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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辆吊车操作着，正要从货轮上把另外一个完好无损的银球搬下来，带起了些许嘈杂声响。

　　韩潇向着旁边稍微走了走，嘈杂声稍微小了一些，才笑呵呵地问候道：“是刘叔啊？冯经理把事情都告诉你了？”

　　刚才冯经理急匆匆地离开，要说不是去告密去了，就连韩潇自己都不相信的。

　　刘文轩笑道：“是小冯说的没错，不过也怪不得他，你这折腾出来的动静太大了点儿。听他说，你现在搬下来二十箱袁大头，还有两个差不多三十五吨半重的银子做的球？”刘文轩开门见山，听语气似乎还有点急迫的。

　　韩潇应了一声，道：“没错。我这运气还行，在南越海那边发现了点财宝，就想办法给运回来了。”

　　这些东西发现的地方，虽然是在华夏领海。只不过，华夏那坑人的法律，只要是在华夏区域内发现的一切金银财宝什么的，就是国有的。前些日子，还有农民挖出了价值几千万的乌木，结果一纸法令下来收归了国有，而农民自己却只得到了几百块的奖金。

　　韩潇可不想自己也背后被人捅刀子，遭受一样待遇的。

　　刘文轩听出韩潇的意思，顺着韩潇的话说道：“是从南越国小鬼子的领海抢来的？那可真是好本事。你稍微等等，我这就赶过去。二十箱袁大头啊！还真没见识过的……”

　　“那成，我在这儿等着。”韩潇笑了笑。

　　刘文轩又道：“对了，小韩。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事，你可记得提前跟我打个招呼。老是让下面的人通知，也不是个事啊！”

　　韩潇笑道：“刘叔事多人忙，我想能少打扰就少打扰了。嗯……我倒是提前跟多多说了一声……”

　　韩潇不着痕迹地给了刘多多一刀。

　　“多多？这臭小子，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疯玩呢……”

　　挂断了电话，冯经理又笑呵呵地从远处走来，韩潇跟冯经理客套了几句，然后便让工具车拉着这些袁大头运往仓库。

　　在造船厂等了十几分钟，刘文轩私人订制的宾利商务进了造船厂，直接就开到了船厂的仓库门口。

　　韩潇和刘文轩打个招呼，然后刘文轩就将目光转向了二十箱袁大头，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看着过，还拆开了其中几筒，摊开来看了看，嘴里面连连惊叹：“小韩啊！刘叔我算是服了，你就说说，这种好事儿，怎么老是会落到你身上呢？”

　　韩潇喝了口小苏打水，笑道：“刘叔你这可问倒我了。我这不是凑巧发现，然后就给打捞上来了么？”

　　刘文轩抓着几个袁大头，一个个的把玩着：“这是每个版本的都有啊！普板的虽然多点，但也有贵一点的。这一枚，古玩街的报价在三千五。”

　　袁大头也有不少的版本。常见的普品便宜，但也在二百块；至于贵的，上百万的都有！

　　不过，那都是物以稀为贵。

　　韩潇现在一下子搞出了一百万袁大头，要是真的把货全都放出去，估计这价得跌死了。

　　韩潇和刘文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十几分钟过去，一个老头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问道：“哪儿呢？小刘……这里是……这些箱子里，该不会都是袁大头吧？”

　　那老头看到这二十个破烂腐朽的箱子时，伸手按着脑门，一副头晕的架势。

　　旁边两个人连忙扶了一把，韩潇目光也落在了这个老头上，仔细一看，原来还是个熟人——

　　他当初第一次捞出了一些金币、金条什么的，卖给刘文轩的时候，这老头就在场。老头似乎姓牛，刘文轩每次称呼的时候，都喊一声“牛老”。

　　“牛老，你可千万别激动啊！”刘文轩连忙道，“您以后要是这样的话，我可不敢再请您帮忙看东西了？”

　　“没事！我没事！就是走的急了些，一下子没缓过来。”牛老摆了摆手，推开扶着他的两个人，然后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看，拆开的油布包更多一些，啧啧称赞。

　　“小刘，这些袁大头，是谁的？”

　　刘文轩伸手一指韩潇：“牛老，这东西，都是小韩的。”

　　“小韩？”牛老愣了一下，然后转头在韩潇的脸上打量了两眼，“是你啊！这些……都是海货吧？”

　　韩潇笑道：“牛老好。这些东西，都是从南越鬼子那边的海里面捞出来的。”

　　众人笑着聊了两句，然后才又听牛老道：“好了，这闲话等等再说，那‘鬼见愁’在哪儿？”

