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行带着慧了在南天岛的山洞里闭关去为杨凌儿熔炼那“五福天奇方”了,流求岛上的赵构却陷入到了无尽的恐慌、无奈之中。
同样是藏身山洞中的赵构,耳听着洞外山下那一阵接着一阵、一浪高过一浪的冲杀声,他想不明白为何权邦彦等人竟无法快速将那些反叛他的叛军镇压下去。
权邦彦不是很能打吗?他不是很有兵家造诣的吗?为何面对那些叛军,却迟迟不见捷报传来?恐慌和无奈,在赵构想到权邦彦的才干后迅速变成了愤怒。
盛怒之中、赵构转头看了看被人抬进山洞,已是奄奄一息中的李纲,黑着脸说道:“李纲、权邦彦如今是在做甚底,为何迟迟不见他的捷报、你可知道?”
自知大限将至,出气多、进气少,气若游丝的李纲听到赵构的问话后无精打采地抬头也看了看他。
嘴角挤出一丝苦笑、李纲看到赵构那一脸怒色后,嘴上说道:“陛、陛下现今只剩这二十四万兵马,却又有十万人举起了叛乱之旗。若是我领兵去制,也不会如此快地给陛下您送来捷报呀。”
“此言何意?难不成那权邦彦是有意在拖延、在应付朕?难不成他是想跟那些叛军一道造朕的反,或者是想要拥兵自重、收纳叛军,等那刘贼登岛之后另谋新主不成?”听到李纲的回答,赵构怒色更重地问道。
轻轻地摇了摇头,李纲道:“非也、非也,权邦彦对陛下的忠诚不容置疑、陛下切勿在此时妄自猜疑我朝如今唯一可能擎起天柱之人。老臣以为、他应该是在养精蓄锐,等刘行登岛之后驱赶那些乱兵先去与刘贼对攻一番,尔后他再以其精锐以逸待劳、从后方杀出打信王军一个措手不及。”
“你怎地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何事?又怎能认为他是欲以以逸待劳之计应对信王之兵,而非心存异志呢?”李纲的话音才落、一个女人“倏”地从洞外飘身飞入洞中,说话间站到了赵构的身旁后盯着李纲质问道。
耳听到这质问声、本已虚弱至极的李纲淡淡地一笑,只是摇了摇头、却并未开口去回答那女人的质问之言。
反倒是赵构在看到李纲那表情之后,抬手拉了拉那女人的衣袖。
将她拉退到身后时,赵构轻声地对那女人说道:“爱妃切莫如此猜忌、冲撞李相国。朕的朝中,唯李相最有神算之才。他平日又与权相相交甚密,二人心神相交、想来李相国所猜不会有错。”
爱妃?一个皇妃,竟然敢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来质问当朝宰相?按照大宋朝的礼制,这可是绝不容许发生的事。为何赵构不但不治这皇妃的罪、反而如此和颜悦色地与她说话呢?
那是因为这个皇妃不同于其他的皇妃,这位皇妃是赵构在昌国港才纳立的新妃、正在受宠。更是因为这位皇妃所代表的势力,在赵构的心中已经成为走投无路时最后一条出路,也是赵构心中认为唯一的一股可能帮助他翻盘、逆转大势的势力。
是谁呢?这个皇妃就是在昌国港帮助赵构提前逃走,没有被刘行麾下几位大将军聚歼在那小小海岛上的藤原纪子。
藤原纪子身后是日本皇室、是日本的神道教,在她来质问李纲的时候、她所率领的那群隐术高手也被赵构认定为最后救命的稻草。
她如今又是赵构唯一的皇贵妃,唯一可以让已经不能人事的赵构爱抚一下、聊以宽慰他那颗受伤心灵的倾城美女。
正因为这些原因、正因为藤原纪子是赵构最后的救命稻草和如今唯一能够相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女人。所以赵构才在见到她来质问当朝宰相时不予治罪、反而和颜悦色地对其说话……
当然也知道为赵构会如此对待藤原纪子,然而就在赵构的话音落下时、突然间从山洞深处走出一人来。
那人一脸怪笑着望向找赵构和藤原纪子,竟吟唱起一首古诗词来:“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吟唱声中,那人站到了赵构与藤原纪子的正面前,仍然是一脸怪笑的望着二人说道:“陛下、虽是我等已经身处绝境,然则朝廷法度怎可破?难不成您真的将这异国女子当成了虞姬、把您自己当做了垓下的霸王不成?”
“大胆、曾孝全,你竟敢讥笑陛下、讥笑于我?谁借你的胆量,竟敢将陛下比作那西楚霸王、将本妃比作那虞姬?”藤原纪子一听到那人的这番说辞,顿时俏眉树起、瞪着那人大声斥问道。
曾孝全、不错,敢这样对赵构说话、甚至来讥嘲赵构的人,如今在这山洞里怕是只有他这样一个身负魔化神力的人。
被藤原纪子斥问,曾孝全根本不去搭理他、只是盯着赵构说道:“方才我到那山顶的洞口去施展法术瞧了瞧,那权相国的行军布阵之法确实正如李相国所言乃是围而不打、逼而不攻之势。”
言至半句、曾孝全懒洋洋地坐下身去。
靠在了李纲的藤椅旁,他继尔又说道:“以权相那种布阵之法,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坐待刘贼大军至,逼着叛军去死拼。两军对攻一番后,权相发兵做渔翁。所以陛下还望切勿在此妄自猜忌权相国,坐待他血洗海岛、痛击刘贼便是。”
“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对陛下指手画脚!曾孝全、别以为你那一身摩尼教的邪术能胜得了刘贼之妻,这天下就无人能与你为敌了。你给我起来、速速向陛下认罪,否则我定让你死在我的‘神隐术’攻击之下。”眼见到曾孝全的举动,藤原纪子在此怒声斥言中缓缓地从腰间拔出了一双短刀来。
看到藤原纪子要动手,赵构急忙一把抱住她、急声地道:“爱妃莫要与曾先生争执、莫要争执了。曾先生是朕新赐的归宁侯、兼领了知制诰和殿前司马步军都指挥使之职。他如此也只是为了让朕清醒、莫要过多猜忌权相,而无造次僭越、不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