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迫击炮弹接二连三地落下,泥土纷飞,被凌厉的弹片切碎的残枝碎叶哔哔啵啵地落下,不停地散落到柳德米拉的身上。
德军猛烈的炮击下,柳德米拉只能张大嘴巴,趴在地上,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炮击整整持续了大约十五分钟才停止,炮击停止后,柳德米拉扑向季申科,正要背起季申科的尸体,却猛地停下动作,抬头瞄了一眼树林外面。
柳德米拉看到一群德国兵冲出战壕,正飞快地冲向白桦林。
来不及多想,柳德米拉掉头就跑,枪身很快从背后响起,然而幸运的是因为视线不好,没有一发子弹打中她。
凭借熟悉地形的优势,柳德米拉在白桦林里左拐右拐,用了足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才甩掉身后的德国兵,背靠在一棵大腿粗的白桦树树干上泪流满面。
······
临近中午,修奈泽尔大尉依旧习惯性地走出斯大林炮台晒太阳,驱除身体在炮台内部染上的潮气。
活动了大约十分钟后,修奈泽尔大尉准备返回炮台内部吃午饭,转身前下意识地瞄了眼通往北方的土路。
咦?她回来了,竟然这么早,而且只有一个人,难道是······
修奈泽尔大尉的目光紧盯着远处那个孤零零的身影,快步向她走去,随后变成了飞奔。
柳德米拉软绵绵的身体靠在修奈泽尔大尉身上,嘴里反复念叨着几句话:“死了,马卡洛夫死了,季申科死了,他们都死了。”
季申科,自己的情敌死了,本该是件令人振奋的事情,然而良知告诉修奈泽尔,死去的季申科同时是一名身经百战,狙杀上百名敌人的战友。
搀扶着柳德米拉走进炮台,修奈泽尔体贴地拿出毛巾蘸上温水,给柳德米拉擦拭沾满泥土和灰尘的脸庞。
柳德米拉只是双眼无神地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修奈泽尔给柳德米拉把脸擦干净,随后站在她的的身旁,将她搂在怀里。
“战争开始以来,我们已经失去太多的战友、朋友和亲人了,战争让我们必须学会与朋友说永别。把所有的悲痛化作斗志,去为他们、为我们伟大的苏维埃祖国报仇吧。”
柳德米拉无力地合上双眼,喃喃地说道:“报仇,报仇,我要给他们报仇,我要给他们报仇。”
猛地睁开双眼,柳德米拉盯着修奈泽尔说道:“大尉同志,我需要上级给我再派一名观察手,明天一早,我要重返前线,去季申科牺牲的地方,杀死更多的德国人。”
“德国人已经盯上你了,你明天去会很危险。”
“我不这么认为,经过今天的事情后,德国人一定认为我不会再去那个狙击点,我明天去那里反而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不管有没有观察手,我明天都要去,我一定要去。”
看着杀气腾腾的柳德米拉,修奈泽尔大尉左右为难。
他真的是发自内心地不想让自己的心上人再去冒险,可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是无法阻挡柳德米拉重返前线的决定的。
呃·····她的两名男友,似乎都是在战火的压力下建立起的超越友谊的关系,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用这个方法来追求她?
略一思索后,修奈泽尔大尉果断地说道:“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达成共识后,因为明晚要早起,修奈泽尔大尉早早便躺到了床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黑暗中,不知是过了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的修奈泽尔大尉猛地睁开双眼。
刚才似乎有爆炸声,自己绝对没有听错,竖起耳朵仔细倾听一阵后,没有任何异常的响动,难道是自己的幻觉。
重新躺到床上,修奈泽尔再次给自己催眠,然而过了没多久,刚刚有点睡意的他再次睁开双眼。
这次自己绝对没有听错,肯定是爆炸声,只是为什么只有一声?
