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更多支持!平凉城北偏西约摸十四五里地,有个曾经有多少走江湖的汉子成双成对地前往关帝庙前斩鸡头烧黄纸,相约结拜为兄弟。那时候关帝庙可是热闹得紧,三天两头有人在庙里高喊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宣言,边喊边手拉手对着关老爷三叩九拜。
那是以前,打天启六年起,西北连年干旱,地里收成不好,百姓普遍吃不上饭,来关帝庙前斩鸡头烧黄纸的人便迅速少了。
没办法,这年头连自己都吃不饱话,哪有钱买鸡买黄纸,温饱问题没解决之前,关老爷也靠不住。
待到崇祯元年的时候,这关帝庙便算彻底荒废了。寻常时候,连路过的乞丐都难得光顾一回,冷冷清清。
然而在这个夏夜里闷热的夜晚,夜深人静,四下里一片漆黑的时候,破败的关帝庙里居然燃起了篝火,火光惊起了四周的一群栖息的麻雀儿,扑愣愣地飞远了。
流贼李家军的行军总管,督公的心腹,李朝钦带了四名手下,踏破寂静的夜色,朝着关帝庙走来。
远远的看到庙里摇曳的火光,李朝钦裹紧了背上的披风,轻咳一声,给自己壮了壮胆色,强作镇定的进了庙门。一进去,便见庙内靠着墙边贴墙站了两排青衣青帽,胸前绣了祥云飞鹰图案。手按弯刀的劲装汉子,冷冷地看着李朝钦,将李朝钦看得头皮一麻。
这装扮。正是青衣卫侍卫。领头的青衣卫队长出声问道:“来的可是四小姐的人?”
李朝钦心里扑通扑通直跳,闻言回道:“正是。”
“我家大人在里间等候多时了。里面请!”
李朝钦便抬脚朝里走,身后四名手下也紧跟着要进去。守在门口的青衣卫横刀一拦,冷喝道:“一个人进去。”
李朝钦便有些慌乱,迎上那青衣侍卫冷漠的眼光,无奈地摆摆手,道:“你们在外边等着。”
进了里间,看清了里面的清况,饶是李朝钦见多识广。也不由得呆了呆。
当中一堆篝火燃得正旺,火堆边架起了两个木支架,上面一半片羊肉被一根细木串引着,正放在上面孜孜地烤。细木的一端握在一个背对着李朝钦的人手中,只见他仿佛没看见李朝钦进来一般,犹自仔细地翻转着手上的细木,专注地烤着他的羊肉串,一只手握了盐巴,细心地撒在上面,肉香四溢。
离着火堆不远。摆了一张桌案,多半是关老爷的香案桌,此刻被搬来充当了临时的餐桌。桌上两付碗筷。三碟子冷盘小菜,一壶酒。
“来了?”烤羊肉的男子随意地问道,声调如同问候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老朋友一般。
李朝钦没答话,因为他都被搞糊涂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来了便坐吧。”那男子又随意地说道,“这腿羊肉马上便烤好了。”
李朝钦轻唔一声,便走到桌前小心地坐了,好奇地盯着那男子看,很想问一句。你是哪个?因为他虽然很早便从督公和四了许梁的名号,但一直未曾亲见。对不上号,想想还是忍住了。看这人烤得这么专心,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男子终于满意地轻吁一声,抬起那肉香四溢的羊肉串,凑地鼻尖上闻了闻,又是满足地啧啧声响,麻利地起身,提着那烤好的羊肉便转过身来,满脸笑容:“马岭一别,原本以为你我再难相见了,想不到这么快又……”声音忽的拔高,满是惊异:“他妈的你是哪个?”
李朝钦慌得连忙起身,尴尬地拱手道:“在下便是李朝钦。”
不用说,烤羊肉的自然是平凉同知许梁。许梁没见着臆想中的四小姐李庭,反倒见到这个猥锁的中年男子,不由大是失望,闻言又吼道:“他妈的李朝钦又是哪根葱?”
