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节 灵犀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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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散关,韩将军已经好多天没有升帐议事,一班守关的文臣宿将人心惶惶。又到了升帐的时间,大家全都聚集在议事厅中,等了好长时间了,终于等不及了,纷纷发起牢骚来:“大将军到底是怎么啦?都这么多天没议事了,兵变了怎么办?”
    “是啊!听说是得了重病,没法升帐。”
    “既然没法升帐,也得安排得力的人前来接管才是呀!”
    “依我看,韩将军是根本不想交出自己的兵权,他只计较个人得失,完全不顾朝廷!他已经不配再作我们的大将军。”程参将高声道。
    “放屁!韩将军绝不是这样的小人,难不成你想夺权?”有人厉声反驳。
    “既然他重病在身,理当将兵权交由德高望重者掌握。”程参将强词夺理。
    “这里除了韩将军,还有谁配得上德高望重四个字!”
    “难道我朝就无人了吗!”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众人也只好做个和事佬,别打起来。
    “哼!今天无论如何他必须得升帐,如不升帐,他就得乖乖交出兵权,咱们将士的性命可不能葬送在一个病夫手中。”这是监军说的。圣旨还没到,他仍然是监军。既然监军都这样说了,其余的人还能怎么样呢?潘太师的儿子潘副将什么也没说,还是站在他应该站的位置,抄着手、昂着头,充耳不闻,他可不想趟这混水。
    “潘将军,你的意思呢?”监军问道。潘将军心道,你这是要拉我下水呢!既然人家提到了自己,看来躲是躲不掉了,他清了清嗓子,“咳咳!还是等将军升帐再说吧。”
    监军心道:你比你爹还要滑,等将军能升帐了,还有什么好谈的。“不管怎么样,他韩琦今天是升也得升,不升,哼!咱们就去他家把他抬来升。咱们上了那么多的军情,他一件都没批,不顾咱们死活,罔顾朝廷安危,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当镇守使。”程将军的一席话又引来一阵共鸣。
    “咱们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大厚道?韩将军镇守边防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吧?大家都还活得好好的,也没见着哪个缺胳膊少腿的,怎么能说不顾咱们的死活呢?”潘将军低声地哼哼着。
    “潘将军,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咱们这么做可都是为了朝廷啊!到时候你得做个见证,他一个病夫怎么能带领咱们这几十万人镇守边关呢?万一党项人打过来,难道还让他一个病夫去打吗?”监军道。
    “党项人不是还没有打过来么。”他不温不火地说道,程参将一时还真被他给噎住了。
    “再说了,韩将军可是皇上亲自封的镇边大将,这几十万大军他不掌,那你说谁能掌呢?”
    “我朝律例:主将不能视事,监军可代行军令。”还来有人还是“钻研”了一番的。
    “那你是说咱们的主将现在不能视事喽?不过我朝也有律例,主将无法视事,可命人代行将军职责。”潘将军也是不省油的灯。
    “可他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指定谁代行他的将军之职。”
    “不一定,呶,他来喽!”潘将军呶呶嘴。
    大家回头一看,不是韩琦,而是他的儿子韩风参将。“你怎么来了?”监军恼怒道。
    “监军大人,末将也是圣上钦命的参将,每日升帐当然要来。”韩风不软不硬地说。
    “我们要见的是你爹,今日他若还不升帐,他就得交出兵权。”程参将逼视着他。
    “此乃圣上御赐上方宝剑,韩将军有命--!”他举剑喝道,众人见状,立即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高呼:“末将在!”
    “从今日开始,由本参将代行韩将军之职,各位将军自行统管本部人马,不得有误,否则,军法无情。”
    “如果党项人打过来了怎么办?”监军道。
    “只准守,不准攻,有谁胆敢擅自出战,杀无赦。”
    “这是你下的命令?”程参将还不死心。
    “这是上方宝剑的命令。”
    众人你看着我,我望着你,末了,全都眼巴巴地望着潘将军。潘将军见状,马上单膝跪倒,双手抱拳,高声呼道:“末将领命。”众人见他都没什么意见,也就只能领命。
    在秦岭通往关中的官道上,一大一小两父子艰难的行进着。大的一身猎户打扮,身背弓箭,手里还提着几只野兔野鸡。小的一身土布衣,背了个小布包,不用问,这就是邓关父子。邓关用他那百步穿杨的箭法猎了不少的野物,沿途换取吃食,究竟老是吃自己烤的东西也不是个办法。此时正值中午,在浓密的秦岭山中走着倒也凉快,只是晌午饭还没有着落。“爹,再找不到村庄又要吃生的啦!”他又想起吃生鱼片了。
    “这是山里,没有鱼的。”邓关兜头给了他一盆凉水。
    “那咱们就吃叫花鸡。”朵朵一想起那味道就流口水。
    “你也真够狠的,昨天换的十几个包子,今天早上就没了,老鼠存不得隔夜粮啊!”邓关没好气的说。
    “那一家做的包子实在好吃嘛!”
