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云溪终究还是陷入了黑暗中,那捂着她口鼻的帕子药性太强烈,她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动,拔出手术刀向后一刺,那人似有感知一下子便躲了开去,刀子便刺了个空,随即她的神智便越来越模糊,最后昏迷之际她用尽力气将刀子扔了出去,似乎听到“叮”的一声磕在了外面的假山上。。
云溪醒来的时候,听到耳边有淙淙的流水声,她的脑袋一片迷蒙,身上冰冷刺骨,她挣扎着坐了起来。
只见自己在一方水池旁,旁边是一片光秃秃的树林子,只是这里四面都是假山,是个很隐蔽的地方,纳兰云溪心里闷闷的想着,这是哪里?
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头,稍微清醒了些,她便四下转着目光打量着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看样子,她应该还在安亲王府,刚想坐起来,便见自己的背面一人席地而坐,他嘴中叼着一根干枯的树枝,皱着眉头,好像在思考什么重大的决定,却是纳兰云尘。
“三妹妹,你醒了?”纳兰云尘见她醒来,并不惊讶,只是转头神色不明的看了她一眼,阴沉着脸说道。
“大哥哥?”
纳兰云溪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又接着试探的问道:“是你把我迷晕的?”
“要不然,你以为还有谁?”
纳兰云尘看了她一眼应道。
“你…你为何要将我迷晕?”
纳兰云溪心下惊疑,边说边打量着四周,她之前被迷晕的时候故意将手术刀扔了出去,她亲耳听到那刀磕在石头上的声音,若是齐逸能看到那刀的话,一定会知道是自己出了事,也许现在已经在寻找她了,她现在要做的是尽量的拖延时间。
“为什么?三妹妹冰雪聪明,难道猜不出来么?”纳兰云尘的手中竟拿着一个精致的小酒壶,正慢慢的一口一口喝着,一副喝闷酒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
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织锦长袍,一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闪来闪去,有几分潇洒疏狂。
“难道大哥哥是将母亲被执行家法的事怪怨到我头上来了,如今要惩治我为她出气么?”
纳兰云溪一想看来纳兰云尘早就和侯夫人母女三个商量过了,要不然今日纳兰云若姐妹二人为什么一直不肯和自己在一起?
她还想着纳兰云若纳兰云烟姐妹俩那么爱抬高自己贬低别人的人,怎么会放过今日这个绝好的机会,不和自己在一起奚落自己以抬高自己,原来是因为和纳兰云尘商量好了,只有她们不和自己在一起,纳兰云尘才好下手,而且也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你到底是谁?”纳兰云尘喝了一口酒,不理她的话,悠悠的问出口。
“呵呵,我是谁,大哥哥难道不知道么?你是这些年在外面游学学傻了?”
纳兰云溪看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暗暗吃惊,难道这纳兰云尘居然对本尊有暧昧的关系?这…这可是乱。伦。
“三妹妹,你不必强辩,你肩膀上有个凤凰胎记,我方才已经看过了,确实是你本尊不错,但是,你为何和以前相比变了那么多?”
纳兰云尘说着掉过头来,仔仔细细的看着她,似乎想要看进她的心里去,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既然大哥哥都确认过了,如今还在怀疑什么?你觉得,一个闺阁女子被人在大婚之日当着众人的面退婚,然后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在受到这样的刺激后,还能和以前忍气吞声的性子一样么?就算是跟杂草,恐怕也会迎难而上,不屈不挠的想要挣扎一番。”
纳兰云溪暗骂纳兰云尘登徒子,心中揣度着他的话,想着本尊以前和他的关系,到底有没有暧昧过?
“你是说你是因为受了庐陵王退婚的刺激,所以才性情大变,成了如今这样?可是,性子可以变,但是,你怎么会的医术?还有许多不时冒出来的令人难以捉摸的那些本事,难道这也是你受刺激之后突然就会了?倘若是这样,那我也希望受受这样的刺激。”
纳兰云尘显然不如别人那般好糊弄,或者是别人也知道她在说谎,却不愿去深究,而纳兰云尘却是个计较之人,所以才不信这些事。
“大哥哥觉得凭我在侯府的地位,若是公开学习这些,会有人许可么?你觉得母亲会允许,还是大姐姐和二姐姐会允许?”
