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索玛利娜只邀请了辛洛斯,那罗莎自然不便一起加入其中。罗莎夫人又逗留了一阵之后,就带着女儿离开了。和辛洛斯一样,她来雷恩,自然也有着诸多事情要做。
而辛洛斯又在旅馆中准备了一阵,顺便叮嘱了爱丽几句之后,这才向着总督府而去。
华灯初上时分,印着鹰龙与蛇纹章的马车缓缓停在了总督府前。待到马车停稳之后,精明干练的管家立刻走下马车,为老爷打开了车厢。
穿戴一新的伯爵这才牵着女儿的小手,走下了马车。
不管对方的用意如何,既然都像模像样的下了请柬,那么辛洛斯自然也要回以相应的尊敬。穿着乱七八糟的去参加人家的正式邀请,除了脑残和故意找茬之外,实在是没有更多的理由可以去解释。
而按时出席舞会自然也是必要的除了小说中的主角之外,不准时参加人家的邀请,和当众打人脸又有什么区别,还不如直接拒绝。
“爱丽,不要太紧张。”
爱丽以前倒不是没有和辛洛斯一起参加过舞会,但是比起上次在都柏林,这次虽然仍然是私人舞会,但是无意却要严肃的多毕竟是总督的女儿。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和罗莎夫人那样好说话,女儿有些慌张也是可以—理解的。
谁都有第一次,而爱丽的身份早就注定了她不可能平凡。辛洛斯此时除了小小的安慰她一番之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伯爵等待了一会,等到女儿的心情平复了一些。这才牵着她的小手,向着灯火通明的总督府走去。
……
既然是舞会。那么自然不可能只邀请梵卓父女。事实上当辛洛斯下车的时候就现,除了自己之外。总督府外还停了不少马车。很显然,这些都是前来参加此次舞会的客人。
不过正当克洛德将请柬交给总督府门前的守卫,父女俩想要和其他客人一样,进入总督府的时候,却被守卫们拦了下来。
“怎么,我的请柬有问题?”
按照克洛德的说法,请柬是总督府的人亲自送过来的。而管家事先也多次鉴定过请柬的真伪,至少以他的阅历来看,绝无任何问题。
“先生误会了。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穿着轻甲,手中握着剑柄,看似侍卫领的人一边示意其他客人继续通行,一边轻声说道:“梵卓先生的请柬并无任何问题,但是索玛利娜小姐希望在舞会开始之前,能够单独见您一面。”
眼前的领虽然戴着全覆式的头盔,彻底的遮挡住了她的面容。但是那带着丝丝沙哑的冷清声线,还是暴露出了她的真实身份。
竟然还是个女领,这可真少见。
既然邀请了他参加舞会。那么两人必然会见面。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又要提前见他呢?辛洛斯的心中,不由得对这位总督之女起了一丝兴趣。
“既然如此,那么请带路吧。”
……
咄、咄、咄……
侍卫领敲了敲眼前的房门。等到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声轻柔的应答之后,她才轻轻推开了房门,带着好奇的父女二人走了进去。
侍卫领言谈之间很是客气。但是语调却非常的冰冷,而在带路的时候。更是默不作声,活像一座冰山。
虽然是总督府。但是艾伦总督却不是那种喜好浮华的人。年轻时在帝**队中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艾伦总督更像是一位军人,而相应的,总督府中的陈设也显得相对低调,一切都主张实用。
年代久远但是装饰一新的总督府中并没有太多的陈设,除了照明用的蜡烛之外,就只有一些装饰用的武器和盔甲。只是盔甲上泛着的丝丝冷意,正默默地告诉所有人,它们可并不是花架子,而是能随时要人命的真家伙。
眼前这个房间显然是某人的书房,里面除了几个大大的书架之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正在里面安静的看着书籍,直到侍卫领出声,才抬起了头。
“小姐,梵卓大人已经来了。”
“辛苦你了,格奈娜。”少女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微笑着对着侍卫领点了点头,这才说道:“接下来我有些事想要和梵卓先生谈谈,你去忙的你的吧。”
辛洛斯注意到,贵族少女手中握着的书籍纸张纯白无暇,使用的正是产自德斯蒙德的白纸。
“是的,小姐。”
格奈娜一敲胸甲,这才关上房门退了出去。眼看着那冰山似的女人离开了房间,辛洛斯这才重新望向了房内的两位年轻人。
年轻人丰神俊朗,身上又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给人以一种优雅的感觉。而女子则穿着长长的拖曳裙,柔顺的青丝垂在后后背,脸上没有丝毫粉饰。尽管如此,女子还是给人以惊艳之感。
嗯,已经非常接近玛丽安娜了,只比她差一点点……就一点点。
……
很显然,眼前的两位年轻人正是艾伦总督的子女。在互相介绍了自己,顺便说了一些久仰久仰之类的虚伪客套话之后,几人才坐了下来。
爱丽看起来有些紧张,不过平日里的礼仪训练此时总算挥了效果。虽然无法做到和老爹那样厚颜无耻,但是也可以说的上是中规中矩这从索玛利娜那微微点着的头就可以看出来。
坐下之后,书房之中的气氛好像也变得舒缓了一些。除了仍然有些紧张的爱丽,三个年轻人就这么开始聊起了天。
辛洛斯一开始试图将话题引到爱丽身上,不过两人除了客套似的附和之外,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示。而隐约间明白自己猜错了的伯爵。也不再试图引导话题,而是随着两人。漫无边际的说了开去。
说实话,对于这两个看起来和他同龄的年轻人。伯爵实在是缺乏了解。而对方突然邀请自己,也让伯爵实在摸不准他们的想法。因此言谈之中就变得异常谨慎,不肯过多的暴露什么。而那名叫路依的男子话语极少,大多数时候都是索玛利娜一个人在说。幸好总督之女深谙言谈的技巧,一时之间气氛倒也很融洽,不会显得太过尴尬。
正在此时,一阵无比微弱的魔力波动在书房中泛开。原本正微笑着说着什么的索玛利娜突然脸上一僵,骤然停下了话头。而路依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趁着索玛利娜停下的这个时候。他状似无意的说道。
“……梵卓先生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这么年轻就成为了一位伯爵。哪像我和索玛利娜,只能在父亲的荫蔽下,享受一些遗泽。不过从王都君士坦丁,一路到了偏僻的布里塔尼亚,您是否有所不满呢?”
