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出现在阿格龙河防线的中路,随后是南方,接着又绕道北方,整条阿格龙河防线上,波兰总督的声音一刻没有消失。
得知上位者波兰总督阁下仍旧留在包围圈里,和自己共同抵御强敌,无论是武装党卫军,还是伞兵,又或者是来自陆军的官兵,以坚定的意志,牢牢钉在战斗岗位上,将战线维持在阿格龙河一线。
散兵坑里,破破烂烂的建筑里,阴暗的灌木丛中,不时传出“HeilHitler”的呐喊声。
“陈道”的战争宣言,和德国士兵充满信仰的呐喊声,穿过战场,飘向阿格龙河东岸,传入苏军士兵的耳中。
很快,懂德语的俄军士兵,将“陈道”的喊话内容层层上报,一路上报到第十机械化军司令部,随后又被传到西北方面军司令部,库兹涅佐夫的耳中。
再次确认目标任务没有跑掉,仍旧停留在普斯托什卡,库兹涅佐夫上将也再次电令第十机械化军军部,务必要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攻占普斯托什卡全城,并责令二十二集团军所部全力配合第十机械化军行动。
“我要用我们铁拳砸烂他的英雄梦。等我们活捉他,我看他还能说出还说出什么豪言壮语。”库兹涅佐夫上将狠狠一拳,砸在地图上普斯托什卡城的位置。
在地图上,阿格龙河只不过是一条不起眼的小河,和波澜壮阔气势磅礴的伏尔加河、第聂伯河相比,阿格龙河最多只能称得上是一条排水沟。
然而就是这条不超过二十米宽的阿格龙河,成为拦在第十机械化军面前的一条天然的反坦克壕沟。
面对阿格龙河陡峭的近乎七十度角倾斜,高达两到三米的河岸,无论是KV-1、KV-2还是T-34和BT-5、BT-7兄弟,全部失去了最初战斗中的气势,只能躲藏在河边的建筑后面,或是树林里待命。
普斯托什卡城内,连通阿格龙河两岸的三座桥梁有两座被德军炸断。仅有靠近城南的一座可供坦克通行。
除了城南仅存的一座桥梁,城市中部还有两处河岸坡度较小,可供坦克涉水过河的通道。
摆在苏军面前的这三条通道,成为他们最大的痛苦之源。
对岸德军控制的城区里。阿格龙河西岸,每一处树林,每一处瓦砾堆,每一栋建筑,在苏军眼中都充满危机。似乎里面潜藏着吃人的怪兽。
任何暴露在岸边的坦克,都会遭到炮弹的袭击,步兵则会遭到机枪对待,一时间,阿格龙河的河岸边成为生命的禁地。
阿格龙河西岸中部,尼采上尉的装甲车一路冲锋,停在一栋三层楼的入口处。
跳下车,尼采上尉急匆匆冲上楼梯,直奔三楼最顶层,诺贝尔上尉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刚跑到三楼的楼梯口。就见正对楼梯口的房间里冲出一个身影,是一个同样穿着迷彩服的党卫军士兵。
看到尼采上尉和诺贝尔上尉,党卫军士兵手中的G42型半自动动步枪的枪口瞬间下垂,指向地板。
挥手向两人敬礼后,党卫军士兵说道:“你好,上尉先生。”
走进党卫军士兵所在的房间,两人看到房间内还有两名士兵和一名中尉。
中尉和一名士兵站在正对东方的窗口,正摆弄一个剪刀式望远镜,旁边的墙壁上,还靠着一个测距仪。
另一名士兵则做在墙角。摆弄着一部电台。
很明显,他们是帝国师炮兵的观察哨。
诺贝尔上尉说道:“我们来晚了。”
“不算很晚,我们去其他房间看看。”尼采上尉和炮兵观察哨们打过招呼后,转身走向其他房间。
“你想在这里狙击他们?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诺贝尔上尉说道。
“为什么?”尼采上尉走进旁边的一间卧室。贴在窗口旁的墙壁旁,用望远镜查看阿格龙河对面苏军的举动。
“这里大多是二层的建筑,这栋三层的建筑在这里实在是太醒目了,你只要开火,我敢打赌最多三次,就会被俄国人发现你的存在。然后我们就会像这个屋顶一样。被俄国人的炮火干掉。”诺贝尔上尉说着指了指失去踪影的屋顶,好心地劝说立功心切的尼采上尉。
