为难。”陈参军隐蔽地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解释道。“所以,下官以为,我们需要的不是一鸣惊人,而需要的是天下皆知。”
李幼雯恍然地点了点头,双眸微眯。“不错,陈参军所虑极是。”
“之前,下官曾听闻段长史言及,云州城北的盐碱湖的湖水,可熬制食盐,那时候,下官以为其不过是吹嘘而已,可是现如今看来,他的确有法子。”
“他有法子?呵呵,那更好,本帅会让这位奇思妙想无数的段长史有得忙的。”李幼雯沉吟了半晌之后,嘴角轻扬。“传本帅将令,命段长史熬盐千担,然后再大张旗鼓望京师送去,一路之上,让各地百姓官绅都来看看,另外,与邻近各军知会一声,让他们皆知晓这雪花盐的熬制之法……”
陈参军起身朝着李幼雯深深一礼。“大将军此策甚善,若如此,天下人皆知雪花盐之制法,就算是朝中有人欲阻之,又哪里能阻得了天下民心?”
顿时,一群将军们开始马屁如潮,吹捧大将军英明神武,算无遗策,解决了心中烦忧的李幼雯自然含笑而纳之。心里边得意非常,段家小子,还有你,赵林甫,想要难为本帅?有那么容易吗?
等着,本帅终有一日,让你们知道花为为什么这样的红,这样的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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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大将军不会又在忽悠我吧?”段少君歪着脑袋看着那匆匆而来的陈参军没好气地道。
“段长史您可千万不要瞎说,这可是大将军的军令。下官岂敢假传?”陈参军很是无奈地苦笑道。
段少君翻着白眼靠回了躺椅上,有气无力地哼哼。“你们大将军也太闲了吧?方才说什么来着,弄完这两百斤就别弄了,怎么的?怕本官弄污了她的大营,还是怕本官往这些食盐里边掺沙子?你以为本官愿意去弄这玩意?我那边的行军干粮还能全部弄好呢,是不是你家大将军准备让本公子累死累活然后让我什么也干不成,直接来个两罪并问,来个斩立决什么的?”
对于段少君的吐槽,陈参军只能一脸黑线的承受着,没办法,谁让这个主意是自己出的,呃……不对,是大将军想出来的。
吐槽了一柱香的功夫,段少君这才放弃了继续唠叨的想法,这位陈参军比自己官衔还低,他又不是当家作主的人,吐槽得再多,那也不过是浪费口水而忆,何必呢?
吐槽之后,刚站起来,段少君一想不对头,扭过了脸来唾沫星子横飞的喷了陈参军一脸。“一千担食盐?!我靠!那么就需要差不多十多万斤盐矿粉,你准备想替你家大将军把我累死以报仇雪恨呢?还是想把你自个累死一了百了?”
“长史您能不能好好说话。”陈参军抬起了袖子抹了把脸,很是悲愤地看着这个唾液分泌过度旺盛的段长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