纳兰云溪见纳兰云尘此时脸色有点红,不由得有些害怕,如今看来他以前果然对本尊是有什么不伦之恋了,若他借着酒劲想要占她的便宜,那她如今药效未退,浑身无力,该如何反抗?
“哼,小没良心的,你以为你以前在府中的时候若是没我暗中护着你,你能安然活到现在?”
纳兰云尘见她神色楚楚可怜,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忍不住一句暧昧的话便说出了口。
“你…暗中护着我?”纳兰云溪不禁吃惊的问道,她虽然接收了本尊的记忆,但不是全面的,有一些事她半点印象都没有,譬如关于纳兰云尘,她的脑海中几乎么什么记忆。
“自然,就凭你那身份,若不是有我护着,你以为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征对你,为什么祖母自小便不待见你,任你在府中自生自灭?”
纳兰云尘说这话模棱两可,却隐隐告诉了纳兰云溪为什么侯夫人母女三人会那样针对她了,似乎连老夫人过去也是因为嫌弃她才不管她死活的。
纳兰云溪回想之前听到的齐逸和一个女子的对话,现在想来那女子应该是将军夫人吧,如今结合纳兰云尘的话,一个模糊的答案在自己脑海中慢慢形成,可是,真相一向是残忍的,她根本不愿去多想。
“大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自小便在侯府上大,我身份怎么了?”
纳兰云溪心里惊涛骇浪的翻滚着,表面却不动声色的问道。
“你的身份,呵呵,看来你真的是忘记了好多事,你真的还是原来的那个云溪么?”
纳兰云尘盯着她的神色一动不动的看着,像是执意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
“我是不是,大哥哥不是都验证过了么?”
纳兰云溪想起他说自己肩膀上有凤凰胎记,她来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胎记,看来他对自己真的很了解,又想到他已经看过了自己的胎记,那势必要解开她肩膀的衣裳,想到这里,顿时一阵反胃,真的很恶心。
“是啊,我虽然验证过,但终究不甘心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在外面听说你被庐陵王退了亲,本来还心中很欢喜,所以才提前回来,没想到你却又和国师订了亲,你这攀高枝的速度倒是快。”
纳兰云尘见云溪始终是一副不冷不热,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由得语气冷了起来,说话也有些尖酸刻薄。
“大哥哥这话是何意?小妹不懂,求解释。”
纳兰云溪见这么长时间,齐逸还没找过来,不由得心里沉了沉,故意装傻问道。
“你不懂?三妹妹,你以为我从小便护着你,是为了什么?”
纳兰云尘借着酒劲说话越来越不着调,同时也缓缓的向纳兰云溪的方向移动。
“大哥哥,你这话究竟是何意?小妹真的不懂,你难道不知道,我始终是你的妹妹么?”
纳兰云溪见纳兰云尘向自己移过来,不由得有些紧张,她将手悄悄的放在腰间的位置,手中摸索着容钰给她的那把匕首。
“妹妹?呵呵,后府中云若、云烟、云朵、云依、云心,她们都是我的妹妹,唯独…你不是,若不是你自小胆小懦弱,我见你瘦骨嶙峋甚是可怜,才暗中护着你,你如今哪里还有命在?可是如今,你却变得如此精明,如此心狠手辣,连母亲都被你整治得差点被打死,我若是再不教训你,还让你继续在府中作孽,无法无天么?”
纳兰云尘说着眼睛一闪便捉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向自己的方向。
“禽兽,你放手,我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能这么做?”
纳兰云溪大惊,一边全力的反抗这,一边颤抖着手摸向自己的怀中,没想到纳兰云尘表面看起来人模狗样,暗地里居然是这样一个登徒子,就算自己不是他的亲妹妹,那也顶着他妹妹的名头,难道他真的要乱。伦?
