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九章 奔流 第十节 风云(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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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周en来担忧的事情在第二天发生了,数千名大中学生突然涌上街头游垩行,抗议***庇护郝鹏举,他们打着旗帜从沙坪坝一路走到上清寺,走到红岩村前,向tg代表团递交抗议书,周en来闻讯中断与梅老爷子的交谈,立刻渡江返回。
    “不准包庇汉奸!叛徒!”
    “郝鹏举必须接受军审判!”
    “坚决反对分裂国家!抗战建国必胜!”
    “破坏抗战者,死不足惜!”
    当周en来回到红岩村前时,红岩村的大门口已经被学生堵上,高呼的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周en来的轿车被堵在红岩村外。学生们将周en来的轿车围住,敲打着玻璃怒骂。
    看到窗外愤怒的学生们,周en来神色严峻,这就是重庆,这就是西南,在其它地区,包括新光复的地区,党的力量都有很大发展,特别是在青年学生中,可重庆四川便不行,三青团占了六成以上,剩下的***和青年党各占一半。
    蒋经国出手了,周en来在心里说。但他不清楚,这是庄继华授意,还是蒋经国想要挣表现,可学生们这一上街,对形势又产生难以估量的变化。周en来在心里迅速估量,这会给两党谈判带来多大的影响。
    没容他细想,警卫排长带着十几名战士,奋力分开情绪激动的学生们,将周en来和轿车护送到村口。周恩来在村口下车,他发现村子前居然有三排**和一排士兵,他们排成四行,将学生们堵在村外。
    “周副部长,我奉卫戍司令部命令和**局命令,来此保护贵党办事处。”
    周en来刚刚下车,宪兵中即跑来一个少尉,向他敬礼。周en来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丝毫没有任何表示,这只不过是种为善,用不着表示感激。
    很显然,这些学生是有组织的,在轿车驶进红岩村后,他们再度围过来,高呼口号;在示垩威的学生之外,周en来看到几十个记者举着照相机。
    办事处里,吴克坚和博古带着两个工作人员出来,站在周en来的身边,博古本来是准备去宋庆龄那里,结果被学生们堵在村内。
    “这是阴谋,gmd的阴谋!”博古神色很差,很显然他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周en来没有答话,他还在观察、在等待,过了一会,两个学生走到周en来面前,向周en来宣读重大抗垩日救国会的抗议信。博古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抬腿便要上前反驳,经过周en来身边时,周en来一把抓住了他;博古挣了,却没有挣脱,周en来的手紧紧地抓住他。
    博古扭头望着周en来,见他嘴唇闭得紧紧的,目光炯炯有神地望着学生们,看上去十分平静,可博古知道周en来的内心非常愤怒,因为他手上的劲道非常大,抓得他胳膊生疼生疼的。
    学生会长宣读完抗议书后,上前将抗议书交给周en来,博古便要去接,周en来将他拦在身后,双手接过了学生们的抗议书。看了一遍后,内容没什么新鲜的,就是破坏抗战、破坏建军、破坏国家团结等等,最后要求中垩共立刻送还郝鹏举,使其受到国惩处。
    周en来看完后刚抬头,学生会长立刻大声说道:“周先生,我们希望贵党能响应民意,维护抗战建国大业,维护国垩共垩合作的大好局面,立刻将郝鹏举交给国民zf,审判其叛乱罪行!”
    他的话刚落,后面立刻响起一阵高呼:“交出郝鹏举!审判郝鹏举!”
    待学生们停下来后,周en来这才扬手大声说:“同学们,你们的抗议书我已经看了!郝鹏举将军之事,其中别有隐情!我们正在与国民党谈判交涉!”
    “周先生,”另一个学生代表从后面站出来:“贵党一向自诩为最坚定抗垩日的,可现在光复山东、光复河南,你们呢?除了跟在后面抢地盘外,现在又开始策反。请问,这是不是破坏两党关系?破坏抗战?”
    “这位同学,我不同意你的看,”周en来正色道:“我八路军新四军在敌后坚持抗战,牵制和消灭了大量日伪军,就说山东会战,我八路军陈赓部在德县阻击日军,新四军第一师配合,打破了日军的泰山防线,我八路军115师侧击安阳日军,迫使敌人放弃安阳,这些在江北战区司令部的报告中都有,这是事实!”
