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才招呼纳兰云溪二人蹑手蹑脚的出了小门,出去之后,为防万一,纳兰云溪又将门关上了,幸好当初侯夫人为了出入方便在这门里外都设了机关,既可以从里面出去,也可以从外面进来,想来她一定想不到有人会发现这门吧。
“姑娘,你不是说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等几天再来么?怎么今儿就要来这里查看了?”
出去后,流觞才看了看她拽着她的袖子轻声说道。
“恩,流觞,我现在等不及了,急于想要知道一个真相。”
纳兰云溪借着些月光,在周围查看了一番,却因为光线太暗根本看不到东西
“什么真相?”流觞不解的问道。
“你还记得你那日从莺歌的手上得到的那个琉璃碧玉钗么?我今儿在我舅母那里也见着了,她说着钗子共有一对儿,当年将军府老夫人将这对钗子一支给了我娘,一支给了她……”
“啊?这么说莺歌手里捏着的是二姨娘的钗子?”流觞恍然大悟,听了她的话后惊奇的问道。
“是,我今儿给舅母梳头的时候她拿出一根钗子让我给她插上,我开始也没注意,插上的时候才觉得那钗子有些眼熟,我心中惊异便将她那支钗子仔细的端详了一番,确定她那支钗子和莺歌手里的那支是一样的,我又向舅母问了这钗子的来历,他才说了那番话,若真的如此,那那支钗子便是我娘留下来的。”
纳兰云溪此时心中略有些激动,暗道若是那钗子若是她娘的,那莺歌是怎么得到的?她娘的遗物早就不见了,什么都没给她和云飞留下,如今怎么会好端端的出来一支钗子?
“姑娘,那侯爷杀了莺歌,这件事……”
“这件事一定有什么蹊跷,莺歌的真正死因很可能就是因为这支钗子,那日咱们在勘查这里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只是晚上这里太黑,没办法找其他的线索。”
纳兰云溪有些惋惜的说道,此时虽然出来了,但是这里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见,有不敢点灯笼,害怕被人发现,所以就算出来那也是漫无目标的瞎摸索。
“姑娘别急,你看,这是什么?”
流觞听了她的话之后微微一笑,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来,放在掌心中。
“啊,这是什么?”纳兰云溪看了一眼那盒子好奇的问道。
“姑娘,你看……”流觞说着将盒子打开,只见盒子中瞬间星芒点点,流光璀璨,一束清辉的光亮从盒子中流泻而出,顷刻间将二人所在的地方照得亮如白昼。
“这,这是……夜明珠?”纳兰云溪猜测着问了一句,毕竟这只是传说中的东西,她从来没见过的,如今她见那珠子如鹅卵石般大小,珠圆玉润,光亮无比,便猜到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了。
“是的,姑娘,这是回来的时候,清泉给我的,说国师让他交给你。”
流觞说着便将那颗夜明珠递到纳兰云溪的手里,纳兰云溪小心翼翼的接过来,那光亮将她的心也照得一片温暖。
“他怎么不亲自交给我?”纳兰云溪暗道此时他倒扭捏开了,若有好东西给她她自然会收着了,难道还怕她不要?
“国师说让我收着,等你用的时候再给你,他怕送你你不要。”
流觞果然低下头小声的说道。
“真是,好东西我为什么不要?而且还是这传说中的夜明珠,只闻其名不见其物呢,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呢。”
纳兰云溪先捧着那夜明珠仔仔细细观赏了一番,才将它拿在手中往地上一照,这一照还挺亮的,虽比不得聚光手电筒,却也和普通照明用的手电筒差不多亮了。
“怎么样,姑娘,这亮度够么?”
