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更多支持!驰道上汉军缓缓撤退,大汉军旗毫无精神的耷拉着,李敢灰头土脸的带着骑兵往南走,他的士卒不是带伤就是挂彩,军官们士气低落郁闷极了。
“田蚡那狗才真是个脓包!”李敢唾口唾沫,恶狠狠的咒骂道。
咒骂上官是不敬罪,咒骂太尉得吃大刑,可是北军上下没一个军官提出异议,田蚡的确很蠢很脓包。
匈奴二十万大军顶着十二万汉军监视强攻善无城,结果被城上一泼油一把火烧死三千多人,匈奴人因此士气大沮次第溃退,到此为止都是汉军占据绝对优势的。
可没想到坏就坏在优势太大,让田蚡个脓包大着胆子追杀溃退的匈奴大军,田蚡还以为自己是捡漏占便宜去的,他就没想过匈奴人的真正精锐毫发无损。
名义上匈奴是靠六十万控弦之士威慑大汉,实际匈奴人的精华是不过十来万的王帐骑兵,左右贤王帐下的王帐骑兵各有三万,军臣单于手中的王帐骑兵足有六万,其中还有三万是标准更高的王帐勇士。
而溃退的匈奴大军里,不但有左贤王的三万王帐骑兵,还有军臣单于的六万王帐骑兵,九万精锐猛然一掉头亲自断后,三轮骑射就把北军给射懵了。
本来说好的杀鸡撵狗式的大屠杀,突然匈奴人一扭头变成力道十足而且命中率极高的箭雨覆盖,轻装冒进的汉军士卒们猝不及防下吃了三轮箭雨,当场被射杀的汉军就超过两千多人,那还是因为王帐骑兵的阵型没展开,否则损失还要翻两番。
大量的战损像一柄战锤敲碎汉军的追击自信。冲在最前面准备捡便宜的汉军减速,紧随其后的汉军还没反应过来,前后拥堵人仰马翻差点造成阵型大崩溃。要不是匈奴人的士气实在太差,紧急时刻雁门城四门大开守军全出。太守灌夫亲自率军作为后援,只怕这仗要被打出个大逆转。
“脓包一个当个屁的太尉,夸夸其谈还不如赵括有本事,这种脓包兼职是汉军的耻辱!”
李敢是大嗓门,他这一嗓子喊出去几百步外都听的清清楚楚,田蚡的车驾恰好经过,就听到沿途的汉军将士们高声附和,田蚡的连黑的像锅底一般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帮汉军军官杀个干干净净。
可是他不敢那么做,汉军上下都对他的指挥有怨言,大军出击的当口上,田蚡还坐着他的两轮马车指挥战争,前面遇到匈奴王帐骑兵突然掉头,他竟然继续催促尽快追击硬碰硬吃下去,一个不懂军事只会满嘴掉书袋的脓包,就因为他的巨大失误,几乎一手把灌夫打出来的大优势葬送掉。(好看的小说
匈奴人的确没有敢继续追击,可是一个照面被射杀两千多名汉军士卒。随后陆续因伤重不治的汉军还有几百人,零零总总算上差不多就没有灌夫的功劳了,狡猾的田蚡一定会拿灌夫的功劳来顶他的罪过。这一点是汉军的军官们可以预料到的。
田蚡的手段很脏,他是为了夺权不择手段的小人,名义上曹时与田蚡共掌汉军,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简单,自打汉军出关中往北走,田蚡在军中的拉拢排挤就没停下来过,仗着天子舅父的身份连哄带吓很是镇住一匹军官,况且大部分士卒都觉得太尉是三公,理所应当是比车骑将军的序列更高。以至于曹时在军中的实权并不强,纯粹就是打酱油列席参会的角色。
恰恰是因为田蚡的排挤。曹时才会主动要求留守大营,否则跟着田蚡去打仗。有功劳不算他身上,有过错说不定就被田蚡推到自己身上,曹时压根不看好田蚡的指挥,既不想让他沾功劳便宜也不想替他背黑锅,很干脆早晚要被那个卑鄙之徒坑死。
远处的山坡上,曹时放下望远镜:“愚蠢的田蚡,自以为拥有追击匈奴的实力,却不知道匈奴的王帐骑兵毫发无损,换我是大将最多摆开阵势缓缓向北推进,让断后的匈奴王帐骑兵没机会在阵前耀武扬威,只要远远的吊着匈奴大军往北走,匈奴人绝不敢在口内逗留太久,赶走匈奴人守着口子钉死一个月,匈奴人在不甘心也得撤退,现在到好……”
现在的麻烦非常棘手。
匈奴人似乎觉得汉军没那么望而生畏,扯退几十里收罗大军重新扎下营,放心大胆的赖在口内混日子,反正只要不吃草原上的牛羊动物就行,反正下过战书檄文说要讨口饭吃,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就坚决要赖到底,不但今年要来,明年还会来,只因为韩人好欺负。
“蠢货一个!他这下惹麻烦了,等着瞧后面有好戏等着呢!”
