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们该回去了。,”
风正急,吹动着凯瑟琳的头。远方的天浮现一朵火云,高空的战争再度展开。星舰的舱门处,副官提醒道:“你还有一个作战会议要开。”
凯瑟琳挑起柯蒙的花剑,淡漠地说:“知道了,我们现在就走。”
等她回到星舰上,这艘快战斗舰又启动了隐形模式,飞快地升上高空,在一串引擎的声响中迅远去。
“消除这次出动记录,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星舰上,凯瑟琳把弄着柯蒙的花剑,一边说道。
副官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却不敢询问原由。他在智脑上一阵操作,于是今天战斗舰的使用记录上便少了一项。对于每天至少数百条出动记录来说,少了一项记录根本引不起人们的注意。只是用意在哪里?副官看了一眼凯瑟琳手中那把剑,以及之前的那具尸体,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却要努力装成什么也不知道。
艾伦又看到了那条烧着火焰的鲜血之路,那弯弯绕绕的血路一直延伸往前方,仿佛要直抵世界的尽头,倘若宇宙有极尽的话。他就在血之路的其中一段上,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粘稠的血焰在脚边流淌的触感,以及火焰拂动时所释放的无尽热力。他往前看,透出层层火幕,那位于血路的尽头处,以毁灭为名的王座仍然在等待着新主的到来。
他伸出手,虚捉那在火幕后显得模糊的王座,仿佛听到谁在呼唤他:“到这儿来……”
忽的他听到一个女人的笑声,艾伦回过视,伸手往后捉去。然而后方空无一物,熟悉的血隐并不在身后,就连腰间也没有恶魔礼赞。此刻他手无寸铁,就在艾伦的前方,那纷飞的火焰里他隐约看到一个身影。那个身影从轮廓看去应该是个女人,艾伦还想看得再仔细些,影子一晃,消失了。
然而有个巨大的印记出现在血路的上方。
那是一把缠满荆棘的剑,数根粗大的荆棘伸向四方,牢牢把剑束缚住。长剑周围隐现个个充满怨毒表情的脸孔,它们张大着嘴巴,仿似在无声诅咒。突然,所有脸孔的眼珠一动,皆朝艾伦看来。
艾伦心脏重重一跳,醒了过来。张开眼,已经是日暮时分。纵然夜幕将至,却仍能听到炮响阵阵。不时地面微微颤动,那是峡谷正遭受着强烈的冲击。艾伦想要坐起来,可手脚像是几个世纪没有动弹过一般。稍微用力,就传来阵阵酸涩的感觉,他忍不住轻呼一声。
“少爷,你醒了?”
眼前身影一花,贝尔摩德蹲了下来。伸手扶着艾伦在一棵老树下坐好,艾伦这才现,眼前一个已经熄灭的火堆上,腾起的热烟依旧熏烤着几片架在锡纸上的肉。那些不断冒油的烤肉让艾伦只觉饥火中烧,贝尔摩德笑道:“你已经昏睡了一天,现在不宜立刻进食,先喝些水吧。”
他从背囊里掏出个行军水壶,递给了艾伦。
被净水单元处理过的水总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味道,当它们温润了艾伦干裂的嘴唇,顺着食道进入胃里时。却好似喝进去的是油,因为它们让饥火烧得更旺了。艾伦克制着扑向烤肉的冲动,缓缓将壶里的水喝个干净。又休息了一会,才接过贝尔摩德递来的烤肉。
这块烤肉他吃得很慢,也很细。他把一条条肉丝撕下来再扔进嘴里,用牙齿细细嚼动,饱汲肉汁。一块不大不小的烤肉,他足足吃了十分钟。但接下来,扫荡食物的度明显就开始加快了。等到锡纸上的烤肉完全进入艾伦的肚子里时,他觉得现在就算再撞上柯蒙也有一战之力。
不过实际上,体能恢复了七成,源力却连一半也没有回满。这种情况,实在不宜战斗。
“哈勃呢?”艾伦这才现加图人没在附近。
贝尔摩德摇头道:“他身上的伤全好了,根本坐不住,说是找点乐子去,天黑之前就会回来。”
“我已经回来了。”哈勃那粗犷的嗓音,以及音调古怪的人类用语响了起来。加图人从密林里钻了出来,身上血迹斑斑,像是刚打了一仗。
艾伦上下打量着他,哈勃把斩者往地上一扔,突然大笑了起来:“真过瘾,哈哈。那么多血腥武士在场,塔雷那小子还是让我给宰了。”
贝尔摩德一怔:“你说的找乐子,该不会直接找上人家主力兵营去吧?”
