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君不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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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无良终究还是离开了苏州,沈无言本打算用其他方法,最起码让沈无良对自己不要在有威胁。
    要解决这问题,他至少有十种以上人不知鬼不觉的方法,但他放弃了。
    无论如何,在情理在血脉上沈无良是他的亲人,即便如今这内在的灵魂已经变了,却依旧不能说断了联系,又或者说弑兄。
    不过如今沈无良也不会再有什么威胁,即便他还活着,也等于是死了。
    其实也不算毫无结果,如今沈家酒楼的经营也就再无后顾之忧,不怕吕氏那边在阻碍。也知道了集仙居那边的情况。
    关于这些事,沈无言暂时没有和其他人说,连月儿也只是知道沈无良与吕氏毫无怨言的离开了苏州,今后何去何从再也与自家少爷无关。
    那短短的半个时辰的谈话内容或许永远只有他二人知道,对于月儿来说其实知不知道都没有关系,只有沈无言平安,只要茶楼依旧开着,那便是太平长安。
    醒八客茶楼再次迎来他的平静,沈无言也重新恢复正常生活,晨练下棋小研究,直到四月底的某一天。
    这天下午时分一个华贵的轿子停在醒八客茶楼门前,接着从轿子里走出一个微胖中年人,那人衣着华贵,一看就非富即贵。
    他走下轿子仰起头露出一丝极其不屑的笑容,接着走进茶楼。
    “沈掌柜何在?”
    声音极其傲慢,以至于刘管事在柜台上查账的刘管事听来也极其不悦,他微微抬头扫了一眼来人,此人他认识,说起来还沾点亲。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刘福刘掌柜……。”
    刘福在得月楼当掌柜很多年,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叫过他这名字,也许跟在那群文人太久,故此早些年就改了名字,叫刘思行。
    此时在被叫起这名字,顿时有些恼怒,只是当他看到说话之人时,便失去了发怒的兴趣,接着冷嘲热讽道:“曾经的沈家酒楼大掌柜,如今怎的就成为这小茶楼的账房先生?”
    其实茶楼没有账房,一直以来钱财账务都是由月儿处理,倒不是请不起个管账的,实在是沈无言有意如此。一来能及时了解茶楼的账务问题,二来也是月儿有这方面的天赋。
    刘管事听刘福这般嘲讽,倒也不生气,依旧敲着算盘盯着账目写画,口中却笑道:“刘大掌柜这样的贵人不也来这小店了?”
    刘福轻哼一声在刘管事一旁坐下,继续道:“沈无言那小子呢?快让他过来,我有事与他说。”
    正巧沈无言今天不在酒楼,因为他从沈无良那边套出了一些消息,比如得月楼因为集仙居被醒八客压过一头,所以准备抛出集仙居,于是一些人便使出了杀人这手段。
    说起来集仙居只不过是得月楼众多分支中的一间铺子,旗下还有什么酒楼书坊绣庄,一旦某个店有拖累的迹象,随时都会被甩掉。
    如今集仙居便面临这一问题,对于庞大的得月楼来说,集仙居能带来好处那便留下,若是不能带来好处,倒不如丢弃。
    集仙居之所以拉拢沈无良,怕也是知道其中的关系,恰巧沈无良也有这一层意思,于是一切一蹴而就。集仙居为的不过是能将醒八客赶出苏州城,沈无良则为了重新抢回沈家酒楼的归属权。
    不过这一切到现在还没什么证据,沈无良也不知道集仙居的幕后之人是谁,因此这一切还要经过一番调查。
    再次来到丁香巷,想法也不尽相同。距离上次过来其实也就几十天,但比之上次的随意,这一次又多了几分防备之心。
    沈无言站在巷口望了一眼这颇具盛唐风格的茶楼,接着几步迈了进去,直到见到迎上来的小二之后,才停住脚步:“我找你们掌柜。”
    还是上次那小二,他一眼便认出沈无言的身份,在结合上次几位苏州才子的猜想,此时眼前之人仿佛神一般的存在。
    他连连点头,然后向着后堂跑去。
    不一会一名青年走了过来,他手中还拿着书卷,目光之中明显有些惊讶:“你说沈公子找我?”
    此人沈无言之前有些印象,名叫王贞明,说是还中过进士。此时看来虽说未经打扮,却依旧有几分英气,却像是大明文人风骨。
    “王公子,我们又见面了。”沈无言一抱拳,微笑道。
    王贞明也看到了沈无言,几步上前:“原来是沈公子,前些日子我等几人再次妄加评论,还望谅解,着实是因为公子你太过神秘。”
    对于神秘这词,沈无言却是觉得可笑,但转而一想自己还觉得这位王公子神秘,不过是信息的交换程度不够罢了。
    “无妨,都是些小事。……我们到里面谈?”
