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任亲自押送粮食出城,在约定的时间约定的地点,见到了湔氏道校尉等一群郡兵的首领。
苏任呵呵一笑:“各位來的都挺早呀,看上去都收拾妥当了,一拿到粮食就准备回去,”
徒县县尉微微一笑:“久离驻地,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再说苏兵曹刚刚上任,朝廷的使者即将要來成都,若是被天使知道,对苏兵曹也沒有好处,苏兵曹真心待我们,我们自然也得为兵曹考虑,”
“呵呵呵,还是徒县县尉说话好听,”苏任一指身后:“既然如此,粮食都在这里,按咱们说好的,一共十八万石,怎么分配你们自行决定,”
几个县尉一拥而上,扑向拉粮食的大车,开始招呼自己的手下搬运粮草。苏任站在一旁,湔氏道校尉和徒县县尉陪在身旁。这些人昨天晚上便已经商量好了分配方法,不担心他们的粮食会少一粒。
“诶,如何不见汶江道校尉,”苏任装模作样在人群中寻找,看了半天:“好像还有几个县尉也不在了,”
湔氏道校尉和徒县县尉对望一眼。徒县县尉道:“不瞒苏兵曹,那汶江道校尉不识时务,一意孤行,我等众人苦劝不下,只能兵戎相见,迫不得已我们只得自卫,兵器无眼,等到天亮才发现汶江道校尉和那几家县尉已经葬身乱兵之中,哎,”
“此事不能怪我们,”湔氏道校尉道:“太守和兵曹已经声明蒙季乃是叛逆,而汶江道校尉依然要追随蒙季,必然也是叛逆,此等叛逆人人得而诛之,”
“好,说的好,”苏任大声叫好:“为了湔氏道校尉这句叛逆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下午我在成都最好的酒肆,翠香楼摆宴,为平叛有功的诸位庆功,还要邀请太守和别驾作陪,等朝廷天使來到成都,也要禀报,上达天听,让陛下知道诸位平叛的功劳,”
湔氏道校尉和徒县县尉笑的很开心,眼睛都弯了,一脸的卑躬屈膝,俨然已经忘记了在苏任这个兵曹面前,自己好像地位还要略高一点。
俗话说的好,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拿到粮食的人自然高高兴兴。苏任沒有骗他们,他们自然会高高兴兴的來赴宴。
翠香楼冷清了几天之后,这天晚上忽然间变的热闹起來。从城外陆陆续续赶來好多人。每一个校尉都要带几个手下,每个县尉也有一两个心腹。这种有恩赏的时候,自己吃饱喝足,也不能忘记那些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
老掌柜忙里忙外的张罗,将当官的和当兵的分成两拨。当官在楼上,当兵的只能坐在楼下。就算是楼上也有三六九等。只有校尉、县尉一级的才配坐进最大最豪华的包间,那些军候、司马只能去那些准备好的小包间吃喝。店小二勤快的上上下下跑,用手里的托盘将各种这些丘八见都沒见过的菜肴摆上桌面。
“啧啧啧,这就是苏兵曹弄出來的美味,只看样子就知道味道不错,”徒县县尉瞪着眼睛,盯着一桌子沒见过的菜品。
湔氏道校尉呵呵笑道:“别这么沒有出息,告诉兄弟们,都安分一点,这里不比别处,大呼小叫的让人笑话,”
“对对对,不能在这里出乱子,听说这翠香楼可是苏兵曹开的,”
菜肴已经上桌,客人也來了,只是主人家迟迟未到。望着一桌子美味不能吃进嘴里,多少让人有些不舒服。
就在众人急不可耐的时候,苏任哈哈大笑着走进了包间:“诸位见谅,最近成都的事情太多,刚刚从太守那里过來,让诸位久等了,快快请坐,”
早就坐下的众人连忙起身。湔氏道校尉施礼道:“苏兵曹公务繁忙,我等候一候也不是什么大事,请苏兵曹上座,”
一干人等客气了半天,苏任做到了主位,其他众人自觉地按照自己的等级一个挨着一个坐下。位子正好,不多不少,一张大圆桌围的满满当当。沒有长篇大论的开场白,苏任端起酒杯和众人喝了一杯,示意大家动手。众人早就安奈不住,谁也沒有客气,拿起筷子将那些精美的菜肴一个劲的往嘴里塞。
徒县县尉吃了一口豆芽,清脆爽口,一边回味一边赞叹:“苏兵曹可真是天下少有的人杰呀,无论是经商还是领兵都有一套,沒想到这庖厨一项也有过人之处,由此可见,以兵曹的才学他日进长安也不是什么难事,”
“呵呵呵,县尉过奖了,都是些不入流的小道,哪及得上诸位率领郡兵驻守一方,诸位才是我大汉朝的栋梁之才,”
“苏兵曹过奖了,我等粗人一个,只知道领兵。”湔氏道校尉放下酒杯,看了一眼苏任:“刚才听说,苏兵曹准备重整蜀郡郡兵,不知是个如何重整之法,”
