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哥可是清楚状态,段少君赶紧甩开这个念头,轻拍了拍楚楚妹子的纤腰,小声地在她耳边道。“醒啦?”
“醒了,这是什么东西,怪怪的还有弹性。”楚楚妹子娇憨地打了个可爱的哈欠,拿手指又戳了戳好奇地道。
段少君欲哭无泪地伸手一扳,双腿一夹,太阳下终于少了一根日冕,被刺眼的阳光照射到双眸的楚楚妹子不满地哼哼叽叽着白了段少君一眼,那水汪汪的秋眸与慵懒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心爱的玩具被抢走的小狗,看得段少君险些双腿一松,让小弟弟再竖起来,替心爱的美人儿遮挡那毒辣的阳光。
“妹子,该起床了,太阳都升这么高了。”段少君强忍住再拿小兄弟继续给楚楚妹子当玩具的冲动,硬起了心肠露出了一个金鱼佬一般的慈祥笑容道。
“哎呀,我睡了一整夜?”楚楚妹子总算是清醒了,刚坐起了身来,当看到了身围不远处站立的哨兵之后,忍不住把头藏在段少君的胸前,俏脸红彤得就像是那天边的云霞,蜷缩在大巨头上,就像是一只可怜的鹌鹑。
“没事,咱们俩人,你是睡觉,我是坐着,咱们俩可是清清白白的啥也没干,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段少君很正人很君子地道。当然,被楚楚妹子睡梦着拿着小兄弟把玩的事自然用春秋笔法略过了事。
“咦,水好像小了些了。”楚楚妹子脸蛋红红地掐了段少君腰眼一把,这才鼓起了勇气坐起身来,揉了揉水汪汪的明眸,不由得惊喜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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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水已经下去差不多两尺多一点。”段少君干巴巴地说道。就下去那么点,根本用处不大,目测远处的兰亭城城墙就能够看得出来,从淹了一半的城门比较下来,水深仍旧接近两米。
也就是说,洪水想要完全退走,顺利的话怎么也还得三五天的光景。怕就怕再来再来一场大雨,又或者是上游出问题。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远处,传来了急惶惶的呼唤声。楚楚妹子哎呀一声站了起来,刚跑得两步,回眸冲段少君道。“我先回去了,你……”
“我没事,快回去吧,我在看看水情。”段少君继续保持着端坐的姿势,就是笑容有些僵硬。不过楚楚妹子没有注意到,挥了挥手朝着远处跑去。
看着她那窈窕欢快的背影渐远,段少君脸上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呻吟着直接躺倒在石头上。久坐了一夜的双腿,就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噬咬一般,难受得要死。
“段公子您这是怎么了?”旁边一名郡卒看段少君像条濒死的鲢鱼一般在巨石上呻吟挣扎,不由得好奇地过来问道。
“没什么,腿麻,麻得厉害。”段少君欲哭无泪地解释道,省得这家伙万一大惊小怪把人给引来那可就不妙了。
足足过去了柱香的功夫,段少君这才站起了身来,活动着双手双脚,感觉终于能够好好走路之后,段少君这才振奋起精神朝着梦惑方丈所在的营地走去。
还没进木棚,就遇上了去分发粥食的师兄抬着两个热气腾腾的木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色打量了段少君一眼,然后神秘一笑。把段少君给弄得莫明其妙。
“小师弟,昨天晚上该不会去干什么坏事了吧?”刚进了木棚,正在喝着米粥的二师兄抹着长须,冲段少君挤眉弄眼地道。一屋子的师兄一个二个全笑得吭吭哧哧的。
“怎么可能,像我这样的正人君子,就连柳下惠也只能甘拜下风,怎么可能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段少君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这个大嘴巴的二师兄一眼,看到了正在喝粥的师尊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心头一紧,摆出了一副英武伟烈的英雄气概道。
“昨天夜里,师兄我可是见你小子把西门姑娘给诓出门去了。”二师兄绝对是在污蔑,分明就是楚楚妹子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
“二师兄,你也太会颠倒黑白了吧?明明是楚楚妹子主动找上……靠,你们这些人,哪像个佛门弟子,师尊啊,我可也是你的弟子,被一众师兄欺负您也不替我说说话。”
