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消毒!”
喊着整齐的号子,营州军一千多军汉在大块头张夫带领下,锄头挥舞的跟旋风一般,顺着辽河边低地,一面刨坑一面夯土,很快两米多深的引水渠如同脉络般伸向了辽河畔的农庄中。
高句丽土地肥沃,主要由三大产粮区,第一就是辽河平原,盖牟城就处在后世的鞍山市盘锦市附近,在就丸度地区的鸭绿江平原以及汉江流域平壤城平原,以前由于唐高对峙,辽河附近是重点防区,如今被唐军打下,李捷当然就大张旗鼓的从内地移民到这里,建立田庄,开垦滩涂,这儿可是良田。
问题是,张夫的营州军几个团干劲儿十足,关中军编进来的李敬业部由上到下全都傻了眼,看着挥汗如雨都顾不得擦的张夫蛮牛般拖动夯土大磨,李敬业不可置信的傻看着喃喃嘟囔道:“这,这还是狂徒张夫吗?”
这功夫,又是一阵号子传来,扑通扑通一大队五原军居然开到距离李敬业部一里左右的地方,抡起锄头也是挖起了引水沟,带队将军刀疤刘还高声嚷着:“大家加把劲儿,咱们可是后来的,只要挖过了关中军那帮孙子还有营州军,殿下承诺,关中军到时候军法加倍,让咱们去看热闹。”
“告诉他们,谁是纯爷们的时候到了,大伙拼命,挖啊!”
咣咣的军铲挥动下,一道深深大沟比营州军更快的速度挖掘了起来,眼睁睁看着一道大沟迅速超过了自己的磨洋工,李敬业当即一个激灵,无奈的挥手到队伍中间大声嚷道:“弟兄们,五原军军法森严,不但这个,要让那帮草原蛮子笑话了,咱们还有脸活吗?快挖!”
“挖!挖!”国公二代都是哭丧着脸亲手抡起了锄头,一帮子关中公子军也是欲哭无泪拿起了工具,更令他们想哭的的是,一看自己动手,身边两支贱人军挖的更快了。
夜半,盖州城军营,关中军部,栅栏外面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到处都是嬉皮笑脸看热闹的军汉,刀疤刘,张夫两个贱人也是抛去旧怨挤在了一块,脸色要多贱有多贱,悲催着望着两个贱人,李敬业悲愤的远远眺望一大群军法官气势汹汹杀过来。
不会是当中打军棍吧?这要扒了裤子打,可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李敬业郁闷的想着。
紧张的等候中,军法官来的倒是不多,而且还背了一个奇怪的冒着热气大锅,在李敬业好奇中,一看这个,刀疤刘的贱人脸就变得惨白,弄得张夫疑惑问了两句,也是跟着打了个哆嗦。
“这是啥啊?”望着摆在关中军两个团六百多人前硕大的大锅,还能看到里面翻滚冒着热气的红色液体,李敬业满是疑惑的嘟囔着,抽了抽鼻子,闻着还挺香的,莫非是用来烫手烫身的?
“以伙为单位,上前,一人半碗辣椒油!”军法官铁面无情的嚷了起来,军令下,一个个好奇的关中军依照秩序上前,挨个接过粗瓷大碗,盛了半碗。
“这油还挺香。”
“五原军的军法也没啥吗?莫非让咱们顶个碗?”
议论纷纷中,六百多个观众将士都是拿到了大碗疑惑的大眼瞪小眼,看着这一幕,就连一贯死人脸的军法司马脸颊上都是露出了邪笑:“你们的惩罚,一口干了碗中辣椒油!”
“嗨,也还当啥事儿呢,不就干了吗?看爷的,喝!”队伍前一个兵痞立刻面无表情灌了起来,刚灌倒一般,兵痞的脸色却立马剧变起来,一面噗的一口喷了出去,旋即捂着喉咙满是眼泪咳嗽的叫道:“给我水,给我水!”
“老子还没说完呢,干了辣椒油,半个时辰不许喝水。”军法司马这才慢条斯理的说完,一下听的那莽撞兵痞浑身一个哆嗦,眼泪更是滚滚横流悲催的呜咽着。
“还有,如果没全喝了,加满一碗!”慢悠悠,军法司马又吐出了气死人的一句,眼睛一直,冒失的兵痞干脆晕了过去。
这家伙是军中有名的不要命,半碗东西竟然让他成了这个鸟样,所有关中军看向自己手头碗的眼神都变了,有的哆嗦着闻了一下,小口抿了口,立刻脸色通红眼泪直流,有个干脆一咬牙灌了下去,十足的红辣椒杀伤力下当即让五大三粗的汉子浑身哆嗦,捂喉咙满地打滚。
眼看着一个个关中军眼泪鼻涕止不住的模样,,外面的营州军,还有吃过苦头的五原军全都笑的七扭八歪,到处哈哈一片,有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对了哥,这东西我想起来了,你忘了去西秦楼吃特色涮羊肉红汤锅,就是加的这东西,叫辣椒,这东西一贯钱才一斤,名贵的很,五原军竟然拿着东西惩罚士卒?”到底是国公二代,一拍脑袋,副都尉就想了起来,一句话,让李敬业本来就很白的小白脸更是惨白。
他可记得,就算十来个人分着一小碗加到汤里,寒冬腊月他依旧辣的浑身是汗,还一个劲儿狂饮葡萄酒,这东西香是香,小半碗,要人命啊!