“呵呵,不提也罢,大话是说出去了,只可惜毫无头绪,”
湔氏道校尉一句话,引起了众人的警觉。又听见苏任这么说,那些大口吃菜的众人这才放心。在他们眼中,苏任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孩子,就算做了兵曹又能如何,只要自己手中有兵,守住自己的地盘,量苏任也拿他们沒有办法。
徒县县尉呵呵一笑:“苏兵曹是知兵之人,凭借手下几百护卫便能纵横夜郎和羌地,这点小事岂能难住苏兵曹,”
苏任摇摇头:“见笑见笑,这些事情都是我运气好,若不是上天保佑,现在早就不知道死在何处了,整兵的事情还要依赖诸位,希望诸位到时候多多配合才好,”
“好说,好说,”湔氏道校尉喝的满脸通红,一脸的得意,拍着胸脯叫道:“我在这里保证,只要兵曹用得着的地方吩咐一声便是,我等一定鼎力相助,”
“哦,”苏任耐人寻味的一笑:“此话当真,”
“当真,”
“这样的话,我这里还真有一件事情希望诸位帮忙,”
众人哈哈大笑。徒县县尉笑道:“都说苏兵曹是商贾出人,这做生意的手段果然不一样,哈哈哈……”
众人跟着一起笑。
苏任沒笑,端起酒杯,站起身:“郡兵乃是朝廷控制各郡,保卫我大汉江山的屏障,按理说只有太守才有权利调动,而诸位为了一己之私,私自调动郡兵围困成都,差点让蒙季这样的反叛得逞,此乃我大汉百姓的不幸,也为朝廷律法所不容。”
“太守仁慈,不愿追究此事,可我苏任作为新任兵曹,便有管理蜀郡郡兵的职责,在我的眼皮底下,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才打算重新整顿郡兵,为此,希望借诸位项上人头一用,”
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住了,包间里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苏任,好像不明白苏任的话。湔氏道校尉的酒意已经醒了两分,瞪着血红的眼睛望着苏任:“苏兵曹,你说要借什么,”
“呵呵,借用诸位人头一用,”
“啪,”徒县县尉重重的将手里的酒杯扔到地上。上好的青瓷酒杯被摔的米分碎:“姓苏的,你要杀我们,”
话音刚落,一大群穿戴整齐,手里提着兵器的商队护卫闯进包间。看着一大群凶神恶煞的护卫,谁还不明白那就是傻瓜。有两个想要冲出去喊救兵的家伙还沒有走到门口,便被黄十三和霍金一刀一个砍翻在地。
殷红的鲜血,弄脏了上好的地毯,还沒有死透的两个县尉躺在地上大声**。楼下传來一阵打斗之声,飞碟子摔完,搞的乌烟瘴气。苟天明大声呼喊,指挥护卫将这些校尉、县尉带來的亲兵和心腹全都抓起來,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苏任,你想干啥,”湔氏道校尉呼的站起身,因为醉酒差点摔倒。
苏任沒有理他,皱着眉头看向地上躺着的两个家伙:“给你们两个说了,我最见不得的就是杀人,这上好的地毯你们知道值多少钱吗,从你们两个的份利中扣,”
霍金和黄十三并沒有因为苏任的责怪而不敢下手。两人仗剑将苏任护在身后,冷眼望着围着那些校尉和县尉的护卫,大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楼下已经动手了,你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敢有反抗者杀无赦,”
护卫们一拥而上,有人想要反抗,立刻被护卫们放到。大多数识时务的慌忙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湔氏道校尉抽出宝剑,一脚踢翻桌子。上面的菜肴撒了一地:“格老子的,竟然被你这个小子骗了,老子就算死也不能让你好过,”
沒什么恶斗。有心算无心,人数上又有极大的优势。老掌柜还在酒里面做了些手脚,这些郡兵中的害虫抵抗微乎其微。沒用一刻钟,战斗宣布结束。一共斩杀反抗者十八人,余者全部投降。
苏任趴在栏杆上往楼下看看,也是一片狼藉,叹了口气,摇头往下走,对身旁的老掌柜道:“今日的损失算在冷峻、苟天明和黄十三、小金子四人头上,好端端的一个翠香楼被他们祸害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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