“本来我心中还是很疼爱你的,由于你自小便和庐陵王订了亲,所以我才一直忍着没动你,我也想过默默的放手,让你嫁给庐陵王,离开侯府过好日子去,可是如今,你在府中胡作非为,这触及了我的底线,我今日便要好好惩罚你,让你知道和母亲作对的下场。”
纳兰云尘说着便拉着她的手腕一甩,将她重新甩倒在地上,然后身子一顷便压了过来。
“滚,你个畜生。”纳兰云溪向旁边一躲,却没躲开,纳兰云尘已经压住了她,将她的双手压在头顶,一俯身便吻向她的嘴唇。
纳兰云溪忍耐了许久,就等着他俯下身来的这一刻,她瞥见他眼神迷离,似醉非醉的样子,一咬牙,挣脱双手,一把摸出容钰的匕首,拔出来刀尖朝上抵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纳兰云尘此时意乱情迷,又喝了酒,他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就在身下,一时便没注意到纳兰云溪的动作,见她似乎还有些配合,心中一高兴,便闭上了眼睛,再也不犹豫,将整个身子压了下来。
“噗…”一声轻响响了起来,纳兰云尘俯下身来,还没碰到纳兰云溪便将腹部送到纳兰云溪的匕首上,那匕首锋利无比,削铁如泥,顿时深深的刺入了他的腹部,一股鲜血流了出来,染红了二人的衣衫。
纳兰云溪使劲一推,将他推开,才挣扎着往远处靠了靠,她不愿被人看到她和他在一起的一幕,如今她的迷。药未退,全身还不利索,只好手脚并用的爬在了一块石头边,然后靠着坐了起来。
“你…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用匕首刺我?谁给你的胆子?”
纳兰云尘捂着伤口惊骇的看着自己身上流出的鲜血,那把匕首深深的刺入了他的腹部,幸亏纳兰云溪中了迷。药,疲乏无力,准头差了些,要不今日他便没命了。
是他太大意了,他根本没想到纳兰云溪会这般狠毒,出手半点都不留情,才将他刺成这般模样,早知道他就将她绑起来了,看她还能如何伤人。
“滚,你这个畜生,我恨不得一刀戳死了你才好,你敢做这般乱。伦之事,不怕天打雷劈么?”
纳兰云溪此时心中气疯了,若不是怕他被刺伤之后狂性大发反而伤了自己,她恨不得现在过去再给他补上两刀,直接杀了他,他还敢跟她唧唧歪歪。
“你…你个小贱人,都是我一时心软,没听母亲和云若的劝说,才让你伤了我,如今在这偏僻之地,你以为将我刺伤,我便不能将你如何了么?你现在中了软筋散,浑身无力,我就是将你杀死抛入这水池中也没人知道,哼。”
纳兰云尘气怒之下便捂着伤口开始渐渐的向纳兰云溪的地方挪了过来,纳兰云溪一惊,看了下方向,此时天色已经渐渐黄昏,若是再没有人来的话,她今日也许就要真的命丧此地了,不过,无论如何,她还是要挣扎着自救一番。
她眼巴巴的看着纳兰云尘一步一挪的离自己越来越近,心急之下,只好靠着大石,慢慢的往外挪动。
“公子,这边有一枝断了的树枝。”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若隐若现的传来,纳兰云溪一喜,无论是谁,只要那人能找到自己,纳兰云尘便不能再将自己如何了,待她躲过今日之难,以后定要将这渣男踩死。
那边的声音似乎停顿了一会儿,才听到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响起来:“沿着这边的林子寻找,注意,动静不要太大。”
“是。”
这回纳兰云溪听清楚了,那声音听起来透着一股焦躁,听声音正是齐逸,看来他果然发现了自己扔出去的手术刀,一路寻找自己而来,只不过,纳兰云尘这畜生也不知道将自己带到了什么地方,看样子还是离假山之处不远,不知道齐逸为何找了这么长时间?
