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藉请萧翎到了厅堂里,才将他一行江左的情况告知。◎,朱同敬集结了人马,准备重新与南齐朝廷抗衡,因萧翎在占据了金陵之后以为朱同敬不再成为心腹大患,而将其忽略,才令朱同敬能喘口气同时集结了人马。
“……临江王旧部全数都归于朱上师所统辖,按在下之意,惠王当与朱上师和解,如此才可令我朝安稳。新帝登基,只要其拥立新帝,等来年稳定之后再行征讨不迟。”司马藉最后总结道。
萧翎听的有些糊涂,既然能马上征讨,为何还要等到来年?莫非司马藉真如一些人所传闻的一般,心还是向着北朝,留朱同敬这大患不除,其实是为北朝赢得缓冲的时机?
“司马兄,不是我说你,那姓朱的早就是穷途末路,可偏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现在就算有临江王的旧部,能有多少人马?还不如现在就出兵将其覆灭,到时金陵还不同样可以坐享太平?”萧翎醉意似乎也没那么盛了,即便以往没什么主意,此时他也很坚持要马上将朱同敬所灭。
司马藉微微摇头,却是什么都没解释。这令萧翎有几分恼火。
“算了,司马兄既然不愿做,那我便找别人。司马兄此行劳累,便好好休息一番!”
萧翎心中也来了火气,甩袖而去。
司马藉看着萧翎的背影,心中一叹,若是以他的立场来说,何尝不想早点将朱同敬覆灭。但在李山野给他分析过局势之后,才感觉朱同敬势力的存在不简单,只要朱同敬一天还活着,南朝始终是在忧患之中,才能不断发展变强。而且就朱同敬本身的手段谋略以及现在的人马和地盘来说。想征灭是很困难的。就算最后能得胜,折损也是很大的。
但若是与朱同敬和谈则不同,让朱同敬奉新天子,朱同敬是没理由不答应的。短则半年,长着一两年,朱同敬本身与朝廷对抗的雄心将会被消磨。主要是他背后临江王势力的人会反他,那些人不过是正愁寻不到一个可以拿来作为对抗朝廷为临江王之死而报仇的旗帜,现在朱同敬跳出来便被他们所利用。但以临江王的人马势力,最多是割据地方当军阀,想直接对抗齐朝朝廷还很困难。
朱同敬现在的处境,是拖下去他必死,但若是直接开战,临江王的人马仍旧会以朱同敬马首是瞻。
这些话,本来司马藉可以慢慢跟萧翎解释。但因萧翎对他的器重,还有萧翎现在的地位,太多人在萧翎面前诋毁他。萧翎已经不能像之前那样对他完全推心置腹。
此时的萧翎也是一股脑的恼火,就在昨日还有人在他面前说,司马藉此行一定不会有任何结果。萧翎还信誓旦旦对那人说,他对司马藉完全信任,以司马藉的能力必定能带朱同敬的人头回来复命。但没想到这么快便打了他的脸,司马藉不但没完成所托付之事。还回来给朱同敬游说,这令他更不能接受。
便在萧翎有些盲目乱走之时。突然有几名提着灯笼的丫鬟走出来,晚秋时候都只是着一身很单薄的衣衫,好像随风摆柳一样身姿婀娜,对他婷婷施礼便令他心意大动。原本已经消弭的醉意登时又冲上头顶。
“王上,李美人着我等前来请王上前去饮茶。”一名很妩媚的丫鬟稍稍抬头望了萧翎一眼,眼角含春道。
