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有你在,我们都活不安稳!徒儿送你上路!”说罢挺刀就要刺。。
“何必呢!”邓关终于蹦出三个字,他费力地正了正身子,“他四肢全断,经脉尽毁,你要是有孝心,就养着他吧,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
“老夫、老夫用不着你施舍!”搜魂怪剧烈地咳嗽着。
“他们送你上路,是天经地义的,不管你从前如何不将他们当人看!你放心,他们会把你跟你儿子葬到一块的,你要不弄那些丧魂尸,他也不会死得这么惨!”他扭头看了搜魂怪一眼,“你本来的模样挺顺眼的,何必老是带着这几块面皮呢!唉!”三块门板抬了过来,将他们扶了上去,在离开那一刹那,邓关还在向非君的额头上砸了一木鱼锤。
当邓关大年初一在拼命的时候,他那个同病相怜的儿子也不见得就好过。给皇帝拜年虽然能得到红包,这礼也是同样要送的。送银子嘛,有些划不来;要送点别的,宫里又多的是,着实伤脑筋。大年初一,秦王府里所有人都得到了红包,一个个喜气洋洋、喜笑颜开、欢天喜地、喜不自禁。“殿下,时辰不早了,你该给圣上贺年去!”苏姑娘催促道。
“不急!听说今日的吉时是未时,还有三个时辰呢!”朵朵支着下巴想主意。
“要不送幅刺绣吧!反正我们也绣了很多!”
“父皇面前能过,皇后、太子面前岂不要受很多窝囊气!”
“银子!”
“就将秦王府卖了也顶不了周邦财一个小指头。”
“要不送美人?”苏姑娘打趣道。
“大年初一给皇帝送美人,故意给皇后难堪!这叫不折不扣的馊主意!”
“字画!”
“这些字画全是父皇赏赐的!”
“鹅毛!”
“用点脑子好不好!”
“不是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吗!”
“你送片鹅毛试试看!”
玉儿出来了,“殿下,什么天大的事情把你难住啦?来,看像不像?”她从背后掏出一个木雕来,雕有三个姑娘,一眼就能看得出,就是她们三姐妹,还上了油彩,一个个显得婀娜多姿、风情万种。
“你雕的?”朵朵趴在桌子上仔细看着。
“对于厨师来说,雕刻那是基本功。”玉儿非常骄傲。
“有啦!雕个圣上像!”苏姑娘道。
“这会不会弄得龙颜大怒?”玉儿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
“哎!雕个父皇像,得多长时间,三个时辰够不够?”
“不够!这个我都花了一个多月,厨师一般只用萝卜、冬瓜、南瓜之类雕刻,你总不能送个萝卜雕的圣上像吧!当心定你个大逆不道。”
“我还有点担心,虽然玉儿姐姐雕功出神入化,难免会出一丁点纰漏,我们要是送给圣上一个木雕,万一被那些搬弄是非之人找出点破绽来,我们可是给了人家一个有口难辩的证据。”苏姑娘想得又多了一层,这才是最重要的。
“简单!”诸葛玲儿又出来了,“用冰!”
“什么意思?”
“就是用冰来雕,非常容易雕刻,两个时辰应该差不多,天热就化了,哪怕神仙也找不到半点痕迹。”
“好主意!”一拍即合。
又有一个问题来了,“冰非常脆,这么小的圣上像我可雕不了。”
“那就雕个大的,比常人高一些,看着也威严。”
“哪来那么大的冰?”
“后边清凉阁就有。”
“对哟!瀑布边上那块冰起码有几千斤,绰绰有余。”
“雕个什么样子呢?”
“圣上早朝像,坐在龙椅上!”
“不行!太呆板!”
“圣上崇尚道祖,干脆来个神化的,圣上手持宝剑,傲立龙身之上,四周九龙环绕,饰以祥云佛光,我们先画个图纸。”苏姑娘执笔,几个脑袋凑到一起,七嘴八舌,很快图纸就确定下来。玉儿一看就傻了眼,“我一个人怕是不行,太大了!”
“还有我呀!”诸葛玲儿偏着脑袋。
“对呀!怎么把天下第一木匠之传人给忘了!”