李朝钦就更尴尬了,连忙表明身份:“在下是咱们李家军的行军总管,咳咳,那个我们小姐事务繁忙脱不开身,特意让在下替她来赴会。”
许梁愣了愣,看看手中烤了好半天的羊肉串,再看看桌上特意从镇原带来的酒菜,不由大为失望,意兴阑珊地道:“怎么你家小姐没来么?派你来有什么用?大事你能替四小姐做主吗?”
李朝钦忙道:“既然我们小姐派我来,自然是能做大部分主的。”
许梁点点头,随意地一摆手,道:“那就坐吧,你吃过没有?”
李朝钦刚坐下,闻言笑道:“呃,在下吃过了……”
“吃过了?那就好。”许梁紧接着点头,将桌上摆在李朝钦面前的几碟小菜拨拢到自己面前,又将手中的羊肉撕下一块,塞进嘴里,边咬边含糊不清地道:“老子为了等着你与们四小姐会面,忙得连晚饭都没吃,你先坐着,让老子填填肚子先。”
李朝钦顿时无语,见许梁旁若无人地坐在对面大吃大嚼,吃得满嘴流油,又自顾自倒了满满一杯酒,一仰脖子,滋溜一声,喝了一大口。他嘶哈一声,又埋头啃羊肉。
许梁的美滋滋的吞咽声混在羊肉香气里,自然而然地飘进了李朝钦的鼻中,那浓烈的酒香……
咕,咕。李朝钦忽的一捂肚子,看着许梁喉咙一耸一耸的,舔了舔嘴唇,说道:“那个,许大人是吧?你看这天色这么晚了,咱们是不是先谈事情要紧?”
许梁翻起白眼,道:“不着急,待老子填饱肚子再说。”
李朝钦又支支吾吾地道:“那,许大人,能不能让在下也尝尝那些烤羊肉?”
“你不是吃过了吗?”
“那个……你定的见面时间是半夜子时,在下出城出得早,那顿晚饭早就顶不住了。”李朝钦道。
许梁闻言将手中那坛酒往李朝钦面前一推,道:“那你就喝喝酒吧,这可是镇原城里有名的烧刀子,酒香劲足!你尝尝,我喝不惯这种霸酒。”
李朝钦为之气结,想想自己也算是一方使臣,许梁这般怠慢未免太看不起自己了,便拂袖起身道:“我看许大人也没有谈事情的诚意,既如此,那在下就告辞了。”
“哎,别急着走啊,”许梁招手道:“好歹说点事情再走不迟啊。”
李朝钦原地站住,沉声道:“许大人有话便说。”
许梁遗憾地放下手中的那串羊肉,不知从哪里摸块抹布,擦了擦手,斜着眼睛看着李朝钦道:“原本本官是打算与你家小姐彻夜长谈的,你看我连夜宵都准备好了,奈何你家的,就一句话,趁早带着你们的人滚出平凉府去,免得老子大兵压境,到时叫你们想走都走不了。”
李朝钦听了,顿时变了脸色,冷哼一声,道:“许大人说这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咱们十万义军占领了平凉,朝庭说剿灭咱们,嘿嘿,这都快八月了,平凉城还在咱们义军手中,哈哈。”
许梁呸了一口,吐出点羊肉末儿,指点着李朝钦道:“以前不对你们用兵,那是因为朝庭仁义,说到底你们还是我大明的子民,不到万不得已,朝庭不愿与你们兵戎相见,剿灭了你们,也是伤了大明自身的元气。但现在不同了,你们太不识抬举了!平凉城说到底还是朝庭的,还是我这个平凉同知的,借你们暂住一阵子也就行了,你们还赖着不走了!哼哼,那就别怪我许梁手下不留情了。”
李朝钦冷哼一声,扫眼那桌上吃食,恨声说道:“许大人的话在下必定原原本本地带给四罢,转身大步走了。
许梁听着外间李朝钦四人上马离去的响动,拍拍屁股,起身朝外间喊道:“进来几个人,将这里收拾收拾!他娘的,原本想约会个美娇娘,结果引来个死太监,真他娘的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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