萧翎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李美人”是谁。之前他得势之时,朝廷一帮谢汝默派系的官员为求自保,在一次萧翎宴请之中,趁着萧翎喝醉,送了一个女人给他。一度**。第二天萧翎才知道这女人是一名李姓官员的妹妹,生的是国色天香。本来按照司马藉的意思,对于谢汝默的旧部当以拉拢为主,他便当白得一美人,回头将那女人收进内宅,因为公事繁忙加上身边应酬太多,他跟那“李美人”也仅仅只有一夜的恩情而已。
没想到这李美人今日居然主动派丫鬟来请他过去,也正是他心中最烦闷最需要女人的时候。
“带路。”
萧翎靠上前,将说话的妩媚宫女揽在怀中。那女子一点都不抗拒,反倒好像很迎合一般靠在萧翎怀中任萧翎轻薄。这令萧翎更加觉得志得意满。
萧翎身为惠王,原本就拥有闽浙一代军权,身边女人从来不会断。但他心中所惦记之人,以千素栎为甚,但在南朝动乱之后,千素栎便下落不明,成为他心头的遗憾。后来他也曾对来访南朝的大西柳心生一些爱慕之心,但大西柳回到北方之后再不会有南下一天,他也只能偶尔回想起来怀念一番。
府中的女人,有曾经被他所“染指”的,以婢女为多,毕竟是惠王府,本来婢女众多还有歌姬舞姬,姿色都很不错。但他都是随意而为,就算有一两个姿色好的,会被他多宠幸几次,回过头那些女人照样会被送出府或者是冷落起来,最多是打发一些银钱令其自生自灭。萧翎还没有正式迎娶王妃,在他看来,这王妃的位置要么是给千素栎准备的,要么是给大西柳,别人真还入不得他的眼。连这“李美人”,他也没想长久留在身边。
可今日的萧翎,正是从司马藉身上感觉到“背叛”的时候,心中有些意兴阑珊,这李美人在他心中的吸引力便更大。他愈发迫切想再去见上一见,让李美人来安慰一下他的心。
还没等萧翎抵达李美人的居所,他已经是左拥右抱,前来请他的几个丫鬟,都是他不曾见过的,而且个个都好像很迎合他,这与平日里府上丫鬟的木讷不同,府上的丫鬟见了他从来都是恭恭敬敬唯命是从,就算被他拉到房里一夕之欢,也不会有什么反抗或者是迎合。
到了李美人的屋舍外,里面灯壁辉煌。隐约可闻里面有琴乐之声,有隐约见到一个影子在翩然起舞。
萧翎心中正在奇怪。什么人既能弹奏的同时还能跳舞,到门口往里面仔细一瞧才明白了大概。原来并非是一个人。
那李美人在跳舞,而弹琴之人却是另有其人。还有在一旁伴舞的舞女,身上所着不过是**和外面一层轻纱而已。整个屋舍之内好像仙境一般,连那弹奏琴曲的琴女,姿色都是不同凡响。比之李美人也丝毫不逊色。
里面勿了一曲,萧翎也在门口怔怔打量了一曲,他心中也在奇怪,为何这些女人姿色如此上佳之前却不曾见过?
“参见惠王殿下。”等舞曲终了,一屋子的女人才过来盈盈下拜,恭恭敬敬将身子伏在地上,身子好像柔弱无骨一般。
“起……平身便可。”萧翎一时有些发蒙,甚至觉不出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里,晃了晃头。萧翎问道,“李美人,她们是是?”
李美人仍旧跪在地上,闻言并未抬头,恭敬答道:“回殿下,都是奴家的姐妹,她们仰慕殿下的威名,愿意前来服侍殿下。”
萧翎皱眉道:“那谁让你们进来的?”