流觞见她高兴,便凑上来问道。
“够,够了,流觞,你快将那日我拓下的莺歌的鞋印拿出来比对一番,我们那日不是比对了凶手的鞋印么?我顺便将莺歌的鞋印也比对了,我发现她的脚印到了小门边后就没了,所以我怀疑,她是从这墙外面跑进来的,只是她怎么会从这墙上出去的,我们也不得而知,我今儿来就是想要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她的脚印,看她是不是从外面跑进来的,这里虽然是一条街道,但人不多,想来她的脚印应该还有的。”
纳兰云溪将自己那日的发现说给流觞听,流觞闻言从怀中拿出了那日纳兰云溪拓下的脚印,这些东西都是由她收着的,二人便比对了起来。5
“姑娘,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莺歌一个夫人房里挑帘子的小丫头怎么会随意出入这里?”
流觞虽然觉得纳兰云溪的话有道理,但她却不怎么相信一个小丫头会无缘无故来这偏僻的地方还出了这小门,她出去能做什么?
“这也正是我纳闷的地方,而且你记不记得云朵那日提的那个问题,莺歌一定是知道了父亲的什么秘密,却被他发现了,才一路追到了这里,并将她打死的,他的目的就是杀人灭口,而他想要掩盖的事实正是我们要寻找的。”
纳兰云溪说到这里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拍了拍,流觞却已经会意,先一步说道:“姑娘,那日侯爷也出过这小门。”
“对,流觞,我就说一直好像记得什么重要的线索,原来是这个,就是这样,那日出入这小门的还有父亲,一定是因为什么缘故父亲出了这小门,被莺歌发现了,她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好奇也未可知,她跟着父亲一路而去,发现了父亲的什么秘密,而这秘密,却又与我娘有关,莺歌手里的那支玉钗就是证据。”
纳兰云溪心中微微有些激动,说话声音也起伏不定,透着一股紧张,此时她将这些线索慢慢的串起来,便组成了这样一个画面:莺歌不知什么原因拿到了她娘的玉钗,却被纳兰康发现,追着她从门外跑到了门里,然后在梅花林的时候追到了她,将她杀了并在暴怒之下抛尸水井中。
原来事实竟是这样,如今她只要按照这脚印循着她走过的路线一路找过去,恐怕就有线索了。
“姑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流觞也被纳兰云溪的情绪感染,也有些兴奋的问道。
“这样,你拿着这夜明珠,我们一点儿一点儿的寻找,看看还有没有她的脚印,若是有,那八成便能找着她是从哪儿跑来的了。”
纳兰云溪说着将夜明珠递给流觞,自己拿着拓着鞋印的纸二人在地面上仔细搜寻起来。
外面稀稀落落的的确有一些杂乱的脚印,只是被风吹得已经难以辨认了,流觞和纳兰云溪将能看得清的脚印一一比对,却发现这样很难能认得出来,在周围转悠了半晌,竟没有发现端倪。
“姑娘,你看这儿。”二人正觉得焦躁的时候,流觞突然指着一处隐蔽的角落低声喊道。
纳兰云溪忙借着夜明珠的光芒凑到跟前去,便见地上有几滴血迹,已经很淡了,不过仍能辨认,她心里不由又紧张起来,忙和流觞二人寻着那稀稀落落的血迹一路找了过去。
一直走了大约四五丈,那血迹才戛然而止,再也寻不到了。
“姑娘,血迹到了这里便断了,看来莺歌是从这里开始便受了伤的。”
流觞拿着夜明珠在周围照着,再也寻不到一点血迹了,所以揣度着开口。
“恩,是的,想来莺歌必然是从这里开始中箭的。”
纳兰云溪点了点头,然后直起身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发现这里是一处空地,并没有什么可遮挡物也没有什么异状,她低头想了想,然后问流觞道:“流觞,若是莺歌是从这里中箭的,那像那样的袖箭有可能是从多远的地方射出来的?”
流觞四处张望了一眼,才估摸着道:“姑娘,若是我用那样的袖箭想要伤人,可以在十丈之处就能射中她,若是侯爷和我功夫差不多的话,也基本在这个范围内。”
“十丈外?好,我们看看方圆十丈的地方有些什么东西。”
纳兰云溪凝眉想了想,然后拉着流觞二人慢慢的往前走,继续寻找。
“姑娘,若我没推测错的话,应该是那边的那座院子。”走了一阵,只见流觞伸手一指几丈外的一间独门独户的小院落说道。
“啊?这里?”
