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装也用不着这么夸张吧好不好?”段少君一脸黑线地瞪着这厮,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道。
“我真疼,啊……我的手肯定断了。”这哥们让段少君的话给吓了一跳,打量了段少君一眼后,又暴发出一声更大的惨叫。
就好像是被屠夫拖进了屠宰场的肥猪,声音之凄惨得渗人。
段少君愤怒了,这厮到底嘛人?还能不能好好交流,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在哪?
“你并不是手断了,只是有点骨肉扭伤,没必要装得这么夸张吧?”段少君清了清嗓子朝着这厮喝道。
“真是断了,不信你看,我这只手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这货果然是一位极富敬业精神的演员,咬着牙根,一脸痛苦的模样指了指那软垂无力的右臂,那模样,比真断了骨头的人还要痛苦。
“也罢,为了让你能恢复健康,我决定给你免费医治。”段少君嘴角一弯,从怀中掏出了那个金属盒子一打开,露出了里边齐刷刷,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各种医疗器械。
然后段少君还特别挑出了那粗大的金属针筒晃了晃,又拿出手术刀来比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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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哎呀我的胳膊啊,不行了,我必须得赶快去找医生,你我不认识,凭什么让你治?”这厮看到那一根根一柄柄寒光四溢的玩意,再看到段少君邪恶而阴险的笑容,心中警铃大作,就想要开溜。
“放心,我要是治不好了,给你一百两银子作为赔偿。如何?”段少君一把揪住这个想要逃窜的伤者,朗声喝道。
“对对对,段神医连许大公子都能治得好,何况你这才是断手断脚,段神医也定能治得好。”旁边的围观群众果然开始转变风向,站到了段少君这边起哄。
甚至还有人叫唤,治不好你可以白得一百两银子,傻子才不干。
这位刚刚还惨叫得跟什么似的演技党瞬间纠结了,旁边那几名地痞眨巴眨巴眼。其中一人窜到了这位演技党跟前小声地咬耳朵道。“治,让这位段神医治,治不治得好你能不知道吗?”
“好吧,那就请段神医给我治,但是若是治不好,万一你赖帐怎么办?”演技党一咬牙,停住了往旁边溜的脚步,朝着段少君咬着牙根道。
“对啊,有本事你拿出钱来,押在我这,若是你治不好这位兄弟,那钱我就交给这位兄弟。”旁边的地痞伸出了手冲段少君搓了搓,一脸贪婪的模样无比丑恶。
段少君不由得暗暗叫苦,自己怎么可能随身带着那么多银两,身上也就十来两银子而已。
段少君还在纠结的当口。就听得声后传来了布帘震荡的声音,一回头便看到了一旁的马车车帘被完全掀开,一身水蓝色暗纹长裙,艳光四身的许香君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马车上,那满是傲气与淡然的目光一扫四周,顿时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仅仅因为是一个漂亮而又性感得令人发指的女人,更重要的是她那淡然的表情与锐利如刀的眼神,让这些人收起了刚刚升起的龌龊心思,连目光都心虚地不敢与之对视。
“若是段公子治不好你的病,我许香君来开这一百两银子,我的话你们难道不信?”就那么坐在马车上,性感娇小的娇躯,却散发着强大的王霸之气,就连话语都显得那样的不容置疑,一如立于丹辇之上的女王,正在向自己的臣民宣布自己的意志。
“是许大奶奶……”有人叫出了声来,然后诸人集体哗然,一个二个表情皆是畏之如虎的模样。看得段少君一头雾水,这女人是很漂亮,也很性感,嗯,也有些泼辣,但也不至于让这些人变成这样吧?一个二个就跟看到择人而噬的猛兽似的。
“许大奶奶,小的给您行礼了,既然大奶奶出面。这事,您看,要不就这么算了。”地痞头目一脸惊惧模样站了出来,战战兢兢地道。
许香君这位许大奶奶扶着马车车厢一声娇笑,笑声狐媚如骨,可是却把一票地痞流氓给笑得心惊肉跳。笑声渐淡,眉眼之间却隐透着一股淡淡的,却令人无法忽视的煞意。“事可是你们挑起来的,如果到了这份上,想治不想治,这可留不得你们,不然,说不得哪天你们就会四处宣扬段公子连病都不敢治的事情,又或者,说什么我许香君拿势压你们,帮着外乡人……”
“许大奶奶你不用说了,我信得过您。段先生你治吧……治不好,你自己看着办。”演技党一咬牙,一闭眼,决定不管了,为了一百两银子,好歹也得爷们一回。
许香君这个时候才施施然地钻回了马车内,仅仅只是这个极为简单的举动,却让那些围观人君发出了既不舍又松口气的感慨。在段少君看来,许香君只是一下,便证明她是就算不能倾国,也定能倾城的绝世尤物。
段少君笑眯眯地从铁盒子中拿出了一根银光闪闪的银针,然后用棉花小心翼翼地擦拭了好几下,这才走到了靠墙而立的演技党跟前。“你的右手是不是没有一点力气而且只能感觉到疼痛并且不能动弹?”