    ……
    一下午的时间都与这位王贞明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不得不说这是一位人品不错的人,至少不像是那种能雇凶杀人的主,这一点沈无言可以确定。
    只是却也没能套出其他的信息,这种情况对于沈无言来说,只能有两种情况,要么就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是他心机深沉,早就知道沈无言的意图。
    关于王贞明的其他情况,沈无言知道另外一个人定然知道,因为他是看着王贞明长大的。
    此人便是大儒巷的少卿先生,王敬臣
    王少卿乃是当世大儒,早些年就居住在大儒巷这边,之后父母相继去世,他便落脚大儒巷教书,便入年轻文人们所说,他们其中大多数都能称呼王少卿一声老师。
    这些人中王贞明无疑是一个较为成功的,他虽然不如顾青山那般是苏州第一才子,也不如张博宁那般性子张扬,但是他中了举人。
    其实中了举人倒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至少对于王少卿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他在中了举人之后得罪了朝中一名不能得罪的权贵。
    那人便是当朝首辅严嵩严大人。
    早些年王少卿的同门师弟王应电也是得罪了严阁老获罪,在往前说的还有锦衣卫沈炼,以及冒死上书弹劾的杨继盛。
    虽说王少卿向来慎重,但对于严党也着实不耻,这些年虽说与徐文长关系密切,却从来不攀附胡宗宪等人。
    故此,对于王贞明,他其实挺看重的,这些年虽说没有来往,但依旧印象深刻。
    此时二人闲坐在小院门前的槐树下。
    王少卿轻轻叩子,然后叹息道:“王贞明倒是有些才华,至少他有心为国效力,就是想法有些激进,不过听说这两年好的多了。”
    根据之前茶楼一聚,沈无言也能感觉到王贞明为人随和的多了,颇有儒雅之士的风范。
    “得月楼那边只是知道有知府徐尚珍徐大人一份,具体什么问题其实也不清楚,只是每年都有些颇为出色的文人出现,所以乐意的去……”
    稍一顿,王少卿微叹道:“其实徐知府的公子那才叫颇具才学,只是那孩子可怜,出生就没有了父母,之后被徐知府收养,之前也去府上教过几天,将来必然是学士之才。”
    所谓学士便是大学士,对于王少卿的这一评论,沈无言也颇为惊讶,毕竟连徐文长那般的才学,也未曾听闻他有过这样评价。
    想到徐文长,沈无言不由好奇道:“这些天来没见文长过来,也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
    “形势一片大好。”说徐文长,徐文长便到,远处那个衣着随意的青年向着这边走来,若是不熟悉他的,定然会认为这就是个混迹酒肆的主。
    徐文长面带喜色,走过来坐在石凳上:“不得不说无言那些改进的方法奇妙,之前在东南沿海打过几仗,无一败仗,这还不算什么。这些仗的每一场都是零伤亡,而敌人多是全军覆没。”
    其实沈无言倒也没什么好的计策,无非将大明水军的防御又加强了几分,对于倭寇那边,又用了一些方法,降低战斗力。
    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这一道理很多将军都懂,但打起仗来很多时候会换了章法,比如看到我军人多势众,敌军人少势弱,于是就容易轻敌。
    比如一边干扰倭寇,一边全力戒备,等到倭寇那边极度疲乏之后,在进行围剿,这样一来胜算也就大了起来。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在敌人没有竭力之前,都全力防守,等到敌人气焰全失,在全力攻击,便是这道理。
    当然,这些战术对于沈无言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写出这些东西无非只是为了给这个国家一些交待,也为的是未来自己能过的安稳一些。
    “无非是一些小事,权当参考。”
    徐文长顿时大笑道:“无言倒是淡薄,你可知道你这小事便让东南数十万百姓免收倭寇灾难,……胡总督那边也说了,只要无言愿意,便可向朝廷举荐你入朝为官。”
    沈无言无奈的笑了笑,做官的兴趣,他的确不大,如今能在苏州吃吃喝喝,玩点小发明赚点钱,其实已经很惬意了。
    若是如朝为官,又免不了一番勾心斗角。
    他几句话敷衍过去,然后才道:“如今想要抵挡倭寇,怕是还是要高筑城墙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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