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萧勉,依旧镇守在魔影宗山门前。
只是经过萧勉之前的一番狂轰滥炸,魔影宗内,再也没有一人敢来招惹萧勉,也没有一人敢擅自离去。
偌大的一个魔影宗,便好似一个沉睡的巨人,无声无息。
静坐在魔影峡前,萧勉心头也在不停盘算着……
虽然自己在万天风和向流清之间留下了一个死扣,但能否奏效还是两说,万一万天风真得回防,自己该当如何?
不!
万天风若敢擅离落花谷,向流清那老狐狸就敢驰援五行门——听赤练霞所言,落花谷如今已经有两位元婴老祖。
向流明那老匹夫,竟然也步入了元婴境界。
有了这等底蕴,落花谷必定是想声名鹊起的。
然则事到如今,落花谷已经恶了魔影宗,若是再不设法讨好五行门,此番动乱之后,他落花谷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所以,最大的可能,万天风还是会继续镇守落花谷!
若真如此,正在攻打五行门的三位元婴老祖,又会是谁来剿灭自己这胆大包天的恶徒呢?
元妍?
秦伯恭?
还是那名不知名的女修元婴?
又或者——是这三人一同前来?
若真如此,萧勉一人之力,必定不是三位元婴老祖的对手,但是那样一来,五行门之围立解,萧勉不会跑吗?
金丹修士被三位元婴老祖打跑,说到哪里,也不丢人!
自要萧勉不死,丢人的便是那三位元婴老祖!
不过以元妍老祖对五行门的深仇大恨,好不容易发起了此番攻势,又岂肯为了自己一人,就前功尽弃?
最大的可能,便是三人中一人或两人,来绞杀自己。
若真是那样,可就谢天谢地了!
萧勉,看似是独身一人在攻打魔影宗。
但实则萧勉身边,却还守护着一位元婴老祖——鬼头!
在天都武会上,鬼头自然不可能帮萧勉出人头地,充当打手;但若是在魔影宗前,对战元婴老祖,鬼头绝不避战。
届时,由鬼头出手牵制住任何一名元婴老祖,萧勉都有办法让另外一名元婴老祖在自己手下饮恨当场!
一旦在魔影宗门口将两名元婴老祖击杀,第三位元婴老祖若是还不肯放弃五行门,单靠丹丘生,也能将之解决。
然后,再联合落花谷之力,万天风不足为惧!
这是萧勉最理想的计划——先围点打援、再各个击破!
再说五行山到魔影峡,虽然相距数万里,但对于全速前行的元婴老祖而言,这个距离并不算远。
就在当天日暮时分,一道黑影,飞出魔影峡。
黑影踏着夜色,出现在萧勉面前。
在鬼头的示警声下,萧勉早已经长身而起。
虽然夜色浓重,但萧勉还是轻而易举地看出了面前那人的容貌——倾国倾城,元妍老祖!
元妍老祖,一人前来?
压下心头的狐疑,萧勉正对着元妍老祖。
“哼!萧勉!你的胆子还真大啊!见了本老祖,不屁滚尿流、落荒而逃,真不怕本老祖将你赶尽杀绝?”
“……,元妍老祖!”
“有什么遗言就快说吧!”
“就算您是元婴老祖,要想杀我,也不容易吧?”
“哼!看招!”
娇叱一声,元妍老祖已然率先发动了攻势。
一道道漆黑如夜的影刃,融入夜空,消失不见。
萧勉不敢大意——他虽然不惧元妍老祖,但对方毕竟是堂堂元婴老祖,不由得萧勉不仔细应付。
瞬息之间,便有数万道五行神光透体而出,聚拢在萧勉身边,形似一个五彩缤纷的人形灯笼,保护着萧勉。
一旦那些影刃破空而来,便会无所遁形。
元妍老祖,乍见萧勉如此轻松便凝聚出数万道五行神光,而且还是五行齐备,便是她元婴老祖之尊,也暗自色变。
遥想当年,丹丘生初初凝婴,召开元婴法会。
借助高阶法宝五气混元钟之助,丹丘生这才能够凝聚数万道五行神光,作为谢礼,送给那些参加元婴法会的修士。
想不到如今眼前的小子,不过才金丹境界,就有如此强横的真元和控制力——这小子,果然非同小可!