    “一看你就是个小吃货。”
    “嘘!爹,有人。”朵朵道。
    邓关鼻子一吸,耳朵一竖,“哪有人呀?瞎说。”
    “爹,你看那些鸽子,全是白的,一定是有人喂养的。”
    邓关一拍朵朵后脑勺,“儿子,真有你的,走!看看去。”邓关拉着朵朵就跑。
    跑着跑着,朵朵说了:“爹,咱们不是练过轻功么,这儿又没人,咱们练练看?”
    “你撞树还没撞够呀?你看这些大树,哪棵你也撞不断,我看咱们还是别干傻事了。”他目前就这一个宝贝疙瘩,就算再多也舍不得。
    “帮帮忙,就这么轻轻一抛就行了。”朵朵实在是皮痒得很。
    “不行!撞傻了就麻烦了。”邓关死活不答应。
    “那里有一片草地,你轻轻一抛,我不就飞到那里啦!”
    “你真想飞?不赖我?”
    朵朵一跺脚,“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好咧!”邓关一手抓住他的衣领,一手抓住他裤裆,“预备--!飞!”然后猛地抛了出去。
    朵朵大叫着:“飞啦!我飞啦!”张开双手、叉开双腿,可是,腿叉开得过早,在邓关的大腿上挂了一下,妈呀!偏了!邓关双手掩着脸,也没想着怎么补救,真够笨得可以。
    就听“卟!”的一声闷响,“啊呀!”朵朵惨叫一声,已经头下脚上的贴在了一棵大树干上,“妈--!”大哭起来。
    邓关连忙赶过去将他扒下来,埋怨道:“我说要你别试吧,你就是不信,这一下好啦!又长了一只角。”
    “你害我!我告诉娘去,哇!”那哭声惊天地、泣鬼神。
    “嘘!嘘!别哭啦!乖,这是大山里,有野猫子,有野狗子,当心它们舔你眼泪。”
    “痛死我啦!你怎么丢的?你把我往树上丢,我掐死你。”他还真掐了邓关好几把。
    “这、这能怪我吗?要不你脚勾我脚上,起码也不会撞到树上,大不了掉石头堆里。”
    “你好坏,我不理你了。”
    “你真笨得可以了,你往树上蹬一脚不就行啦!还直勾勾地撞过去,还好,只长了只角。”
    “脑袋在前脚在后,一时又转不过弯来,你让我怎么蹬呀?”他还强词夺理。
    邓关拍拍他的脑袋,“没事,多撞几回就行啦!想当年,你知道村口那棵古树是怎么断的吗?你爹我撞的。”
    前边转了一个弯,几栋精致的茅屋出现在眼前,非常清幽,且有阵阵悠扬悦耳的琴声传出。“哇!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人弹琴呀!给谁听呢?不会是那几条牛吧?”朵朵眼泪未干,“好大的牛啊!这些牛好怪,牛角长在鼻子上,又是白色的,横看竖看都不像牛。”他挠着后脑勺。
    “嘿嘿!你不知道了吧,这是灵犀,这玩艺皮粗肉厚,力大无穷,一般的兵器根本伤不了它。”
    “爹,这犀牛可以耕田么?”
    这个问题比较难答,邓关挠挠后脑勺,“嗯,没听说过。”
    “又不能耕田,那养它干嘛?”
    “这你爹我就不知道喽!等一下你自己问吧。”
    “爹,你打了这么多年的猎,吃过犀牛肉没?”