    “那么,为什么郝鹏举会逃到贵党控制区呢?贵党为什么要阻挠追击呢?”会长显然要成熟些,他立刻把攻击集中到郝鹏举事件上。
    “根据我得到的报告,郝鹏举将军反正后,受到不公正待遇,这才是郝鹏举将军愿意与我党合作的根本原因。”周en来很耐心,慢慢地解释道:“要说破坏抗战、破坏国垩共合作,正是gmd。现在他们在我山东抗垩日根据地四周集结了数十万大军,甚至从前线抽调部队,不去对付盘踞华北的日军,反而对付我抗战部队,这究竟是谁在破坏抗战、破坏国垩共合作?”
    远处,在周en来看不到的地方,康泽正举着望远镜观察这里,不断有消息从前面传来。听到救国会的那几个人开始于周en来展开辩论,康泽那张丑脸上忍不住感到有些滑稽,这些学生真是心比天高,周en来是什么人?这些娃娃还是婴儿时,他便参加了五四运动,成为天津的学生领袖,对他们这些娃娃,完全小菜一碟。
    “通知他们,十分钟后,撤!”康泽感到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应该见好就收,不能给周en来扳回局面的机会。
    康泽这些年不显山不露水,但实际上一直在中央,他先是协助蒋经国负责三青团的干部培训,而后加入贵州省政府,在贵州观摩社会改革,去年重新回到三青团垩中央,同时兼任新成立的国民党总垩工垩会秘书长,这次抗议行动便是他组织的。
    当然,无论康泽还是蒋经国都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些学生的抗议上,康泽吩咐后,一个穿着学生装的青年立刻向那边奔去,过了一会,学生们开始向回走,康泽这才放心地放下望远镜,转身离开,甚至没看红岩村一眼。
    周恩来回到红岩村内,博古愤怒之极,进入小楼后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咆哮道:“这是蒋介石的阴谋!我们要反击!向全国民众揭露他们!en来,我建议发动工人和学生上街游垩行,到军令部、到黄山别墅抗议!以牙还牙!”
    办事处的工作人员这时从办公室内出来,周en来注意到这些工作人员已经全副武装,他停下来对他们说:“都回去工作,不要这样如临大敌,这些只是被蒙蔽的同学,没什么大不了。”说完之后,他又对警卫排长说:“你们要加强警戒,内外都不得有丝毫松懈。”
    “各科科长到会议室开会。”
    周en来说完之后,便径直上楼,很快,在家的各科科长上来了。
    会议室内,周en来已经坐到主位上,他的神情凝重,以往从来都是***发动学生向gmd抗议,可现在却是gmd发动学生向***抗议。
    南方局设有十几个科室,不过科长却只有七八个,有些是周en来、董bi武、博古他们兼任,就这七八个科长便已经将不大的会议室坐满,现在董bi武叶剑垩英不在家,其余的人都到了。
    “情况大家都看到了,”周en来抬头望着会议室:“我们必须作出对应,博古,立刻起草抗议书,向国民党抗议;从现在开始,非必要,所有工作一律不得出村,要出去,也要三人以上才行,必须警惕gmd采取卑鄙手段。”
    周恩来首先重申了昨天宣布的纪律,现在这个纪律更严了。周en来接着说:“最近gmd必定动用宣传机关,新垩华垩日垩报要进行反击。新华垩日报是我们在大后方的唯一宣传阵地,我们要充分利用这块阵地。博古同志、吴克坚同志、蒋南翔同志,你们都要写文章,表明我们的观点,驳斥gmd的观点,把真相告诉大后方民众,不能任由国民党欺骗。”
    周en来迅速作出部署,但他否决了博古的反击建议,党在重庆青年中的力量本就薄弱,如果进行反击,势必暴露这本就不多的力量,以遭致不必要的损失。
    虽然作出了一系列部署,可周en来依旧不敢轻松,这个事态表明,国民党在有意扩大事态,从军事到政治向党发动全面进攻。
    果然,***的抗议书遭到国民党的拒绝,贺衷寒宣称学生的行动是爱垩国行动,这也是民垩主的表现,***一向宣称要民垩主,应该理解学生们的拳拳爱垩国心。
    随后,重庆总工会代表重庆工人发表声明,支持国民政府的政策,要求***尽快交出郝鹏举,使其受到军审判,以杜绝将来此类事件的发生。四川省农协也发表声明,宣布四川三千万农会会员支持政府,支持政府缉拿郝鹏举,如果有人意图庇护郝鹏举,应当一并治罪。
    一时之间,报上充斥着各种民间组织的声明、宣言,全部都是支持政府行动,要求中垩共交人,并向国民党道歉,承诺不再进行策反行动。
    红岩村办事处面临着空前的强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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