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天要灭我大秦?此刻的叶向高心中一片茫然,方才他虽然跪伏在殿下,却一直在考虑该如何应对眼前可以说得上万分危急的形势,可皇帝陛下居然倒下了,这么一来朝中没有了主心骨,哪里还谈得上什么局势部署,这该如何是好?时间再一耽搁,形势可能会恶化,到那时,也许就真的变得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吉人自有天像,也许皇帝陛下明天就会恢复呢?叶向高只能这样想,但愿吧。
风云突变的形势让秦暮一样感到措手不及,太平教十多年的积累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完全释放了出来,仅仅八天时间,北原四府除卢龙府还在抵抗外,其他四府还有燕云郡西边的两府便落入了太平教手中,可谓弹指一挥间,帝国在西边和北方的大部地区的统治就告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太平圣国也登台亮相。
到这时候,秦暮才发觉自己还是小瞧了太平教隐藏在水下面的实力,普尔王国的曲意配合,包括卡曼人在捷洛克战场的再掀攻势,都让秦暮察觉到这三方勾结的程度究竟有多么深。而太平教在几天就组织起几十万的大军也让秦暮对宗教的力量竦然变色,暗自思索该如何应对着咄咄逼人的形势。·
卢龙府的绝不能落入太平教人手中,好在诸葛放和菲尔丁早已取得了联系,虽然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太平教起义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卢龙府警备部队的战斗力远非其他几府可比,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虽然太平教的军队几倍于卢龙府的警备军,但警备军却仍然坚持顶住了敌人的进攻,虽然十分艰辛。但卡曼人在北边的巨大压力让原本有心派出增援部队的诸葛放和菲尔顶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不得不求救于远在南边的秦暮。
得知消息的秦暮也来不及核实,救局如救火,稍有耽搁,恐怕大火就会把卢龙府烧得灰烬全无,一面急令驻扎在羊马口的独立第三步兵师团火速插近道穿越横亘在陇东和卢龙府的深丘地区,即刻增援卢龙的警备军,同时命令米大红代替自己负责鹧鸪关的全面防务,自己则和曹崇岳率领亲一色有高岳士兵组成的西北军团第三师团直接北上从另一条道穿过六盘山区,两军起头并进,同时从东南两方杀进卢龙府。·
为了及早到达目的地投入战斗,秦暮从独立第二师团选出了几十名与岳山一道穿越了六盘山区熟悉道路情况的士兵作向导,第三师团两万多士兵在向导们的带领下,迅速向北插进。
鹧鸪关距离卢龙府境并不算太远,约两百里地,但这中间却横着一条不大不小的山脉----六盘山。六盘山因山势得名,它没有多险峻陡峭,主要是风化的黄土堆积而成的六座巨大山丘盘缠而成,一座连一座,绵延几百里,地势异常复杂,好在这里因为不时有一些小商队抄近道从卢龙府南下,倒还有些小道可寻。
虽然有了熟悉地况的士兵带路,但部队的行进速度依然不是很快,从鹧鸪关到进入六盘山区这段道路六十里地,只花了三个小时的急行军就到达了,但进入山区行军速度明显减慢,崎岖的山道十分狭窄,仅能容纳三四人通行,而且弯道极多,完全穿行在盘山道路当中,车辆根本无法通过,好在第三师团士兵早有准备,随身携带了大量干粮,后勤部门还安排了一些善于行走山道的骡马负责驮运必要的后勤物资,倒没有遇到太多的麻烦。
秦暮谢绝了为他专门准备的骡马,依然与所有将士一起徒步前行,虽然这不能说明什么,但秦暮感觉这样能使自己更融洽的与手下这两万多名朴实男儿融为一个整体。何况这几年来他对自己通过内力的提升使得自己的身体素质也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这百十里山路对他来说也还算不上什么。
数千支火把亮起,就像一条从来望不到尽头的火蛇蜿蜒在群山之中,行进速度虽然相比平地上慢了许多,但能够在如此困难的山区道路中达到这种速度而不乱,大概也只有天生禀赋的高岳族士兵才能胜任了。
夹杂在行进队伍中的秦暮保持着稳定的速度紧跟着队伍,并没有落下一丝一毫,不过周围的士兵们都并不惊叹,在他们心中能够征服整个高岳族人心的人自然不是常人,他们不时瞟过来的目光都是充满了崇拜和孺慕。
深秋的山谷不时掠过阵阵山风,但几个过几个小时跋涉的士兵们却都是汗透重铠,但却无一人喊累喊苦,经过几年的打磨,这支部队已经成为秦暮手中实力最强的步兵师团,经验丰富的曹崇岳不仅让这一帮高岳汉子在身体素质上更上一层楼,而且最重要一点是让他们明白了一点铁的纪律才一支部队常胜不败的基础,同时也赢得了手下一干官兵们的由衷拥戴。
“崇岳,你看我们还得要多久才能绕出这鬼地方?”
虽然并觉得有多疲乏,但总在这一眼望不到头的盘山道上绕来转去,秦暮心中也不是个味道,启口问一直跟随在他后面的第三师团师团长曹崇岳。
“大人,这恐怕还得要一段时间啊,这六盘山,山六盘,盘盘环绕,交错纵横,本来就不适合大部队行进,不是我老木自吹,也是咱这第三师团,换了其他部队,恐怕花的时间还得翻个倍。”曹崇岳接上话茬,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秦暮话题轻轻一带,便转到了目前帝国北方的形势上去了,“崇岳,你怎么看现在帝国北方这么糟糕的局势?”
对这方面曹崇岳显得有些犹豫,大概是对这种纵观全局的大形势还有些吃不透,说话也小心了许多:“这个,不好说。不过太平教能在这短短几天里一下子把整个帝国北部吞掉了一大半,这的确令人心惊。只是帝国北方两郡百姓所承担的租税和赋役向来最重,而近几年来北方有饱受旱、洪、蝗灾之苦,一遇洪灾之后,瘟疫也肆虐,老百姓也实在苦不堪言,否则也不会有四年前的农民和奴隶起义,太平教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发展到如此大的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