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席君买,张尽忠,孙寒,见过陛下,见过太上皇!”
走到近前,席君买等三名身穿亮银明光铠的兵将,率先向李渊与李世民行了一礼。∮∮,
李世民微一摆手,道:“三位爱卿,免礼吧!”
“谢陛下!”
席君买站直了身子,指着身侧趾高气昂,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状的刘佳文等人,说道:“陛下,此七人便是此番谋逆的贼首,现已捉拿归案,请陛下裁决!”
说到这里,席君买猛地一人踹了他们膝盖一脚,将七人全都给踹倒在地,道:“你等七个逆贼,见到陛下还不快跪地行礼?”
“哼,我等既然敢行此事,便不再尊他李世民为皇!既如此,连躬身之礼都免了,何来跪地之说?”到现在这个节骨眼了,刘佳文不仅没有胆怯,反而变得很是硬气。
“你……”
席君买大怒,就要上前去再补上一脚,区区他的戾气,这个时候李世民却对他摆了摆手,道:“席卿……”
“诺!”
席君买很恭谨地收回了脚,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刘佳文。
“朕记得你叫刘佳文,是吧?那刘佳武似乎是你的兄弟,你们俩兄弟一文一武,倒是相得益彰!”李世民淡淡地看着刘佳文,说着一些没头没脑的话,“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兄弟早就已经去找阎王报道了,你要不要现在追过去看看?”
刘佳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耳中便听到了呼呼的风声,随后便是一丝凉意划破脖颈,再往后便是眼界越来越高,往下微微一瞥,自己的身子已经距离眼睛越来越远……
“朕送你去找你的兄弟!”
李世民手中紧紧握着一把仍旧在滴着殷红色鲜血的横刀,仰头看着被自己砍飞的刘佳文的脑袋。声音呢喃。
原地,剩余的几个五姓七望的主事人全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李世民连问都不问地就动手了,而且还是这么地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押他们去中院正殿!”
收回了视线,眼见着李元霸额头上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了,李世民对席君买等三人吩咐了一句,转身就向着王府中院走去。
一路进了中院,李元霸唤来白福,先是吩咐他烧了几大桶热水。随后简单地处理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
待李元霸洗了个热水澡,并且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的时候,先前去往城外清华观去请孙思邈的那道消瘦身形,正好押着一个人跨步而来。
这人披散着头发,浑身上下不仅血迹斑斑,而且还脏兮兮地,散发着一股子恶臭,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很多天没有洗澡,而且还刚刚受过重伤的乞丐。
李元霸瞅着有些奇怪。心说:“这家伙不是去请孙思邈了吗?怎么孙思邈没有请来,倒是给我整回来一个乞丐?”
走到李渊身侧坐了下来,那名消瘦的家伙一把将那个被乞丐给按倒在地,躬身行礼道:
“陛下。孙神医稍后便到!另,此人形迹可疑,在城门处徘徊良久,守城的神武卫兵士依令将其给抓了起来!奴婢对其身份仔细对照。发现其乃五姓七望中,清河崔氏的家主,崔颢!”
听到这里。已经被李世民命人押着进到中院正殿中的一众五姓七望的主事者们,全都懵了!
别看他们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其实他们原本还指望崔颢可以救他们一命,现在可倒好,最后的救命稻草也被抓到了这里,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崔家家主,崔颢!”
李元霸闻言,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了。这家伙怎么看怎么像是个乞丐,怎么可能是崔家的家主呢?
除非……是为了躲避某种祸端,特意如此装扮!说起来,那便是……谋逆!
李世民也明显想到了这一点,他对那消瘦的身形摆了摆手,那人恭敬施礼放开了崔颢,身形一闪,退出了大殿。
而这个时候,崔颢却依旧呆呆愣愣地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李世民的脸上出现了冷酷的笑容,他从高椅上走了下来,道:“崔颢!原本气宇轩昂,自命不凡的清河崔氏家主,怎么搞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怎么,有胆子谋逆,却没胆子正视朕吗?”
崔颢沉默了半晌,忽然冷笑了一声,道:“成王败寇,这次我是失败了,你我之间已无话可说,你还是杀了我吧!”
