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讲的很好,有情有义,激荡人心。·特别是最后那一个拱手,让所有人惶恐的趴在地上,估计他们到死都忘不了皇帝给自己行礼这件事。
在一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朝拜声中,楼观书院就算正式成立,正式开始自己的运转。没有大碗的酒,也没有大口的肉。大汉还很穷,还有蛮夷窥伺,所以开学典礼只用语言表达就够了,这也符合苏任对开学典礼的怀念。
说起来苏任从学校走出来差不多也有十年时间,前世六年,后世四年。在学校的日子是最快乐的日子,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完全把自己当猪一样养。若不是还惦记那个总在眼前晃悠的女人,苏任都不明白上了那么多年的学到底学了些什么?
楼观书院没有女子,这是不科学的。一群大男人聚集在一起阳气太重,旺盛的精神只进行学问研究明显不够。所以苏任请来了自己的兄弟帮忙。李当户、卫青、公孙贺、公孙傲就是他找的帮手,至于干什么这就不用说了,两个字军训。
第二天,当那些还沉积在昨日皇帝那激情澎湃的演讲中不能自拔的学子们走出宿舍楼之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百名全副武装的禁军在操场上站的整整齐齐。盔甲和兵器一样不缺,有几个的手里甚至提着长戟和长矛。
灌夫是这次军训的总指挥,一声大吼让学生们都是一惊:“都给老子站直了!敢乱动者,你们知道后果!”
巡视一圈,觉得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冷笑几声接着道:“苏小子说不能把你们培养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废物,除了做学问之外,给尔等增加了另外一个课程,叫什么体育!老子不管什么是体育,反正这个课程我是老师,所以就按我说的来。”
“这些禁军都是老子请来的,接下来一旬时间全部由他们来对你们训练!咱丑话说在前面,谁达不到要求,一个字打!一次达不到十鞭子,两次达不到二十鞭子,三次达不到一日不许吃饭,若四次还是达不到,那就请出去,书院不要你们了!这点苦都受不了,学问指定也做不好。·”
“谁!谁在说话?”灌夫的话还没说完,一千多人就变成了一千多只苍蝇。
还真有不怕死的立刻大声道:“我们是来做学问的,不是来当兵的,若是这样,这书院不来也罢!”
灌夫脸一黑:“有志气!那你就出来,可以收拾东西走人了!”
还真有三五个不知死活的走出队列,骂骂咧咧的准备回宿舍收拾东西。刚到门口便被看门的军卒拦住,几个人想要硬闯,废话没多说,十几个禁军一拥而上,三五个纨绔岂是对手。瞬间就被放倒在地上鬼哭狼嚎。
灌夫站在一旁嘿嘿的看着冷笑:“这宿舍里的东西都是书院的,就连你们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书院的,全都脱了,扔出去!”
董仲舒看的咬牙切齿,这种近乎野蛮的方式让他很不爽,正想下去阻止,韩安国淡淡的叹了口气:“这些孩子还是没有明白呀!”
文党连忙问道:“明白什么?”
韩安国道:“苏先生所说的军训,在下倒是品出了一些味道,似这等尚未开始便不愿受苦准备离开者,在军中有个名字叫逃兵,此等人就算能顺利出师,日后绝不是什么好官。”
有几个跟着点头。·董仲舒也收住脚步,深吸一口气接着往下看。
眼睁睁看着五个家伙被剥的和退了毛的猪一样扔出书院,剩下的人再也没人敢乱说一句。灌夫对此很满意:“不错,还有明白人,既然没有人还想走,那咱们的军训就正是开始!”
“每十人一组,跟随一名禁军学习,这一旬时间他们就是你们的老师,吃饭坐卧全都听他的,谁不听话那些家伙就是榜样!不要以为自己还是王候的子侄,从现在开始你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楼观书院的学生,若让老夫知道那个小子敢仗着祖辈的荣耀闹事,老夫亲自杀到他们家去!”
“开始!”