大年初一下午未时许,皇宫内外金鼓齐鸣,古乐悠扬,皇帝皇后端坐太极殿内,皇亲国戚、文臣武将齐聚殿内,恭贺皇帝新年大吉,皇帝过年得收礼,而且是厚礼。大臣们捧着精心准备的贺礼三跪九叩献给皇帝,无论礼物轻重,皇帝也有赏赐,纵观大宋一朝,鲜有皇帝小气的,所以大臣们一般不会吃亏。皇帝就两个儿子,少了一个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桢儿呢?”
“儿臣启奏父皇,秦王兴许贪玩,待儿臣命人去请。”太子马上接过话茬。
“臣刚才经过秦王府前,看到秦王殿下正给圣上准备贺礼,说是要晚半个时辰。”八王爷道。
“什么贺礼!还要耽搁如此之久!”
“秦王的贺礼一定非同寻常,臣等拭目以待!”太子师颇有幸灾乐祸之意。
文武群臣等着开宴,反正酒宴也还没准备妥当,有人就寻了个乐子,“臣斗胆启奏圣上,既然秦王殿下是给圣上准备贺礼,我们大伙不妨猜一猜,看秦王殿下的贺礼会是什么宝物!”
“爱卿之言,深合朕意,好!众位爱卿不妨猜猜看,猜中的朕重重有赏!”皇帝龙颜大悦。
“秦王殿下冰雪聪明,他要送什么礼物,我们怎么可能猜得出来嘛!”有人立马就打退堂鼓。
“不然!桢儿所送之宝物无非金银财宝、古玩字画,总逃不过金、银、铜、铁、锡,或者纸制、或者泥塑、或者木雕、或者瓷器、或者漆器、或者玉器骨器之类,凡猜中器物质地者皆有赏。”
太子第一个开口,“儿臣猜必为铜器!”他大概是听说秦王与九鼎至宝还有点关系,遂脱口而出。
“臣猜银器!”太子师见秦王得了好多银子,有此一猜。
“臣以为秦王殿下献的应是铁器!”有人大概是被秦王捉弄过,想到大年初一是不可能送铁器的,秦王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
“臣以为是瓷器!”
“臣以为是玉器!”
“臣以为定是骨器!”
……
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就没有猜锡器与泥塑者。这两种多半为冥器,秦王再不懂事也不可能如此糊涂。
“不妨赌一把,输者当堂作诗词一首,以贺新年!”皇帝兴致勃勃。
皇帝来了兴趣,群臣敢不效死命,纷纷写好赌票。唯独八王爷站在一边,仿佛与己无关。“八弟,你莫非怕输?”皇后问道。
“臣实在想不出来秦王殿下怎么会送那个,如果真要按圣上的赌注,恐怕全得做诗。”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秦王会送什么!”皇后道。
“臣启奏圣上、皇后,臣若是猜得没错的,秦王殿下送的应该是水。”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哈哈!秦王殿下大年初一送水!不会吧!”
“他、他总不能给圣上挑几担来吧,哈哈!”有太子一党的人嘲弄道。
“臣就赌水!”八王爷心一横,写了个“水”字。
“八王叔,如果秦王送的是水,我愿过枰,他送多少水,我就给他多少银子!”太子没好气地说。太子此言一出,整个朝堂顿时安静下来,所有文武大臣全眼巴巴瞧着他。他顿时后悔,秦王万一给皇帝挑了几百斤水来,他岂不又得掏出几百斤银子。
皇帝见太子有些尴尬,“如果桢儿真的给朕送水来,朕也过枰,赏他同样重量的银子。”
文武大臣没了意见,纷纷期待着秦王殿下的到来,都想看看秦王是不是送的水?这水又该怎么送?会不会有什么典故?秦王殿下还真是来了,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几个人,而是有几十个人,嗨哟嗨哟地拖着被黄绫包裹的一个大礼物。“圣上,秦王殿下到!”太监跑了进来。
朵朵参拜完毕,立于一旁。“桢儿,你的贺礼呢?众爱卿还等着做诗呐!”
“请父皇移驾!”
