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总阴冷地瞥了我一眼,随便一指北面,装模作样地说:“三天后,工地北面会出现小事故,不会伤人,会拖延工期。这是我看风水看出来的,如果准了,我就是路大师,如果不准,你能把我怎么样?”
张远卓冷冷地瞪了路总一眼,扭头问施工队长:“能不能提前挖杨大师指出的地方?能尽快验证。”
监理、项目经理、施工队长齐声说道:“张总,可不能乱来,挖土方必须按照计划,尤其这种深基坑,如果乱挖,没问题也能挖出问题。”
路总突然冲张远卓笑道:“张哥,我不是反对你,我是为咱们的工程着想。我也想早一点盖好,早一点赚钱。这个骗子要是蒙对了,还好,可要是胡说,换了另一个施工队,反而解决不了,那损失谁承担?多余的成本谁承担?”
张远卓心中暗骂,没想到这个路总这么黑,表面是追究责任,实际意在最终收益分配,他强忍心中的不满,淡淡一笑:“路总这话不对啊。我也是为工程着想,不能做成了大家分,做不成我一个人承担。”
路总突然提高声音说道:“不如咱们订个具体的章程。比如,三天内没有出大事故,或者出了事故施工队能很快解决,那就算我说对了。如果三天内出了大事故,而且施工队短时间内解决不了,就是你对了。等楼卖出去,谁错,谁就拿出三百万给对的,张总,你说怎么样?”
张远卓没想到路总这么直接,但很快明白过来,就因为自己跟孔总太近了,路总这是要报复。
我也有点看明白了,那个姓路的是在逼张远卓站队。
那个年长的股东连忙当和事佬,呵呵笑道:“大家都是朋友,没必要为这件事伤了和气。”
路总却一点儿都不客气地扔出一句话:“我的朋友不会跟孔胖子吃饭!”
张远卓的背景不如路总的深,但也不能任人揉捏,看了我一眼,看我眼神坚定,他心里也定了下来,眯着眼,看着路总,说道:“既然路总这么说,我要是不接,太不给路总面子。那咱们赌一把,立下书面协议,就按照你路总说的。”
很快,双方草拟了一份协议,如果三天内出现大事故,且再过五天施工队无法解决,那路总就要给张远卓三百万,并且换施工队,反之亦然。
另外三个股东愁眉苦脸,两边都是朋友,在夹缝里的滋味可不好受,这协议一成,很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
张远卓签字的时候,有过迟疑,但想到孔总和薛副主任,想到我之前每言必中,毅然下笔。
张远卓正准备离去,路总却突然说:“杨大师,轮到您了。”
我一摊手,淡然一笑:“你们一赌就是几百万,我是个穷人,赌不起。”
路总却阴笑道:“你当然赌不起。我是说,您耐心等三天,三天后,警察登门的时候,您可要准备好。”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要是我算准了,成功缩短工期,你怎么说?”
路总盯着我,慢慢地说道:“如果你蒙对了,也算是帮了我大忙。我个人送你十万元,然后去龙泉酒店摆酒赔礼,并亲自辟谣,说你是世外高人,不怕潘建国!”
我点点头:“好!一言为定!”
另外三个股东面面相觑,只能苦笑,这事他们不好搀和。
不过,其中那位年长的股东走到不远处,打一个电话然后走回来,他回来后,看我的眼神变得不一样。
众人又在工地聊了一阵,各奔东西。
张远卓把我送到江南水乡,要给十万,我想起那个姓路的话,淡淡一笑:“等有结果再收不迟。”
第二天上午,张远卓又请我去了一趟工地,请教有没有变化,我看了一遍,笑道:“一切都在掌握。”
第三天下午,五位股东齐聚,我也来到这里。
一直到了傍晚,一切正常。路总哈哈一笑,站起来说:“杨!大!师!你现在怎么说?”
另外两个股东眼神极为不善,年长的股东则还有耐心。张远卓的脸垮下来,沉默不语。
“什么怎么说?”我奇怪地问道。
路总嗤笑一声:“事实摆在眼前,你有什么可狡辩的?走吧,乖乖跟我去警察局,我不为难你。”
我慢慢悠悠说:“我说三天后,又没说第三天,明天24点才到期限,你着什么急?”