李世民比崔颢笑得还要冷,他那俊逸地面容变得狰狞了起来,道:“你想死?世间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崔颢闻言猛地打了一个冷战,不过却是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见此情景,李世民更怒了,他大声地吼道:“崔颢,朕自认为待你等不薄!自当年我李唐起兵伐隋之时,你们五姓七望的世家,并非对我等李唐有任何的帮衬!然,隋灭唐起,父皇对你们五姓七望的世家却是多有封赏,更是将你等起家的郡县,封给了你们这些无有半分功勋之家!可是……可是你们呢?”
说到这里,李世民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道:“过了二十多年了,你等为何如此地丧心病狂?你们要官职,朕给了!要封地,朕也允了!可如今,你等竟然真地敢犯上作乱,起兵谋反!你等七家,莫非真地不知感君恩吗?”
“咳咳……”
崔颢咳嗽了一声,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或许,此刻的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必死,是以一切的东西都变成了虚妄。
看着缓缓起身,身体甚至有些佝偻的崔颢,李世民继续说道:“怎么?现在有胆子看朕了?朕很好奇,你现在还有何话讲?”
崔颢很是冷淡地看着李世民的眼睛,说道:“陛下……哦,应该和你叫李世民!李世民,说实话,当年我等之所以未曾帮助你们李唐夺取天下,并非是瞧不起你们李唐,而是也在积极地准备,想要插上一脚!可是等我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你们李唐已经强大到让我等不敢轻举妄动了!所以我等只能是蛰伏……”
“家主……”
清河崔氏的主事人看了崔颢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好了,正名!”崔颢回过头去看了看叫了他一声的中年人,不在意地说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有什么能说不能说得了!李世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只准你们李唐谋逆造反,就不许我们崔氏取而代之?”
“哼,歪理!”李世民嗤之以鼻。
“歪理?”崔颢神经质般地笑了起来,“你之前曾说,你们李唐待我五姓七望如何如何,那都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我们从未要求你这样做过!我所看到的并不是你李唐待我们多好,而是弹压,无休止地弹压!”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豁然转头看着李元霸,眸光怨恨:“特别是在李元霸清醒之后,这种弹压已经让我忍无可忍!是先崔荣被杀,之后便是狗屁‘君子六艺’之争,再然后便是对太原王氏的血腥抓捕!这其中种种,难道便是你口中的待我等不薄吗?”
没等李世民兄弟俩插话,崔好就闭着眼睛继续说道:“或许你会说,这是因为我们五姓七望世家自找的!可是你可曾想过,我们行此之事,也是为了活得更好,活得不用担惊受怕,不用总是担心你们朝廷会对我们何时动刀兵!若非要找个理由的话,我更信服官逼民反!”
崔颢很无耻,或者说那叫不要脸,赤果果的连最后的脸面都不要了!
李元霸和李世民的的脸色,全都阴沉地可怕,李世民这边还好说,毕竟他占了大头。可是李元霸这边就属于躺枪了,无缘无故地牵扯上了自己,似乎崔颢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越想越气的李元霸,冷冷地说道:“崔颢,你是说官逼民反?这话用在别人身上或许很有道理,可是用在你们身上却是牵强地很,而且……”
说到这里,李元霸龙行虎步地走到崔颢身侧,单手将他给提了起来,死死地盯着那张脏兮兮的脸,道:“而且,你千不该,万不该,将这些个责任全都推到了本王的身上!你以为,本王很愿意搭理你吗?”
“噗通!”
话音落地,李元霸一把将崔颢高举了起来,随后重重地将其甩到了地上,甚至都能够听到他身上那明显的骨骼碎裂声。
这样还不解气,李元霸又上前几步,一字一句地道:“本王很好说话,本王的脾气也很好!但是并不代表,你来招惹本王了,本王连个屁都不敢放!本王睡了十九年,十九年来什么事情都没做,一觉醒来就碰上了你们这些家伙组团上门来欺负本王!你以为你们是个什么东西?”
一边说着,李元霸狠狠一脚揣在崔颢的腰眼上,这一脚自然是没有留余力,让崔颢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李元霸这次是郁闷地要死,无缘无故地被抓了大头,是谁都会心里火大!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