眼看着纳兰云尘就向自己爬过来了,他的目光透着一股狠劲,若是被他抓住就完了,纳兰云溪艰难的移动着自己的身躯,一点一点往外移,纳兰云尘爬的也越来越慢,草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就在纳兰云尘爬到离她五六尺远的距离,一双黑色的鹿皮靴子终于出现在纳兰云溪的眼中,她一喜朝着来人叫道:“齐逸。”
齐逸看到纳兰云溪的时候,她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整个人透着一股惊人的软弱,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令人怜惜。
他看了一眼场中的状况,便猜测到了发生了什么事,他一脚将纳兰云尘踢得飞了起来,撞在身后的树干上,他本来腹部就受了伤,此时又被齐逸重创,顿时昏死了过去。
“你怎么样?”齐逸蹲下来将她的衣裳和头发细细的整理好,才抬起头缓缓的问她。
“我没事,就是中了软筋散。”纳兰云溪此时终于安心,有气无力的答道。
她刚说完话,便听到远处又陆续响起脚步声,纳兰云溪一怔,想到自己刚来第一天的时候遇到的事,她被侯夫人母女设计迷晕,将她弄到佛堂的厢房里,让沈子宁玷污她的时候,突然带着人闯进来的事。
如今这件事和当初的如出一辙,她估计,来人一定是纳兰云若姐妹带着一群京城贵女们前来看好戏,若是方才齐逸没有及时赶到,及时她刺伤了纳兰云尘,那若是被人发现,也只会指责她勾引自家大哥,犯下不伦之罪,那她更要遭受千夫所指,被天下人唾弃。
“得罪了,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齐逸说着便弯下腰将手放到肩膀上和膝窝处,轻轻的将她抱起来,准备离开这里。
“等等,将我的匕首拔出来。”
纳兰云溪一指纳兰云尘的腹部,轻轻的说道。
“恩。”齐逸答应了一声,抱着她走向纳兰云尘,一把拔出他腹部的匕首,然后绕过大石到了另一边,悄悄的往安亲王府的客房中走去。
纳兰云尘被齐逸拔出匕首的动作一下刺激得又痛醒了过来,他一睁眼便看到远处有几个模糊的人影正向自己走来,此时她被纳兰云溪刺伤后又被齐逸踹了一脚,顿时觉得全身都疼痛,已经快要不行了。
“纳兰姐姐,你将我们带到这里来做什么?现在是冬日,就算这里景致好,那也是光秃秃的一片,没什么可看的,我们还不如早点去听戏呢,去迟了,也许戏都被别人点完了,我们就点不到想看的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离纳兰云尘越来越近,纳兰云尘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好眼巴巴的看着人群越来越近,自己却动弹不得。
“反正我们也只是路过,听说安亲王府的假山流水设计得别具一格,此时虽然是冬日,但景致一点也不差,只是少了些花草的点缀,我们观赏片刻便去听戏也来得及。”
这是纳兰云若的声音,她此时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喜悦和难以言说的兴奋,大概是想到自己和纳兰云尘制定的天衣无缝的计划而激动吧。
“纳兰姐姐说得对,安亲王府的假山流水很名闻京城,我们来一趟王府是该将这些景致都见一见,才不算白来。”
另一个女子也附和纳兰云溪的话。
几人说着便走进了假山,绕过两处洞穴,到了纳兰云尘所在的地方。
“啊…血…”一个女子踩到一片泥泞之处,不由低头看去,赫然见草地上一片血痕,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此时还没人看到纳兰云尘,纳兰云溪一怔,没想到大哥不仅污了那小贱人的清白,还杀了她,这样也好,这样就一了百了了,大哥还真是雷厉风行,行事狠辣,她心中兴奋的想到。
“大哥?”她正想得入神,突然听到纳兰云心惊诧心痛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忙扭头一看,便见假山拐弯处的一块大石旁边,纳兰云尘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的靠在石头上,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此时他瞳孔涣散,眼神黯淡无光,看起来生命垂危。
“大哥哥……这,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受了伤?”
