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胡说楼呀?你才胡说,人家那是故悦楼,取故友欢悦之意也!”朵朵摇头晃脑。
“唉!不会写就别乱写,写的这叫什么字呀?鸡爪刨出来似的,害得我都认错了。”邓关摇头叹息。
朵朵带头,他跟着也进去了。他一进楼,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耸耸鼻子,自言自语说:“这里边有熟人,不会是债主吧?”
“我比较喜欢熟肉。”朵朵看着那挂着的熟羊腿就口水四溢。
“我闻着是熟人的味道,也有熟肉的香味。”邓关又何尝不是“馋虫盘满”。
朵朵小嘴一撅,“还用得着闻呀,用眼睛不是更省事?”他朝那边呶呶小嘴。
“看来她刚到不久。”邓关肯定的说。
“你怎么知道?”
“她身上的汗臭味比那肉香味浓多了。”
窗边一个小桌,坐着一脸风尘、身披紫色披风的姑娘--李晴儿,虽然她是如此的疲惫,却还是不失优雅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呡着酒,不急不徐,似乎对整个酒楼现在所谈的每一个话题都不感兴趣。她对别人不感兴趣,并不等于别人对她也没兴趣,在这西北边关是很少能见到这么漂亮而又如此优雅的少女的。邓关可不想去招惹她,虽说他明白这姑娘不只一次的跟踪自己。他与朵朵挑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叫了几个小菜,他还打了一角酒,慢慢的饮。李晴儿无意中也望了他们一眼,意味深长地微微笑了一下。
“小、小娘子,一个人饮酒多没意思,来!让小爷好好陪陪你。”邓关不用回头都知道,刚才有那么几对狼眼睛死死的盯着人家姑娘,现在开始动手动脚啦!
李晴儿抬头一看,就是那个白袍少年,长的不算难看,只是脸色有些灰,髂骨有点宽,下巴有点长,有点像个木头楔子。就这模样,不算太讨厌,不过现在他满嘴的酒气,加上那一双被酒泡得通红的、而又分外色眯眯的眼睛,李晴儿对他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讨厌得肚里翻酸水,她还是强忍着,“你真的想和我喝呀?”看来,这人她多半见过。
“本少爷可不是随便陪人喝的。”他大概觉得有点门路。
“本姑娘也不是随便就让人陪的。”
“小娘子,本少爷陪你喝那是看得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从他的口气中并没让人感觉到有多大威胁的意味,因为他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有点站立不稳。
“那本姑娘可要称称你的斤量喽。”“铮!”的一声,宝剑可就出了鞘。
“看来她要动家伙。”邓关话音刚落。
“哗啦!”七八个大汉就将这姑娘给围上了。
这姑娘只是笑笑,宝剑一挥,将一只酒坛的封口削去,凑近一闻,“啊!好香!应该有三十年了吧!”
“姑娘好见识,不错,这酒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年。”这等场面,掌柜见得多了,他还不忘凑过来赞美几句。
“你是想咱俩喝呢?还是要一起上呢?”这姑娘挑逗地说。
这公子大手一挥,“滚!”八人立马退下了。
“看来你家的狗很怕你呀!”
“狗就得看主人的脸色。”这公子爷一点也不觉得过分。
“那就喝吧!”她瞟了一眼酒坛。
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就你一杯我一盏、旁若无人地大喝了起来。
“哇!我以为你娘的酒量算大的了,要跟这姑娘比起来,还真没得比。”邓关叹道。
“爹,咱们打个赌,你说他俩哪个会先醉?”朵朵来了兴趣。
“应该是那个姑娘,毕竟人家是个姑娘。”
“我就赌那个公子爷,他一定会先醉,你没看到他已经醉了吗?”
“赌点什么好呢?”邓关为这事纠结。
“谁输谁烧洗脚水。”朵朵出了个主意。
“你不认为这事本来就该儿子来做吗?”
“所以才要赌。”
“看来你以为赢定喽?”
“也该我赢一回啦!”
“嘘!”邓关朝那边指了指。
“公子,你是哪家的野种呀?”这话怎么都不像是从一个姑娘的嘴里说出的。
“我、我不是野种,我、我有爹。”这公子看来比她醉多了。
“那他为什么会有你这么个玩艺呢?”李晴儿笑嘻嘻地说,看得邓关心里直发毛。
“大胆!竟敢污辱我家少主,找死。”一黄脸老者恶狠狠地骂道。
“有你这种狗,可见你家主子也不怎么样。”她轻蔑地说。
“找打!”
