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身姿窈窕的月山公主袁袭月虽然蒙着面纱,却依稀可以看到薄薄的面纱下那一抹让人心醉怜惜的愁容。
姬舞衣笑着拍了拍袁袭月的手:“别担心了,九少爷当年可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舍不得看到任何一个女孩儿受到伤害。你当年用匕首刺他本就是无心之失,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就算还记得,也肯定只记得你的绝世容颜,你真的用不着这么担心。”
月山公主袁袭月动人的美眸微微闪动,轻叹了口气:“再漂亮又有什么用,生逢乱世,修为实力才是关键。如果我们鼎天教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哪儿会被那些外来巅峰强者欺凌至此,连躲在总坛都不得安宁,只能上武神山求助。”
“以前的九少爷或许因为怜香惜玉愿意帮忙,可现在的金刚侯炎锋却未必。人是会变的,任何人爬上高位,拥有绝对的权势和地位后,都很难再保持本心,金刚侯炎锋也不例外。若不然,他这才刚回来,听说就迫不及待,接连让君家三小姐君欣晨,还有南宫世家小公主南宫玉漱怀孕了。”
姬舞衣怔怔无言,不错,换做以前的九少爷炎锋,就算确定了君欣晨和南宫玉漱的夫人身份,也肯定得先通告家族,然后公告天下,至少三五个月,待时机成熟后,才有可能让两女怀孕。
可事实上,炎锋才刚回来不到一个月,两女竟几乎同时怀孕,这让姬舞衣一时间也找不到理由替炎锋辩解了。
秦天赐没有开口发表意见,任由两女交谈,他依旧静静等着消息,等候山上武林盟的传唤。
突然,他神色一动,猛地抬头看向山腰处的某个位置,旋即,这位略显苍老的鼎天教教主脸上露出欣然的笑容。
山腰处,炎锋一袭青衣长袍,远远看向正朝自己看过来的秦天赐,微笑着点了点头,一步跨出,竟瞬间出现在鼎天教众人面前。
“教主大叔,舞衣公主,还有诸位,多年不见,还能再次见到大家,真好!”
当年十六岁刚出府不久,炎锋首先结识的就是鼎天教,而且,鼎天教的教义宗旨是重视民生疾苦,这一点他最是敬重。
所以,尽管事隔多年,可鼎天教中他曾接触过的诸多金刚护法,虽然不少都记不清名讳和称呼,记忆深处依然很有些印象。
炎锋跟诸多金刚护法一一打过招呼,唯有圣女月山公主以及她身旁的八大守卫,仅仅瞥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之色,然后便没再理会,转而跟教主秦天赐继续叙旧。
眼见炎锋没有半点架子,依然跟当年一样跟自己等人打招呼,武兴和钟渎等护法还有八大金刚无比激动和兴奋的同时,心里齐齐松了口气。
正如月山公主方才所言,炎锋早已今非昔比,别说他已然成为高高在上的天神,就凭当前武林盟指挥天下武林中人的莫大豪气和威信,他们鼎天教最强盛之时都远远不如,而武帅炎锋更是早已站在了他们所有人连仰望都无比艰难的高度。
不过,瞧着炎锋看向圣女月山公主时眼中闪过的疑惑和陌生,大家心里不由有些古怪和好奇。
“当年这位九少爷最是怜香惜玉,看不得漂亮女孩儿受委屈,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对圣女大人这样的绝色美人视若不见?”
“圣女大人可是大陆公认的第一美人,什么鸿信帝都四大美人也不过是当年的鸿信帝国为了不输面子勉强凑出来的罢了,跟圣女大人根本没得比。”
“以九少爷喜好欣赏收藏美人的性子,再加上当年九少爷还曾救过圣女大人的恩情,九少爷没道理认不出圣女大人啊?”
“是了,九少爷肯定是认出了圣女大人,只不过是故作不识,玩起了世家子弟欲擒故纵的伎俩。”
武兴和钟渎等人对视了一眼,自以为明白了炎锋这么做的真实目的,却不约而同,选择一声不吭地站在一边看戏。
圣女月山公主眉头微挑,她先前一直心中忐忑,生怕炎锋会因为当年的事情故意刁难自己。可眼下,发现炎锋只是淡淡扫了自己一眼,神色间的陌生是那么分明,她顿时气鼓鼓地瞪大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炎锋。
可月山公主天下第一美人的美誉可不是假的,就算是此时生气的样子,也根本吓不到任何人,反倒让人越发心醉。
跟武兴和钟渎等人的想法不一样,身为渊林帝国公主,大陆公认的第一美人,世家子弟吸引美貌女子注意的各种手段,月山公主早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但她只一眼就可断定,炎锋并不是在欲擒故纵,故意吸引自己的目光。
更何况,以炎锋如今的地位和权势,也根本没这个必要。他只要一句话,相信不管是鼎天教,还是渊林帝国皇室,恐怕都巴不得将自己送上武神山。
可正因为看出来炎锋全然不记得自己,月山公主心里更加憋闷气愤。
终于注意到月山公主盯着自己的那双动人美眸,炎锋心中一颤,旋即疑惑着传音:“教主大叔,她是谁?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哪里得罪过她吗?”