纳兰云溪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院子,若是说这条街上还有什么异状的话,那便是这座小院落了,也不知道是哪家人盖的这么个院子,不偏不倚就在侯府西墙的后面,这院子虽然看起来比较新,但孤零零的就那么一座独院立在那里,倒显得有些萧索落寞,一般人不会注意到,但若是专程往这里来查看的话就会觉得这院子立在这里有些不合常理。
“姑娘,怎么了?”流觞以为她发现了什么,凑到她跟前小声的问道。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那日偷偷的出了这小门,四下里张望了一番,便发现了这座院子,当时我还奇怪,怎么西墙后面修建了这么一座房子,而且,当时这房子的外面还停着一辆马车,我还以为是侯府的哪个得脸的下人在这里建的,如今看来,必然不是了。”
纳兰云溪想到自己那日一时烦躁的时候一时好奇试了试这西墙小门上的机关,却发现纳兰康并没有将那门堵上,那机关也没有被毁坏修改,还是和原来一样一下子便打开了,当时她出来看了看,就发现了这座院子,看到门前停着侯府的马车还纳闷来着,没想到今儿就找到这里来了。
“姑娘,也许这座院子里便有什么古怪,不如,我们一并去探探。”
流觞听完她的话,将夜明珠收了起来,交给纳兰云溪,若是二人去这院子中的话,不需要再用这夜明珠了。
“恩,我想也是这样的。”
纳兰云溪点了点头,二人便摸黑一路往那座院子中而来。
到了近前,纳兰云溪才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观察了一下那院子,只见外面的墙瓦都是新的,是一座四合院似的独门独户的小院落,除了正房,东西各有厢房,也确实是小门小户人家住的地方。
她们悄悄的摸到了门上,一看大门上居然掉着一把锁,二人不禁齐齐呆了呆,顿时有些失望。
“姑娘,这里并没有人常住,看来我们找的地方不对。”流觞叹了口气,语气中难言失望,扭头对她说道。
“恩,怎么会锁着呢?那那日我看到的那辆马车是怎么回事?”她心中顿时纠结起来。
“姑娘,不如今儿我们先回去,明儿白天再想个办法悄悄的出来一趟好了,看看白天这大门是不是锁着的。”
流觞估摸着时间见二人出来的也差不多了,怕生出什么事端来,悄悄的劝纳兰云溪。
“哎,也只能这样了,主要是我们的时间也不够,罢了,既然知道这院子古怪,我们明儿再来也一样,先回去吧。”
纳兰云溪点了点头,又转头看了一眼大门上的锁子才叹了口气又和流觞仍沿着原来的路转了回去。
到了西墙根,流觞启动机关,二人又沿着小门进了侯府,此时侯府的主子奴才们也都歇下了,府中一片静悄悄的,只偶尔传来一两声守夜的婆子们的喝问声。
“姑娘,这边。”流觞手里又拿起了夜明珠照着前面的路,侯夫人明儿就要搬进祠堂中了,所以这边如今也有下人了,只是这几天还没有守夜的,所以她才放心的用夜明珠照路,以免纳兰云溪摸黑绊倒。
“恩,流觞,你也小心点。”
“嘿,我没事,我会武功,就算不照明也能看得见。”
流觞一笑颇为骄傲的说道。
“打量我不会武功,笑话我?哼哼,你看着吧,说不定哪一日,我也突然会了武功呢。”
纳兰云溪见流觞在她跟前卖弄武功,不由恨恨的说道。
“其实,姑娘真的可以学一些防身术,若是姑娘愿意,我可以教你,我们就在房中学,总之花拳绣腿的会几招,遇到危险的时候总能顶一顶事。”
流觞想到上次在安亲王府纳兰云溪差点被害,还是心有余悸,所以很认真的向她提出了这个建议。
“流觞,你说的是真的?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学武功,但是苦于没有门路,若你肯教我,那再好不过了。”
纳兰云溪一听心思就活动起来了,放着流觞这么个武功高手不物尽所用,实在是屈才了,诚如国师所言,她的才能的确无与伦比,尤其是生意上的事,她如今几乎将侯府一半的生意交给她掌管,她做得有模有样,加上芙蓉锦作坊的事也打理得井井有条,都不用她操半点心。
“自然,姑娘要学,流觞当然是倾囊相授,绝不敢私藏。”
流觞的性子本就活泼伶俐,跟了她之后这性子更加日益的跳脱,难得她以前在国师身边整日对着高冷傲娇的清泉和腹黑冷肃的国师能待那么长时间了。
二人边小声说着边穿过梅花林,就打算回院子中睡觉,谁知还没出梅林,便听到隐隐约约,断断续续的传来一阵哭声。
“呜呜呜……”
“呜呜呜……”
纳兰云溪生来怕鬼,听到这如诉如泣哀怨缠绵的哭声,顿时吓得一把拉住流觞的袖子惊问道:“流觞,什么声音?难道是莺歌的鬼魂?”
