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六节
0.1秒记住本站域名 [ixs.cc]
点击下载小刀阅读APP

  
    “废物!果然全是废物!”这不是太子说的,而是门外有人说的大门打开了,周景儿冷冷地出现在门口。
    “臣参见嫔妃娘娘!”
    “你来干什么!”太子虽然口气特冲,音调并不高,昨日实在是把他给害惨了,几乎造成了某种心理障碍。
    “我来看看你的这些废物手下能给你出什么高招!如此之多饱读诗书之人却被一个小孩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简直丢尽天下读书人的脸!”她挨着太子坐下来,轻蔑地瞟了一眼。
    “臣等无能!”
    “当然无能!就连江南首富这样的主意都想得出来,你们还有什么能耐!”这丫头骂起人来简直字字见骨。
    “夫君,你是不是还认为家父不是江南首富?”
    “哼!江南首富分明是苏泰和!”太子想发脾气,又不敢大声吼出来,只得哼哼叽叽。
    她从衣袖里掏出一物,往桌上一拍,“哼!苏泰和再多银子能给你这个吗?”原来是一方玉玺,晶莹剔透、古色古香,尤其有一个角还是包金的。
    所有的东宫属臣全都傻了,“嫔妃娘娘,这莫非是传说中的传国玉玺?!”
    “拿起来看看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太子师小心地拿起来,沾了点印泥,盖在一张白纸上,出现的是两行鸟篆纹,“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当年王莽篡汉,王太后将玉玺抛于地上,崩坏一角,以金镶成。殿下,此乃传国玉玺无疑,臣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这真的是传国玉玺!?”太子大吃一惊。
    “夫君若是不信,尽管还给臣妾就是!”
    “殿下,臣以从头担保,绝对是传国玉玺!殿下,您天命所归呀!”
    “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夫君是不是还想着要解决臣妾?”
    “爱妃何出此言!本宫能娶到爱妃,是本宫前世修来的福分。”
    “臣妾此生已经托付夫君,还望夫君莫忘今日之言。”
    “本宫身为太子,岂能言而无信!”
    “天色以晚,就让臣妾伺候殿下就寝吧!”
    “这——!今晚本宫还有很多奏章要批阅!”
    “嗯——!”她凤眼一瞪。
    “好吧!本宫也累了,你们都退下!”
    “臣等告退!”
    次日凌晨,邓关一大早就起来了,生起火炉,他要亲自煮鱼汤。这这一番锅碗瓢盆的摆弄,将唐莹给吵醒了。她披头散发钻出来,将邓关吓得不轻。“大师,你还怕鬼吗?”
    “鬼倒是不怕,就怕不是鬼!”邓关从水里提出一条三斤的河鲤,手指轻轻一弹,河鲤立马被弹晕,他抽出一把小刀,只见眼花缭乱地挥舞几下,片鳞、开膛到去腮,眨眼间就完成了,顺手往滚沸的汤锅里一扔,河鲤如开花一般鱼肉片片撒开,非常漂亮。“煮鱼关键在火候与手法,姑娘快去洗漱一番,否则就赶不上了。”这是学的胖厨娘的。
    很快,船家也起来了,三人围坐小火炉旁,“尝尝贫僧的手艺!”
    唐莹毫不客气,是姑娘家都爱吃,她臼了一勺鱼汤,慢慢放入口中,顿时惊叫出声,“鲜滑爽嫩,入口即化,大师,你这鱼汤果然非同凡响!”她又臼了好几勺搁自己碗里。
    “贫僧只不过学点皮毛而已!”
    “大师,你这刀法出神入化,是谁教的?”
    “当然是厨师教的!贫僧师傅才厉害呢,只需轻轻一刮就能片下几十片薄如蝉翼的肉片。”
    “能与大师共乘此船,实乃小女子福分不浅。”
    “同船一渡乃五百年所修!缘生缘灭既是平常心,无须太过在意!”
    “大师禅道高深,小女子受益非浅!”
    “谈不上什么禅道,贫僧只知饿了吃饭,困了即眠,吃的时候用心吃,睡的时候安心睡,仅此而已。”
    “大师,而今天已大亮,小的要开船了。”
    “这条鱼不可浪费,每人一截!”