古代的军队训练很简单,他们注重的是阵法和个人勇武。对于后世军队中的条条框框完全没有涉及,所练所做无外乎锻炼体魄的一些简单方式,粗糙而且用处不大。苏任看了两天就有些不适应了,觉得这样的军训太过普通,没有丝毫的怀旧感。于是乎,十个最瘦弱的学生就归入了苏任的手下。
见苏任要亲自上场,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老的少的笑话了苏任两天,又是韩安国看出了些门道。站队、走路、跑步、甚至于坐卧十个人如同一个人,这不正是兵法中所说的如使臂膀吗?只要苏任一声令下,十个孩子迈着相同的步伐抬头挺胸径直向前,只要苏任不喊停,哪怕前面是树是墙也是义无反顾。这样的人上了战场会如何?韩安国能想象的到。
除了韩安国,卫青也看出了一些门道,他带来的二十名禁军连夜向苏任请教,第五天的时候,大多数小队都开始了如苏任一般的训练。操场上的号子喊的山响,无论是学生还是禁军挥汗如雨,对这种军训激情无限。
苏任正在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有关军事的事情写成书本,免得卫青和李当户他们打扰自己的休息。韩安国提着酒带着肉敲响了苏任的房门。他是兵法大家,自然想知道这其中的门道。今日看见苏任房中没人,这才鼓足勇气进来讨教。
放下酒壶和食盒,先对苏任行了个大礼:“先生博学,在下看了几日才明白先生所为的军训乃是兵家至宝,斗胆前来讨教,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苏任被韩安国一本正经的样子搞的哭笑不得。他完全是想回味当初的记忆,这才一时兴起搞这个军训,卫青、李当户当这是宝贝已经让苏任觉得意外了,没想到韩安国也是如此。连忙将韩安国扶起来:“韩先生谬赞了,我也只知道这些,这不正在写出来,免得那几个家伙天天晚上缠着我,连觉都睡不好。”
韩安国大喜:“先生写好,可否给在下一份?孙膑当年能将齐国的宫女练成精兵,本觉得是个笑话,见了先生的训练方法,才明白练兵的真正含义,这几日也小有心得,希望与先生探讨一二,在下带来酒肉,不如边吃边谈如何?”
“行呀!韩先生当年可是带着梁**马挡住吴国大军的功臣,与韩先生谈论兵法,有些班门弄斧,先生不见笑就好。”
摆开酒菜,对饮一杯。韩安国起了头:“兵者,勇也!何为勇,乃是一往直前,看先生训练学生的手法不练体魄而连服从,执行口令不打折扣,勇也!”
苏任看了韩安国一眼,果然是兵法大家,一句话就说中了要害。点点头,吃了一口肉:“的确如此,当年老师教我这样一句话,叫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只要将军一声令下,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勇往直前,就算是畏死也得先执行了命令,这才是合格的军兵。”
“说的好!该为先生的老师饮一杯。”韩安国仰头一饮而尽。
苏任也喝了一杯:“练兵就是让军卒服从指挥,战阵之上并非一人之力能战胜敌人,只有众人一条心才有胜利的可能,所以说当千百人如一人一样,就算是死地也能杀出一条生路!只可惜在下只学了些皮毛,如何实现还得请韩先生多多费心。”
韩安国呵呵一笑:“先生谦虚,韩安国虽学兵家,见了先生的练兵之法才算真正明白兵家的奥义。”
“您就别吹捧我了,共勉共勉!”两人哈哈一笑。
韩安国是田蚡旧臣,不过这个人有个好处,知道趋利避害,且心性尚可,并非大奸大恶之人。所以苏任才从东海将其弄回来,准备在书院待两年,等刘彻准备对匈奴用兵的时候,此人还是可以用的。韩安国也善于学习,此次现苏任训练学生的怪异之后,立刻就能想到练兵上来,可见此人若做将帅也是可以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一直谈到半夜。从练兵谈到大汉兵制,又说了针对匈奴的用兵策略。鸡叫了三遍,这才依依不舍的分手。这一次长谈,韩安国对苏任有了进一步了解,同时苏任也对韩安国做了详细的观察。苏任觉得韩安国是个人才,只要用的好也能变成利器。韩安国与苏任有了联系,能想象的来日后自己重回官场不是难事。
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这才分手。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东边已经白,知道这一夜又睡不成了,伸了个懒腰,重新回到桌边接着自己没完成的工作。
军训手册是苏任对他的作品起的名字。这个名字太俗,俗的没有一点新意,比起孙子兵法,孙武兵法,魏燎子之类的差的太远。就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放在卫青、李当户等人面前的时候,几个人如获至宝,恨不得据为己有。幸亏苏任让人多抄录了几份,要不然非打的头破血流不可。
公孙贺一边翻书,一边小声对苏任道:“听说韩安国找过你?你可千万别被那老小子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