纳兰云若听到叫声几步奔了过去,掏出帕子一把捂在他的腹部伤口上,满心惊痛的问道。
“是…是…”纳兰云尘强自撑着一口气,好不容易等到了救兵,夏夜支撑不住,说了连个字便头一歪晕了过去。
“大哥哥,大哥哥……”纳兰云若和纳兰云烟二人见纳兰云尘晕了过去,顿时大急,不管不顾的叫了起来。
“哎呀,快点叫人来将你大哥抬到屋子离去,叫大夫来给他治伤啊。”
纳兰云若和纳兰云烟都被吓傻了,怎么都没想到纳兰云尘会出了这么大的事,奄奄一息,几乎送了命,一时间只顾着伤心,却忘记了要给他治伤,听到刘玉婵的话,纳兰云若才想到这茬,忙站起身来叫来安亲王府的下人,众人七手八脚的将他抬回房间里。
安亲王府的人得知纳兰云尘受了伤后,便打发人请来了大夫为他清理包扎伤口,才堪堪保住一条命。
纳兰云若和纳兰云烟受了惊吓,一直在旁边哭哭啼啼的,二人不知道事情为何就成了这样,明明三人商量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可是最终结果却是纳兰云尘受了伤。
原来纳兰云尘归来之后,得知侯夫人被打是因为纳兰云溪从中作梗之后,他便打算教训纳兰云溪一番,所以三人便商定要在安亲王府的满月宴会上让她好看。
至于如何让她好看,几人商量了半晌也没有个具体方案,今日来到安亲王府,纳兰云尘才和两个妹妹商定了细节。
那就是纳兰云若和纳兰云烟故意疏远纳兰云溪,不和她们几个在一起,所以今日早上她们坐了沈子欣的马车也是故意的,本来纳兰云若是打算贿赂安亲王府的丫环将纳兰云若引导假山这里,由纳兰云尘将她迷倒,然后拖入假山流水的必经之处,将她的衣裳弄乱,伪造成她被强。暴的样子,然后由她和纳兰云烟领着京中贵族少女们不经意路过此处发现她,然后,想必纳兰云溪这次的名声就要全毁了。
一旦她担上被玷污的名声,那国师一定也是不会要她的了,就算侯府知道这件事,轻者和她断绝关系,将她赶出侯府,重者将她沉塘。
所以姐妹二人便挖空心思想着怎样才能将纳兰云溪引到假山这里来,因为只有在这里才不会轻易被人发现,没想到天助她们成事,还没等她们派人去引她来此,她自己便来了,还好巧不巧的遇到了齐逸躲了起来,这一躲刚好躲进了纳兰云尘藏身的地方,于是她轻而易举的便被纳兰云很迷倒了。
本来这个计划是天衣无缝的,纳兰云尘若是按照他们事先商定好的去做,肯定让纳兰云溪身败名裂,再也无法在侯府安身,可是纳兰云若姐妹二人却没想到自家哥哥对纳兰云溪却有着不一般的感情。
纳兰云尘本来是想借着酒劲真的玷污纳兰云溪的清白,然后自己偷偷的离开,仍将她伪装成被人玷污的样子,让她被人发现,等回到侯府之后,他会让纳兰康将纳兰云溪赶出侯府,他再出面将她收在自己身边,那样纳兰云溪便完全属于自己了,而且她再也无法逃离自己身边…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纳兰云溪机智过人,而且对他毫无情意,下手绝不容情,才令自己一败涂地,还险些丧命在此。
齐逸抱着纳兰云溪隐匿行踪,避开人群一路到了安亲王府的客房外,选了一间僻静处的屋子,才推门进去将她放在了榻上,之后他又派了先前跟着他的暗卫去铁匠铺找青墨要软筋散的解药。
还好这软筋散只是寻常迷药,一般的解药都能解得了。那暗卫走了之后,齐逸才又找人去通知容雪。
纳兰云尘在安亲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燕成和容雪自然要担些责任,众人还没开始看戏,便发生了纳兰云尘在府中被人刺伤的事,这件事怎么也要查出凶手给他一个交代,当下人将这个消息告诉燕成的时候,国师刚好和燕成在一起谈事,他一听说这件事便直觉不对劲,于是先派了清泉去找纳兰云溪。
清泉应了一声,差点将王府翻了个遍都没找到纳兰云溪,容钰顿时暴怒了,就在他打算直接去找纳兰云尘逼问他是否知道纳兰云溪的下落时,容雪打发人来叫燕成,说是纳兰云溪在客房,叫他过去一趟。
容钰听了顿时松了口气,和燕成一起往容雪说的客房中来。
到了客房听纳兰云溪说了整件事之后,容钰当时就不顾一切要去将纳兰云尘碎尸万段,虽然纳兰云溪没说纳兰云尘欲对她不轨之事,但容钰是何人,只听她的只字片语便猜到了当时的情形,也知道纳兰云尘一定对她有不轨之心。