路总嗤笑一声:“死到临头还嘴硬,那我就等到你明天晚上!”说完离开。
一晚的时间转瞬即逝,早晨九点刚过,张远卓就带了许多海鲜来到江南水乡,其中两只张牙舞爪的大龙虾最醒目。
张远卓没说别的,但眼中的焦虑之色更浓,说吃过午饭回来接我,然后就离开。
他的外甥临走前,冲我轻蔑一笑,眼神和路总的一模一样,充满恶意。
我依旧如常,分别联系刘妍萌、唐甜甜、夏筱雨和妹妹杨薇薇,说朋友送了点海鲜,晚上一起来吃。
我跟吃货唐甜甜说的时候,特意说有两只大龙虾。
唐甜甜当时正要值机,听后马上就热血沸腾了:“两个大龙虾啊,哎呀,妈啊,从来没吃过啊,啥都不说了,请假!”
我暗暗偷笑,这唐甜甜真不愧是吃货啊!
夏筱雨柔柔地说道:“杨伟,不好意思了,我晚上要值班,不能来,嗯,我最近比较忙,要晚几天才能还你的钱!”
我连忙推辞:“筱雨啊,才两块钱,你好意思还,我还不好意思收啊!”
“两块钱也是钱啊,我一定会还的,你放心好了!”说完,夏筱雨就挂了电话。
薇薇则笑嚷着:“哥,你等着,等着我下厨,我一定把那两个大龙虾弄得漂漂亮亮的。”
刘妍萌不愧是有过社会经验的成熟美女,跟其他几个丫头片子的反应截然不同,她对美食没兴趣,直接问道:“你怎么买这么贵的东西,是别人送的吧!”
我便把张远卓求我的事情说了一遍。
刘妍萌沉默片刻,最后笑道:“虽然马上就要过时间了,但我还是相信你,你一定算得准,你不要有压力!”
我本来想给沈青瑶打个电话,拨通她的手机,想起她高冷的样子,我就心里一凉,挂了电话。
中午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别墅里,就煮了一小盆虾,炒了一大盘蚬子,蒸了一只帝王蟹,一个人吃的不亦乐乎。
下午一点,张远卓准时接我去工地。
张远卓依然笑脸相迎,但隐藏不住眼中的焦虑,他的心情和晴朗的天空形成明显的对比。
工地上的人忙忙碌碌,而几位股东和工地的管理人员全部到齐,都在静静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下午三点四十分,基坑北面突然出现渗漏,施工队急忙行动起来。
张远卓松了口气,看向面色有变的路总。
路总愣了一会儿,突然笑道:“哈哈,真有趣。杨大师那天说,基坑东面会出问题,可现在是北面出问题,难道是事故转移了?哦,我想起来了,我那天就说北面会出问题,以后,请各位叫我路大师,哈哈哈。”
张远卓气闷,向我看去。我依然气定神闲,静静地望着基坑的东边。
不多时,施工队长传来好消息,成功解决渗漏,对工程毫无影响,那个施工队长还示威似的看向我。
现场出现短暂的寂静,只剩机器的轰鸣声。
这时候已经是临近黄昏,新的一天又要过去。
路总再度发难:“还要等吗?”
“等吧。”张远卓脸色发黑。
路总轻笑一声:“这里不只有你一个人。”
那位年长的股东叹了口气:“再等等吧,不差这点时间。”
路总自觉胜券在握,笑着说:“好,那就再等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过去,一切正常,而施工已经停止,工人们已经开始吃饭。张远卓的脸色青的可怕。
路总拍拍张远卓的肩膀,哈哈一笑:“张老哥,你别急。看在你那三百万的面子上,我就不报警了。只要这个骗子当众给我磕三个响头,学几声狗叫,我就放了他。”
我猛地站起,沉着脸说道:“我如果算错,怎么罚都无所谓,可现在,你最好客气点,谁给你的权力随便侮辱别人?”
路总立刻夸张地做出惊讶状:“你们看看,现在连骗子都这么猖狂了,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我冷冷地盯着路总:“本来想给你留个面子,既然你不知进退,那你我的赌约再加上一条。今天如果不出事,我给你磕三个响头,学狗叫;如果出了事,你在龙泉酒店门口给我磕三个响头,然后学狗叫,敢不敢!”
路总脸上的厉色一闪而过,叫嚣道:“让我磕头?胆子不小!好!我赌了!各位都听到,要是有人敢不磕头学狗叫,别怪我下狠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又过去半个小时,仍然什么也没发生。
张远卓的脸色已经由青转白,连续喝了几杯茶,手心直冒汗。
第64章 不知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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