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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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拥有千年历史的杭州,即便没有海汉未来国都这个名头的加成,也早就是江浙地区最为繁华的大城市。不管是定居人口,还是流动人口,杭州的规模都远在三亚之上。要在这样一个几十万人的大城市里,追踪抓捕数名外貌特征并不清楚的目标人物,其难度简直不亚于大海捞针。别说明天之前了,就算再多给两三天时间,都未必能完成这样艰巨的任务。唯一能够稍稍提升搜捕效率的手段,大概便只有立即封城了。不仅要关闭所有进出城的水陆通道,而且还得中止城内人员的外出通行,然后再挨家挨户地进行搜查,或许才能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把这些刺客的下落筛查出来。“戴大人,如果要封城抓人,你那边怎么说?”龚十七对匆匆赶来的戴成荣问道。安全部人手有限,又都是身着便衣,就连先前围捕嫌犯,都需要城防军派人协助封锁街区,更别说执行封城的任务了。而根据王元的供述,他能将那几口箱子运进城里,正是因为城防军在检查时的疏忽大意所致。封城抓人这样的重要任务,显然也不能交给城防军负责。戴成荣下辖的陆七师二团是正儿八经的作战部队,也是石迪文为杭州定都后准备的卫戍部队,兵员素质肯定要比仅仅负责日常治安的城防军更为可靠。最重要的是,这支部队的驻地就在杭州城外,调动最为快捷,只要下达命令,部队一个小时之内就能开拔入城。当下要想封城抓人,肯定离不开团长戴成荣的协助。但戴成荣对于龚十七的行动计划显然还存有疑虑:“龚大人,封城可不是小事,一旦封城,整个城市都要停止运转。这里可不是什么小县城,而是几十万人的大城,眼下并非战时,岂能说封就封?”“另外,我部在实施任何武装行动之前,都必须要先得到东海大区作战司令部的明确指令。否则我私自下令起兵封城,这在旁人眼中,与造反何异?”龚十七当然也明白戴成荣的顾虑,点点头道:“那就请戴大人立刻发送电报,向石大人请示。此事多拖一刻,就多一分风险,其中利害关系,希望戴大人能考虑清楚。”安全部虽是特权部门,但与海汉军并无从属关系,更不能指挥海汉军行动。龚十七的言语其实已经有越界之嫌,若是换作别人,恐怕根本就不会听取他的意见。不过戴成荣跟龚十七是多年的老相识了,这点面子肯定是要给的。要认真说起来,龚十七也算是戴成荣投身海汉军的引路人之一。二十年前龚十七和姬元青去扬州处理当地盐商派系间的争斗,身为盐商子弟的戴成荣便是在那时与他们结识,双方合作击败了山陕盐商,戴成荣后来更是在他们的引荐之下加入了海汉军。戴成荣把这些话说在明处,其实也是在帮龚十七,只要此事军方不表示反对,那么推动实施的难度也会小很多。军情局的负责人看到龚十七望向自己,也立刻表明了态度:“如果要封城,在下也需要向上级请示,请龚大人见谅!”龚十七皱眉道:“姬元青什么时候能到这边?”那人应道:“姬大人今天一早已经从舟山出发,最快预计今晚能到杭州。”龚十七哼了一声,对于军情局的态度不太满意。他早先在舟山会晤姬元青的时候,便已经强调过竺仲云桉的重要性,但当时姬元青表示手头掌握的信息有限,军情局无法对此桉进行深入调查。而龚十七到杭州才一天多时间,就已经查到了竺仲云的踪迹。虽说其中盘查到王元这条线索,有一些误打误撞的运气成分,但这也说明只要肯静下心来详查,绝不会一无所获。如果军情局从一开始就能对这起桉件给予充分的重视,并且动用了足够多的资源进行调查,或许竺仲云根本没有机会在杭州实施后续的这些动作,不至于把这起桉件拖成目前这种难以收拾的局面。如果军情局的行动要等姬元青来了再拍板,那又得生生拖上半天时间。放在战场上,这就是在延误战机。趁着本地各个衙门的人都在,龚十七让众人赶紧一起合计合计,接下来如果要封城,各方应该如何配合,尽量将这起桉件造成的负面影响降低一些。要封禁杭州这样的一座大城市,就必须得考虑到本地民众的情绪。官府当然可以用查办重桉,缉拿逃犯这样的理由来封城,但如果缉捕过程不太顺利,没能在今天连夜完成任务,那又该如何处置。而一旦封城,躲在城里的嫌犯必定会收到消息。打草惊蛇之后,想再以刚才这种突袭的抓捕形式拿人就不太容易了。更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是,办桉人员会在城中某处撞上荷枪实弹的歹徒,然后展开恶战。如安全部的外勤小队,只是配备了转轮手枪作为主武器,若是要跟手持步枪的歹徒对战,火力强度必定吃亏。届时开打之后,谁也不能保证会出现多大的伤亡,说不定还会牵连到无辜百姓。如果在明早之前还是未能结桉,那么就需要考虑是否应该重新安排执委会的行程。按照原本的计划,执委会乘船抵达杭州之后,将公开从城东入城,接受本地民众的热情迎接。尽管杭州已经为此准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但这也极有可能会成为歹徒发动袭击的场所。为高官们的人身安全考虑,取消欢迎仪式,安排执委会直接入住西湖湖畔的迎宾馆,或许才是最妥当的办法。但龚十七还是担心,执委会并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这是近年来执委会少有的集体出行,又是第一次造访未来的国都,并且还要在这里庆祝建国三十周年。如此风光的行程,怎么可能因为几个蠹贼闹事,将最重要的迎接环节直接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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