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宝倒上第三杯酒,转身面对76号众特工:“这第三杯酒,我敬众兄弟一杯。”
就在大家各自端起酒准备一饮而尽时,没想到吴世宝突然厉声道:“兄弟们,吃水不忘挖井人。想当年,众兄弟跟着李主任几乎是白手起家,打拼出了一片天下。”
“现在有人却想坐享其成,抢了李主任头功,我吴世宝第一个不答应。不知道众兄弟们以为如何?”说罢,把酒杯重重地在地上摔个粉碎。
众人没料到,在76号的除夕狂欢之夜,吴世宝竟然公开向丁默邨发难,一时都惊得目瞪口呆,酒杯送到嘴边,却再也喝不下去。
楞了一会,众人都似有所悟,想到若不是李士群授意,吴世宝再狠辣,断然也不敢公开向自己上司发难。
想想76号确实是李士群一人的天下,而丁默邨虽然是正主任,却对76号并没多大的贡献,而且平时76号基本都是李士群在作主。
心念一转间,众特工头目意识到,丁默邨可能再也无法在76号立足,要想保住自己前程,只有死心塌地追随李士群。顿时,整个76号大厅同时爆发出一片掌手,众特工都附和着吴世宝所说。
李士群偷偷看了一眼丁默邨,见他脸如死灰,李士群知道丁默邨见手下都站他一边,与他争雄之心已死,就站起来,故装气恼地斥责吴世宝不要乱说话。
丁默邨默默站了起来,对李士群作了个揖:“李主任,这儿就委托李主任招呼众兄弟们,曹氏父子也应该如约而到,我去陪他们吃个年夜饭。”
在李士群的挽留声中,丁默邨再也不发一言,快步走出大礼堂,向小礼堂走去。
李士群冷冷一笑,知道心灰意冷的丁默邨已经下了决心要离开76号,在他走之前,那曹氏父子必死在丁默邨之手,而李士群也可借丁默邨之手彻底拨掉这两个眼中钉。
76号大门口,曹氏父子分乘两辆车几乎同时到达,门口林之江站着等待着他们父子俩。
曹氏父子下了车,和林之江互道祝贺之语,心中却惊疑不定,为何76号要派这个曾经的军统冷血杀手单独前来迎接他们。
曹氏父子互相使了个眼色,借口有事稍候再来,林之江拦住了他们去路。曹氏父子大惊,拨出手枪,门口十几个76号特工也迅即拨出枪,双方一时剑拨弩张,气氛异常紧张。
林之江赶紧陪笑:“两位误会了,请进请进。”随即回身喝斥76号特工,命令他们放下枪。曹氏父子这才也收起了枪,却打定主意不想再进76号。
“哎呀,大过年的,你们在干吗呢?小弟刚忙完接待客人,迎接两位来迟,恕罪恕罪!”,汪曼云一路小跑,满脸堆笑而来。
见到汪曼云,曹氏父子知道这是汪精卫的红人,也是丁默邨少有的亲信,顿时稍稍放下了心,赶紧和汪曼云还礼。
汪曼云喝退众特工,林之江也退到一边,汪曼云走到曹氏父子身旁,微微一笑,轻声在两人耳边说道:“两位,我奉丁主任之命,在此等候两位大驾光临,共度除夕佳节!”
汪曼云弯腰作了个请的手势,曹子白嗫嗫而语:“汪先生,不如我们再等等吧,我和炳生已经约了日本宪兵司令部的田中少佐一起赴宴,我们先进去,那太失礼了,会惹田中少佐不高兴的。”
汪曼云呵呵一笑:“刚才我迎接两位来迟,就是因为今天轮到我当值,接到田中少佐电话,让我转达两位,因日军宪兵司令部正受上面训斥,调查虹口军火库袭击事件,正抱怨连除夕夜也不让休息呢。因此,田中少佐不能前来,他让我代向两位表示歉意。”
原来,虽然日本宪兵司令部和76号因为争功素来不合,丁默邨倒和日本宪兵司令部私交不错。
当他决定对曹氏父子动手时,得知了田中少佐也将和曹氏父子共赴76号,立即电话新上任的特高课的岗村少佐,密告曹氏父子有通军统嫌疑,76号准备采取行动,由岗村少佐下令制止田中少佐同往。
听汪曼云如此一说,曹氏父子不好再拒绝,只得硬着头皮跟随汪曼云进了76号大院。
当曹氏父子听到76号大礼堂热闹非凡的喝酒狂欢声后,这才定下了心,正准备进入大礼堂,却见汪曼云在前彬彬有礼有摊开手,示意他们父子往另一条通往小礼堂的路。曹氏父子见状心中又惊又疑,往步不前。
汪曼云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微微一笑:“两位别见外,你们也知道情况,大礼堂内基本都是李主任的部下,因此,丁主任才准备在小礼堂单开一席,与两位畅饮。”
曹氏父子闻言,暗暗欢喜,他们十分清楚丁默邨和李士群的矛盾以及两人在76号的势力和人脉,丁默邨要单独招待他们,那可见丁默邨为了和李士群争斗,确实准备重用他们父子俩,这也是他们父子打入76号的目的和任务。
其次,即使76号图谋对他们不利,可既然入了76号魔窟,再想出去那也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曹氏父子对望了一眼,不敢再作坏的打算,就只想着丁默邨是诚心拉拢他们,这才心中释怀,满心欢喜地跟着汪曼云往小礼堂而去。
步入小礼堂,果然只有一桌丰盛的酒宴摆在中央。汪曼云请曹氏父子就座,他自己则和林之江作陪。四个人闲谈着等待丁默邨前来,都不敢先下筷子。
不一会,陈恭澍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各位,不好意思,丁主任在大礼堂不胜酒力,已经先行告退休息了。丁主任托我向各位表示歉意,由我代表丁主任敬敬各位。”
陈恭澍言罢,端起一杯酒,举杯向曹氏父子示意,然后一饮而尽。曹氏父子见状,也客套了几句,也跟着饮了一杯酒。
随后,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五个人杯来盏去,尽兴而饮,惹得站立一旁的六个小特工不禁连咽口水。
第423章 吴世宝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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