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凌干脆也放开了手脚，对着苏念白轻蔑地笑了笑，摊开了温热的手掌，轻佻的声音里带着不可忽略的嚣张，“苏长官，你不觉得无名指上差了一样什么东西吗？”
这一招来得实在是太妙了。。
自家媳妇儿就是妖精，还是个十成十勾搭来劲的妖精。
鉴于老太太在场，苏小白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地收起了身后面的大狼尾。牵着歌凌的手，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漂亮白皙的无名指上。
苏念白笑：“这是必须的……”
必须啥啊？
必须给你戒指，必须给你一生的誓言，必须给你我全部的爱……
“行，就同意你暂时赊账好了。”歌凌笑嘻嘻地收走了手，重新对上老太太清明的眼神，漂亮的丹凤眼里有抹狡黠转瞬即逝——
“我是歌凌啊，念白喜欢的就是那个高傲的歌凌。为了解决掉那些有心人士，我可以暂时配合一下念白，做一个受他保护的女人好了。但是，一旦事情处理好了之后，我就要做回歌凌……”
所以才说，稍稍压制一下我的骄傲啊……
“……”听到歌凌这么解释着，老太太也不由笑了。想来终究是小瞧了面前的孩子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呢，果然儿孙自有儿孙福，操再多的心也没有用——
“念白啊，妈妈可能真的老了，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但是妈妈有一句话要告诉你，认定了一份感情之后，不论遇到多大苦难都要坚持下去。”
“妈，我知道的。”得到老太太的承认，苏念白只觉得喉咙和眼睛都开始酸涩了起来，也知道因为自己这次的任意妄为，会给苏家带来一定的影响。
但是他的妈妈，还是赞同了。从某种意义上，也许，真正自私的是他们这些小辈。
“凌凌，我还是那句话，要是念白他欺负你的话，一定和我说啊，妈妈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不知何时，老太太的称谓已经改变，这让两个年轻人都惊喜无比。
***
老爷子心里其实挺悲伤的，这话怎么说呢？
看到自家儿子和一个黑帮女人混在一起，好吧，虽然说这个女人只是个情报分子，但是心里总免不了一番感慨。
早年，老爷子有一个好哥们，这哥们平时吊儿郎当惯了，万花丛中过，更是处处留情。后来再一次当卧底中，和黑-帮女人混出了真感情。
这下子倒好，是要继续当卧底，还是反将组织一军？
背叛自是不可能的，老爷子那哥们也算是人中豪杰，铁铮铮的一个汉子。将全部实情告诉了他的黑-道情人之后，就将枪交给了女人。
女人也是混黑-道的，黑-道上总讲究一个“义”字。女人开枪打死了自己的心上人之后，自己也跟着饮弹自尽了……
虽说最后任务是圆满结束了，但是老爷子哥们的死去在他心里总觉得是一个阴影的存在，这么多年来，老爷子很多次都会梦见他的哥们——
在天台上，他的哥们抽着烟，眼神很深邃，飘得很远很远。
老爷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远方并没有什么啊。
“只有她才能让我真正觉得开心，你不懂的……”
“呼！”本来还在熟睡中的老爷子再一次梦见了这个场景，这一次没有以往的从容淡定，而是惊吓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呼呼……”他觉得心跳得有些快，止不住地喘息声弥漫在寂静的房间里。
良久之后，他终于想起了一件事，摸了摸身边的被子，凉的。
已经多久了，大概快一个月了吧。
老爷子有些悲天悯人地想着，自家老婆因为儿子的事情和他吵了一架。
老爷子也是脾气倔的人啊。别的事他还能忍让，可是在对待儿子的事情上面他也是丝毫不敢含糊。
老太太的意思很明显，希望老爷子答应儿子和歌凌在一起。
而且态度坚决到不像平时柔弱的那个司令夫人。
老头子当然不同意了，只要一想起自己哥们的事儿，他就心虚——要是以后自家儿子真的变成了他哥们那样，谁还给他一个正常的儿子啊。
这下子倒好了，老太太和老头子大吵了一顿之后，果断搬回娘家！
起先，老爷子还能忍受，可是过了三天之后，老爷子就坐不住了，明里暗里地提示苏念白，该去娘家接他母亲回来了。
可是苏念白现在就是和自家母亲一条战线的，不帮老太太帮谁啊。老爷子怎么明里暗里地提示他，他就怎么明里暗里地装傻。气得老爷子真想狠狠教训一顿他，可是又找不到发泄的理由！
一个礼拜之后，老爷子不明里暗里了，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对着自家儿子就说：“去接你妈回来！”
苏念白也不是吃素的啊，放下了筷子，特别真诚地看着老爷子，说道：“爸，不用你说，我今天就去外婆家了。本来想要接妈回来，可是妈说了一句，我听不懂啊……”
“什么话？”老爷子连忙放下了筷子，洗耳恭听。
“咳咳。”一看鱼儿上钩，苏念白的眸底有一抹促狭转瞬即逝，“妈说，不懂风情的老头子相处起来没乐趣，还说了一句贼流行的，嗯，就是那个法海不懂爱。”
放屁！老子怎么会是不懂风情的人！
放屁！法海怎么不懂爱了，他那是按照规矩办事！
等、等一下，按照“规矩办事”……
“……”想通了的老爷子脸色腾地一下子变得铁青了，抬头就吼道，“臭小子，你蒙我呢！”
可惜，对面的苏念白早已经一溜烟儿跑远了，只余一个回音萦绕耳旁——
“妈说了，你一日不答应我和歌凌在一起，她就一日不回苏家！”