一票师兄笑得东歪西倒,这让真让段少君有种浑身张嘴也说不清楚的憋屈感,不由得冲蹲在一旁看热闹的梦惑方丈小声地报怨道。
“怕什么?你小子可是连柳下惠都甘拜下风的人物,区区闲言碎语还能难为你不成?”梦惑方丈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这厮,好像三天两头不弄出点事来就浑身不带劲似的,然后继续有滋有味地喝起粥来。
段少君只能灰头土脸地悻悻坐下,接过了一位师兄递来的粥碗倒了声谢大口地喝起来。今日的粥要比昨日那顿要稀一些,没办法,已经确定粮食不好好控制的话,只能坚持不到三日光景。
而现如今,水退得实在太慢,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今日开始,用粮量要减少了一些。
“不过今日已经派出了人去山中行猎,想必等到了午后就能够有好消息。”喝着米粥,梦惑方丈一面说道。“还有一些百姓也主动的站出来去山中寻野菜,不过,已经命令郡卒严加防备,保护那些采摘野菜野果的百姓的安全……”
“对了少君,你昨个在前边坐了一夜,兰亭城的景况如何?”梦惑方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还不错,雨歇之后,不但城墙上的火堆多了很多,就连城中不少高处也亮起了灯火,想来必然是有一些百姓回到家里边烧火烹饪来果腹……”
“那就好,幸好这场雨不持久,不然,城中的百姓可就太危险了。”梦惑方丈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师尊,这样还是不行。”段少君三下五除二将木碗中的粥喝干净之后,搁下了木碗说道。“从昨夜到现如今,水量才降下去了不过两尺。而兰亭城的城墙,仍旧有近半泡在水中,若是再多泡上几日,城墙一酥,那几万百姓可就真遭殃了。”
“不是吧,城墙如此坚固之物,怎么会酥?”李玄这位王爷一脸不解地道。
段少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只能给这位娇生惯养在深宫大院,不识人间五谷的王爷殿下解释起来。泥土不比石头,它是有一个固定的吸水饱和度,在这个饱和度以下,泥土可以依靠自身的粘合力不会被水流带走。
但是一旦大量的水体浸透超过了这个饱合度,在没有足够的固定物的话,泥土的稳定性就会降低,就会因为各种原因开始服从重力的影响向下滑动或者流动。
毕竟兰亭城的城墙的材料正是泥土,只有外墙墙面上覆盖了一城青砖,而这样长时间的浸泡和冲刷,必然会对兰亭城城墙的主体结构造成极大的影响。
段少君小时候所居然的正是多雨的南方,有时候,就算是砖混结构的房屋,也居然会因为长时间的雨浸而发生塌方事故,虽然那时候他还小,不明白到底是不是质量工程的问题。
但问题是连砖混结构的房子都会被连续的雨水给弄塌,更何况于结构上要劣于砖混结构的泥土结构。别的不说,城墙上那数万百姓,就让段少君不得不担忧这个可能性。
旁边,闭目沉思的梦惑方丈搁下了碗,沉声言道。“大唐永平十年,湖州遭受连绵三日暴雨,城中毁房舍超过百间,就连城墙也都塌了一个角,死伤一千七百余。废帝九年,趾州遭受台风暴雨,连下九日,城池、房舍倒塌过半,死伤过万……”
听到了梦惑方丈此番言语,方才还一脸不以为然的李玄不由得小脸煞白。“乖乖,这大雨真能造成这样的灾害。”
“你以为呢?”段少君吸了吸鼻子长叹了一声道。“有句老话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宁欺山,莫歁水。”
“宁欺山,莫欺水……”梦惑方丈砸了砸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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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午时之前,必须要征集到两千名劳力,建造木筏,另外胡郡尉,一会派你的人准备好昨日赶制的木筏,今日午时之前,带老衲这几名弟子过去……”
此刻,木棚之内再一次挤满了兰亭官吏,唯一漏掉的,便是那位王司马,这不是梦惑方丈特别吩咐的,而是大师兄鉴音让师兄弟们去唤诸位官吏时特地交待的。梦惑方丈早在昨夜就得知了这个消息,只是淡淡的跟大师兄鉴音交待了几句,也就等于是判了那位王司马仕途上的死刑。
之前,已经听段少君解释了什么叫土壤含水量和饱和度的官员们已然全神贯注地倾听着梦惑方丈的吩咐,生怕漏了细节。
“大致就是这些,诸位去吧,午时之前,老衲希望看到弟子登上兰亭城城墙。”
以胡郡尉为首的兰亭文武凛然遵命,快步离开了木棚。不大会的功夫,喝令声和喧闹声开始响彻这片足足驻扎了近万人的营地。而段少君正在与七师兄鉴临与二十三师兄鉴闻继续进行最后的猪圈密码培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