“那就不客气了。”这姑娘多半不算什么江湖人物,说打就打,从桌子下边突然伸出一只粉拳,“呯!”的一拳捣在那少爷的肚子上,将他掀得下巴磕在桌沿上。
“疼啊!”朵朵捂着自己的下巴转过脸去,仿佛是他的小下巴磕那儿了。
“又没打你,你喊什么疼。”邓关没好气的训道。
“给脸不要脸,竟敢打伤我家少爷。”脸色腊黄的老者一拍桌子“腾云驾雾”的到了姑娘跟前,抓起磕晕了的少爷就扔后边去了。
“那姑娘可要倒霉喽!人家可是有家奴的。”邓关事不关己的倒了一杯酒。
“还是这种地方有意思,经常可看到有人打架。”朵朵兴致颇高。其他人见动了刀枪,纷纷四散而逃。
“哟!这是他自找的,关你一个糟老头什么事?”晴儿不知死活的说。
“幕府山庄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姑娘,还是亮出你的名号吧,老夫手下不杀无名之辈。”黄脸老者杀气腾腾。
晴儿也没想到她这一拳打到江宁幕府山庄去了,未免也太“远”了点。这幕府山庄在四大山庄中排行第二,第一当然是享誉武林的埋剑山庄,只因这埋剑山庄近来极少在江湖上走动,幕府山庄的名头反倒比埋剑山庄更响,这就是所谓的满壶水不响,半壶水咣当。当然幕府山庄也绝非浪得虚名,刚才那个打晕了的是山庄的少庄主,本来他的本事非常了得,这次吃鳖完全是他小看了晴儿,加上又多喝了几杯,反应慢了不只一拍,也没想到一个如此漂亮的姑娘会使下三滥的手段从桌子下边偷袭他,结果被人一粉拳打在丹田上,在这条小阴沟中把个大船给翻了。
这姑娘一听是幕府山庄的人仿佛也有点棘手,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栽在了幕府山庄的手里,就算以后甘四娘把她给救了,把幕府山庄给灭了,吃亏的可是她自己。
“哟!幕府山庄呀!我还当是埋剑山庄呢!口气那么大,你是幕府山庄的什么奴才呀?”她是输架不输嘴。
她这话可把个黄脸老者气了个三魂出窍,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发作,只得强忍着。“哼,老夫告诉你又何妨,幕府山庄的黄三爷就是在下。”
一听是这个老头,这姑娘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她曾经听甘四娘跟自己提起过这个人,据说他的本事比幕府山庄的庄主曹无客还要高,而且有采阴补阳的不良嗜好,想到这事她就觉得恶心。
她当然不会就这么被他给吓住,那张小嘴还是那么不饶人,“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黄三呀,刚才你说的话可否算数?”
黄三爷愣了一下,没搞清楚她指的是哪句话就随口应道:“老夫说的当然算数。”
“那就好,本姑娘现在可以告诉你,小女子还真是无名之辈。”她狡黠地说,这真印证了孔老夫子的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邓关听后叹了口气,“儿子,今后哪怕你得罪了皇帝,也千万别跟女人斗嘴,快、快!多抓点,咱们走。”邓关将桌上的那些肉食直往碗里倒,朵朵也抱着大碗,“掌柜,明日还你碗啊!”邓关叫了一声,丢了一些铜钱在桌上,就如逃命一般溜了出来。
黄三爷怎么也想不到还真会有人自认为是无名之辈,他说了不杀无名之辈,当然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食言而肥。“你。。。。”一张黄脸现在涨成了紫脸,他喘着粗气,一句也说不出口,仔细回想了一下,道:“老夫是说过不杀无名之辈,可没说不留下无名之辈!”他也想反悔,就找出了这么一个理由。
这一下轮到这姑娘要跟他拼命了,她心里非常的着急,脸上却并没表露出来,她玩弄着手里的酒杯,“这么说你想打喽?你可输不起哟!”她也站了起来,“呛啷”一声,宝剑出鞘。
黄三爷并未动手,只是看着她冷笑,姑娘虽然全神贯注,却还是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但见一道淡灰色影子晃过,宝剑就到了人家手中,粉嫩的小脖子还让人家如捏小鸡般给捏住,她想喊,连气都喘不过来,只是用两只美目恨恨的瞪着他。
“小贱人,滋味如何呀?哼哼哼哼!”他心满意足地狞笑道。
李晴儿心里急得要死,却还是无法出声,全憋在喉咙里,弄得如小鸡一般尖叫着。现在轮到她后悔了,没想到这个黄三爷居然如此厉害,自己一招没走就玩完了,想到这儿,她万念俱灰。
“小贱人,还是好好去扶伺我家少主吧,指不定还有几天好日子过!”他淫笑着,这时,那个少主也醒了过来,他是个欠揍没记性的主,刚才那一拳虽然没多重,打在丹田上还真是差点要了他小命,他笑眯眯地来到李晴儿跟前,伸手勾起她尖尖的下巴,左右瞧瞧,“啧啧啧啧!真是个泼辣的小娘子,本公子喜欢,带走!”
“少主,到时候可别忘了弟兄们呀!哈哈哈哈!”其他人也仰天淫笑着。黄三爷刚要咧嘴,“哎哟!”他突然大叫一声,但觉膝盖后边的窝子里一阵剧痛传来,仿佛有人拿了一根通红的火筷子捅了进去一般,他知道遭人暗算,不由自主的单膝跪了下来,还没跪到地上,右手手肘麻筋又是一阵强烈的酥麻感觉袭来,顿时浑身劲道一泄,几乎瘫了下去,抓着李姑娘的那只手自然也松了。她顺势一个懒驴打滚,堪堪躲开,捂着肚子、捏着脖子好一阵剧咳,她还没搞清楚状况,不过有一点她明白得很,她得离远点。
黄三爷铁青着脸,好不容易站了起来,麻筋被袭也能如此快就站起来,也算他内力通神。他拍拍身上的灰土,知道自己今天阴沟里翻了船,客栈里的人虽然跑掉了一大半,也还有很多“见多识广”的自顾自地吃着,他环顾四周,愣是没发觉暗算他的那几颗花生米来自何方,就更不知道是谁干的了,似他这等成名多年的人物,稀里糊涂地栽了这么一大跟头,虽然外人并不知晓他是如何上的当,他却已然心虚得很。他一招就制住了这姑娘,这大伙都看到了,可自己也被人一招给制住,这却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明白得很,如果他还不收手的话,接下来的肯定就不是花生米了,毕竟现在还有个少庄主在这儿,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三爷,您这是怎么啦?”众部下非常惊愕,这一切的变化就好比耍猴,刚才黄三爷瘫倒的姿势,仿佛突然间被抽了筋。
第四十八节 故悦楼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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