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心师太此行下山,除了要将紫檀、旃檀带回悬空寺,她还要参加“京城论剑”。wWW。23uS。coM大燕江湖名人录每十年举行一次大比,由官方承办,江湖排名朝廷认证,这个习惯自大燕立国之初流传至今了。
这种盛会,对于朝廷,对于江湖豪杰都是双赢的。
侠以武犯禁,大燕开国第一谋士刘基曾对太祖皇帝说过,堵不如疏,与其禁武不如设法将江湖人士掌控起来,这才有了如今所谓的名人录。江湖人想要扬名,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参加大比,修习的武功,使用的兵器就必须详细的登记,如此一来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对江湖人士而言,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还有什么比名人录更有公信力的成绩单?大燕立国以来几乎所有的名捕甚至一些百战猛将都是借助名人录这个跳板出人头地的。
十年前,慧心师太在名人录十大高手中排名第四,十年后的今天,慧心师太不知道她能排第几,不过她必须得参加,她不是代表个人,她代表整个悬空寺。
慧心师太要带紫檀赶赴京城,赛华佗则坚决反对,两位江湖大佬针尖对麦芒,陈煦好心充当和事佬,“师太,江湖名人录于三月中旬开赛,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要走也不急于一时……”
慧心师太对陈煦余怒未消,她冷冷的道,“贫尼还没有跟你算账,何用你来指手画脚?!”
俗话说佛也有三分火气,何况陈煦?他突然火了。
“我叫你一声师太,只因敬你是前辈,你千万不要以为我怕了你,当年你们乘人之危强行带走青檀让我的孩儿没有母亲,这笔账我早晚要跟你清算的。”
陈煦一番话,营帐里氛围陡然紧张起来。梦瑶她们都不敢说话了,紫檀一脸祈求的看着陈煦,希望他不要这样跟师父说话。
“老三,说得好,我早就对这老尼姑不爽了……”
冯澈附和道,唯恐天下不乱,他从来就不怕事儿大,赛华佗受了老尼姑好几天鸟气,也终于吐气扬眉了。
慧心师太对冯澈更不爽,她直言不讳的告诉冯澈。她进京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访令堂。
“你多大了?!除了告状还有点别的手段吗?老三你说……”
冯澈天不怕地不怕,唯一的死穴就是母亲,听到老尼姑祭出的杀手锏,他很不满的嘟囔道。
“师太,陈某不想此时大动干戈就是因为要顾全大局,悬空寺开口慈悲为怀,闭口天下苍生,难道对眼下的苦难竟视而不见吗?”陈煦激动的扯着慧心师太的衣袖将她扯出营帐指着来来往往的抬着尸体的百姓道,“人各有志。我从来不会强求别人做什么,师太你既然要走,陈某悉随尊便,可你为什么也要将紫檀带走?如今正值用人之际。紫檀乃赵神医的得力助手,有她留在灾区,百姓就少一分伤痛,多一分希望。难道这不值得提倡吗?”
“陈煦不是佛家信徒却也知道,愚人求佛,不求心,圣人求心。不求佛,紫檀如今已领悟到大慈大悲的真谛,这时候的她才是最可爱的人,师太你又何必执着于求佛?”
