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历1440年9月4日,诺曼首领无骨者率领八万诺曼主力以及十几个小部落齐聚雷恩城。
虽诺曼先锋被帝国数百骑击退,然而帝国贵族却竞相逃命,并没有趁势掩杀,对半渡的诺曼主力发动攻击。待到贵族们暂时结束争吵,总算要想起联手对敌的时候,无骨者的大军已经完成了登陆。
其大势已成,不可撼动。
城内有识之士无不叹惋,但是事已至此,他们也没有办法。再争吵了一番之后,也就各自退兵。在这种情况下,秋收祭显然无法继续下去。本来是意图驱散人们心中阴影的盛大节日,却因为无骨者的到来,而再次笼罩在了一片血色之下。
帝国历1440年9月5日,修整了一夜的无骨者对雷恩城发动了试探性的进攻。作为布里塔尼亚的首府,雷恩城的防御力显然不是先前诺曼人攻陷的那些帝国城堡可以比拟的。
当诺曼勇士们竖着盾牌,挥舞着手中的战斧,以无上的勇气对着城高池深的雷恩发动攻击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却是无数的箭矢和落石。雷恩城城墙高耸,其间又没有任何可以攀爬之处。诺曼并不擅长攻城器械,唯二的攻城之法只有用檑木撞击雷恩城门,以及架云梯强登城墙,而这些措施都被早有准备的布里塔尼亚守军一一破解。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守城的布里塔尼亚军就很轻松。
尽管面对如此不利的条件,但是诺曼勇士在某种未知的激励下,好像完全进入了癫狂的状态。他们的眼中一片通红,其中充斥着贪婪和欲望,根本不知道死亡和伤痛为何物。
只要还活着,就会疯狂的攻击眼前的任何敌人,直到自己被彻底砍成碎片。在诺曼人这种疯狂的攻势下,布里塔尼亚守军无不胆寒。几乎每一个登上城头的诺曼勇士,都会杀死复数的布里塔尼亚士兵才肯倒下。
城墙一度岌岌可危。
危急关头,布里塔尼亚大主教阿兰亲自登上城头,为浴血奋战中的勇士们送去了主的祝福。主教虽老,但是却丝毫没有任何畏惧。面对着穷凶极恶的诺曼人,就如同经里讲的那样,浑身散发着金光,手握着藤杖的老者只是一击,就会让对方吐血而亡。
在主教的激励下,布里塔尼亚守军士气大振,总算站住了脚跟。
九月五日的雷恩攻防战一直从早晨打到了日落,期间布里塔尼亚守军的一个又一个千人队登上了城墙,并且很快的就化为了这血肉屠场的一部分。布满了血肉的城墙无比滑腻,甚至无法站立。
尽管只是第一天的战斗,但是其惨烈程度却远超所有人的预料。在诺曼人不计损失的攻击下,雷恩的战损率也大的触目惊心。
是役,布里塔尼亚守军直接阵亡两千余人,伤兵无算。诺曼阵亡三千余人,轻重伤……无!
除了极少数重伤昏迷被俘虏的诺曼人之外,其余诺曼人无不是力战而死,无一投降。
这可是守城!
如此可怕的战损比,让所有人都心惊肉跳。而某些人靠着雷恩那坚固的防御,可以轻易的扛过诺曼这波攻城的心态,也骤然粉碎。无形之中,一种恐怖浮上了所有人的心头。
“主啊,他,他们难道都疯了么……”
而与此同时,不仅是步兵,诺曼海军同样对雷恩港发动了进攻。当日雷恩港口处千帆竞渡,在这个帝国著名的大港口上,发生了惨烈无比的海战。成百上千艘敌我战船纠缠在一起,疯狂的攻击着对方。
一个强壮的市民可以稍加训练就能走上城头协助正规军防御,但是海战可不比守城,没有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海军根本无法形成战斗力。而在茫茫大海上,布里塔尼亚更是无险可守,仅靠着人数的优势苦苦支撑。
眼看着布里塔尼亚军队即将失败,在威廉本部人马的支援下,无比显眼的提尔比茨号终于冲出了重重包围。靠着远超对手的航速和护甲,漆黑的巨大战船不管不顾的强行撞入了对方的阵中,数十门床弩同时发威,瞬间就将诺曼首领的旗舰拆成了碎片,诺曼首领更是当时就被弩箭贯穿,直接阵亡。
失去了旗舰和指挥官,诺曼海军一阵混乱。而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威廉果断的指挥全军出击。布里塔尼亚海军多半都是本地人,知道身后就是自己的家乡。现在我方局势占优,立刻爆发出了巨大的战斗力,在威廉的指挥下,和诺曼海军纠缠在了一处。
在城墙上的攻防战结束后不久,完全被巨大的伤亡冲昏了头脑的双方首领也终于回过了神来。战斗打到了这个程度,已经没必要继续下去了。尽管双方都恨不得掐死对方……在双方指挥官的克制下,伤亡惨重的诺曼海军在几位酋长的联合指挥下,缓缓退出战场。
而伤亡更重的布里塔尼亚也无力追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是役,双方死伤无数,海水为之变赤。
九月六日上午,沉寂了一晚上的诺曼军营再次动了起来。只是他们这一次却并没有直接攻城,而是开始了……屠杀!