文武大臣簇拥着皇帝皇后来到殿前,“好家伙!”皇帝倒吸了口凉气,如果这是水做的,估计得打欠条了,但见眼前有一物,一丈多高,两丈来长,全用黄绫包裹,不知何物。“皇儿,你能告诉父皇,这是什么做的吗?”皇帝得有个心理准备。
“您一看就明白了。”朵朵小手一挥。四个军士将黄绫撤去,露出如水晶一般玲珑剔透的一件大型雕塑。龙头之上傲立一人,头戴龙冠,身披龙袍,长髯飘飞、昂首挺胸、目视前方,一手持宝剑,一手结佛家莲花指印,器宇轩昂、气吞天下,四周九龙环绕,上下翻飞,呼之欲出,祥云飘逸有如行云流水,点缀仙鹤古松、灵芝仙果。整个雕塑显得大气磅礴而又细腻圆润,毫无一点矫揉造作之感,更难能可贵的是,偌大的雕塑,竟然看不出一道刀痕,浑然天成。此时日光由偏西方向射来,使得整件冰雕显得金光闪闪、仙气十足。
“这、这是圣上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有拜雕塑的,也有拜皇帝的。
对于这个神神道道的皇帝来说,这就是吉兆哇!今年得封禅泰山,大年初一收到一件如此仙意十足的贺礼,那是多么酣畅淋漓的事。他一把将朵朵抱起来,“朕的好皇儿,你从来不会让朕失望!朕收下啦!”
太监苦着脸,“这、这搁哪啊?”
“告诉朕,这有多重?”
朵朵还不知道他们打赌的事,脱口而出:“父皇重于泰山!”
“你别这么贪心嘛!”
“大概有个七八百斤吧!”太子一听,晕了过去。那帮大臣全都围着冰雕摇头晃脑地赋诗。刚才拖着冰雕来的人又嗨哟嗨哟地拖着银子回去了。
太子回到东宫还被周景儿臭骂了一顿,“你是不是非得将我爹的家底折腾个精光才安心!他送水,你出银子。你亏三万两,他白得六万两,有你这么做买卖的吗?”骂得太子面红耳赤。
邓关躺在床上,唐莹坐在旁边,手里拿着把小刀比划着,“我知道,你把吃奶的力气都用掉了,你说本姑娘要不要划开你的肚皮,看看你还有些什么花花肠子。”
邓关眼珠转动几下,他还真动不了,“你划开看看也好,我这五脏六腑都移了位,麻烦你给理一理。”
“你一个和尚六根不尽也就算了,何苦说我被你那个了!本姑娘一个黄花大闺女,还要不要嫁!”
“你万一嫁不掉,贫僧只好将就了。”
“这么说,你是喜欢我喽!”
“你说我现在还有得选吗?”
“本姑娘问你,我漂亮吗?”
“贫僧有这胆说你丑吗?”
“你信不信本姑娘在你肚皮上刻几个字!”
“不信!这么美丽的姑娘心肠一定非常好,是不会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反正他也明白,信与不信,下场都一样。
“你这和尚修为不够!”她突然出手,点了他几处穴道。
“你又何必呢,贫僧现在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不跟他啰嗦,掀开他衣服,拔下一只金簪,就在他肚皮上刻画起来,这只伤及皮肉的伤痛往往比伤筋动骨还要痛苦万分。“哎!你起码也要写得好看点啊!”邓关咬着牙。
“多嘴!”干脆连他璇玑、俞府两穴都给点了,现在他成了个只能张嘴却发不出声的哑巴。她在他肚皮上细心地雕刻着,手法不紧不慢,仿佛得让他吃够苦头。约有半个时辰,终于大功告成,邓关也被活生生疼昏过去。
这一日,早朝,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朵朵双手举着邪王弓走到皇帝面前,单膝跪倒在地。皇帝一看到这张弓就有些害怕,仿佛浑身长刺似的。“父皇,此弓即为邪王弓,乃由洪荒时期龙骨龙筋制成,为上古南蛮王所有,后来辗转流落到儿臣的护驾大将军手里。唯有此弓与轩辕刀结合才能找到九鼎至宝,请父皇笑纳!”
“皇儿,此弓只有你与邓关才能驾驭,放在秦王府不是更好吗?”
“儿臣毕竟年幼,无法完全控制它,万一惹出什么事端来,儿臣悔之晚矣!”
第三八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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