亏得此番前来袭杀萧勉的,另有其人。
不然就算元妍老祖、秦伯恭和那名女修三人一同前来,能不能将萧勉这贼子当场击杀,还真是未知之数!
一出手,元妍老祖便惊摄于萧勉的实力。
再说萧勉,凝聚出那些五行神光之后,久久不见元妍老祖的影刃攻上来,不免有些狐疑?
这妖妇!
不光孤身一人前来,还如此古怪,必有蹊跷!
当下心念一动,萧勉暗中知会鬼头一声。
便有一尊人形木偶,陡然爬上萧勉的肩膀,浑然无视于元妍老祖又惊又疑的神色,人形木偶神识尽展。
一波波好似水浪的神识波动,以人形木偶为中心,不断地扩散开去,结果,却还是一无所获!
“小子!你怎么说?”
“鬼老!夜长梦多!”
突兀的,一人一鬼才这么说着,萧勉便展开了攻势。
星磁神剑,当空而起;日月双剑,齐头并进。
三把飞剑,形似一股三叉戟,以“品”字形杀阵,冲击向了对面的元妍老祖。
元妍老祖乍见三剑袭来,也是暗自心惊。
她哪里知道:为了怕攻势太强,吓跑了她,萧勉已经很低调了……
不然的话,萧勉的八大飞剑齐出,还不得吓死元妍?
更何况萧勉手头的宝贝,可不止飞剑一道。
之所以隐藏锋芒,便是在等鬼头的天罡地煞困神阵。
别看鬼头只是反背着双手,置身事外。
私底下,一百零八枚菩提念珠,齐齐运转,伺机而动。
一旦布下那天罡地煞困神阵,便是元妍老祖有飞天遁地之能,也只能被困死在方寸之间,不得脱困而出。
届时,萧勉不介意让元妍老祖尝尝三脉同修的滋味!
即便如此,元妍老祖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日月双剑倒还罢了,虽然品质卓越,但毕竟只是中阶法宝飞剑,元妍老祖应付起来,还算轻松。
但是碰上星磁神剑,元妍老祖可就有些郁闷了!
星磁神剑,本就是极品的高阶法宝飞剑,灵性迥异不说,一剑兼容紫云劫雷和星核爆炎两大灵能攻击,威能颇大。
紫云劫雷和星核爆炎,都拥有着类似于克制魔门功法的神效,两者相合,元妍老祖放出来的影道神通,威能大减。
也因此,在星磁神剑面前,元妍老祖颇有些束手束脚。
即便如此,元妍老祖也没有退走的意思。
眼看着那个在自己的三大飞剑之下勉励支撑的元妍老祖,萧勉心头,泛起一阵说不出来的感伤。
元妍老祖,在南越州也算是一宗主母,一方豪强。
但是以萧勉法眼观之,元妍老祖在元婴初阶老祖中的实力并不算强,甚至可以说弱得离谱!
一方面,固然是修士法宝飞剑的强弱之别。
另一方面,却也是元妍老祖自身实力的羸弱。
就以眼前的局势来看,只要萧勉再加一个把力,似乎就可以将元妍老祖永远地留在魔影宗门口……
不对!
就算弱,也该弱得有个底限吧?
更何况,元妍老祖毕竟是元婴老祖,真要是被逼急了,岂会不动用元婴出窍来对付自己这个金丹修士?
须知在金丹境界中,元婴,是不可战胜的圣物!
但是元妍老祖并没有这么做,似乎,她也怕吓跑自己!
莫非……
此念一生,萧勉暗中和鬼头交换一个念头。
人形木偶微微颔首,下一刻,木偶徐浮空而起,菩提青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菩提阴沉剑,剑光吞吐,最滑稽的是:小小的人形木偶,竟然双手捧着九曲幽篁,吃力得吹奏着。
不等布置完天罡地煞困神阵,萧勉发动了杀机。
鬼头这一波连环攻势,惹起元妍老祖一阵惊呼。
但即便如此,元妍老祖也没有落荒而逃。
果然!
果然有古怪!
