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落下淡淡典雅的晕黄,宗政子焱没走两步,百里孤烟已经站在院子中央,衣衫媚俗,白纱遮面,但眼神还是清澈明朗的。
“五殿下。”百里孤烟朝着他福了福身子,“请殿下不要为难臣女的爹爹,这偏院是臣女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
上官赟一怔,随即附和道:“对……对,是她自己要住的偏院。”
宗政子焱只看了她一眼,眉头便拧得紧紧的。
她身后是一间通透明亮的屋子,之所以通透明亮,倒不是因为采光好,而是那屋子的大门被毁,破碎在一旁,至今没人重新来修≮政子焱的视线穿过空落落的大门,直看进了屋里。屋子里头只有一间房,用屏风隔着,外头是客厅,里头便是卧室。
屏风一侧的一株兰花已经枯萎,根茎处的土壤几乎凝结成硬邦邦的冰石。只消一眼,宗政子焱便知,深秋初冬寒凉之时,这屋子里的寒意和外头是一模一样的。
窗上笼着层粉绿色的菱纱,屏风前头摆得是石几,都是些便宜粗制的材料。唯独,门前的花坛里种了几株奇珍异草,宗政子焱在宗政少卿的别院也瞧见过,是一些有药用价值的花草。
“殿下,请移步屋内。”百里孤烟有意要避开上官赟。
宗政子焱便回眸,淡淡瞥了上官赟一眼。
上官赟念着百里孤烟方才为他说话,想来她也不是落井下石之徒,于是默默退开道:“微臣还有些公务需要处理,殿下和琬儿慢慢聊。”
百里孤烟请宗政子焱进来,为他倒了一杯茶,笑道:“早知道殿下会来,所以特意备好了热茶。”
宗政子焱蹙眉,茶色的眼眸不由眯成一线:“你知道我会来?”
百里孤烟笑了笑,“昨日琬儿上街,不慎落下的面纱,以至于让外人瞧见了我的相貌。殿下对琬儿关心备至,得知琬儿毁容,又怎么会不来一探究竟?”
宗政子焱一拍桌案,冷声道:“不错!本王正是为此事所来!你拿了本王的松烟墨佩,就是本王预定的王妃。本王没有开口,谁允许你毁容了?!”
百里孤烟目光一黯,没有吭声,只是默默伸手,解开了面纱,将一张布满红疹的脸,完全暴露在宗政子焱面前。她要宗政子焱恶心,要他知难而退!
宗政子焱瞧见她的脸,目露震惊之色。
百里孤烟便道:“五殿下,京城里的名医都开了口,说臣女的脸治不了了。臣女自知容貌已毁,配不上五殿下,还请殿下往后不要再来看臣女了。”
宗政子焱的表情却十分严肃,仔细打量着她脸上的红疹之后,又垂目盯着她身上那件花花绿绿的衣裳看了半响,冷哼出声:“你故意打扮得这么媚俗,是想要本王对你生厌?你故意在本王面前摘下面纱,是想要本王知难而退?上官婧琬,你真是好狠的心,为了跟本王断绝得一干二净,真是什么法子都愿意用,怎么伤人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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