老爷子当即气得胡子都快歪了！
老子我这么为你们着想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担心这个家庭会离散掉啊。怎么一个个都和我唱反调来着。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老爷子还是会放下身份，很认真很认真地考虑着歌凌的条件。
外貌，妖娆就妖娆了点吧。性格，火爆就火爆了点吧。身份，敏感……就敏感了点吧。
总之率性，敢作敢为，豪放，这一点深得老爷子的心。
还有谁敢在明知道老爷子的身份后，还和老爷子拍案叫板的啊，除了她歌凌还能有谁？！
半个月后，老爷子亲自登门拜访，去了老太太的娘家。扭捏万分地提出了一个条件——
要我同意歌凌和儿子在一起也行。但是，歌凌不能以苏家人的身份出现在公共场所！
结果，老爷子被老太太乱棍打出！
想想这一个月来的遭遇，老爷子摩擦着手里的被单，转头望着窗外的星空，不由自主地喃喃道：“难道我真的是不解风情？难道我真的是法海？”
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就算我是法海，就歌凌那个孩子，也绝对不会是白素贞啊。请问你见过你看过那么剽悍的白素贞吗！
脑海里又响起了梦境中的一句话——只有她才能让我真正觉得开心，你不懂的……
屁！又说我不懂！敢情你们都懂得比我多！
老爷子闷闷不乐地想着，那天苏念白为了歌凌朝他下跪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自家儿子坚定地说着，从小到大我没有求过你什么，你说的所有事情我都会去认真地执行。但是，爸，这次我求你，让我和歌凌在一起。
对啊，自家儿子真的是自己的骄傲。从小成绩优异，行为乖巧。长大了之后，更是了不得的存在，年纪轻轻就爬到了少将的位置……
虎父无犬子。想他年轻的时候也没有自家儿子那么厉害啊……
那天自家的儿子跪在地上，还说，爸，没了歌凌的话，我真的会疯的。
儿子真是的，不就是一个女人，一份感情嘛，至于为此神魂颠倒到疯狂的地步吗。
可是儿子接下来的话几乎戳中了心坎，回忆起了自己最初的记忆。儿子说——
爸，我以前除了任务就觉得再也没有自己可以挂心的，女人，家庭，感情……这些字眼在我脑海里的概念都是空白的。
对啊，想想之前，在没有遇上老太太之前，他的生活似乎也是空白一片，任务，除了任务依旧是任务。但是老太太的出现，给他枯燥无聊的生活中注入了一丝生机……
自家儿子对待情人的感觉大概就像他对待老太太的感觉吧。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儿子的话是那么坚定地回响在耳侧——歌凌不一样，她带给我的不一样。
这么一想，心里似乎就有了动摇的迹象。
老爷子摇摇晃晃地下了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举杯啜饮，他在想——
歌凌其实不错的。
自己身上是有缺点的，人老了，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也许思想真的陈腐老旧了也说不定。
可是没有人和他提起过这一点啊。
所以他一直以自己的想法蛮横地要求着别人。
换个角度想想，也许在年轻人眼里，那么率真的歌凌才是让人喜欢的。
而且，有一个温顺谦卑的儿媳妇似乎比有一个敢爱敢恨的儿媳妇要来得没劲多了。
“啪。”茶杯被重重搁在了桌面上，老爷子当下就做了一个决定！
儿孙自有儿孙福，要相信儿子，相信苏家不是那么脆弱的！
当一个月后结束，第二个月的第一天开始时，老爷子将老太太接了回家。不久之后，苏念白就大刀阔斧摆平了军队里面的那些风风雨雨。
然后，某人终于心满意足地抱得美人归，进苏家家门前，歌凌挑了挑眉，对老太太说，神情格外理直气壮——
“我歌凌虽然之前是情报分子，还参与帮派斗争。但是，在我眼里，每一条生命都有存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所有自认为自己做事一向光明正大！至于贩卖毒品和军火走私这样缺德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做过！”
几句话说得老爷子和老太太傻了眼，说得满堂喝彩掌声阵阵，说得老爷子和老太太最终反应过来时，抚掌大笑。
这就是他们的儿媳妇，自信，嚣张，可是又不失率性的可爱！
“请问，我可以进苏家吗？”歌凌提着裙角，挑了挑眉看着面前的高堂。
他们没有举行西式婚礼，全凭老太太喜欢，按照中国传统的形式办了婚礼。请来的不是特种兵部队里的队员，就是BlueMoon至死不渝的手下，当然还有一些挚友啦。
比如腹黑的唐潇和叶倾倾，比如同样刚结婚不久的梁千夜和王露，比如温柔的顾森西和林鸢，比如他们的儿子司徒彻，以及伤心欲绝快要肝肠寸断的秦铭同志。
人不算是非常多，但是苏念白和歌凌非常满意，不要太过隆重的婚礼，这样就足够了。
有家人的祝福，有朋友的关心，就足够了……
“可以。”老爷子和老太太异口同声高喊道。
接下来就传来更为雷动的掌声了，在掌声里，苏念白揽腰抱起跳过火盆的歌凌，低头用力地亲吻着——
他们终于走到一起了……
并且再也不会分开。
939.第939章 番外：女王驾到（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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