后背冷汗直流,李敬业硬着头皮到了军法官面前,装模作样义正言辞说道:“身为一军主帅,当为全军表率,给本将军盛一碗!”
“不!不!”没想到军法司马竟然诡异的摇了摇头,笑道:“王爷交代,他与李绩大总管是忘年交,对李大公子等军官需要特别照顾,辣椒油兵士们用就行了,公子们享用的是这个,这可是二十贯才能买到小半碗的宝贝。”
五个小半碗绿油油的油膏被端在了面前,看着晶莹的颜色,再闻着清香,李敬业怎么看都看不出个鬼名堂,回过头去,看热闹的贱人刀疤刘也是一头雾水。
“阿嚏,阿嚏。”
城主府中,李捷正和长孙织相拥着晚饭,晶莹的辽河切鲙鱼肉薄的如同纸片一般,包裹在米饭上异常引人食欲,长孙织好奇的夹起寿司,沾了点绿色的油膏酱,再沾了点酱油,这才送进可爱的小嘴中,刚嚼两口,却立刻呛得直打喷嚏。
“郎君又捉弄人了,这是什么吗?好呛人!”好半天才挺过直冲脑门的尽头,长孙织气呼呼擦着眼泪抱怨道,李捷则是笑呵呵捂着嘴解释着:“都告诉你别沾太多,一点即可,这可是五哥李佑从倭国弄来的美味,山葵酱,也就是绿芥末,比咱们的黄芥末温和些,味道更香些,配上酱油吃鱼生最配了。”
“哼,我才不信呢,你也给我沾一点吃吃看!”长孙织虎视眈眈的瞪着杏花眼,李捷无奈的伸筷子夹了一块,浑然没注意长孙织意味深长的眼色,等他沾芥末时候,这妮子猛地小手一拍,望着绿了半面的寿司,李捷当即傻了。
“快吃啊,我的郎君。”眼看着长孙织故作温柔妩媚,两个小拳头握在一起贴在脸侧,娇声入媚的撒娇着,李捷当即老泪纵横,最毒妇人心啊!
两个丫头都是嬉皮笑脸看着,就在李捷硬着头皮要把炸弹寿司送到嘴里,忽然整个城内一声无与伦比惨叫声嗡嗡的传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
吧唧一下,寿司掉在桌子上,李捷惊奇的站起来,“怎么了?敌袭?”
“妾身去看看。”丢下饭碗,长孙织扭头就跑了出去,疑惑的想了想,看着坐上一小碗山葵芥末酱,李捷却是恍然,坏笑着摇了摇头:“哼,跟本王斗,不过李兄,谢你救本王一命啊!”
桌上,绿莹莹的寿司偷偷被李捷踢进了垃圾桶。
晚饭过后,李捷一面巡营,一面愉快的听着将士们口口相传,关中军六百多人由上到下集体哭的像个娘们传说,听的这个腹黑王爷乐不可支,走着走着,一道妩媚的身影抱着重物忽然从李捷眼前晃过。
萝儿?她在这儿干什么?
疑惑的想了想,李捷命令王方翼替他继续巡营,自己好奇的跟了过去,挨近辎重营的一件砖头房子中,没等进门呢,就是热火冲天,绕进去,李捷当即眼睛直了直。
靠在煤炉边上,几个坩埚盛着铁水咕嘟咕嘟烧着,前面的铁锭那儿,长孙织却是抱着个实心钢管,用钻头用力的向下钻着,干得如此认真,由于酷热,长孙织那一套长裙早就脱了,贴身的短皮甲松散裹在身上,皮夹短的上面两团让李捷爱不释手的丰盈都露出了半个,汗水津津,油光下异常动人。
眼神贪婪的从自己爱妻胸口,还有修长白皙的大腿上流连不止,好一会,李捷这才恍然醒过神,疑惑的问道:“萝儿,你在干什么啊?”
“哎呀!”一声惊叫,长孙织懊悔的看着钻头,旋即站起身气呼呼的跺了跺小脚嚷道:“都怪你,又钻偏了。”
没有束缚,跳动着的油汗玉兔再一次让李捷双目放光,眼神发直,看着他这一副呆样,长孙织如何不知道走光了,羞怒的捂住胸口,这丫头小手铁钳般伸了过来,掐住了李捷耳朵气呼呼嚷道:“让你再看!”
“啊!为夫不敢啦!”
捂着通红的耳朵,李捷眼神还是止不住往长孙织大腿,胸脯瞄,不过也顾不得这个色狼夫君了,长孙织兴奋的如同小鸟一般急急匆匆搭着她的架子,没等架子搭完,李捷却猛的眼神一凝。
棉纺织机用的三个木轮把八根铁管固定在一起,随着长孙织的转动而转动,记忆中一个杀伤力极强的武器跃然脑中。
“这不是机关枪吗?”李捷惊奇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