一夜的时间,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一声爆炸声传来,声音时大时小,刚开始修奈泽尔大尉还会从睡梦中被惊醒,后来忍受不住睡魔的侵袭,终于进入深沉的梦乡,然而却很快被人叫醒。
叫醒他的是柳德米拉。
“维勒安,时间到了,我们该出发了。”
穿好军装,简单地洗了把脸驱散脑海中的睡意后,修奈泽尔大尉背着SVT-40型半自动步枪,挎着望远镜跟在柳德米拉身后走出炮台。
刚刚走出炮台不到一百米,一阵刺耳的噪音从天而降,笼罩住整座炮台。
修奈泽尔下意识地一把抱住柳德米拉,将她扑倒在地。
“隆······”
爆炸声与强大的气浪自背后传来,修奈泽尔大尉噗地喷出一口血,双耳中灌满了嗡嗡的耳鸣声,眼前一黑便晕倒过去。
失去意识前,修奈泽尔大尉最后的念头是,不像是炮弹,究竟是什么武器?
就在修奈泽尔大尉将心上人柳德米拉扑倒在地的时候,斯大林炮台东北方向,大约一百公里的地方,陈道看着远处高高耸立的六个V-2火箭发射架,双手相互摩挲了几下。
该死的俄国人,惹火我的罪过是很大的,大到你们承受不起。
他的身后,站着整整一排七个人,五名副官,两名秘书全部在场。
听到陈道念念有词,琼格少尉对迪妮莎少尉低声说道:“惹火他真的是太可怕了,我终于知道尼采上尉他们说的,将军喜欢用炮狙人是什么意思了。”
迪妮莎少尉说道:“费德勒上校的死真的刺激到他了,当时的场景你也看到了,费德勒上校被俄国人打爆了头,鲜血和脑浆溅了将军一脸,他们是真的把将军惹火了。”
前天白天的时候,陈道参加完葬礼,在费德勒上校的陪同下勘察前线地形,结果当着陈道的面,费德勒上校被一枪爆头。
站在他身边的陈道幸免遇难,却被飞射来的鲜血和脑浆喷了一脸。
惊吓之后是随之而来的愤怒。
为了给费德勒上校报仇,同时也是出口受惊吓的恶气,陈道联手手下两名狙击手秘书,和希特勒青年师在柳德米拉和季申科经常活动的地区设了个局。
柳德米拉和季申科只辨认出第一个诱饵,却没有辨认出嘎斯卡车下同样是诱饵的虚假的德军狙击手,先开火暴露了目标,结果季申科被隐藏在一旁的琼格少尉一枪击毙,柳德米拉随后遭到炮击。
干掉季申科之后,陈道还不解气。
当天夜里,陈道动用了秘密武器,V-1和V-2火箭。
在陈道的命令下,自晚上九点整开始,八个V-1火箭发射架,每隔十五分钟发射一枚,目标正是距离前沿阵地最近的斯大林炮台。
我不高兴的时候,谁都别想睡好觉。
陈道发射V-1火箭,目的并不在于杀死多少俄国人,目的纯粹是为了干扰敌人的睡眠。
临到早上五点整,陈道估算着假如俄国狙击手真的是从斯大林炮台出发,五点钟差不多应该是出发的时间。
抱着炸不死你我也要吓死你的原则,陈道让整晚待命的六个V-2火箭发射架同时发射,目标直指斯大林炮台。
因为误差太大的原因,六枚V-2火箭只有一枚落到斯大林炮台上,重达一吨的弹头爆炸形成的冲击波瞬间将卧倒在地的修奈泽尔震晕过去,在战争史上留下了一段罗森将军用V-2火箭狙击敌人的佳话。
看着六枚V-2火箭消失在斯大林炮台方向,陈道愤愤地说道:“你们应该感到幸运,古斯塔夫巨炮还没有组装完毕,否则今晚你们尝到的将是7吨重的穿甲弹,和近5吨重的高爆弹的滋味。”
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后,陈道转身对巴赫少校说道:“我们出发,去机场,今天中午在罗马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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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是谁说我要凉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