听到段少君一长串的问话,演技党沉吟了半晌,这才坚定地咬着牙根点了点头。“当然,我这右手根本就动弹不……啊,疼疼疼,他亲奶奶的你对我的手干了什么……”
演技党话刚说了一半,段少君持针的手一抖,三寸长的银针直接扎入了演技党胳膊上的某个穴道之后,原本有气无力靠着墙的这厮大叫一声,一蹦三尺高,然后开始不停的甩着右手,就好像右手上给蜘蛛还是毒蛇给咬了一般。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个家伙鬼哭狼嚎不停活蹦乱跳甩着方才开声称已经断掉并且动弹不得的右手。旋及有人大声叫好不已,也有不少人已经看出那厮分明就是化妆断了手,真要是断了手哪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神完气足地在那甩手臂。
站在一旁的徐世宗见得这一幕,不由得惊呼了一声,然后用一种八星八钻九九八的咆哮声在那大叫起来。“哎呀,段公子果然不愧是兰亭城有数的神医,居然只需一针,便将此人断成两截已经不能理事的右手接好,还甩得如此刚劲有力,实在是见效快,疗效好啊……”
段少君讶然地回过了头来,看向这位一脸兴灾乐祸大声替自己医术广告的徐世宗,太有后世广告人的气势了,语气之熟溜就跟卖假药似的。
不过,演技党被扎中之后跟中枪的兔子似的上窜下跳,这倒让段少君轻松了下来,他可是特地选择了一个刺激性极强的穴道,一般而言,是用来对付昏迷的人,使其清醒,现在看来,如果清醒的人扎了,那就得抓狂。
演技党狂跳好几下之后飞快地将扎在右臂上的银针给拔掉,拔掉之后,那种犹如拿无数根针在扎自己手臂的痛楚感几乎在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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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票想要碰瓷敲诈的地痞流氓在一干围观群众的奚落声和笑骂声中灰头土脸地钻出了人群,很快就消失在了远处。人群也渐渐散去,徐世宗一脸感激地朝着段少君深施了一礼。“多谢段神医为我等解围,不然,在下还有两位同僚今日怕是难以安然脱身。”
“不必客气,不过你们不是人挺多的,今日怎么就你们三人?”段少君摸着下巴好奇地问道。他们可是来了一大票人马的,这会子却三个人孤苦伶仃地蹲在这,不能不让段少君感觉好奇。
“主公吩咐,要我们低调,不得泄露身份,更不能惹事生非,所以,我等就算出来闲逛,一般也就是三五人一伙。”徐世宗有些无奈地答道。
“主公?”段少君吃了一惊,在段少君的印象里边,就好像只有里边才有这样的称谓,而且被称为主公的人就算不是人中之雄,也好歹是一方霸主来着,莫非李玄那个小受脸其他是一个野心勃勃想要取大唐而代之的枭雄?
“对啊,晋王乃我等之主,晋王殿下让我等低调,不得擅自……”其中一名护卫一脸理所当然的说了半截话后,被另外两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查觉自己泄密的护卫一脸哭丧地朝着段少君拜下。“泄露其身份……段公子您可得替我们保密啊。”
“晋王,殿下?”段少君眨巴着眼,心里边无数长着小受脸的草泥马在辽阔的玛拉戈壁上双手甩着稻草,扭着屁股耍起了大秧歌。李玄那张小受脸上,左边写着晋王,右边写着殿下。
更让段少君心怀激荡的是,梦惑方丈那张时时刻刻阴着的鞋拔子脸浮现在段少君的脑海里边,阴险的笑容,贼亮的三解眼,还有那油亮的脑门印着八个烫金大字:天子亲弟,亲王殿下。
“日……”段少君用一种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激动又或者是被欺骗的愤怒感的心情,悠悠地说出了一个足以名垂千古的著名动词。
“日?段公子此言何解?”徐世宗眨巴着眼一脸迷茫地看着跟前这位表情麻木,看似不动声色实则呆滞的段公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