就在他暴怒之下准备去找纳兰云尘的时候,纳兰云溪突然叫住了他。
“国师,我没事,幸亏当时齐逸救了我,而且,你现在若是去找他,无凭无据,他若是坚决不肯承认这件事,你也是无可奈何,而且,恐怕还会影响我的闺誉,所以,不如,还是让他离开吧,反正他也没落下好,被我刺了一刀,还被齐逸踹了一脚,算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
纳兰云溪生怕国师一怒之下将纳兰云尘就此杀了将事情闹大,她还要留着他慢慢的整治他,哪能让他这么轻易的就“了,她要让他爱而不得,众叛亲离,活着比死了都痛苦,这就是他得罪了她的下场,所以,她极力的安抚劝说容钰,不让他去找纳兰云尘。
“是啊,钰儿,云溪说的对,你现在不能去找他,他如今在王府受了伤,还正欲寻王府的不痛快,你也知道,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是云溪刺伤了他,否则还是会被人风言风语的传,人家会说云溪不敬兄长,残忍无情,将自己的大哥刺成这样,我们却还无法还口,不能说是他欲故意害云溪……”
容雪也觉得纳兰云溪的话甚有道理,所以一起劝说容钰,只希望他能听纳兰云溪的劝说,忍一次。
“我的人生字典中,从来没有忍这个字,他还想寻衅安亲王府?看来他是嫌命太长了。”
容钰听了容雪的话,淡淡的说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难道你真的不管云溪的清誉了?”
容雪见容钰不为所动,心中气恼,所以带着火药味说道。
她这个弟弟,从来都不肯听她的话,什么事只要自己做了决定,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和她有什么关系?我自然不会将她牵扯进来一分。”
容钰不耐烦的看了容雪一眼,对她的愚笨很是鄙视。
“那…那…”容许搞不清了,那他是准备如何?
“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让他不死也再脱一层皮,还想借着这件事寻衅王府?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容钰说完看了纳兰云溪一眼,又看了她身边的齐逸一眼,隐忍的道:“就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完便自顾自的推着轮椅出了房门,往纳兰云尘的屋子中而去。
此时纳兰云尘也在王府的客房中,纳兰云若和纳兰云烟围在他身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来是有意让众人看,纳兰云尘是在王府出的事,王府怎么也得负责人,抓住刺杀他的凶手,二来二人也是心中害怕,害怕回到侯府后老夫人和纳兰康责罚她们。
此时许兰芝和纳兰云朵也到了纳兰云尘所在的房间,还有一些贵族夫人小姐们,大多数人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她们要看看安亲王府如何向安宁侯府交代?人家侯府的嫡子可是好端端的在王府受了重伤。
就在众人等得快不耐烦的时候,容钰却一脸清寒的推着轮椅走了进来。
“国师,请国师为我大哥做主,一定要抓住那刺杀大哥的凶手,我大哥可是好端端的在王府被刺成重伤,你们不可不管啊。”
纳兰云溪猜到纳兰云溪绝不敢将自己刺伤纳兰云尘的事说出来,他们只能是隐瞒真相,所以此时便有些有恃无恐,哭哭啼啼的向容钰哭诉道。
“哼,本国师自然会给你大哥一个交代的。”
国师看了一眼纳兰云若,清清冷冷的说道。
“那就多谢国师了。”纳兰云若低着头敛去眼中的神色,恭敬的说道。
“来人,将玄龄带进来。”国师淡淡的吩咐了一声身边王府的下人。
“是。”那下人低眉顺眼的答应了一声,随即出去不多一会儿便带进一个人来。
只见那人脸上穿一身宽大的戏服,脸上还化着戏妆,却是衣衫凌乱,头发不整,他一进来便怯怯的瞅了一眼纳兰云尘的方向,既暧昧又羞涩,这人正是金泽班的名角玄龄。
“玄龄,你将今日发生在你身上的事给在场的众人都说一遍。”
