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我意味深长地拉着长声哦了一声,看着小姑娘,也不说话,就等着听她怎么解释。
小姑娘有些局促地挪动了一下脚步,“我想须佐大人以后大概是不太可能再庇护我们伊势神宫了,我有必要让大神官认清这个事实,所以,所以,能让他见见须佐大人,死了这个念想吗?”
我有些好奇说:“为什么你觉得他见乱草,咳,你们家须佐大人就会认清事实,乖乖听你摆布?”
小姑娘迟疑着说:“我觉得须佐大人落到那位女神手里,能保住性命还得是托您的福,至于其他的,比如说保持外观完整,想来是不太可能的。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位女神大人内心深处潜藏的暴虐。”
就杨微元那比我差不了多少的逗逼范儿,还内心潜藏着暴虐,你咋不说她心中有猛虎呢?
“哦……”
我又哦了一声,还是不说话,看着小姑娘,继续给她施加压力。
小姑娘挺不住了,跪在地上,向我施礼,五体投体的,“我恳请您以后庇护伊势神宫,庇护我!”
“凭啥啊!”我摆手说,“你们不是还有天照大神嘛,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跟你们非亲非故的,不管从哪个角度都没有庇护你们的理由。要说就六极恶鬼这一个事儿,那你们也太占便宜了。”
“每一个神袛都需要信徒的供奉才能获得更强大的神力,您如果愿意庇护我们的话,将获得一个国家的供奉,难道这不够吗?”
神祗为了抢夺信徒,操纵人间发生过不知多少次宗教战争,每次都杀得人头滚滚,直到近代科学昌明,而且涉及到上层神庭变动,这种大规模的宗教战争才逐渐少了起来,虽说在中东、非洲的局部地区却依旧存在,但主流已经变成了和平式的拉羊行动寻,当然了这种和平不见得能持续多久就是了。
所以,小姑娘这样说倒也是理由充分。
不过这里面有两个问题。
第一个,也是最主要的,我跟别的神祗不一样,不需要收割信徒供奉的信息来维持神位,当然了,我现在也没啥神位可言;第二个,你做为一个天照大神的信徒,这还没咋地呢,说改换门庭就改换门庭,着实让人对她的节操有点不放心,赶明碰上个比我更强的,是不是立刻就再次把我卖了重新换一个神祗供奉呢?
我正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却想到了即将到来的日本之行。
蒙克生不知道调查到了什么情况,亲自守在日本不走就算了,还非得让我去看一看,想来是情况比较严重,到时候指不定得怎么处理,有日本地头蛇的帮助,总比自己到时候两眼一抹黑现求人帮忙方便。
但于是我就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出卖自家供的神祗这么快,比较让人怀疑。”
“我从来就不信奉天照大神!”小姑娘猛得站了起来,张开双臂,将满身的伤痕全都展现出来,“在我受到须佐大人折磨凌虐的时候,当我夜夜祈祷天照大神救我于苦难之中的时候,她在哪里?她从来没有回应过我的祈求,只是任由她的儿子向我施虐!什么斋主,不过就是他们的玩物罢了,这样的神祗,不供奉也罢!”
看着叠叠累累的伤痕,我沉默片刻,觉得这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顺手帮她一下也无所谓,反正就算她以后再搞背叛什么的,对我也没有任何影响。
助人为乐,还能两全其美,这么好的事儿,办了!
“好吧,我同意庇护你,至于伊势神宫,你来庇护就行了,我跟他们一来不熟,二来言语不通,庇护他们干啥?不过,我过几天在日本可能有些事儿要办,到时候让你们办事儿得痛快的啊,别像某些人似的,一支使就这事儿那事儿的。”
“您愿意将您的光荣尽投在我的身上,而不是伊势神宫吗?”小姑娘又惊又喜,赶紧又爬到地上施礼,“吾神,您的意愿就是我的意志,从今天起我将唯您所旨……”
“行了,行了,客气话就不用说了,赶紧办正经事儿吧。”我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然后召唤杨微元把乱草男给带回来。
“这么快就用到他了?”
杨微元这次出来没搞那么大的排场,就带了两个金灿灿的恶魔。
这两金恶魔也不是用来摆排场的,而是架着乱草男呢。
再看乱草男,好嘛,简直惨不忍睹,都快没个人形了,具体怎么惨我就不形容了,反正看样子就剩一口气吊着没咽,从这一点来看,杨微元还是挺服从命令的,说不让她弄死,就不弄死,只剩一口气那也是活的!
看到乱草男的惨样,小姑娘也吓了一跳,老头却是放声大哭,趴在地一边叩头,一边叽哩咕噜地说着什么,涕泪齐下,声色俱佳。
小姑娘定了定神,立刻又对着老头呵斥。
老头对着乱草男再三叩首,把头顶上的高帽子摘下,打散束得整整齐齐的长发,再脱下身上的长袍,只穿了条兜裆布,弯腰拾起被我扔在地上的那把日本刀,又向小姑娘说了句什么。
小姑娘呆了一呆,然后回对看向躺了一地的神官阴阳师,说了句话。
其中一个,也不知是什么身份的家伙,就挣扎着爬了起来,也拎着自己的刀,帽子一摘,衣服一脱,头发一散,上前扶着老头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小姑娘转过头来低声下气地问我:“大神官已经主动退位,您看让谁来继认比较好?”
我摆手说:“这是你们伊势神宫内部事务,我不管,你自己决定吧,对了,办完事儿之后,赶紧回国,我周末会去北海道渡假,到时候来见我吧。”
“是谨遵神旨!”小姑娘赶紧又跪下向我施礼,然后有些迟疑地说,“吾神,做为您的信徒,我还不知道您的神名,平日该怎么供奉您?”
我摆手说:“我不用你供奉,我还没死呢,上牌位多不吉利!”
结果我这么一说,小姑娘呆了一呆,突地捂脸放声大哭!
好端端的哭个什么劲儿啊!
我简直莫名其妙,“有话好好说,再哭我可不管你了。”
小姑娘立刻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