周左车的眉头扭成一团:“那我们该怎么办?”
“回去,我们回马邑继续守住大营,这里就留给他来顶着吧!”
“我们不去打一下试试看?”
“九万王帐骑兵,羽林骑一万五千人送过去还不够他们一人一箭的,朝廷受不住这么大的损失,我也不能让你们白白送死,更何况我们做的多功劳大反而成全田蚡,他正想把黑锅甩给我,功劳全抢走,我又这么会让他如愿,这份功劳和苦果让他个人去享受吧!”
田蚡的脓包是匈奴人始料未及的,军臣单于并不在乎汉军的统兵大将是否是个水货,起码王帐骑兵一掉头就把汉军杀个措手不及,不但把损失的士气补充回来,还给许多保持担忧和怀疑的匈奴人吃下一颗定心丸。
汉军没有想象中可怕,只需要找到机会给予知名一击,就可以坐享汉地的丰美果实了。
军臣单于心情不错,临时王帐里跳起了匈奴的歌舞,虽然死了三千多名匈奴骑兵,可在场的匈奴贵族都觉得很值。摸清汉军是个软柿子比损失三千人值钱几十倍。
草原上的恶劣环境决定了匈奴的最大人口极限,现在就几乎是匈奴的极限人口,再多十万人就必须在冬天抛弃更多的老弱病残。类似今年的寒冬出现还得破例抛弃妇孺,但是匈奴的文化里女人和孩子是非常重要的财产。良好的生育力和未来的青壮劳力代表部族的希望。
所以,匈奴人实际上已经到达草原缩能容纳的最大人口,继续爆人口又缺乏更多的草场,根本无法养活更多的人口,损失十万八万人反倒不太可怕,匈奴最缺的是足够的粮食,人口和生育力都不缺,假如匈奴人有足够粮食。不出二十年可以轻松爆到两三千万人口,只因为每个年轻匈奴妇女都有生七八个孩子的生育能力。
匈奴人不介意和汉人缠斗,在大汉边郡肆虐可以空出大片的草场让妇女们细心照料,节省的口粮可以在冬天养活更多的人口,某种意义上来说部落制的匈奴很像闾里制的大汉帝国,只不过汉人是耕战体制,匈奴是牧战体制。
左贤王乞鞮放声大笑道:“今天这一仗打的好啊!我们原以为打善无城要比对付汉军更容易,现在看来是我们都猜错了!”
“汉军太疲弱了,我们有信心击败汉军,掠夺马邑城。”
“不如干票大的如何?”
军臣单于一拍胳膊:“好!那就干票大的!乞鞮。你把上谷郡、云中郡的兵力收缩到雁门,再传令让居犁带着右贤王的十万大军南下陇西郡,我们要好好的吃顿饱餐!”
中行说适时进言:“那么我们答应汉人的100万只羊还赔不赔?”
“赔个屁!汉人要是群软蛋。我们一只羊都不用给。”左贤王轻蔑的一笑。
赵涉冷冷的扫过每个人,暗自嘲讽匈奴贵族胆大包天,他比在场的所有人都了解北军的战斗力,若不是田蚡愚蠢的指挥大军轻装冒进,碰巧碰上九万王帐骑兵断后,这绝不会是一场损失不轻的受挫。
匈奴贵族们的盲目乐观感染了很多人,大帐里渐渐变成一场吹嘘表演,互相吹嘘自家部族的实力,好像打汉军像杀鸡一样简单。
他没有猜错。北军非常不服气,太尉田蚡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更糟糕的还在后面。
“匈奴人又送来一份战书?匈奴人要求我们立刻撤出雁门郡,否则王帐骑兵一出就是汉军覆灭的时候?岂有此理!”