秦天赐刚饮下一口茶水,还来不及咽下,一听炎锋这话,险些被茶水呛到,轻咳了几声,先瞥了一眼瞪着双美眸的玉山公主,然后一脸古怪地传音回去:“小锋,你别告诉我,真不知道她是谁?”
炎锋翻了个白眼:“你们鼎天教向来人多势众,我记忆再好也不可能全都记得啊。”
紧接着,炎锋突然露出恍然之色:“不对,你们鼎天教高层当中女子可不多,她该不会就是你们鼎天教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圣女殿下吧?”
秦天赐神色怪异地点了点头,炎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这么看着我干嘛?你该不会怕我对她有意思吧?不错,传闻中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鼎天教圣女,的确名不虚传。不过,我现在好歹也是有家室的人了,美人再好,有空欣赏下即可,接触多了未必是好事,我还是不跟她打招呼了,免得你们又有这古怪目光看我。”
秦天赐跟炎锋之间的传音并没有瞒过姬舞衣,瞧着炎锋居然真的完全不记得月山公主,再想起刚刚月山公主还担心炎锋会刁难自己的担忧模样,姬舞衣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收到姬舞衣的传音,月山公主更加气鼓鼓地瞪着炎锋,既然不打算跟我打招呼?好个炎锋,你不打招呼,我打!
说着,月山公主强压住心中的不快,以最优雅动人的步子缓缓上前,微微福下身子:“鼎天教圣女月山公主袁袭月,再次见过武帅大人!”
这一幕让在旁看戏的武兴和钟渎等人齐齐一怔,这是怎么了?圣女大人不是一直都跟这位九少爷不对付吗,九少爷只不过是耍了一个欲擒故纵的小伎俩,怎么圣女大人这么容易就上钩,还主动凑上去?
事实上,炎锋的表情跟鼎天教众人差不多,好一会儿才晃过神来。
他疑惑着看了看眼前的绝色佳人,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教主秦天赐和姬舞衣,却见前者故作不知,端起空茶杯遮住了他的视线,而后者朝他眨了眨眼睛,一脸好笑的表情,却什么都没说,这不仅是不打算替他解惑,分明就是摆明了打算看戏嘛。
炎锋撇了撇嘴,懒得理会这对夫唱妇随,‘用心歹毒’的夫妇,迎上月山公主袁袭月复杂的眼神:“那个,我们曾经见过吗?不好意思,或许在你们眼中,我离开鸿渊世界只有十几年,但实际上,我在神界所待的时间很长,长到让你们很难想象的程度。”
“若我们曾经的确见过面,我只能说很抱歉,时间太久,很多无关紧要的事,我实在是忘了。”
众人齐齐一愣,人常说‘天上三天,地上十年’,神界的时间流速肯定比鸿渊世界慢得多,鸿渊世界才过了不到二十年,神界怎么可能过去很久很久?
但众人心里明白,炎锋没必要撒谎,尤其是脸上一闪而逝的沧桑古朴气息,让大家心中再无半点怀疑。时间太长,忘记了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这的确很正常。
众人均是理解地点了点头,唯有月山公主气鼓鼓地瞪大美眸,心里反而越发生气。
“什么叫‘无关紧要的事’?当年救我一命,在他眼中居然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忘记了也很正常吗?本公主好歹是天下第一美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平凡,连被人记住的资格都没有了?”
当然,这只是月山公主的心里话,她虽然气愤,可并没有忘记鼎天教此行的目的,现在显然不是惹怒炎锋的时候。
可这话若是让炎锋听到的话,他肯定直接无语,天下第一美人?神界的神女多不胜数,随便挑出一个,恐怕都能跟眼前的袁袭月相提并论。
在神界,经历近万年岁月,什么样的绝世美人,他不曾见过?连神界众多神女,他都懒得多瞧一眼,更别说是眼前这鸿渊世界的月山公主袁袭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