她听着这哭声就在不远处,她若是判断的不错的话,应该就在水井旁边,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是莺歌冤死的魂魄在那里哭泣?
流觞没想到她这么个人居然怕鬼,不由有些嫌弃的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姑娘,这不是鬼,是人的哭声,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鬼了?人都说阴阳相隔,既然相隔了,那若是有那么多的鬼到阳间来了,那还了得?”
“不是鬼?哎呀,我最怕鬼了,可吓死我了。”
纳兰云溪听了流觞的话才放下心来,心道她说的也有道理,她凝神仔细听了几声,发现那哭声还确实像是人发出来的,那哭声低沉暗哑,似乎是故意压抑着不敢放声大哭的样子。
“噓,是水井那边发出来的,我们悄悄的潜过去看看。”
流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纳兰云溪立即会意,点了点头,二人便在梅树的遮掩下,悄悄的往水井边走去。
“是谁在那里?”那女子背对着她们,快要接近她的时候,纳兰云溪拉着流觞从暗处出来,陡然站到她的身后,低低的轻声喝叱了一声。
那哭泣的女子一听到声音背影顿时一僵,随即扔下手中还没烧完的纸,站起来拔腿便跑,但她哪里是流觞的对手?
流觞轻喝一声,猛然间娇小的身躯拔地而起,半空中一个空翻便稳稳的落到那女子面前,随即伸手在她肩膀上一抓,一个擒拿手便将她制住了。
“你跑什么?三小姐前来查夜,你不好生伺候着回话也便罢了,还敢跑?你是哪个屋里的丫环?”
流觞一把拧住她几下就将她押到了纳兰云溪面前,在她膝窝里一踢,那丫环便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纳兰云溪用夜明珠照着她看了一眼,见这丫环很是面生,想了想并没什么印象,便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三小姐饶命,奴婢是夫人房里的杜鹃,因平日里素来和莺歌交好,如今她死了,奴婢感怀往日和她之间的情谊,所以来这里祭奠她一番。”
那丫环知道主子面前,她躲不过,况且纳兰云溪此时在府中正是得势的时候,她在这府中烧纸祭奠又违反了规矩,所以便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你是夫人房里的?”纳兰云溪听了之后疑惑的问道。
“是的,三小姐饶命。”那丫环低着头含泪答应了一声。
“府中是严令禁止不允许下人在府中烧纸祭奠的,你难道不知道这个规矩?”