“回殿下。是胡都尉和宋管家。”李美人怯生生道。
萧翎这才释然,胡都尉原本是他身边侍卫的领班。对他可说是言听计从,但这个人也很有野心。因为有拥戴他的功劳,在他回兵占据了金陵城之后,胡都尉便成为他身边赤手可热的人物,有些人为了巴结他便走胡都尉的门路,连同宋管家。这些都是惠王府的老班底,从他父亲一代就存在的。
萧翎心想:“那姓胡的平日里献媚挺让人讨厌,今日倒是做了一件贴心之事。”
如此萧翎心中不再有什么怀疑,大模大样走上前,在椅子上坐下。道:“那好,都起身吧。”
“喏。”
李美人和屋子里的女人都缓缓站起身来,好像等待帝王临幸的宫女一样,立在那给萧翎欣赏和挑选。
“却不知这位这女子,身上衣衫算是最多的,一点没有李美人那种妩媚轻薄的意思,显得很庄重和雍容,好像是出自名门大家是那种大家闺秀,样貌也是出类拔萃,肤如凝脂面色羞若桃花,淡眉凤目好像还不太适应这种靡靡的场景。一脸害羞之色,螓首微颔之中也带着小家碧玉的美态。
萧翎忍不住站起身来,伸手轻抚在女子的脸上,女子更是将身子退了退,却不敢避开,好像对他也很惧怕。
一旁的李美人笑道:“回殿下,这位是奴家的异姓姐妹,闺名楚儿。楚儿姐姐自小便孤苦无依,总是希望能有殿下这样英雄气概之人为他遮风挡雨。”
那女子施礼道:“楚儿拜见惠王殿下。”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然萧翎早就觉得这楚儿是大家闺秀,而不是什么“自小孤苦无依”,但他还是觉得有中男人的豪气从心中升起。萧翎哈哈一笑道:“看来楚儿姑娘便是上天赐给我的厚礼。”
说完,上前将楚儿揽在怀中,楚儿稍稍挣扎了一下,却是挣脱不开萧翎的“魔掌”。而楚儿看过来的目光中则是带着一种复杂和委屈的神色,但最后也好像任命一般,改而继续羞赧着,对于萧翎的侵犯也就听之任之。
整个厅堂中继续弹奏乐曲,仍旧是楚儿在弹奏,不过这次萧翎却跪坐在她身后,在楚儿一边弹奏之时一边轻薄着她。
李美人和几名舞女起舞起来,都是极尽展现身体的柔媚,原本是想将萧翎的目光吸引过去,但萧翎此时一门心思都在楚儿身上,哪里还管的上她们?
李美人一边起舞,见到这场面心中不由在想:“果然是个会使手段的狐媚子,姓谢的对你爱不释手,连惠王也是如此。看来男人都对你这样的石女更敢兴趣。”
原来李美人和楚儿,虽然都是官家之后,但本身早就没有什么亲眷,她们本就是谢汝默养在深宅内院里面的女人。在谢汝默覆灭之人,这些人被谢汝默背后党羽所得,为了重新拉拢萧翎,便给她们安上假的身份混到萧翎身边。本身萧翎就是个玩世不恭的闲王,对于身边女人也没那么多在意,对温柔阵帐也没那么精通,这一下便着了道。以谢汝默权倾朝野十几年的地位和人脉,身边的女人自然是想要多少便有多少,这些女人都是谢汝默千挑万选才留下的,萧翎何曾见识过?
楚儿的冷漠,还有李美人的妩媚,更有一群姿色妙曼的舞女在一旁陪衬,萧翎便感觉自己围绕在一片大花园之中,他可以折枝采花为所欲为。
厅堂中是歌舞升平其乐融融的景象,而在惠王府的正厅之内,司马藉还在见惠王身边一些幕僚。
在司马藉往江赣去的这些天里,正是萧旃即将登基为帝的时候,京城中主持这些事的,便是萧翎身边这些幕僚。这些人中不乏有能力之士,他们对司马藉也很敬佩,但因萧翎现在已经是权倾齐朝,身边人一多,加上这些人古板又经常给萧翎出难题,眼下也都不得萧翎的重用。
“……你们是说,胡都尉将原本谢汝默的女人送给了惠王?”司马藉在从这些人口中得知情况后,还是很惊讶。
“正是。”一名幕僚道,“这才是我们所担心的地方。”
司马藉眉头深锁,他现在跟惠王之间也有一道无形的墙,二人已经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彼此毫无隔阂地沟通。现在惠王已经大权在握,更多的人来巴结他,将他捧在天下,恐怕现在萧翎自己也当自己是天上的神,无所不能。
“你们放心,惠王应该有分寸,不会沉湎女色。只是有些事要提醒你们,如今惠王不同以往,你们日后做事要更加小心谨慎,在一些人眼中,我等便是他们心腹大患。”
几名幕僚点头应是。
司马藉站起身来,目光落在远处惠王府的内宅,心中却在想:“没想到李先生所预言之事全都应验。惠王是明君,但却还需时日,若是他不能过了这浮华的一关,恐怕也只是个昏君!”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