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江叔请來,其实是为了堵赶死之士们的嘴,因为王世华清楚,江叔并不擅长军事。
很快,江叔跟何梅前后脚到來。
见气氛有些不对劲,何梅也很识趣的沒有打趣众人,直接走到地图前,看的很认真,引起了王世华的兴趣,笑问道:“何姨,您看得懂这个。”
王世华本來是想打趣她一下,沒想到,左耳朵立马被何梅揪住,传來何梅的愤怒之声:“小混蛋,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要连个小小地地图都看不懂,还有脸称何仙姑。”
“放手,快放手。痛,”
何梅这才放手,却嘀嘀咕咕地给出答案:“当年,那老混蛋教过我如何认地图。”
众人释然。
“既然叫我來,肯定是有事求我,讲吧。”
静叔立即把情报重复了一遍。
何梅听完后,眉头也渐渐皱了起來,一脸的肃穆,双眸却精光大盛的盯着地图。众人都等待着,期盼着这位有仙姑之称的高人能给大家开开眼界。
突然,何仙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随意的撒到地图上,然后,居然一颗一颗地从地图上捡起瓜子嗑了起來。要不是看她的眼睛始终盯着地图,大家还以为她已经想到办法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房间里气氛压抑,似乎时间都被凝固,深恐打扰了何梅的思路,无人敢出声。
见何梅随意把瓜子壳扔的到处都是,连地图都被覆盖了不少,王世华实在看不下去,正要委婉的提醒一下。刚张嘴,却被江叔碰了一下。
跟江叔悄悄來到一旁。
“江叔,您拉我搞么子。”
“家主,您是想提醒她别把瓜子壳丢到地图上,对么。”
“恩,”
“家主,这是何仙姑认真思考的习惯,万万不能打搅。”
见王世华不解的看过來,江叔笑道:“当年,家里遇到了难事,老太公也想不到办法,就把何仙姑请來。何仙姑也是这么当着老太公的面就这么边嗑瓜子边想事,老太公委婉的提醒她,却被她暴跳如雷的狠骂了一顿,责怪老太公打扰她的思路。老太公都给她道歉……呵,呵,自那之后,凡是她嗑瓜子想事的时候,就沒人再敢打扰了。”
王世华瞥了眼依旧在嗑瓜子看地图的何仙姑,忍不住嘀咕一句:“嗑瓜子想事,这习惯真怪。”
江叔嘿嘿一笑,沒敢接话。
要不说‘祸从口出’。满堂寂静,王世华的嘀咕声很顺利的落入何梅耳中。何梅冷冷地看了眼王世华,又从地图上捡起一颗瓜子,正要嗑,却看到了什么,眼睛陡然一亮,指着刚刚被那颗瓜子压到的黑点,问道:“这个贴在城墙边上的黑点比旁边的都大,是么子东西。”
静叔看着那个黑点,想了想,对何梅抱拳道:“是我疏忽了,那是一棵百年的大槐树,高约八米,枝繁叶茂……田大麻子平日里最爱带着手下在这里吃喝……我用望远镜,亲眼见到田大麻子跟一个蒙面女人在这大树下那啥……”
“老不正经的东西,你就不怕长针眼。”何梅白了眼静叔,却大喜的一把挥开地图上的瓜子壳,趴在地图上,翘起圆如月的屁股,用瓜子一点一点地比划着。
众人赶紧围过去观看,虽然一眼就知何梅在测算距离,可还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过了一小会,何梅直起身子,拍了下手,左右看看,见大家都望过來,顿时笑着打趣道:“你们这么看着我搞么子。难道我趴的姿势不优美。”
众人大为尴尬,纷纷讪讪发笑。
“哼,你们看也白看。还是回家看自己堂客趴桌子的姿势,这样,你们还能不白看。”
说完,凤目所视,众人无不低头,何梅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到一旁的大椅子上坐下。
看她那气定神闲的轻松杨,众人都明白过來:她已经想到办法了。纷纷围了过去。
“啪,”
何梅拍了下桌子,怒视众人,骂道:“一帮子蠢货,眼睛都是用來出气的。见到长辈坐在这里,也不晓得上茶。”
王世华赶紧亲自给她倒茶,双手恭敬地奉上。讨好的笑看着对方,急切的想知道办法。
何梅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见王世华那眼神,顿时笑道:“想晓得办法。”
见王世华乖乖点头,何梅笑的更为得意了。却轻声道:“你不是讲嗑瓜子想事,是个怪事么。那你自己去想吧。”
明知对方在戏耍自己,你还不得不配合。
王世华赶紧上前给何梅捶腿,讨好的笑道:“何姨,您就看在……”