    小船开动了,长江之上寒风怒号,巨浪滔天。小船如树叶一般抛上谷尖,又跌入谷底,邓关盘腿坐在船头,任那风浪摇曳,稳如泰山。一连走了五天,终于快到万州了,邓关也煮了五天的鱼汤,让唐莹过足了瘾。“大师,前边五十里就是万州”船家说道。
    此时江面收窄,江水退去,江中怪石嶙峋、两岸山势突兀,江水冲击着江中怪石,溅起十丈来高的水花,轰隆之声惊心动魄。小船之中一切活动之物无法立足,锅碗瓢盆皆摔碎。
    “姑娘,你快要下船了!”
    “大师,小女子有一事不明,还望大师赐教!”
    “该问的总是要问的,说吧!”
    “大师床底下的棉花包是怎么一回事?”
    邓关从床下抽出棉花包来,小心翼翼地打开来,露出里边一只紫玉瓶,散发着白色的雾气,“这就是天下人人都想得到的雪灵芝母,如果姑娘喜欢,贫僧愿拱手相让!”天底下还真只有他邓关才如此大方,轩辕刀他都能送出去,小小雪灵芝母他完全舍得。
    “大师为何要送给小女子?”
    “这东西只有姑娘才配得上!”
    “为什么?”
    “就因为姑娘脸上那些小红豆,这对于姑娘这样的大美人简直就是糟蹋了,姑娘如能得到雪灵芝母的滋润,无异于锦上添花,贫僧愿成人之美!”他将雪灵芝母取了出来。
    “大师莫非已经知道小女子是何人!”唐莹眼里杀气顿炽。
    “姑娘,贫僧明人不说暗话,姑娘不就是冲着这东西来的吗!唐姑娘!”
    “此物来路不正,大师才如此慷慨吧!”
    “贫僧猜得没错的话,唐姑娘应是唐门门主巫啸川之女吧!”
    “大师如何得知?!”
    “哈哈!只因姑娘身上的气味泄漏天机,姑娘脸上的红豆也是过多接触毒药所致,毒从肌肤侵入体内,才有此症状!雪灵芝母乃天下解毒圣品。此物是贫僧从你父亲手中得来,贫僧给了姑娘就等于给了你父亲,姑娘切莫怀疑贫僧的好意!”
    “哼!您想夺就夺,想还就还,未免太轻松了吧!”她紧握着那个金色的卷轴,全神戒备。
    “唐姑娘,只要你不伤贫僧,贫僧绝不伤你!”其实是怕自己打不赢。
    “船家!多谢照顾!贫僧得给你银子了!”说罢,他掏出一张银票,往后一甩!船家一看银票笔直飘来,毫无一点声息,还以为邓关使了什么绝世神功,手持竹篙轻轻一点,好一招蜻蜓点水,从船尾跃到船头,轻飘飘落下,就连脚边一片羽毛都未惊起。
    邓关呆住了,“你不要银票就说一声,也不至于浪费!”他看着飘落江中的银票,心疼得差点没掉眼泪。
    “哼!小子,你少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船家竹篙一划,摆了个“仙鹤掠翅”的起手式。
    邓关下意识地将棉布包拎在手里,“你们两个原来是一伙的!”
    “哼!邓关,你又何必装疯卖傻!”船家杀气腾腾。
    “哎!你们真的不要?”
    “你留着见佛祖吧!我们走!”
