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牧云一路晓行夜宿,一连疾赶了数rì,终于在这一rì赶到了洛阳郡。
为免麻烦,这次凌牧云在进城之前还特意进行了一下简单的乔装改扮,以免被人认出来。毕竟他不久之前才随父母来洛阳郡为他的便宜外公贺过寿,因而在这洛阳郡里,还是有些人认识他的。而此番来洛阳郡又是为了报仇,万一被人认出来,难免会有麻烦。
毕竟他这次来要对付的王凯之可是洛州牧,这洛阳郡正是他的地盘,只怕少不了对方的耳目。若是一旦他的行踪泄露,让王凯之察觉到不对,事先有了防备,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而且还不仅如此,王凯之怎么说也是朝廷的封疆大吏,又是福王禹苍风的大舅子,他一旦出了什么事,势必会震惊朝野,也很可能会引得福王禹苍风震怒。
若是让别人知道在王凯之出事之前他曾来过洛阳郡,难保到时候朝廷和福王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到时候要面对朝廷和福王的双重压力,那凌家可就难当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尽量不让人知道他又来过洛阳郡的好。
凌牧云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栈落宿,而后上街打听一下,准备先摸一摸情况,再决定如何动手。
其实本来他来洛阳郡,应该去金刀王家住才对,毕竟金刀王元霸不仅是他的外公,还是洛州绿林道的总瓢把子,麾下门徒弟子上千,遍布整个洛阳郡,是这洛阳郡的地头蛇,如果能够求得他帮忙,事情也会好办许多。
但经过父母的诉说和前番来祝寿所经历的一系列事情,却已经让凌牧云清楚的知道,他这外公一家可不是什么善茬,虽是名为亲戚,实际上却对他家一直不怀好意,想要将他家的辟邪剑法据为己有。如果他真的找上门去了,没准他的那个便宜外公不但不会帮他,甚至会把他卖了也说不定,倒还不如他自己一个人行事来得稳妥。
只是令凌牧云失望的是,他这上街一打听,却听说王凯之这个家伙竟然在前些时rì出城到辖下的各个郡县视察去了,如今正好不在城中。因为王凯之但凡出行,排场都摆得极大,城中的不少百姓都见到了,所以凌牧云只是随便一打听,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这让凌牧云颇为气闷,他千里迢迢的赶来这洛阳郡报仇,可这王凯之倒好,早不视察晚不视察,偏偏他要来时,却跑出去视察了。若非时间不对,算起来王凯之出城时他还没与廉洪起冲突,他都要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廉洪向王凯之报了信,王凯之知道他要来报复,从而故意躲开他了。
有心跟到下面的郡县去追,却又不知道王凯之现如今的具体行踪,也不知道对方如今到底到了哪个郡县。洛州辖下八郡六十九县,如果每个确切消息,就这么一个一个的找下去,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够找到呢,没准还没等他找到王凯之,那王凯之自己就已经先回洛阳郡来了。
所以思虑了半晌,凌牧云还是决定就呆在洛阳郡城中等,毕竟王凯之下去视察也不可能视察一辈子,总归还是要回来的,他就在这洛阳郡中来个守株待兔!
想清楚了这些,凌牧云的心情也就随之放松开来,忽觉肚子有些饿了,就想找一家酒楼吃顿饭。想起前番他为了给他那个便宜外公王元霸贺寿来这洛阳城时,曾经吃过的那家松鹤楼不错,而且离这里也并不远,当下便一转身向那松鹤楼而去。
沿着旧路,转过两条街道,来到那家他前番来过的松鹤楼前,却发现在酒楼前堵着一帮的人,似乎在看什么热闹,议论纷纷。在街道上躺着一个衣着华贵却一脸酒sè之气的青年,正在那里哀声叫唤着,看衣着打扮,显然是个富家公子。
在那富家公子的身边,正有几个仆从打扮的人一脸惊慌的想要搀扶他,看样子是他的仆人。只是那个富家公子哥似乎摔伤了腰,那些仆人只消稍微一动,他就疼得大声哀呼,大骂那些仆人,骂得那几个仆人狗血喷头,弄得那几个仆人是扶他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凌牧云见此情景,不禁生出好奇之心。转过头来正好看见旁边有一个布衣小帽的少年,胳膊上挎着一筐鸭梨,看打扮似乎是个卖梨的小贩,此时正在人群外面踮着脚,津津有味的看着热闹。
凌牧云心中一动,凑过去伸手碰了碰那个少年的胳膊,问道:“这位小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不会自己看啊?”那卖梨少年显然正看得起劲儿,眼睛都没往凌牧云这边瞧,不耐烦的抖了抖胳膊道。
凌牧云也没生气,探手从怀中取出一小锭银子,拿在手中在那卖梨少年的眼前一晃,道:“这位小哥儿,我来得晚,不知事情的原委,烦你给我仔细说说,你的这筐梨子我就全买下了。”
那卖梨少年被银子一晃,又听凌牧云这么一说,立时来了jīng神,也顾不得看热闹了,转过头来一脸振奋的问道:“你是说真的?”
凌牧云微微一笑道:“君子无戏言,我说话算数,只要小哥儿你把事情给我讲清楚了,你的这筐梨我就全包了。”
“好,公子既然您想听,那小的我就和您好好说说。”
在银子的诱惑下,卖梨少年当即便详细的向着凌牧云介绍了起来,伸手人群中一指道:“公子您看到街上躺着那个公子哥儿没有?”
凌牧云点了点头:“看到了,怎么啦?”
“您知道他是谁么?”
凌牧云道:“不知道,他是谁?”
“您不是咱们洛阳郡的人吧?否则怎么可能连他都不认识?”那卖梨少年一脸卖弄的说道:“我来告诉您吧,这个公子哥儿他就是这洛阳郡城中有名的花花太岁,李白音李大少,他的姨丈,就是咱们整个洛州的头一把,州牧大人王凯之!”
“哦?还有这事儿?”
凌牧云闻言不禁微微一愣,没想到看个热闹而已,竟然还牵扯到王凯之的身上去了。
“当然,您也别误会,这小子的姨并不是州牧大人的正室,只是州牧大人的小妾而已。不过那也了不得,自从这李白音的小姨嫁给了州牧大人做第七房的小妾之后,这李家仗着王凯之的权势,就在这洛阳郡城中牛得不得了。尤其这个李白音,本来就是个花花公子,有了州牧府给他当靠山之后,那更是狗仗人势无所不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整个洛阳郡,谁不知道这花花太岁李白音的名头……”
说到这里,那卖梨少年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讥诮和暧昧的神sè,说道:“这位公子,您恐怕都想不到,这个李白音有多好sè,多能玩儿!上至四五十岁的妇人,下至十一二岁的小姑娘,都是他的菜,而且不仅是女sè,就是长得英俊漂亮的相公,也一样合他的口味,今天这事儿就是他这好sè的xìng子给惹起来的。”
听了卖梨少年的话,凌牧云也不禁暗叹这个李白音的口味够杂够重,问道:“怎么?他调戏什么厉害人物的女眷了?”
“不是,不是。”卖梨少年连连摆手,一脸幸灾乐祸的道:“这回是因为一个英俊漂亮的公子。”
“什么?是因为男的?”凌牧云不禁吃了一惊。
“可不是嘛,今天有一个特别英俊特别漂亮的公子来这松鹤楼吃饭,正巧这个李白音李大少也来吃饭,一见之下立时就起了sè心,想要强拉人家跟他回家,结果……嘿嘿,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