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曹文诏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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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文诏沉默了,内心深处,曹文诏对于那五千梁军骑兵还是十分喜爱的。曹文诏原本就是骑兵出身,尤其钟情于纵马疆场的感觉。在带来的辽东骑兵都损伤殆尽之后,曹文诏乍然之间掌握了这么一支精锐的骑兵队伍,虽然领兵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但曹文诏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在辽东时,纵马厮杀的畅快感觉。

  要曹文诏再次放弃手中的骑兵,而孤身一人去山西,说心里话,曹文诏还真舍不得。

  然而洪承畴说得一点也没错,凭曹文诏对许梁的了解,许梁是根本就不可能放任骑兵营随自己去山西的。

  曹文诏挽惜地长叹一声,朝洪承畴摊手道:“总督大人,曹某现在虽然是骑兵统领,然而您说得对,我要是离开陕西去山西任职,巡抚大人是不可能让我带骑兵去的。曹某如今手下无兵,除了只身赴任之外,委实没有旁的办法可想。”

  洪承畴淡淡地笑笑,然后幽幽然说道:“曹将军,若想让许梁开口放骑兵营离去,本督也没有好的办法。不过,本督倒有一计,可以让曹将军即便赴任山西之后,也不会失去对梁军骑兵营的控制。”

  曹文诏听得眼前顿时大亮,朝洪承畴恭敬地说道:“还有这么好的法子?请总督大人教我。”

  洪承畴轻抿口茶水,闭起眼睛慢慢地品味一番,然后在曹文诏期盼的目光中睁开眼睛,自得的微笑,道:“要想不失去对骑兵营的控制,而曹将军本人又不在陕西,那么。只有尽快在骑兵营中提拔一员亲信将领,使曹将军离开之后,骑兵营仍由将军的亲信之人率领。这样一来的话,曹将军本人在与不在。又有何分别?”

  曹文诏听得缓缓点头,想了想,又迟疑着说道:“只是,这个人选可不好找啊,既要我自己信得过,还得巡抚大人也看得上眼。”

  洪承畴得意地一笑,凑近了些,诡异地道:“曹将军。眼下不就这一个现成的人选吗?”

  “哦?总督大人指的是……?”曹文诏惊奇地问道。

  洪承畴捋须轻笑,道:“本督远在固原便听说曹将军身边有一位亲侄子,名叫曹变蛟,自幼父母双亡,跟随在曹将军身边。不但习得一身本领,而且识文断字,颇有胆识。这样的人才,不正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吗?”

  曹文诏想了想,想起曹变蛟本人,不由得展颜一笑。连连点头。曹变蛟虽然是曹文诏的侄儿,倒也不比曹文诏小很多,今年也有二十一岁了。自十年前曹变蛟的父母去世之后。曹文诏便把曹变蛟带在身边,悉心教导,行军打仗都寸步不离。

  如今曹变蛟的武艺比之于曹文诏本人,倒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曹文诏想到,如果梁军骑兵营能够在自己离开之后交到曹变蛟手里,以自己这些年对曹变蛟养育之恩,日后曹文诏若需要曹变蛟的时候,曹变蛟绝对会欣然相助的。

  这样一来,不但能够给亲侄儿曹变蛟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更是给曹文诏本人增添了一份官场助力,可谓两全其美!

  曹文诏当即就心动了。看着洪承畴感激地道:“总督大人一席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曹某这就回去仔细思量一番。找个机会向巡抚大人举荐变蛟孩儿。”

  洪承畴见状,满意地点头,微笑着提醒道:“曹将军能够下定决心这当然是好事,不过,这事不能拖,得抓时间。依本督估计,最迟来年春天,关于将军的调动公文便要下来了。曹变蛟早点上位,也好有个学习适应的时间。”

  曹文诏听得心神一凛,感激地朝洪承畴说道:“多谢总督大人提醒。”

  陕西巡抚衙门举办的庆典仪式过后,巡抚衙门按照许梁的授意,给前来参加庆典的陕西各地知府,游击等人都奉送了一份不菲的礼品,令前来参加庆典的官员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这天,陕西参政王启年和课税司提举罗百贯在巡抚衙门向许梁汇报关于崇祯五年的新年礼物的筹备情况。