田蚡的脸色黑如锅底。他是很害怕北军的大头兵,第一次率军出击就迎来失败,以至于他那原本微不足道的威望跌入谷底,此前被拉拢恫吓的北军军官全部反水,没有一个人会站在脓包的阵营里摇旗呐喊,可以说他是没有任何能力来主持这场战争了。
田蚡非常难受,撇见曹时低头沉思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车骑将军!你也是统兵大将,到了该你负担起责任的时候,这场失败必须找出办法应对,否则你我都别想好过。”
曹时惊讶的抬起头:“抱歉,是不是我刚才没听清楚,我谨守马邑的大后方让我负责后勤没问题,其他的责任我可负担不起,还得靠太尉一肩挑,出阵是太尉下的命令,追击也是太尉下的命令,我一句话没说持保留意见,很明显兵败的责任不需要我负。”
田蚡怒了:“车骑将军此言差矣!虽然我的指挥有问题,但是你身为副将没有及时提点主将的失策,你难道不应该负担失利的责任吗?”
“你自己指挥的战争失败,反倒怪别人没提醒你匈奴人厉害不能冒进,你肚子不好拉一裤裆,是不是也要怪医生没提醒你少吃寒食保养肠胃?打败仗是我的错,北军所有军官的错,北军士兵的错,唯独不是英明神武的主将田蚡的错。”
曹时毫不客气揭了他的面皮,他唧唧歪歪要求那么多就是想赖别人,换个将官说不定就把责任赖到他头上,可是他又这么是好欺负的人,这几年修身养性不代表忘记曾经斗败三公九卿的手段,只是不想再锋芒毕露而已。
田蚡被骂的一愣一愣的,恍然记起曹时的性格刚硬无比,前几年也是吃过几次亏的。
双方不欢而散,田蚡觉得大营也蹲不住,很干脆就带着亲卫随从连夜南下太原郡,那儿是天子亲自坐镇的临时行营。
“陛下!车骑将军叫横跋扈至极,连臣都不放在眼里,实在可恨!”田蚡跪在地上哭诉道。
刘彻很生气,他很讨厌这个舅舅动不动就赖人,最近几年办错事基本都是属官背黑锅,以至于在他手下的属官属吏怨声载道,朝廷中田家兄弟俩风评非常差,贪婪傲慢目光短浅,只愿占便宜不愿担责任,各种负面评价铺天盖地,几乎就像当年的窦家子弟一样招人嫌。
可是皇帝还得照顾舅舅的面子,稍稍敷衍道:“那场失利我看到了,太尉的指挥失误是无可否认的,但是也不能说大家都没犯错,起码监督和上书回报就不太及时,车骑将军与太尉的矛盾影响军事部署是不应该的,明知道太尉不知兵还放任太尉掌兵权,车骑将军是有错的。”
田蚡傻了眼:“啊?臣知兵啊!臣不知兵还怎么当太尉。”
“太尉应当谦虚,不知兵也不是错误,朕就不知兵,但朕一只在努力的学,太尉认真学学起码不要让汉军儿郎白白冤死,这次就不处罚你轻敌冒进之过了,回到长安负责督办粮草运输吧。”刘彻三言两语把田蚡打发回长安城,一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太尉从领兵序列里挤出去。
田蚡灰头土脸的逃回去,这一次他栽了个大跟头,可以预见这次失败带来的不利后果将是巨大的,从今往后田蚡是没资格讨论军政要务,更不用提有下次亲自率兵的好事,他这个太尉注定只能做傀儡。
刘彻从长安城带来十万南军,他也察觉到北军的兵力略有不足,这次长安城里只留下不到十万大军镇守,几乎是把朝廷的百分之八十的京畿兵都投入到雁门郡里,天子第二天给雁门郡下达的诏令很快送到马邑。
“天子要求我全权负责三十万大军,并尽快驱逐来犯的匈奴大军,必要时可以予以痛击。”曹时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