纳兰云溪暗中叹了口气,嘴上却还是严厉的问道。
“奴婢知道,只是奴婢素日和莺歌亲如姐妹,她如今死得不明不白,奴婢心里悲伤,才来祭奠她一番,送她一程,以全了姐妹的情谊,还求三小姐入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杜鹃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哀求着。
“哦?你说她死得不明不白,你怎么知道?四姨娘不是已经告诉府中下人们了?莺歌是因为私自勾引老爷惹得他动了怒,才将她杀死的。”
纳兰云溪听了杜鹃的话心中一动,故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不是这样的,虽然府中其他人都说莺歌是活该,自己找死,可是,只有奴婢知道,她一定不会去勾引老爷的,因为,那日她告假之时,曾和奴婢说过一番话。”
那丫环犹豫了一会儿才像下定决心般,伏在地上对纳兰云溪说道。
“杜鹃,你先起来吧。”纳兰云溪一听她的话中似乎颇有隐情,不由得放软声音低低的吩咐她起身。
“三小姐,奴婢不敢,还请三小姐饶了奴婢,奴婢才敢起来。”
“我和莺歌本来也有些交情,他的死我心中也很难过,其实,我也不相信她是因为那样的事被老爷杀死的,你起来吧,我恕你无罪。”
纳兰云溪说着向流觞使了个眼色,流觞会意,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多谢三小姐。”杜鹃起来后已经止住了哭声,却还是哽咽着向纳兰云溪说道。
“恩,你说说,莺歌告假那日和你说了什么话?”
纳兰云溪猜测着她必然是知道些什么话,所以才会认为莺歌冤枉,说不定能从她的话中判断出什么消息来。
“奴婢和莺歌素来交好,她为人性子软弱,良善老实,平日里就被夫人屋子里的丫环婆子们欺负,她家中贫困,平日的月钱都攒下来给她老年买了药,那日她和奴婢说她老娘的病又严重了,可是她的月银也花光了,连药都吃不起了,她想向侯夫人告假一日,回去看她老娘……”
“夫人准了她的假,她回去看了一趟她老娘当天就回来了,回来后她没有立即向夫人销假,而是先来找奴婢借钱,说她老娘病得厉害,可是奴婢的月银也早就交给家里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钱给她?最后没办法,她就说……”
杜鹃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纳兰云溪一眼欲言又止。
“她说什么,你尽管说,这里没别人,她以前替我做过事,我心里一直很感谢她。”
纳兰云溪查言看色便知道她的意思了,她要说的话必然和她有关。
“莺歌说,她以前曾帮三小姐屋里的何嬷嬷做过事,之后何嬷嬷赏了她好些银子,她想去求三小姐借点银子,只是,又怕三小姐以为她是想要挟您,便没敢立即就去求您,她说总得再帮您做一件事,她才好开口,于是便一个人出去散心,奴婢见她好久还没回来,放心不下,便悄悄的去寻找她,最后在这林子里找到了她……”
“当时她见奴婢来,便一把拉住奴婢,让奴婢赶紧离开,说她发现西墙根底下的那道小门开着,并没有封死,她似乎见有个人影出去了,她怀疑是夫人,她想跟去看看,若是有什么事她也好去禀报您,才好腆着脸向您借些银子来使,当时奴婢本来想和她一起去,可是她坚决不让奴婢跟去,让奴婢赶紧回去,还说若自己遭了什么不测,让奴婢……代她照顾她老娘,不要告诉她她的事情……”
“奴婢听了她的吩咐也没办法最后只好答应离开,谁知她这一去……竟然真的遭遇了不测……”
杜鹃边说边哭断断续续的将莺歌失踪的事说了出来,流觞听了不由轻声安慰她半晌,她才止了哭声。
“原来她死前居然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纳兰云溪听完之后也不好受,她怕侯夫人发现她帮过自己,所以上次闹鬼之事完了之后便再没找过他她,也不让何嬷嬷打扰她,
却没想到她原来还有那样的难处,她明白,她是想抓住侯夫人的把柄告诉自己,才好和自己讨银子给她老娘治病,不想那日从小门出去的根本不是侯夫人,却是侯爷,而她也不知发现了什么事而被灭口。
如此看来,她手中拿着的那支玉钗一定有什么缘故,她必然是想拿着那钗子向自己禀报来着,却因为行迹被纳兰康发现而遭遇不测,看来,一切缘由均在那西墙外面的那座院子里,她觉得,纳兰康那日出去也必定是去了那院子,说不定她那日白天看到的那辆马车也是他乘坐的呢。
“是,莺歌死后本来下人们议论纷纷,奴婢一见她的尸首从井里被捞了上来,就知道她必然是被人发现灭了口,当时奴婢心中也害怕,原本还想将这件事告诉三小姐,但后来便传出来那样的话,说莺歌是因为勾引老爷才被他杀死,奴婢以为……”
“你以为是我下的结论,断定是莺歌勾引老爷所以才被杀,于是便没敢来告诉我?你心中对我也生了怨气?”
