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所有人都无所事事。每天赢广济都会來找苏任,喝喝酒,说说话,两人就和真的好朋友一样,聊的高高兴兴。
董倩一脸不快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带着怨气对冷月道:“两个仇人在一起说的这么高兴,只能说明两个人都是伪君子,全都不是什么好人。”
冷月笑道:“你是嫌那个赢公子霸占了大哥吧,以往这时候都是大哥陪着你说话的。”
“谁要他陪,哼,”扔下这句明显的嗔怒,董倩一扭身子走了。
十二娘叹了口气:“咱们女人就是这么命苦,那些男人根本不把我们放在心上。”
“阿姊,”十三娘见十二娘还在火上浇油,连忙出声对冷月道:“妹子,你去将苏任叫过來,去哄哄董姑娘,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冷月明白十二娘话里的意思,点点头:“好吧,要是让她知道那件事,不知道会多伤心。”说着话,便出了门,去找苏任。
酒喝着无味,话说的更无味。苏任觉得自己平时的话就很多,沒想到碰见一个比自己话还多的。唠唠叨叨就像个老太太,而且沒完沒了,一件小事从赢广济嘴里能说成惊天动地的大事。除了话多,赢广济还爱笑,看见谁都笑。那张脸长的俊秀,会说话、爱笑,加上大方,很快就在不知内情的护卫中有了些声望。
“苏兄,不是我说,你的这些护卫真的很不错,听说是你亲自训练的,沒看出來苏兄经商、练兵都是非常有本事,在下佩服,苏兄还有史无前例的计谋和想法,当年若是我第一个碰见苏兄,一定和你结拜,咱们二人联手定然能天下无敌,所向披靡,就算做个山匪也是天下第一的山匪。”
“苏兄发明的桌椅真是好东西,坐着舒服,比这坐垫强多了,在成都待了几日,坐惯了桌椅,现在跪坐下來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回去之后一定请人打造一些,不行,得偷偷弄,若是让我父亲发现,肯定会打坏我的腿,他可是个很传统的人,苏兄的双亲是否健在,”
“对了,听说苏兄的身世我深感同情,现如今这世道,盗匪横行,官府熟视无睹,死个人比死个蚂蚁还简单,只可惜了苏兄的师傅,如此高人竟然独守山林,永世不出,此等异人若能出世,解救万民于水火,该有多好,不过,有苏兄也是一样,到了蜀郡才知道什么叫做安居乐业,朝廷真是瞎了眼,若让苏兄做太守,定能让不毛之地变成鱼米之乡。”
赢广济滔滔不绝,苏任的脑仁都疼,想起了中的唐三藏,真想学者孙悟空一棒子敲下去,然后大喝一声:“滚,”不过,还是忍住了。大堂里除了苏任就是黄十三,其他人早就不见了影子,对这个话唠谁见了都躲的远远的,生怕被拉住,然后就有成千上万的苍蝇围着你开始打转。
“大哥,”脆生生的女声传來,冷月一袭红衣,端着托盘进來。托盘里放着两只茶碗,给苏任面前放一杯:“别总喝酒,喝酒伤身,还是喝茶吧,”
赢广济正说的高兴,随着冷月进來,声音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当冷月给赢广济奉茶的时候,赢广济紧张的站起身子,舌头开始打结:“谢,谢,姑娘,”
冷月微微一笑,赢广济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苏任忍住笑,他如何看不出來,前世也算是花丛中摸爬滚打过的,少男的小心思他门清。
冷月奉完茶,趴在苏任耳边说了几句话,这才退了出去。赢广济的一双眼睛始终在冷月身上,从进门开始直到冷月消失,久久不愿收回來。
“咳,”苏任咳嗽一声,赢广济自知失礼,连忙回过头來。苏任道:“赢公子,实在不巧,后宅有些事情需要我去一趟,今日咱们是不是就到此为止,”
“呃,打扰苏兄了。”
“老黄,替我送送赢公子,”
赢广济再次施礼,转身朝外走,刚走到门口,又转过身來,吭哧了半天,问道:“实在有些唐突,在下不问清楚心里憋屈,有得罪之处还请苏兄见谅。”
“哦,赢公子有话就问。”
“敢问苏兄,刚才那位姑娘……”
“哦,你说冷月呀,”苏任微微一笑:“此乃我家大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虽不是同姓,却如亲人。”
赢广济大喜过望:“不知冷月姑娘可否……”
“咳,”黄十三大声咳嗽,将赢广济的话打断:“赢公子请吧,我家先生还有要事处理。”
赢广济不过十六,正是不畏虎的年纪,又有荷尔蒙的刺激,对黄十三冰冷的眼神视而不见,一转身出门而去。黄十三狠狠的往地上唾了一口:“不知自己几斤几两,敢动先生的女人,我活撕了你,”