雷恩作为一个大城市,周边自然有着无数村庄。原本靠着临近雷恩的便利,村民们的日子比起这个时代的其他人们,过的还算可以。但是现在,这些许的优势却变成了催命符。
死伤惨重的诺曼海盗冲进了每一个他们能找到的村庄,抢走了所有能找到的财物,青壮和妇女则尽皆被掠入了大营之中。至于剩下的老人和孩童,则在雷恩城外搭建成了一个颇为壮观的京观。
用他们的人头。
雷恩城外哀鸿遍野,而在城墙上目睹了外面惨状的士兵更是群情激奋,不断的请战。但是贵族老爷们到目前为止还没选出名义上的首领,又怎么会去管这种小事。
路依摔了几次杯子,却毫无用处。
而在这时,某些糟糕的流言也开始在雷恩城中不断传播。
……
“好可怕,好可怕……”
胡安娜颤抖着扑入了罗莎的怀中,早已结婚的妇人此时就像是一只惹人怜惜的小动物。而罗莎则无比温柔的看着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脊,试图让这位西班牙女大公冷静下来。
“没事的,胡安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罗莎的话语中似乎带着安抚人心的奇异魔力,她双手扶住了惊慌失措的女大公的脸颊,将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你不是一个人……不用害怕。”
“……嗯。”
胡安娜看着罗莎温柔的目光,许久之后才轻轻应了一声。她将脑袋埋入了罗莎饱满的****中,一拱一拱的之间,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要瞎了啊!
真受不了这些魔女,要么跑的不见踪影,要么就到处搞姬秀恩爱。
安第尔默然的移开了望向这对百合情深的闺蜜的目光,冷漠的法师微不可查的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望向了别处……只不过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更糟糕的一幕。
躺在软椅上的提尔比茨张开了双手,羞涩的闭上了眼睛,脸上满是期待。辛洛斯讪笑着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子,只见玛丽安娜额头上青筋暴跳,但是她抚摸了几下自己越发显得圆润的肚子之后,却并没有多说什么。气鼓鼓的孕妇冷哼了一声,这才转过了头。
提尔比茨的本体实在太过显眼,海战的时候就是最好的靶子。虽然靠着可怕的护甲最终撕开了敌阵,但是作为被集火的目标,提尔比茨仍然受创不轻。尽管有着布里塔尼亚的巧匠们连夜修补,但是恢复速度仍然堪忧,为了能让它继续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发挥作用,不得已之下,也只得借用元精进行临时修复——玛丽安娜自然知道这一点,但是女人仍旧非常不爽。
她可以无视掉某些事情,但是却绝对不允许提尔比茨趁机对自己的丈夫做什么。所以尽管心中万分的不愿意,她还是要亲眼看着两人完成维修。
“真是的,看着我啊,夏鲁鲁。帮受损回归的舰娘入渠修复,可也是都督的工作啊。”
听到提尔比茨的娇嗔声,辛洛斯无奈,他俯下身,吻住了期待已久的提尔比茨的樱唇。一连串无声的吮吸之后,双唇略微显得有些肿的辛洛斯再次起身,只留下了双眼上翻,一副被玩坏掉模样的提尔比茨仍然无力的躺在软椅上。
只是借用辛洛斯一部分元精来恢复伤势而已,要不要这么夸张……安第尔不懂玛丽安娜和提尔比茨的想法,但是看起来,玛丽安娜那可怕的独占欲的确是个大问题。
果然还是娜诺卡更适合做梵卓的夫人。
不过这件事可以以后再跟辛洛斯提,现在的当务之急却不是这个。
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法师伸出同样苍白的手指,打了一个响指。而伴随着他的动作,一阵无形的波动也在房间中开始荡漾。
隔音结界。
爱丽、娜诺卡、阿萨辛三个孩子还太小,实在不宜参加某些事情。在慈祥的父亲的宠溺下,三个小家伙早早的被赶去睡觉。而现在,则是大人的时间了。
“辛洛斯,可以说了么,找我来什么事?”
辛洛斯并不回答,他心中一动,一只粉嫩可爱的雪白兔子就浮现在了他的肩头。许久未曾出现的太阳化身先是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随后好像嗅到了什么。可爱的长耳朵晃动之间,嘴角已经流出了丝丝晶莹的口水。
太阳化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充斥着鲜血和毁灭之意的气息就不断的涌入了兔子那娇小的体内。而伯爵发间那两枚沉寂已久的王冠,也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微光。在和祸灵梦之战中受创不轻的两枚王冠,再次开始了自我修复。
“嗯?”
安第尔歪了歪头,不明白辛洛斯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哥哥,我在诺曼军营中看到了有些奇怪的东西……”
辛洛斯这么说着,坐在他肩头的兔子也适时的跳了下来。小兔子拿起桌旁的纸笔,靠着那EX级的精准性,开始飞快的描绘了出来。这显然是某个魔法阵,里面的线条太过繁复,仅仅只是看一眼,就让辛洛斯头晕目眩。幸好,在兔子的帮助下,他还是成功的将整个魔法阵在纸上复原了出来。
“无意之中在他们大营之中看到的,不知道为什么就非常的在意。”
“这个是……”
安第尔的瞳孔,骤然缩小至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