　　“鬼见愁？什么鬼见愁？鬼见愁不是一种药吗？”韩潇好奇。这玩意儿，他刚才可没看见过！

　　刘文轩哈哈一笑，道：“小韩，你自己把那玩意捞上来的，却根本不知道那玩意到底叫什么名字。‘鬼见愁’，就是你打捞上来的那个大银球。”

　　“银球？”韩潇愣了，“那东西叫鬼见愁？”

　　刘文轩道：“牛老这边走，那两个大东西现在还在码头泊位那儿搁着呢。”刘文轩摆了摆手的工夫，冯经理走到了前方领路，一边往前走，刘文轩一边介绍道：“‘鬼见愁’，这是北方中原地区一些地主老财家存钱防窃的法子……”

　　牛老走在另外一侧，手里面把玩着两颗核桃，轻咳一声：“还是我来说吧。”

　　“古代的中原地区，有钱人家害怕被人惦记偷上门去，银子成锭的带回来，就会送到自家的地窖里，然后直接在地窖里土工艺融掉，然后烧铸成一个球形，就那么摆在地窖里。因为是银子铸造的，就算是球形，想要从地窖里面搬出来，也是千难万难！这玩意，就算是连鬼见了都发愁，所以才叫做‘鬼见愁’。”

　　牛老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而在看到了码头岸边摆着的那两个黑漆漆的大球后，牛老也没办法淡定了：

　　“他爷爷的！这两个‘鬼见愁’，是谁家铸的？这也太大了点吧？这有多重？”

　　银子这东西，比重可不轻。

　　一个立方的银子，可就是十吨多重呢！这也难怪牛老会吃惊成这样了。

　　就算按照旧十六两制的一斤来算，这么大一坨，家境比起如今百亿身家的巨富也不遑多让了吧？

　　而且，这玩意儿还特么有两个……

　　旁边的冯经理小声道：“一个17.8吨，还有一个17.5吨……”

　　牛老听到这数字，也彻底无语了。换作古代的银锭子来说，这都得上万锭白银了吧？这还真是……

　　牛老绕着两个鬼见愁走了两圈，然后伸手指着那个稍轻一点的，皱眉问：“不对啊！这个‘鬼见愁’……是不是被破坏了？”

　　“破坏了？不会吧？”刘文轩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冯经理的脸色一黑。

　　冯经理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刘董，这可不管我们的事。韩生的东西从船上到船下，我们绝对是轻拿轻放，没有磕磕碰碰的。那什么‘鬼见愁’，本来就是这样子的……”

　　韩潇也在一旁笑呵呵地解释道：“刘叔别吓着他们了，这些真不管他们的事儿。这是打捞的时候不小心，结果给弄成这样的。而且，我的本来想法，就是要把它化开卖钱的。”

　　韩潇总不好说，为了检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成分，所以他故意让机械章鱼打了个口子吧？

　　“这样啊！那可真是可惜了。”刘文轩啧啧两声。

　　牛老也叹息一声：“可惜！可惜了！这‘鬼见愁’这种东西，本来就很少见，这么大的就更不用说了……不过，小韩你化开卖银，简直是毁坏宝贝！像是这一类奇珍大件，最近收藏的人越来越多，要是品相完整的话，比起直接卖银，溢价五成都有人要！”

　　“这么多？”韩潇惊讶。

　　这“鬼见愁”，居然也有人当收藏来玩？

　　刘文轩笑着说道：“牛老说的还真没错！这种大东西，收一个摆在家里，看着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要是我的资金充裕，也会搞这么一个玩玩……”

　　牛老道：“收这玩意的人确实挺多。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而这‘鬼见愁’，那可是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啊！”

　　韩潇见刘文轩确实颇为意动，笑着道：“刘叔要是真的想要，就拿一个先玩着，等有钱了再付钱就是。”

　　“小韩可真是大方！倒也不怕刘叔贪了你的？成！那刘叔我就先收着了，等有钱了照价还你！”

　　刘文轩对这‘鬼见愁’是真心喜欢，话里面说的委婉，其实就在等韩潇这句话了。

　　韩潇微微一笑，也不在意。

　　刘文轩摆了摆手，让冯经理过来，把这两个鬼见愁搬去确定真实重量，至于韩潇他们，则去了造船厂的会议室里面闲聊着。

　　十几分钟后，冯经理走了进来，然后在刘文轩的耳边低声耳语了一句。

　　刘文轩听着冯经理说完，讶然道：“你说什么？那两个‘鬼见愁’在做体积、重量检测的时候，根据体积计算，重量要重许多？”

　　“呃……没错。”冯经理心里面的感觉超级郁闷。

　　他专门小声告诉刘文轩，就是想瞒着韩潇和牛老的。结果刘文轩可倒好，直接说出来了。

　　韩潇眉头一挑，问道：“怎么了？这是出了什么事？‘鬼见愁’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