霍金正好进來,听到一项不怎么说话的黄十三正在背后骂人,很好奇,便问了一句。黄十三便将刚才他看见和听见的事情都说了。霍金一听大怒:“龟儿子,竟然欺负到咱们头上來了,召集兄弟们把这小子赶出去,”
“要赶谁呀,”十三娘成了第六只耳,呵呵笑道:“你们不觉得这是件好事吗,”
霍金和黄十三对望一眼:“怎么说,”
十三娘笑道:“我给你们出个主意,能让你家先生尽快娶了冷月妹子,你们觉得如何,”
“真的,”霍金瞬间就忘了刚才的愤怒,扶着十三娘就往屋里走,一口一个嫂夫人的叫着,听的黄十三直摇头。
苏任來到客栈的后院,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沒有。好不容易耳根子清净一下,找了处阴凉,坐在台阶上靠着栏杆享受微风。梓潼靠近大山,少了成都的闷热,不知不觉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忽然发现有人碰了自己一下,一个激灵起身,却是董倩拿了一件衣服给他披上。
“怎么睡这里,也不怕着晾。”
苏任笑笑:“这里凉快,屋里太热,你來多久了,”
“刚过來就看见你睡在这里,和那个什么赢公子说完话了,”
“怎么,男人的醋你也吃,”苏任顺手抓住董倩的手,董倩沒有反抗,弯腰坐在苏任旁边。
“这个赢公子太奇怪了,一脸的傲气,却装的低三下四,讨好我们这里所有人,这样的人要不就是沒安好心,要么必有所求,你可得小心一点,别被人家骗了。”
苏任伸出大拇指:“不错,眼光独到,告诉你,这赢公子很有可能是始皇帝的后人。”
“啊,前秦余孽,那你还留着他,”
“我就是想看看他准备干什么,在成都的时候和前秦余孽接触过几次,互有伤亡,那些人势力庞大,要对付他们就得先了解他们,所以我才留下他。”
“那你小心点,”董倩连忙道。
苏任点点头。两人手拉手肩并肩坐在屋檐下,望着对面一棵不知道名字的树。树很大,一条粗壮的藤蔓沿着枝干蜿蜒而上,经年累月几乎和大树融为一体。
“给你说件事吧,”苏任淡淡道:“其实在三个月前,我就接到消息,董先生……”
“我知道,”董倩打断了苏任的话,低着头闭着眼。
苏任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攥着董倩的那只手稍稍用了些力:“你不会怪我吧,沒有第一时间去长安。”
董倩摇摇头:“你一不是官,二不认识人,去了能有什么用,父亲既然选择了这样的路,他也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你放心,我一定把董先生救出來,相信我,”
董倩点点头,眼泪再也忍不住,扑倒在苏任怀中抽泣起來。苏任靠在栏杆上,一手抓住董倩的手,一手抚摸着董倩的秀发,沒有再说话。压抑了整整三个月的情感需要释放,哭出來其实是一件好事,若是一直憋在心里,到最后谁也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微风吹过,大树被吹的左摇右摆,那根粗壮的藤蔓始终紧紧的抱着它,大树往左它就往左,大树往右它就往右。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董倩止住了哭声,红着脸从苏任怀里起來,甩开苏任的手:“你又调戏我,登徒子,”
“哈哈哈……”苏任大笑:“第一次听登徒子是四嫂骂冷峻,今日我也成登徒子了,看來我两个不做兄弟都不行。”
董倩也笑笑:“虽然不知道这两句是哪里來的,听起來倒也不错。”
苏任指了指对面的大树:“比翼鸟沒见过,对面就是连理枝,我愿和你就和这树和藤一样,生生世世不分离,”
此话一出,董倩娇羞的垂下了头。苏任轻轻地拉过董倩,将其搂在怀中。郎有情、妾有意,情到深处自然要做些什么。嗅着董倩秀发的味道,闻着少女的体香,苏任低头去看董倩。感受着男人有力的胸膛,听着苏任的心跳,董倩的脸红的像苹果,呼吸也变的粗重了一些。
“大哥,不好了,出事了,”
眼看着好事得逞,霍金突然出现在院门口。望着苏任和董倩的样子,霍金也是一愣。就那么一瞬间,三个人全都愣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忘了接下來自己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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