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沈梦凝秀眉微蹙,冷冷瞪了沈纵一眼。
“沈纵,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放火烧山的事情,真要追究起来,将你逐出武府,鞭刑百次,都不在话下。”
“梦凝姑娘。”
沈纵轻轻地摇了摇头,认真看着沈梦凝,面带微笑之色。
“我如果敢杀杨子欣,难道还怕受到武府责难?还怕被逐出武府么?”
“你……”
沈梦凝闻言一怔,一刻不停地盯着沈纵,白了他一眼:“你个亡命之徒!”
“多谢夸奖。”
正如沈纵所言,杀了杨子欣,杨家的人,绝对要和他拼命。
如此一来,武府的责罚,算的了什么?
用常理来推断沈纵的作为,根本是徒劳的。
“那你想怎么样?”
沈梦凝深深吸了一口气:“沈纵,你的要求如果太过分的话,那么,就只能由我来,强行破除陷阱了。”
“强行破除陷阱?不要吧。”
杨子欣闻言之下,一阵心惊胆颤,毕竟,有些阵法和陷阱上的知识,他是清楚。
靠外力破除陷阱的手段,太过强硬,很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轻则让人断只胳膊,重则终身卧床不起。
堂堂杨家三少,南风城里人尽皆知的天之骄子,他若是残疾了,还不成了整个杨家的笑柄?
“一点也不过分,梦凝姑娘,我的要求很简单……”
沈纵淡然笑着开口,目光炯炯:“确保我和秦家的安全就行了。”
“确保安全?就那么简单?”
沈梦凝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俏脸上浮现出了一道轻松愉快的神色。
“我还当是什么,那事情就解决了。”
沈纵稍稍讶然,追问着说:“哪里简单了,如果杨子欣或者杨家要找我麻烦,你难道,还能一直挺身而出,帮我不成?”
“唔……”杨子欣亦是愕然,不知道沈梦凝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事情难办,毕竟,想要他将来克制住教训沈纵的心情,简直就是让他活活受罪。
“我说简单,就是简单。只需要做到两件事即可,其一,让杨子欣这边发个血誓不来找你麻烦,其二,沈纵,我早就想好了,既然你已经顺利完成了武府任务……”
沈梦凝嫣然一笑,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似乎要看到他的肉里去,明眸闪亮。
“那么我沈梦凝,便收你为徒!”
……
夜晚时分。
武府问心殿里,人群聚集。
三天时间一晃即至,不少学子灰头土脸地回来,满身是伤。
有人欢欣雀跃,有人悲喜交集,自然也有人徒劳无获,此刻,他们都在殿里聚集着,讨论着这三天来的收获,一边美美享用着武府提供的灵宴。
“那……那个。”
一个女子眼如点漆,清秀绝俗,穿梭在众人之间,灵动无比,赫然便是秦婉月。
只见她顾不上享用晚宴,俏脸上挂满了担心之色,忽然,她咬了一下银牙,站到了三五个学子的面前。
“请问,你们之中,有谁看到沈纵了么?我刚刚问了一圈了,就差你们了。”
“沈纵?”
一个青衣男子摸了摸脑袋,回想了一下,随即脸色一正。
“我想起来了,莫非是那个得罪了杨子欣的,你们家的药奴沈纵?”
“是啊。你看到过他么?”
秦婉月美眸一亮,连连点了点头,满含期冀之色。
“唔……我好像之前和韩家兄弟联络过,说他在绝风谷的西侧吧。”
“呵呵,婉月姑娘,得罪了杨子欣,你还问他情况怎么样,多此一举了吧。”
旁边一个肥胖的宽衣汉子大笑了一声,手里拿着一大碗的灵酒,一饮而尽,舔了舔嘴巴,徒手抓起了盘中一只香气喷喷的鸡腿。
“告诉你吧,秦家的丫头,那个沈纵,我没猜错的话,是在绝风谷的西侧,而那场大火,应该是杨子欣泄愤放的,估计已经把你家的药奴,直接给烧死了吧。”
“没错,隆哥说的对,你们家那个药奴,到现在都没出谷,就算不是被烧死的,那也肯定是被杨子欣折磨至死的。”
有个白衣少年看不过眼,皱紧了眉头,一拍桌子,站出来说道:“喂,你们几个,人死了,都那么开心做什么,就算沈纵死了,那也是人家秦姑娘的朋友啊。”
“朋友?谁会和区区药奴做朋友?你这么说话,岂不是白白让婉月姑娘掉了身价么?”
“你!”
秦婉月俏脸上怒意闪过,正想斥责个几句。
忽然之间,众学子之中,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快看快看,那边又有人回来了。时间卡得可真够好的,再过一会,任务的时间就算是到点了。咦,走在最前头的那个人……”
秦婉月神情一愣,水灵灵的大眼睛,微微眯成了一线。
“这……”
旋即,她美眸之中,闪过一道奇异光芒,久久沉抑的心情,突然得到了释放,眼眶之中,不由沁出点滴晶亮。
“沈纵!太好了,你没事。”
沈纵看到秦婉月的同时,亦是轻声笑了一笑,步伐加快:“婉月姑娘,久等了,任务之余,在里面办了点其他的事情,出来的时候,就慢了一些。”
凑近看去,只见他全身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若不是那件黑金轻甲挡着,恐怕都没几片布料了。
周围的学子,对着他指指点点,面露嘲笑之色。
“你看这个药奴,一身破烂的衣服,铁定是被大火烧成这样的。杨子欣肯定已经把他教训了一顿,觉得无聊了,这才赶在任务时间结束前出来的。”
“我觉得也是,杨家的狠辣手段,大家在武府那么久了,都是了解的。话说回来,杨家的三少爷呢?”
那个肥胖的宽袍汉子起身走了几步,大笑了一声,推开众人。
“都给我滚开,你们这群人懂什么?像杨三少那样的重量级人物,当然是在最后出场的。”
“是啊,他确实,不得不落在最后出来。”
沈纵淡然笑着,望向了那个宽袍汉子。
“你说什么?”
“因为,他暂时没法走路,只能被人……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