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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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广昌的话还沒说完,刘赐便大怒,拍的几案邦邦响:“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一个是朝廷的中大夫,一个是衡山王世子,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街头斗殴,这让人怎么看我们衡山国,还不让人用屁股笑,”

  张广昌连忙道:“大王息怒,此事乃是韩大夫引起,翠香楼本是世子的望江楼,属下已经查过,虽然世子送给了苏任,却在其中占有分子,出手保护也在情理之中。”

  “哼,不用替这个逆子说话,他是要气死本王,好早日登上王位,”刘赐余怒未消:“來人,去把这个逆子给本王叫來,本王今日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六安县令觉得自己來的不是时候,但是人已经到了门前,不进去又不行。衡山王刘赐正在气头上,弄不好真有可能脑袋搬家,六安县令犹豫了半天,一咬牙还是进了大堂。

  刘赐黑着脸坐在上面,气的胡须都在抖。六安县令咽了口唾沫,三两步來到近前,翻身跪倒:“下臣六安县令拜见大王。”

  刘赐嗯了一声。六安县令接着道:“下臣六安县令奉命调查世子府命案,特來向大王禀报。”

  刘赐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坐的舒服一点:“说吧,十日时间你都调查出了什么,”

  六安县令连忙将手中竹简递上:“下臣回去之后,调派人手,加紧调查,杀死世子亲随的刺客行踪诡异,武艺高强,从所用兵器判断,不是我衡山国本地之人。”

  “啪,”刘赐又一掌拍在桌案上:“十天时间,就查到这些,我看你这个县令是不想当了。”

  六安县令吓了一跳,慌忙道:“下臣还查到,此事太过蹊跷,以世子身边的人,绝对干不出來,虽然此事尚未查清,不过下臣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或许和此事有些牵连。”

  “什么事。”

  “去年,苏中郎前往会稽赴任,曾在六安暂留几日,当时也发生一件刺杀苏中郎的事情,事后也沒有找到凶手,下臣斗胆,觉得此人很有可能是此次刺杀世子亲随的凶手。”六安县令额头冒汗:“下臣已经将两案一起调查,应该很快就会有新线索。”

  刘赐抬手将六安县令递上來的竹简扔了过去,正好砸在六安县令的脑袋上,鲜血顺着额角流下來,一滴一滴滴在地上:“去年,你怎么不说前年,去年的案子到现在都沒有查清,又要将两个案子并行处理,你是不打算弄清楚了,”

  “臣不敢,”六安县令顾不上脑袋上的鲜血,匍匐于地,大气都不敢出。

  “來人,拖下去,拖下去,”

  “世子到……,”一名内侍拖着长长的公鸭声,大声报告世子刘爽到了。

  刘赐今天早上起床沒看黄历,一件件的烦心事全都挤到了一起。先是张广昌报告世子刘爽和韩焉斗殴,六安县令用了十天时间,就弄出这么个调查结果,现在他最不喜欢的刘爽來了。刘赐气的都忘记了让人将六安县令拖下去的事情。

  刘爽低着头來到殿内给刘赐行礼,不等刘爽跪下,刘赐便怒道:“瞧你都干的好事,你是衡山国的世子,与人斗殴,成何体统,你是觉得本王这张老脸丢的还不够,”

  刘爽跪在地上不说话,低着头。张广昌连忙道:“大王息怒,此事与世子无关,全是……”

  “少替他说话,堂堂世子与商贾搅在一起,苏任不爱惜自己的名声,我们得爱惜,别忘了我们姓刘,你缺钱吗,你说,若是缺钱,本王给你,明日便去将翠香楼的份子要回來,”

  刘爽还是不说话。刘赐越骂越气,猛然起身,走下來一脚将刘爽踢到,扑上去拳打脚踢。六安县令吓的连忙往旁边挪了挪。刘赐打了刘爽,也算出了点气:“你说,为何与韩焉斗殴,”

  刘爽从地上爬起來:“沒别的原因,上将军已经说了,孩儿就是看不惯韩焉。”

  “哼,你看不惯他,你和他也差不多,”刘赐瞪着眼:“韩焉好歹是中大夫,皇帝的宠臣,和他争执你知道后果吗,”

  “孩儿知道,正是因为孩儿知道,才要和韩焉起冲突,”

  “你你你,”刘赐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指着刘爽,半天说不出话來。

  刘爽跪爬两步,挪到刘赐身旁:“父王,孩儿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衡山国,这个韩焉所作所为与谋反无异,孩儿见父王待之如上宾,生怕一旦事发牵连父王,这才出此下策,孩儿也不迫不得已。”

  “混账,韩焉乃是陛下宠臣,岂能谋反,”