  许梁看了看手中一份王启年和罗百贯两人酝酿出来的礼品发放名单,点点头,便说道:“还有半个月便是新年了,崇祯四年一年,咱们陕西无论民政,军备,还是城防建设,都有了很好的进展,新的税法在全陕西也得到顺利的普能推广,虽然几个偏远府县缴纳的税银不多,但像西安,汉中,平凉三个府,粮食和税收都可以说是大丰收。加上伍思德,陈瑜,王大壮等人在土鲁番的贸易一年下来也有上十万两银子的收益。更不用说那些从投降的民军手里搜刮出来的钱财了。可以说,如今咱们陕西不缺钱!”

  许梁信心满满地说着,王启年和罗百贯两人皆眉开眼知地点头附合。

  许梁笑道:“咱们赚钱,也不能让跟着咱们的人吃亏。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这样罢,礼品在拟定的基础上,加倍发放!”

  王启年和罗百贯听了,都大笑起来。罗百贯说道:“来见大人之前,属下便对王大人说了,大人见了礼单,肯定是要加倍的。看看,果然!”

  王启年便跟着轻笑,然后指着名单上曹文诏的名字,问许梁道:“大人,关于陕西副总兵曹文诏,由于他加入咱们梁军才一个月的时间,是否也给他双倍的礼品?”

  许梁摆手笑道:“当然,只要是诚心归附咱们的人,都一视同仁。”说到曹文诏,许梁忽然想起,自庆典结束之后,有几天没有看见曹文诏了,便问道:“有些日子没见着曹将军了。”

  王启年便道:“大人还不知道?听说曹将军感染了风寒,病了。”

  “哦?”许梁大为惊讶,关切地问道:“曹将军的病要紧吗?”

  王启年想了想,便迟疑着说道:“听说是有些严重,据青衣卫回报,曹将军已经有四五天没带骑兵营训练了。”

  许梁哦了一声。便想着抽空去看看。

  结果,还没等许梁抽出时间,曹文诏便亲自到巡抚衙门里来了。

  许梁得报曹文诏求见。便自内院迎出来,乍见曹文诏。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曹文诏面色发青,精神萎靡,走两步便咳一阵,还不时吸一吸堵塞的鼻子,身上也不知道套了几件棉袱,看上去臃肿得利害。

  许梁慌忙把曹文诏迎进客厅,招呼下人赶紧上热茶。

  “前两天便听王启年说曹将军病了,本官还想找时间去看望将军呢。”许梁关切地道:“不成想。将军竟然亲自过来来,还病得如此利害!”

  “咳咳,”曹文诏惭愧的摆手道:“让巡抚大人见笑了。起初末将以为是小毛病,也没有在意,不成想拖了几天,这病竟然越来越严重了。”

  “看过大夫没有?”许梁问道。

  曹文诏道:“看过了,大夫给开了张方子,倒也说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让末将注意休息。”

  许梁道:“那曹将军就别操劳了,休养身体要紧。”

  曹文诏听了。满脸感激的样子,然后面有愧色地朝许梁说道:“其实末将来见大人,除了向大人报告末将的病情之外。还得向大人禀报骑兵营的事情。唉,自末将病倒之后,骑兵营已经有好几天落下训练了。”

  许梁忙摆手道:“唉,曹将军,你都病成这样了,就不必挂心骑兵营的事情了。回头我让铁头到骑兵营里去盯几天便是。”

  曹文诏听了,摆手道:“巡抚大人,铁提督也有巡防司和青衣卫的事情,如果再加上骑兵营的事情。铁提督也多半忙不过来的。”

  许梁听着这意思,眉眼一动。看着曹文诏,问道:“那依曹将军之见。该如何为好?”

  曹文诏听了,脸色微红,又连着咳了好几声,才朝许梁拱手道:“巡抚大人容禀,末将这病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利索。然而骑兵营的训练是万万不能担搁的。这几天,末将躺在病床上,思来想去,还真想到个办法。”

  “曹将军,不妨说来听听。”许梁缓缓地坐到虎皮太师椅上,看着曹文诏,微微点头说道。

  曹文诏见许梁的神情,脸上便有些不自然,又轻咳两声,朝许梁道:“骑兵营的训练不能耽误,而末将的身体又是这个样子。我想,唯有请巡抚大人尽快任命一名骑兵营的副将,在末将养病期间暂代末将之职,带领骑兵营展开训练。”

  许梁打量着曹文诏,缓缓点头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那关于副将,曹将军心里可有人选?”