尼采上尉捏着下巴,为难地说道:“你说的对,要是我们暴露位置引来俄国人的炮火,弄不好还会连累隔壁的那些炮兵······可是这里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狙击平台,附近没有比这里视野更开阔的狙击点了。”
“你可以想想,要是阁下在这里,他会怎么做?”诺贝尔问道。
“我最讨厌你卖关子,快说,要是阁下在这里,他会怎么做?”尼采上尉说道。
“要是阁下在这里,他肯定会先狠狠地嘲笑你一通。”
“嘲笑我什么?”尼采上尉不接地问道。
“他会嘲笑你用枪狙击的思维,实在是太落伍了,然后再拍着你的肩膀告诉你,用炮狙人才是我们应该做的。”诺贝尔上尉拍着尼采上尉的肩膀说道。
尼采上尉狠狠地一拍脑袋,懊悔地说道:“你说的对,要是阁下在这里,看到我这个样子,肯定会嘲笑我的。我们要怎么做?弄一门反坦克炮······”
尼采上尉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诺贝尔上尉眼中嘲弄的神情,很自觉的闭上了嘴。
果然,诺贝尔上尉摊着双手,先是哂笑一通,随后揶揄道:“你真想的出来,竟然要弄一门反坦克炮上楼。想一想反坦克炮开火时的动静,还有炮口喷出烟雾,你是生怕俄国人发现不了我们吗?要是阁下在这里的话,你肯定······”
尼采上尉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虚心地向诺贝尔上尉请教道:“我们应该怎么办?”
“想一想洛伦兹少校和巴赫少校,他们和我们说起的,他们跟随阁下在法国作战的日子,阁下使用的是什么武器?”
“两辆装甲车,一辆装的是反坦克炮,另一辆装的是迫击炮。阁下可是大炮兵主义的提倡者。”
“既然直瞄火炮不好用,我们只好用间瞄火炮了,我这里有两个建议。第一种方式是威力比较小,但是比较安全。第二种方式是威力比较大。但是比较危险,你选哪一项?”诺贝尔上尉问道。
“如果是阁下在这里,他肯定两个都选,你说呢?”尼采上尉笑着反问道。
“好吧,我们两种手段都来试一试。”诺贝尔上尉说道。
十分钟后。窗户旁,尼采上尉指着阿格龙河对岸说道:“看到十一点钟方向的那间红顶的二层楼没有,这么短的时间,我至少看到有五个人在那里进出,我们可以来一发。”
诺贝尔上尉的望远镜转向尼采上尉指着的红顶楼,观察了几秒钟后说道:“那就来一发。”
转过身,诺贝尔上尉对房门大喊道:“十一点钟方向,距离420,试射一发。”
房门外,贴着后墙的窗户。一名勤务兵脑袋探出窗户,对楼房后面喊道:“十一点钟方向,距离420,试射一发。”
蹲在楼房后面待命的GRW34型迫击炮组立刻调整迫击炮的射击参数,随后将一枚81毫米迫击炮弹塞进炮口。
“噗”地一声闷响,迫击炮炮口喷出一团灰黑色的硝烟。
大约十秒种后,勤务兵再次探出脑袋喊道:“方向不变,距离410,三发急速射。”
很快,房间内便传来诺贝尔上尉和尼采上尉兴高采烈的大笑声。
“打中了。打中了。”尼采上尉大笑着喊道。
他的望远镜中,清楚地看到远处红顶建筑的屋顶爆出一团团灰黑色的硝烟,红色瓦片,破碎的砖石四处纷飞。
迫击炮三发急速射之后。红色建筑的大半个屋顶荡然无存,一楼的房门里,先后冲出五个人。
为首的一个人带着大沿帽,明显是个军官。
那个军官一瘸一拐,似乎是腿部受了伤。
三个戴着钢盔的士兵跟在他的身后,其中一人的身上还背着个伤员。
看着五个人狼狈的样子。尼采上尉说道:“可惜,要是我们一上来就动用大家伙,他们五个可以全部去见上帝了。”
“只有五个人,不值得动用大家伙,我们需要更有价值的目标。”诺贝尔上尉说道。
片刻后,两人收到了来自隔壁友军送来的惊喜。
帝国师的炮兵中尉将他发现的一个目标告知两人。
循着炮兵中尉指的方向看去,两人看到十点钟方向,大约一公里外有一片紧贴阿格龙河河岸的白桦林边缘出现异样,不时有小群的苏军步兵潜入里面,耐心的观察大约十分钟后,诺贝尔上尉对尼采上尉说道:“你不觉得俄国人的举动很奇怪吗?”