“不然呢?”哈勃反问,又看向艾伦:“你醒了。很好,就麻烦给我解释下,为什么我还活着。而且真是见鬼了,我好像变得比之前还强。”
“这个没有问题,不过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艾伦站了起来,重新拎起血隐:“我们还是尽快和军队汇合的好。”
“你应该再休息一个晚上。”贝尔摩德皱眉道。
“不,我现在这种状态,呆在峡谷里可不安全。”艾伦没有说出口的是,他知道自己其中一个兄弟姐妹来了。那是血之路给他的提示,只要对方有塞格里斯那种水平,就不是现在这种状态的他能够对付得了。因此,和军队呆在一起是再保险不过的做法。
哈勃站了起来:“我背你吧?”
“我还不至于虚弱到这种程度。”艾伦摇头笑道。
于是贝尔摩德掩盖了他们的痕迹后,三人便照着海华离开的方向走。天渐渐黑了,远处的战争却没有结束,反而越演越烈。正行走间,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贝尔摩德身形闪动,来到一棵老树的树冠上。朝高空战场的方向看去,在那濛濛火云中,一艘战列舰正斜斜从高空堕下。尚在中途,舰体又生了几次猛烈爆炸,在半空彻底解体,大大小小的碎片挟带烈焰,落向了下方的峡谷。
“从者?”
贝尔摩德回到地面的时候,正好听到哈勃一声咆哮:“你的意思是,从此之后,我就变成你的仆人?开什么玩笑,我不会向任何人服务。即使我不讨厌你,可也休息我会叫你一声主人!这简直是耻辱!耻辱!”
他哇哇大叫,并且拎起巨斧一阵乱砍,几棵无辜的大树被哈勃放倒,加图人仍喘着粗气。眼睛爬起几道血丝,他回过身看向艾伦道:“我要你解求这样的关系!”
“那可办不到。”艾伦耸肩说。
“办不到?”哈勃抬起巨斧怒道:“那我就杀了你!要我伺奉一个人类,简直笑话!”
贝尔摩德明知不敌,却也挡在艾伦的身前,直视着这暴跳如雷的大犀牛。
艾伦伸手轻轻拔开他,往前几步,站在哈勃身前正色道:“如果你杀了我,那你也会死的。难道我刚才说得不够清楚?从者改造让你不仅活下来,而且还变得比以往更加强大。但为了防止从者背叛,所以我们的生命从此捆绑在一起。”
“我……我!”哈勃举高战斧,最后颓然放下。
艾伦伸出手想拍他的肩膀,可以哈勃的高度,他只能拍到大犀牛的胸口:“其实也没那么难接受?你可以换个角度想一想,虽说以后得跟着我,但总算还有机会找瓦沙克报仇不是吗?而且你也不用伺奉我什么的,更不必叫我为主人。你可以这么想,就当我们之前的合作再延续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借助彼此的力量,扫荡我们各自的敌人。这个提议怎么样?”
哈勃鼻孔不断喷着粗气,加图人在林子间来回转了几圈,最后一拳砸在树上:“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所以说你们人类猴子最狡猾了,不过你还算识相。我告诉你,哈勃是哈勃自己的主人,没有人可以当我的主人。就连瓦沙克我也不会承认他,何况是你!明白吗?我只会当你是个瘦巴巴的加图人,这样想可真够古怪的。”
“慢慢适应好了,不过在这里,我们可不便一起行动。”
哈勃哼了声:“也休想我助你斩杀我的族人。”
贝尔摩德提醒道:“你刚不久才把自己族人一个主力兵营的指挥官给杀了。”
“那不一样,塔雷我早看他不顺眼了,他就是瓦沙克的一条狗!”哈勃瓮声瓮气地说:“总之,那些看不顺眼的,还有瓦沙克的人杀了也就杀了,却休想我会对其它人出手。”
艾伦和贝尔摩德交换了一个眼色,均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按照哈勃这样的分类,那么在他可以斩杀的同胞名单上,数量大概会不少。
“先这样吧,我和贝尔摩德返回营地。你留在峡谷,等这里战斗结束之后,我会给你送来一套掩饰身份的全身甲。之后你就作为我狩猎团新的成员离开这里吧,至于战争结束之后的事,就到时再说好了。我想天堂星你大概会感兴趣的,因为在那里,有很多你看不顺眼的家伙可供磨刀用呢。”
哈勃再次强调:“如果我觉得可以挑战瓦沙克的时候,你可别想留住我。”
“知道啦,大个子。”艾伦退后一步,道:“那么,给我们展示下。改造之后你得到什么新的能力?”
看哈勃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艾伦笑道:“别害羞啊,哈勃。让我知道你的详细能力,才可以在未来战场上,安排一些你喜欢的活啊。”
“真是烦透了,好吧,我好像多了什么‘堕落之躯’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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