    但见唐莹手里的卷轴突然射出一道银白色的光线,两人倏地失去身影。邓关钻出船舱一瞧,原来那道银折色的光线竟是一条极细的织带,织带的一头缠在岸边一株古树上,他俩正非常优雅地往岸边飘去,还不忘了冲邓关冷笑几声。
    看到他们的笑容,邓关立马觉得头皮发炸,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往前一瞧,顿时目瞪口呆。原来船的正前方不足五十丈处是一块凸出水面的大石头,有十余丈之高,几十丈宽,横于江面,有如巨鳌之背,将江水划分为几乎相等的两半。船正挟着滔天白浪,以雷霆万钧之势冲着巨石的正中撞去。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巨大的礁石,无论如何是避不开了。如果此时跳江,也会被江水冲到礁石之上,撞个粉碎;如果呆在如此飞速下行的船上,也只能陪着船身一块儿撞碎,礁石常年的江水冲刷早以油光水滑、光可鉴人,毫无着力之处。在他手足无措的瞬间,他们已经平安跃到古树之巅,正笑呵呵地望着如箭一般赴死的邓关。邓关死死盯着急速膨大的巨石,仿佛铺天盖地压过来。他将棉花包紧紧系在身上,手持铁棍。突然,他拄着铁棍、大头朝下,猛地击打着船底,一下就将船底击出个脸盆大的洞,冰冷刺骨的江水涌入,瞬间就淹没小腿肚,继而灌满船舱。他又接连几下重击,将小船捅成无底船。船舱进水,小船即刻打横,速度慢了下来。不过,他还是连人带船给扔到了礁石上。“轰!”的一声巨响,木屑纷飞,船身四散开来,在他就要昏过去的一瞬间,一张竹床从眼前飞过,他立马死死抱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觉得头上剧痛传来,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漂在水里,正半靠在半张烂竹床上,一左一右两只金鹰正啄他脑袋,兴许是把自己当成食物、或者想弄醒他,邓关比较相信前者,这是自己养的,还不能痛下杀手,只能自认倒霉。他左手微微一抬,它们就飞走了。铁棍已经不见了踪影,手里只紧紧攥着一根木棍,胸前是那个棉花包,雪灵芝母的寒气使得它与竹床冻在一起,所以才能支撑着邓关,不至于沉下去。天应该黑了很久了,天上偶尔能看到几个冻得“发抖”的星星。地上下了一场小雪,还不至于看不到路。他看了看自己漂浮的这个地方,就应该是一条与长江相通的小河,他费力地爬上来,用力掰掉那半张竹床,浑身奇寒无比,四肢不听使唤。他颤抖着坐在一棵大树下,哈了口气想暖暖手,却发现哈出来的气也是冰冷的。本想运内力抗寒,结果一点内力也提不起来。他捡了一些不怎么湿的枯枝,想来个钻木取火,此时天又下起了冻雨,寒风呼啸,很快,他本来就湿透了的身子又结了一层薄冰,非但没钻出火来,反倒搓得滴水。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一到冬天,地窖无疑是最暖和的,如果此时还有力气的话,他真想掏个洞钻到里边。他将半张竹床拖了过来,架在古树下,他就缩到下边,仿佛也感觉到了些许暖意。
    人有时候非常奇怪,平日里为了几文钱能打得头破血流,往往遇到的又不是金钱能解决的问题。邓关身上的银票能在京城购一栋豪宅,此时却只能靠半张竹床遮蔽风雨。开始还只是下雨,后来渐渐地下着小雪粒,再到后边,竟然是鹅毛大雪。寒风沿着地面呼啸而过,一不留神,半张竹床竟给吹到河里去了。他现在连拎棉花包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拖着它离开河岸,往密林中迁徙,但愿能找到一棵长着叶子的大树,好歹也遮点风雨。不知走了多远,应该没有多远才是,因为他一扭头就看到了那条如墨汁一般的小河。前边有个很矮很矮的小山坡,矮得能看到后边有个屋顶。他大喜过望,踉踉跄跄奔过去,原来是一个小小的寺庙,一个小小的院落,总共才三栋小小的茅草房。大门只是一些竹子绞成的,还半掩着,只有正中那个茅草屋里边点有一盏昏昏沉沉的油灯,看不清里边供的什么菩萨,可能根本就没有。他伸手敲了敲柴门,门却倒了,他连忙扶起来,掩好。“有人吗?”他只得叫了一声。
    “嗨!有人没有啊!吱一声啊!不出声我就进来啦!”
    “谁呀!这么晚了有事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旁边的茅草房里传出。
    “贫僧是过路的,天色太晚,又冻又饿,想借贵府歇息一晚,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师父见谅!并无多余房间,师父还是去别家吧!”
    “多谢!请问附近还有人家吗?”
    房间里的姑娘叹了口气:“师父稍候,奴家就来!”看来附近是没有人家了。
    过了一小会儿,门开了,走出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看模样应是母女,打着个纸灯笼,抄着衣襟,低着脑袋躲避风雪。雪光映照下,门外一个黑影规规矩矩地站着。走近了一瞧,顿时吓了得尖叫一声,“年轻人!刚才是你在叫吗?你还活着吗?”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问道。

点击下载小刀阅读APP,收录上百小说站,自动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