纳兰云溪察言看色便知道了她的心思,见她顿住不说,便代她说了出来。
“是,奴婢当时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杜鹃也没隐瞒,老老实实的说道。
“我确实判断出老爷是杀人凶手,但我却没说是莺歌勾引了他,我当日便知道莺歌是冤枉的,是老爷自己说的。”
纳兰云溪知道这事儿之后,心中便对这件事有了整体的分析,如今最关键的便是小门外的那座独院了,早知道她和流觞方才就应该进去看看,至少可以让流觞自己用轻功进去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人,这时候已经这么晚了,她和流觞再去恐怕也不能了,只好明日再说。
“三小姐,您真的是这么说的?”杜鹃抬起头怯怯的看了她一眼,很害怕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是,我没必要骗你,好了,反正我知道她是冤枉的也就行了,你记住,今日之事不许告诉任何人,你若泄露半个字,那你的下场和莺歌必然一样,甚至比她还会死得惨,你明白了么?”
纳兰云溪严肃的对她说道。
“是,奴婢知道,若奴婢不知道这事的轻重,也就不会悄悄的来此祭奠她了。”
杜鹃点了点头应道。
“那好,这件事我知道了,你现在赶紧回去吧,明儿你抽个空到我院子里来一趟,我让人拿一百两银子给莺歌她娘,你帮我送去给她,以后也好好照料她,别断了她的药,对了,顺便也打听打听他得的是什么病,我倒是可以给她开几服药,保不准我的药就能治得好她了。”
纳兰云溪叹了口气,没想到莺歌这丫环倒是个孝顺的丫环,想来她怎么也帮过自己的大忙,如今她人去了,留下老母无人照看,她怎么也得替她安排一番,也让她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这,多谢三小姐,奴婢代莺歌谢谢您了。”
杜鹃似乎没想到纳兰云溪会给莺歌她老娘这么多银子,若是有这些银子,她老娘剩下的日子也够使了,以后的生活也有着落了,莺歌也总算没有白死。
“不必,这是她应得的,我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却也恩怨分明,她的这份心意我领了,所以安排她的老娘是我应当做的。”
纳兰云溪暗道她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罢了,她也不是什么救世主,是因为莺歌死了他才会这么做,若她不死,就算白白的去求她借银子,她也会掂量掂量,或者让她再为她办一件事才可。
“你先回去吧,三小姐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记住三小姐的话,今日的事万万不可再向其他人张扬。”
流觞见纳兰云溪低着头沉思,便知道她已经问完话了,所以打发杜鹃赶紧回去,若是让上夜的发现她们在这里就不好了。
“是,奴婢告退。”杜鹃答应了一声便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待她走了之后,纳兰云溪才吩咐流觞:“将这里的这些纸灰处理干净,明儿若是被人看见了,少不得又要生事。”
“是。”流觞答应了一声麻利的将地上的东西一会儿便清理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二人才沿着小路一起回了院子中。
回去后纳兰云溪也觉得累了,和流觞商定第二天夜晚再去一次,便歇下了。
翌日一早,纳兰云溪便派何嬷嬷去将杜鹃偷偷的叫来,给了她一百两银子并让何嬷嬷和她一起给莺歌的老娘送去,并请个大夫给她看看,将药方拿回来,何嬷嬷答应了一声,便和杜鹃一道去了。
纳兰云溪白天一整日心神不宁的,简直是度日如年,就等着晚上,想要和流觞再去探探那座院子,却听绿意来报,说纳兰云朵昨儿回来后便病了,吐了一夜的血,今儿早上纳兰和去请了御医,正在那边给纳兰云朵看病。
“哼,她还有脸病,让她病死倒好了,总有一日要收拾了她。”纳兰云溪听了绿意的话,顿时想到她想强了国师的事,谁说古代女子三从四德,知礼守法,大户人家暗地里不知道多少肮脏事儿,不过是哄骗老百姓而已。
“姑娘,今日夫人搬到佛堂里去了。”
“恩,绿意,你和翠竹平日里没事多往那边儿走走,去串个门,看看她们那边有什么事及时来告诉我。”