难不成——秦伯恭和那名女修,就隐藏在暗处?
浑身打个机灵,萧勉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将窥灵法眼运转到极致,几乎是逐寸逐寸的扫视着漆黑的夜空。
不对!
原本的魔影峡外,虽然也是万籁俱寂,但还是充满了生机,如今的魔影峡外,却了无生机,一片死气……
领域!
唯有领域,才能影响一方天地的环境!
然则看元妍老祖,可不像是领域了领域的样子。
果然!
除了元妍老祖之外,现场果然还有另一位已经掌握了领域之道的元婴老祖,在虎视眈眈,张开着他的领域。
逃?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既如此,便索性闯一闯吧!
瞬息之间,萧勉打定了主意。
就趁着元妍老祖被鬼头的一波连环攻势弄得手忙脚乱时,萧勉化成一道红蓝双色流光,奔袭向了元妍老祖。
元妍老祖见之色变,惊呼出声——前辈!救我!
夜色宁谧,惊呼幽远。
萧勉听了虽然心头一惊,但他已经对元妍老祖起了杀心,就算有什么变故,也要绝杀元妍之后,再做理论了!
不想就在萧勉快要一拳击中元妍老祖时,终究是——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一面漆黑的鬼脸盾牌,挡在了元妍面前。
萧勉一拳击中盾牌,鬼脸盾牌便好似活了过来,陡然张开血盆大口,一嘴巴将萧勉的拳头吞了进去。
霎时间,萧勉的拳头被一股神秘液体包裹。
一阵阵腐蚀般的剧痛,从拳头上传递过来。
以萧勉如今的肉身强度,能够伤害到萧勉肉体的东西,几乎都不低于七阶,这鬼头盾牌,更是一件高阶法宝。
便在萧勉和这面鬼头盾牌坚持不下时,一个脚步声,不轻不重的,渐行渐近……
啪嗒!啪嗒!啪嗒!
一声声,一步步,便好似踩在萧勉的心门上。
萧勉固然是被踩得七上八下,元妍老祖却满脸喜色。
夜色中,缓缓行来一个婀娜曼妙的身姿,走到近前,萧勉这才发现,那绝对称得上是一个绝色美女。
只是那女修的修为,却让萧勉心惊不已。
元婴中阶老祖!
想想也是!
试问若是元婴初阶老祖,元妍老祖何必口称“前辈”?
只是萧勉机关算尽,将万天风困死在了落花谷。
却没想到,元妍老祖竟然又找来一位元婴中阶老祖,来帮她应付萧勉的杀机。
这下玩大了!
“稍安勿躁!我知道!区区高阶法宝,是奈何不了的你!我也知道!区区一个元婴中阶老祖,恐怕也是奈何不了你!先做个自我介绍吧!”落落大方,绝色美女朝着萧勉灿然一笑:“你应该见过我那两个同僚了!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向你提起过我?我乃——东海三神殿鬼神殿殿主——鬼煞!”
鬼煞!魔罗!妖灵!
东海三神殿!
该死的!
千算万算,怎么就算漏了这一步?
此番魔影宗攻伐五行门的阴谋中,竟然还有东海三神殿的影子!
“真没想到!你竟然没有在天都城,反而回到了南越州。前番天都城中,魔罗欲杀你而后快,终究是失败了!虽然我和她是同僚,但她杀你一事,我还是强烈反对的!”一双明眸,紧盯着萧勉,鬼煞自言自语:“瞧瞧!这是多么完美的一具躯体!只要到了我手里,绝对是一件更完美的艺术品!”
言辞间,鬼煞看向萧勉的目光中,精芒闪现。
显然,在鬼煞眼里,萧勉不过是一具躯体。
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更是想将萧勉的肉身,炼制成一具炼尸,供她驱策。
哼!
你想多了吧?
陡然发力,萧勉一举震退了那面鬼头盾牌。
眼见鬼煞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对自己下手的意思,萧勉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猛然发力,飞退开去。
力不可敌,走为上计!
不想眼看着萧勉抽身飞退,鬼煞依旧一派淡然。
元妍老祖脸色大变,萧勉虽然不动声色,却也心头巨震。
看这架势,要逃,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