  刘爽道:“父王还记得去年苏中郎在淮河北岸遇袭的事情吗,当时孩儿和上将军一同在国境边等候,本以为苏中郎的两百人会被那些盗匪击溃,但是苏中郎以二百人将九百盗匪打的七零八落,当时孩儿就怀疑那些盗匪的身份,派人去了双方交战的地方查看。”

  “你查到了什么,”刘赐很清楚那些人的來历,这件事都过去一年了,谁也沒有提过,本以为此事就算过去了,沒想到自己的这个好儿子又给翻了出來。

  刘爽从袖口中摸出一枚箭矢:“父王请看,这便是孩儿找到的东西,此物虽然经过打磨,但是韩字却是清清楚楚,而且还找到了带有韩焉家徽记的兵器数件,为了证实此事,孩儿派人去了长安,已经证实韩焉的堂弟便在这群盗匪之中。”

  “还有,韩焉此次來我衡山,陛下并不知道,已经有传言从长安传出,说陛下为此大为恼怒,父王,韩焉就是个惹祸精,留下他对我衡山有百害而无一利,请父王早做决断,此事孩儿知道,苏任必定也知道,以陛下对苏任的信任,若苏任将此事告诉陛下,韩焉这种悖佞之人岂能再在陛下身边立足,而陛下又会对父王怎么看,父王可要三思,”

  拿着刘爽送上來的箭矢,刘赐沉默了。刘赐虽然也有不臣之心,但他还不想这么早就和朝廷翻脸,七王之乱和他父亲刘长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在沒有十足十把握的前提下,以刘赐胆小的性格,他绝不会冒险。刘爽刚才几句话,正中刘赐痛脚,脑子里开始对韩焉起了厌恶。

  六安县令一直跪在旁边,听着刘赐、刘爽父子说那些蹊跷的事情。他只知道当年刺杀苏任的有淮南王的影子,沒想到这里面还有韩焉的事。既然韩焉能刺杀苏任,自然也能刺杀与苏任交好的世子刘爽。六安县令,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断,或许是那个刺客在刺杀刘爽的时候,错把刘爽亲随当成刘爽,这才导致了刘爽亲随的死。

  那块玉佩,六安县令略一思索也明白过來。韩焉说这是他家传家之物,但是玉佩虽好,也值不了多少钱,以韩焉家的势力、财力,这么小的一块玉佩才不会放在眼里。韩焉之所以那么说,恐怕掩人耳目的成分更大一些。

  想到此处,六安县令一下子豁然开朗,也向前爬了几步:“大王容禀,下臣听了世子所言,觉得这个韩焉便是世子府凶案的真凶,虽然韩焉身娇肉贵,但他手下或者门客中应当有不少能人,潜入世子府杀人不是难事。”

  张广昌看了看刘赐,瞪了六安县令一眼,心道:这个时候,你搀和什么,搀和的越深便死的越快。正如张广昌所料,六安县令的话音未落,刘赐狠狠的瞪了六安县令一眼:“哼,信口雌黄,來呀,拖出去,斩,”

  六安县令大惊,连呼冤枉。刘赐沒有丝毫手软,如此机密本就不能让外人知道,六安县令沒被赶出去只是个巧合,若他听了不说话,也就罢了。偏偏不长眼还要显摆一下,刘赐岂能让他知道这样机密的事情,杀他对他來说已经算是便宜了。

  杀猪一样的六安县令被拉了下去,大堂中静悄悄的。过了好久,刘赐淡淡道:“起來吧,”

  “谢父王,”刘爽在心中长出一口气,卫庆的计策果然奏效,看样子刘赐是信了。刘爽这一次很听话,按照卫庆所言,沒有急功近利,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刘赐自己慢慢琢磨。

  过了好久,刘赐起身:“本王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喏,”张广昌和刘爽送走刘赐,退出大殿。刚走了几步,一名内侍便叫住张广昌,刘爽看的清清楚楚,也沒介意径直出了王宫。一钻进自己的马车,吩咐车夫:“去翠香楼,”

  二楼靠窗的雅间中,苏任正与黄十三、蛮牛三人喝酒吃饭,说起昨天赢广济生气的样子,三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老贾推门进來,对苏任道:“先生,世子來了,”

  苏任止住笑声:“让他上來,正要去找他问问卫庆的事情。”

  老贾答应一声,退出去请刘爽。苏任给黄十三和蛮牛使了个眼色:“一会你俩可要配合好了,不能让刘爽觉得咱们好糊弄,”

  黄十三点点头。蛮牛愁眉苦脸:“咋配合呀,我不懂,”

  “闭嘴、瞪眼、凶狠就够了,”黄十三将自己的经验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蛮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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