    “别老想着吃,听说这东西的脾气与野猪差不多,如果一下子没把它弄死,麻烦就大了,你看它们那个头,怕有好几千斤重,不是那么容易能弄得死的,我应该没吃过。”
    “唉!真是没用。”朵朵一拍额头。
    “哦,这么说来你还有本事喽?那你去敲门。”邓关叉着腰。
    “不去。”朵朵回答得挺干脆。
    邓关将攥得吱吱咯咯直响的拳头在朵朵眼前晃了晃。朵朵嘴一嘟,无奈的说:“我去还不行吗?”、
    才走到门口,还没打算敲呢,屋内有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门外谁呀?吵吵吵吵什么吵!”
    朵朵回身冲他爹道:“爹,这里住着一个结巴。”
    “嗯!你说谁是结巴?”人和声音同时到了眼前,像一堵墙似的。朵朵顺着往上看,一个红脸白胡子老头正吹胡子瞪眼的俯着身子瞪着他。
    邓关忙向前抱拳施礼道:“嘿嘿,这位老伯,小孩口无遮拦,望您莫怪,嘿嘿!”
    这老头也学着他的模样,腆着脸,“嘿嘿!”然后,脸一拉,“哼!少在老夫面前嘻皮笑脸的,快说姓甚名谁?打哪儿来?要去哪儿?”他两眼望天、脸如冰川,正胡子一翘一翘的生气呢。
    “嘿嘿,晚生小姓邓,单名一个关字,这是我儿子,浑名朵朵,常德府人,欲往大散关投亲。”邓关小心翼翼的道。“去大散关你们得走官道,跑这儿来意欲何为?还不从实招来。”
    一听这话,邓关差点惊掉下巴,“什么?这不是官道?我看这条路也蛮大的。”
    “你见过有这样的官道吗?”老头不耐烦的反问道。
    “难怪,这几天路上一个商队也没有,一定是大前天那个放牛的孩子使的坏。”邓关气得牙根痒。
    “那个没天良的,我还给了他一两银子呢。”朵朵跺着脚骂,“下回让我碰上,非扁死他不可。”
    “哼!你们两个一唱一和想骗老夫,门都没有。”
    “你这老伯,若大年纪了,我们骗你干嘛?咱们一路上没吃的,想跟你换点吃的罢了。”邓关心里有点火,“再说了,我又不白吃你的。”
    “小子,你什么意思?不会是说老夫日子不多了吧?”那老头咬着牙,杀气腾腾。
    “我爹的意思是人年纪大了要心平气和,不宜动怒,容易中风,四肢麻木,心虚气短,头昏眼花,耳鸣目眩,阴阳阻滞,上吐下泻,严重者偏瘫甚至。。。唉!不吓唬你了。”朵朵叽哩咕嘟的说了这么一大堆,也不知是谁教他的。
    “嘿嘿,老伯您别见怪,他是大夫。”邓关指着他儿子道。
    “什么?他是大夫?你骗鬼呢!他要是大夫,那我就是华佗转世,扁鹊重生,瞧这模样,鼻涕溜溜,他才多大呀?黄口小儿,乳臭未干,还尿床吧?”这老头嘴里也没什么好话。
    “他年纪不小啦!再过二十四个月估计就得十二岁啦!”
    老头转身朝朵朵道:“哈哈!你是大夫呀!一个穿开裆裤的大夫,那你说说看,老夫我有什么病?”这老头指着自己的鼻子,弯着腰,凑近朵朵。
    朵朵伸手推开他的脸,捏着鼻子嗡声嗡气地说:“嗯!你口臭。”
    “你。。。”老头扬手真想抽他几下。
    “你肠胃失调,肝火太旺又肾亏。”朵朵掰着小指头。
    “继续说。”老头面无表情的道。
    “你有心病。”
    “说下去。”
    朵朵挠了挠脑勺,“你耳跟经常痛。”
    “还有呢?”
    “没了。”朵朵没词了。
    “什么意思?”这老头鼓着腮帮瞪着眼。
    “说完啦!没什么意思。”朵朵小手一摊。
    “这么说你还真是大夫喽?”
    “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啊呀!你还真是大夫呀!怎么不早说!”他兴奋的一巴掌拍过去,打在朵朵肩上,拍得他啮牙裂嘴。
    “是大夫就好,是大夫就好,这儿好多年都没来过大夫了。”老头连忙将他引进去,一路不住的说:“是大夫就好,好,好好!”然后一回头冲着邓关道:“那边供都着祖师爷,你去拜拜。”他朝两丈外的一座小庙指了指。
    邓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凭什么要我去拜?他又不是我祖师爷?”
    “这是老夫的规矩,你拜了山门才好说话。”然后他拉着朵朵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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