交浅言深了啊,路伊。
要说不满,正常人肯定是不满的。从膏腴之地的王都被派遣到乡下的德斯蒙德,要是从贵族的角度来看。那跟配也没什么区别了。可是这是出自皇帝陛下的命令,如果他说不满,难道是不满皇帝陛下么?
要说满意,那就实在是太过虚伪了。
从刚才的表现来看。路伊应该是那种比较稳重的人,不会轻易开口得罪人。但是他现在的问题却很尖锐,很容易引起对方的尴尬不说。严重一些的,甚至直接会交恶。
是刚刚那阵魔法波动吗?
辛洛斯望向了魔法波动泛起的地方。可是除了一幅略显古意的油画之外,却别无他物。而以辛洛斯的魔法水平。暂时还看不出那油画有什么异常。
只是总督之子的问题却是必须回答的。望着眼前英俊的年轻人,辛洛斯脑中飞快的思考着,片刻之后才缓缓答道:“人呐就都不知道,自己就不可以预料。一个人的命运啊,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是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行程,我绝对不知道,我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王都人,怎么会跑到布里塔尼亚,跑到爱尔兰当一个男爵。”
“所以皇帝陛下同我讲话,说元老院都决定了,你来当德斯蒙德男爵吧,我一开始是想拒绝的。我实在我也不是谦虚,我一个君士坦丁堡人怎么到爱尔兰来了呢?但是呢,皇帝陛下说,元老院已经研究决定了,所以后来我就念了两诗,所以我就到了爱尔兰。”
“毕竟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嘛。帝国需要我,我就来了。”
古代的诗歌经由帝国语翻译,瞬间就变得无比的奇葩。也不知道两个年轻人到底是如何理解这两句话,只是两人虽然脸色变得无比的微妙,却始终没有多说什么。
看起来是混过去了?
“梵卓先生真是个有趣的人。”路伊轻咳了两声,算是缓和了一下书房内那怪异的气氛。路伊好像没料到,辛洛斯会这样回答,尽管如此,他还是继续问道:“梵卓先生一个人支撑着德斯蒙德,一定有很多心得吧?不知道能否和我分享一下?说来惭愧,我已经成年许久了,但是父亲一直没有把我放回封地。现在父亲老了……我想稍微增加些经验,希望到封地上的时候,不要把一切搞的一团糟。”
难道这就是索玛利娜请自己来的目的吗?
说实话,领地无小事。人心总是贪婪的,再忠心的封臣,也总是有着自己的诉求。而在驭下的过程中,如何把握其中的尺度,则是每位领主都必须学习的东西。
按路伊的话说,是因为即将前往封地,但是自己却没什么经验。年轻人地位高,但是脸皮薄,不太愿意请教那些老人。而同样年轻,但是却有着不少经验的辛洛斯,看起来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至少,辛洛斯是认为他已经找到了自己这次被邀请的真相了。难怪他刚到雷恩,对方就火急火燎的邀请他。难怪明明是邀请他来参加舞会,却先把他拽到书房来。
路伊,你还是太年轻啊。
原来是这样……不过也可以理解。只不过在言语上,还是要更缓和一些才好。
“到了德斯蒙德,我干了三年也没有什么别的,大概就三件事。”辛洛斯说着,竖起了自己的三根手指:“……当然,还有一些次要的。但我主要的就是这三件事情,很惭愧,就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
看着侃侃而谈的辛洛斯,路伊若有所悟。
……
又聊了一会,感觉到视野中的油画出了一阵极其细微的颤抖,索玛利娜趁着路伊停顿的间隙,打断了哥哥的继续言。她打开了房门,同时示意辛洛斯起身。
“时间不早了,舞会也要开始了。其他的话以后再说吧……那么哥哥,我们就先走了。”
伯爵赶忙拉着百无聊赖的爱丽站了起来,对着路伊微微一礼之后,退出了书房。
路伊默不作声,他脑海中回想着辛洛斯的话语。许久之后,才对着那张油画问道:“康拉德叔叔,您认为他的回答如何?”
油画一阵颤抖,露出了神罗总督那苍老的面容。
“哼,小滑头……”
ps:格奈娜的v是桑岛法子,其他的不多说……可惜,她的线是没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