  曹文诏顿了顿,坐正了身体,拱手道:“巡抚大人,末将是内举不避亲!末将的侄儿,曹变蛟,今年二十一岁,自十二岁起便跟随在末将身边,骑射出众,胆识过人!末将向巡抚大人举荐曹变蛟为骑兵营的副将。”

  许梁目光冷静地盯着曹文诏,沉吟着说道:“曹变蛟?”

  对于这个曹文诏的亲侄儿,曹变蛟,许梁当然很清楚,许梁欣赏曹文诏,自然不会不知道曹文诏的侄儿曹变蛟。甚至可以说,青衣卫早已经暗中注意曹变蛟很久了。正如曹文诏所言,许梁对曹变蛟本人也很欣赏。这个年轻人武艺出众,艺高人胆大。与曹文诏相比而言,曹变蛟所欠缺的,只是作战经验而已。

  许梁在沉吟,曹文诏便不由得神色紧张起来,急切地看着许梁,拱手道:“巡抚大人或许不太清楚我那侄儿,要不我把他带过来,给巡抚大人审查一番?”

  许梁哦了一声,失笑道:“那倒不用。曹将军的眼光,本官还是信得过的。况且曹变蛟此人,本官也略有耳闻,的确是难得的青年才俊。”

  “那……那巡抚大人认为,变蛟担任骑兵营副将一职,是否妥当?”曹文诏忐忑不安地问道。

  许梁眼光略有深意地看了曹文诏一眼,展颜笑道:“年轻人嘛,是该多带出来历练历练。这样罢,骑兵营副将一职,待本官思虑周全之后,再定夺。”

  曹文诏听了,眼中不由有些失望。许梁见状,话峰一转,道:“不过,眼下曹将军养病期间,骑兵营的训练倒可以由曹变蛟代理。”

  曹文诏听了,不由又稍稍放心了些。见许梁主意已定,便寒暄几句,道谢之后,拱手告辞。

  许梁目送曹文诏边咳边离开,眯起眼睛,沉思起来。

  曹文诏离开巡抚衙门,回到长安城的住处。在院里的练枪法的曹变蛟便紧跟着进了屋,待曹文诏坐下之后,曹变蛟便急切地问道:“叔父,怎么样?许大人答应了吗?”

  曹文诏摇头,看着曹变蛟失望的神色,道:“你还年轻,一下子就想提拔为骑兵营副将,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曹变蛟沮丧地道:“叔父,侄儿也知道当骑兵营副将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陕西巡抚许梁那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咱们的那点小心思,估计许大人早就看明白了。倒是苦了叔父,连累您受了这么多天的苦。”

  曹文诏听了,心中微暖,看着曹变蛟,嘿嘿笑道:“你小子先不急着失望,巡抚大人虽然没有立即答应提你为副将,不过他已经允许,在叔父养病期间,由你带领骑兵营训练。”

  曹变蛟听了,眼光又亮了,激动地叫道:“这么说,我还有希望?”

  曹文诏缓缓点头。

  曹变蛟便惊喜得又蹦又跳,欣喜地说道:“看来叔父的苦没白吃。”说罢,曹变蛟便转身往外门外跑。

  曹文诏惊奇地问道:“你做什么去?”

  曹变蛟边走边道:“侄儿再去打桶冷水来,给叔父洗澡。”

  曹文诏听了,脸色一黑,跺脚大骂道:“混帐小子!你真想冻死你叔父是不?!连泡了四五天的冷水,真当叔父的身体是铁打的?咳咳……”曹文诏骂着,便不停的咳。

  曹变蛟听了,便站在门口,看着曹文诏咳得利害,又高兴又心疼。

  曹文诏见状,跳脚大骂道:“混帐东西,还不快去厨房给叔父端碗热姜汤过来!冷死老子了!”

  曹变蛟听了,便嘻嘻笑着跑向厨房,去给曹文诏端熬好的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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