纳兰云溪吩咐了一声,绿意忙答应下来,她觉得侯夫人心甘情愿的搬去佛堂绝对有猫腻,所以要两个丫环留意她们的一举一动,待四姨娘有喜的事一公开,再将纳兰云尘的身份揭穿,到时候看她还拿什么翻盘。
何嬷嬷将银子送给莺歌的老娘后回来想她复命,说自己已经买了个丫环贴身伺候她,又让杜鹃闲暇时寻一处干净的小院子买下来让她娘搬过去住,这样便将她安排妥当了。
纳兰云溪点头暗道她办事稳妥,之后又吩咐她上街买了两套黑色的夜行衣,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她吃过晚饭后便在榻上躺了一会儿,估摸着府中人都歇下之后,便将那支钗子拿出来揣在身上,和流觞特意装扮了一番,穿上夜行衣,蒙上布巾,悄悄出了侯府又往昨日的那院子中来。
到了院子门前后,见那上面仍然吊着一把大锁,纳兰云溪本来只让流觞一个人进去查看一番,但是流觞说她的轻功可以带着她一起从墙上翻进去,这墙也不高,纳兰云溪一喜点点头。
流觞搀着他的胳膊一跃,她的身子便不由自主轻飘飘的飞了起来,跟着她上了墙头,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这飞来飞去的感觉,流觞便又带着她一跃而下,跳进院子中。
“等回去了,你先就教我这轻功吧,这个好。”纳兰云溪一下去便迫不及待的说道。
“好。”流觞答应了一声,二人便悄悄的摸向屋子中。
二人将上房和东西厢房都一一看过之后,发现这院子还真是一座空置的院子,里面i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会如此?那日我明明看见这里停着一辆马车。”
二人搜寻一遍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后,站在正房中,纳兰云溪呆呆的开口。
“姑娘莫急,既然你说的那么肯定,那这里一定是有人住的。”
流觞仍用夜明珠照着,在房屋中仔细的观看。
纳兰云溪点了点头,也凑过来和她一起寻找,突然,她发现了一丝不对。
“流觞,你来看看这书阁,放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纳兰云溪看了一遍后指着靠墙的一排书架对流觞说道。
“恩,我也发现了,按照这屋子的规格,这里的确不应该放置书阁。”
流觞走过来站到她跟前,也沉思着道。
“不对,这里一定有机关,我们找找。”纳兰云溪想到那扇小门顿时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即吩咐流觞。
“是。”流觞答应了一声,二人便翻找起来。
无意中纳兰云溪的手指在书阁中触到一个方形的凸起,她立即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只见那书阁果然是活的,缓缓向两边移开。
“真的有暗门?”流觞吃惊的说道。
“我们进去。”纳兰云溪说了一句便要抬脚迈进,却被流觞拦住,她自己先一步进去了。
进了暗道后那书阁立即就关上了,这里是一条地道,沿着地道走了几丈,只见前面隐隐有一丝光亮透了进来,纳兰云溪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
只见一道铁门后,是一间石屋子,屋子里的矮凳上坐着一个女子,背对着她们,一头如水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已经到了腰部,那女子本来坐着一动不动,听到动静却转过头来,看向铁门。
纳兰云溪一见那女子的面容便大吃一惊,嘴一张,却被流觞及时伸手按住了,她低低的在她耳边道:“姑娘,不能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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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被囚禁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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