紫檀听到陈煦的话,她感觉整颗心都在剧烈的跳动,原来他对自己的评价竟这样的高,有他这句话,她觉得她这些日子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扑通!”紫檀忽然跪倒在慧心师太跟前,“师父,弟子自知罪孽深重,不敢祈求师父宽宥,弟子只希望师父能宽限一些时日,待弟子做完该做的事儿,定会回师门请罪。”
慧心师太脸色阵红阵白,陈煦又道,“师太,陈某言尽于此,何去何从,悉听尊便。”说完,陈煦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营帐。
在冯澈他们注视下,慧心师太长叹一声,她也回到了她的临时营帐里……
慧心师太终究没有带走紫檀,她自己也没有立即动身启程,执法队从那天开始多了一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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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煦为赈灾工作定下了基调,几个重灾区只需按部就班即可;华县这边又多了慧心师太这一员大将——慧心师太跟陈煦虽然算不上朋友,但也绝不是地狱谷主之流——陈煦终于可以腾出空来解决白莲教的隐患了。
凌月华她们在西安府为陈煦一行人接风,地点就选在最负盛名的天仙居大酒楼。
西安府距离震中不到两百里,到目前为止余震依旧做困兽之斗,每个月都有三五次无谓的“抗争”。西安府余震震感或大或小,老百姓也渐渐养成了特别的习惯。
诸如,吃饭、住店都不去楼上,一有震感撒腿就跑……
天仙居如今就是这样的局面,楼上的雅座早就成了没有了昔日的繁忙,如今最火的是一楼靠窗靠门的位置。
高义代理西安知府,他要定个位子,天仙居的掌柜敢不拿腾出最好的位置?
“大嫂在上,小弟这厢有礼了。”陈煦半开玩笑的跟凌月华见礼。凌月华看到秋月却没看到梦瑶,她不免狐疑道,“你今天怎么这般客气?是不是梦瑶妹妹又跟你闹脾气想让我代为说合说合?”
陈煦囧然,冯澈乐得弯下了腰,能有挖苦陈煦的机会他是绝不肯错过的。
“月华姐,瞧你说的,”关键时刻还是同床共枕的两口子最值得信任,秋月替夫君解围道,“梦瑶在华县当先生了,这几日走不开。”
梦瑶妹妹这么拎得清轻重?不仅凌月华狐疑,邝雨涵也把不相信写在了脸上。
陈煦心说,得,梦瑶的小心眼算是扬名在外了。
“你们也不想想我是谁,堂堂一代情圣,收拾梦瑶还不是服服帖帖的。”陈煦面不红气不喘的自封情圣,然后挺了挺腰板道,“腰疼。”
凌月华、邝雨涵都是过来人,闻言不禁羞红了脸,心说明阳这厮还真是口无遮拦。
“义哥,国公爷什么意思?”
孟丽娘悄悄的扯着高义衣袖问道,高义哪好意思解释?他含糊两句招呼陈煦他们入座。
秋月、盈盈分别坐在陈煦左右,秋月识趣的与凌、邝二女说着女人私密的话,盈盈心中原本有千言万语,在陈煦的注视下,她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盈盈,这几天还适应吗?辛苦你了。”
盈盈腼腆的笑笑,刚要说话却被人打断了。
“几位,可否行个方便?”
一个神态倨傲的家伙站在盈盈身后颐指气使的说道,看到站在陈煦与盈盈之间的秋霜,他不禁双眼放光,“好标致的小娘子。”说着,竟伸手去捏秋霜的脸蛋儿。
“这位兄台,有话说,有屁放,没事儿别动手动脚的。”
陈煦一把抓住这家伙的手腕,另一只手将秋霜拉倒了自己另一边。
这人仗着自己练过几天功夫,他想挣脱陈煦的束缚,然而陈煦的手指竟好像铁箍一般紧紧扣着他的腕子,他憋得脸色通红也没能奏效。
“小子,你可知道大爷是谁?再不松手,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人知道碰上了高手,可想想自家少爷的身份,他觉得没有理由惧怕区区一个江湖中人。
陈煦果然松手了,对方却没有这个心理准备,用力过猛,他蹭蹭蹭的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一个鲜衣怒马的公子哥脚面上。
公子哥二十多岁年纪,一脸的酒色过度,猝不及防,他忍不住惨叫出声。
这简直是捅了马蜂窝,公子哥大声嚎叫着给我打死他们,他身后站出来十多个恶奴将陈煦一行人团团围住。
冯澈仿佛没看到这些人似的,他兀自唯恐天下不乱的道,“老三,你怎么能说松手就松手?你看看把人砸的跟个独脚鸡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