国师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才看向玄龄,淡淡的说道。
“是,国师。”众人此时还在云里雾里,不明白国师突然叫进来这么个衣冠不整的戏子做什么,待听了他们的话后,好像隐隐有些猜测了。
只见那人清了清嗓子,还未开口便红了眼眶。
“小生今日受安亲王府前来唱戏,因时辰未到,便独自一人在王府的花园子里逛了逛,待估摸着时间出不多了准备去西园准备登台时,路过假山旁突然被人用石块重重的砸了一下,当时便砸破了头,令小生晕了过去。”
那玄龄边说边将自己的头发撩起来让众人观看,只见他的额头处果然血迹斑斑,肿得老高,之后他又继续道:“待小生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躺在假山旁的一块大石边,而身前有一人正在撕扯我的衣裳,已经将我的衣裳褪到肩膀之处……”
他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想到了当时的香艳场面,都纷纷扭头看向躺在榻上的纳兰云尘,纳兰云尘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大夫也给他的伤口清理包扎好了,他一听这玄龄的话顿时气得指着他叫道:“你胡说。”
这一开口众人顿时齐齐转头看向了他,玄龄又没说解他衣裳的人是谁,他便对号入座,这情景已经不打自招了,纳兰云尘自知失言顿时气闷的闭了嘴。
那玄龄却不理他的话,看了众人一眼,又一脸老实相的道:“小生虽然是个戏子,也是个男人,如何能容人如此欺辱?所以,小生当时便没看清是谁,当即就掏出身上的刀捅了那人一刀,然后就将他推开仓皇而逃,本来小生觉得这件事太过羞愤难以启齿,不想让别人知道,哪知这位公子却非要让安亲王府抓住凶手讨一个公道,小生害怕之下只好向安亲王自首……”
玄龄口齿伶俐,短短的几句话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说完后又一脸羞愤的低下了头,那神情楚楚可怜,令人不由自主就相信了他的话。
“你这该死的戏子,你胡说,我大哥哥怎么会是那种人?”
还没等纳兰云尘开口,纳兰云烟便心急气闷的冲着玄龄怒声喊道。
“纳兰公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国师冷清的瞥了纳兰云烟一眼,纳兰云烟顿时被他眼中的嗜血杀气所震,害怕的低下了头。
纳兰云尘此时听了国师的问话恨不得一头撞死,此时他是百口莫辩,那玄龄说的有理有据,竟令他无从辩驳,若不是亲身经历,连他自己都觉得,方才的人不是纳兰云溪,而就是眼前的这个玄龄。
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有令纳兰云溪名声尽毁,这玄龄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今日之后,京城便会传出安宁侯府大公子纳兰云尘是个好男风的变态,而且还重口味的喜欢戏子。
“噗…”一股血线冲天而起,纳兰云尘想到这里胸中气血翻涌再也忍耐不住,张口就喷出一口鲜血,脑袋一歪又晕了过去。
“大哥哥,大哥哥……”
纳兰云若见状忙上前摇晃着他的肩膀,这个节骨眼上他怎么能再次晕去?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向在场的众人解释清楚,那以后便再也无解释的机会,今日他这名声就算是被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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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不伦之情,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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