“恩。”我和阿霞还沒相认,你怎么能当众说出來。
王世华立马改口:“何姨,您就看在我这么尽心尽力孝敬您的份上,告诉我如何。”
“恩,”何梅这才站起來,走到大桌前,指着地图上那棵大槐树,正色的对围过來的众人说:“对方的部署确实无可挑剔,但终究百密一疏。大家请看,这面城墙高五六米,而这棵大槐树高约八米,刚好超出城墙一点。而城墙外十五米就是一个高小土坡,高度恰好与大槐树持平……”
说到这儿,何梅停了下,对杨三丰笑道:“三丰,你晓不晓得你干爹留下这么条通道。”
杨三丰看着地图,想了想,摇摇头。
“看來,人都是自私的动物。”
杨三丰不服气的问道:“可是,何姨,我在这里走过很多次了,沒发现地道,您怎么讲这是我阿爹留下的通道呢。”
“你们呐~,脑子怎么都这么死板。沒有地道,难道不能有天路。”
见大家惊愕的看过來,何梅指着大槐树对面的小山坡,正色道:“你们看,这座大山面对城墙的这一面是墙壁,相当于悬崖,绝对是被人有意挖凿出來的。看起來是为了防止有人从这边借助山体來攀爬这段城墙,可你们再看看这里,要是有人从土坡上向大槐树扔绳子,把两者相连,岂不成了一条天路……”
下面的就不用说了,要是还不明白,那就真成猪了。至于说这土坡上的哨所,四大家族要是连悄无声息的弄死几个哨兵的高手都沒有,活该灭亡。
接下來,大家就如何借助这一点,给落水寨來个内外开花之计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最后,王世华下令:此次攻打落水寨,由二虎任总指挥,彭子清任副总指挥,杨三丰任前锋,唐明和彭鹏为副将,王家派出八百精锐和两百骑兵,结合另外三家的一千五百精兵,悄悄集结,采取昼伏夜出的行军方式,奔袭落水寨。时间方面,就得看情况了……总得跟另外三家商量一下集结地点吧。当然,出于保密方面的考虑,行军路线和攻打方式,王世华决定不透露给他们三家。
商定完一切,大家散去,江叔却主动留了下來。
“家主,对方既然有高人指点,老奴怕二虎年轻气盛会有些小麻烦,还是请仙姑任军师,随军出征。这样的话,可保万无一失。”
王世华想了想,摇摇头,苦笑着看向江叔,道:“我虽是家主,一言而决,可有时候也得身不由己。”
江叔叹了口气,无奈中同样苦笑起來:总得考虑赶死之士们的反应,否则,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來人,给另外三家传个口信,请那三个混蛋明天到老司城來一趟,就讲我请他们喝酒。”
吩咐完,见江叔还坐在那里喝茶,显然是有事。王世华打起精神,问道:“江叔,您还有事。”
“家主,如今我们自己的二十个村子和刚得到的那六个村子,还有镇上新修的房子都已经修建完,老奴觉得,您那杀手锏是时候亮出來了。”
王世华想了想,正色道:“还是再等等看。现在又是打仗,又是藏武器,挺乱的。”
“乱中取栗,不好么。”
“可关键是,这些乱子跟我王家都有关。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江叔,我王家现在实则正处于风口浪尖上,还是再等等的好。”
江叔想了想,站起來对王世华抱拳作揖,道:“家主真的长大了,老奴真的老了。”
“江叔,瞧您讲的,我……”王世华真要扶起江叔,却见狗蛋走了进來,禀报道:“家主,方县长刚派人送來帖子,胡大人明日启程回省城,要路径我们老司城,请您接待一下。”
“太好了,这尊大神终于要回家过年了。”沒有胡兴民火眼金睛地盯着,王世华才好把那三门山炮弄回來。
“家主,这事恐怕还得从长计议。”
“哦~,江叔,讲讲为么子。”
“我们不怕胡兴民真走,就怕他趁我们大意之下把东西运回來的时候,半路杀个回马枪……老奴觉得,不管姓胡的有么子打算,我们还是等一等的好。最好,能给方县长找点事做,免得他老盯着我们不放。”
“给他找事做。嘿,嘿,刚刚我们商量的这个不就是一件大事么。要晓得,田大麻子当初可是毁了他几十万斤粮食,把他气得吐血了……”
两人一对视,同时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來人,给二叔拍封电报过去,请他去跟方县长提一下:我们要去给他报仇雪耻,问他是不是有兴趣亲自带兵剿灭土匪。”
下午,王世华到兵营去视察了一番,见大家都忙于训练,他不仅做出了要保证大家伙食的指示,还亲自给一些人做了示范。
第二天一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