“他们不过是在过河的战斗中遭受一些挫折,并没有遭受太大损失就退了回去。而且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我想,俄国人很可能是在酝酿一次大规模行动。”尼采上尉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肯定是在酝酿一次大规模行动,至于我们的猜测对不对,试试看就知道了。”诺贝尔上尉说道。
随手招来另一个勤务兵,诺贝尔上尉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他,随后目送他跑出楼房。
大约两分钟后,诺贝尔在窗户内再次看到那个勤务兵的身影。
勤务兵钻进楼房东南侧的一处临河的小树林,很快,一辆装甲车开出小树林,停在树林边缘。
看着SDKFZ251型装甲车两侧的火箭发射架,尼采上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该是让俄国人常常我们火箭弹的滋味了,你真是太恶毒了,竟然能想到用‘陆地斯图卡’来狙人。”
诺贝尔上尉谦虚地笑着说道:“这都是受阁下的启发,比起阁下,我差的还远。”
两人的注目礼中,那辆被称为“陆地斯图卡”的SDKFZ251型装甲车,在树林旁掉转车头转向东北方向。
装甲车后面,五名士兵正在车厢两侧悬挂的火箭发射架旁忙碌。
诺贝尔上尉紧握双手,满是憧憬地说道:“五枚280毫米高爆弹,一枚320毫米燃烧弹,原本是给工兵们用来轰炸堡垒用的,落到步兵群里不知道会是什么威力?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定要打中,一定要打中。”尼采上尉紧盯着疑似有大批苏军步兵潜伏的白桦林,嘴里喃喃自语道。
在两人的期盼中,耳边终于传来刺耳的呼啸声,仿佛有斯图卡俯冲轰炸机在俯冲,又如成群的母牛在低吼。
短短十秒钟的时间,六枚火箭弹冲天而起,喷出的黑色硝烟和扬起的尘土淹没了装甲车。
火箭弹尾滚滚的黑烟在天空中划出六道抛物线,尼采上尉两人的眼球也随着六道黑烟从右眼角转到左侧,充满期盼的目光最后落入那片白桦林。
一眨眼的时间,巨大的爆炸声中,白桦林变成了黑桦林。
无尽的灰土和黑色的硝烟冲天而起,笼罩在树林上空。
断裂的树干,枝叶,沙土四处飞溅,中间还夹杂着钢盔和各种武器。
“马克沁机枪,莫辛纳甘步枪,还有几个倒霉蛋。”
尼采上尉清楚地看到,有至少有两个人形物体被包裹在黑色的硝烟中飞上天空,其中一个周身缭绕着火焰。
“那个倒霉蛋,竟然被燃烧弹击中,他完了。”诺贝尔上尉说道。
黑色的硝烟久久没有散去,盘旋在白桦林上空,燃烧弹起了作用,成功引燃了白桦林。
两人的望远镜转向白桦林边缘,至少有三十道人影冲出白桦林,向东方仓皇地逃去。
“他们果然躲在那里,不行,我们必须要将这件事上报。”尼采上尉说道。
诺贝尔上尉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三四枚迫击炮弹飞过阿格龙河,落到“陆地斯图卡”曾经隐蔽过的树林边缘,却只扬起一阵硝烟和尘土,陆地斯图卡早已转移阵地,换了新的发射地点。
似乎是跟着尼采上尉和诺贝尔上尉学坏了,俄国人的狙击炮接连飞过阿格龙河,落入元首团的阵地,元首团的炮兵也毫不示弱地予以还击。
你来我往的“狙击炮”在阿格龙河两岸掀起无数腥风血雨。
狙击战的发起者,尼采上尉和诺贝尔上尉给两岸的士兵拉满了足够的仇恨,便转移了阵地。
直到晚上九点,两人才等来了他们期盼已久的回复。
“小心夜战。”尼采上尉读出电报上的内容。
诺贝尔上尉抬头看了眼越发阴暗的天空,忧虑地说道:“既然阁下说要小心夜战,今天晚上一定会有大场面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