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心！”
杜鹃自从到了坤宁宫便处处伏低做小，可是皇后娘娘对她的看重却不是假的，自然引起了旁人的嫉妒之心。这次便是其中一个女官故意为之，谁都知道，晋王殿下最厌恶对他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凡是有这个胆子做出这种行为的，最后都被赶到了辛者库。
暮云深自小习武，在杜鹃扑过来的时候便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闪过身子，然而危急关头的杜鹃却是想要抓紧一个支撑物，惊慌失措之间抓住了一只手臂，便死死地不愿放开。
为了稳住身子，暮云深不得不用力将那女官拉住，如此一来，杜鹃虽然没有摔倒在地上，却是呈现出一副依偎在暮云深肩膀的模样，俏丽的小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
“小七，你没事吧？”楚皇后紧张地站起身来走到暮云深面前上下打量，看着杜鹃的眼神里面也带出了一丝厌恶，正要斥责这个贱婢竟敢冲撞晋王的时候，她却意外地“咦”了一声。
自己的皇儿有厌女症，一般女子触碰到他便会立刻起反应，身体就好像过敏一般起疹子，十分难受。因此，她曾经下令，任何宫女都不准主动靠近晋王身边，凡是有那野心的人，一旦发现决不轻饶。
不管这个杜鹃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楚皇后发现自己的皇儿不但没有过敏的症状，神色间更是一点难受之色都没有。这可是十几年来，第一次遇到不会让小七排斥的女子啊！
“母后放心，我没事！只是这宫女是谁，如此不懂宫中的规矩，还是早些撵出去的好！”暮云深好看的眉头皱起，发现那宫女既然还抓着他的手臂，顿时用劲毫不怜香惜玉的推开了她。
早就已经被吓呆了的杜鹃总算是回过神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求饶：“求皇后娘娘、晋王殿下饶命，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且慢！小七，你身子可有异常？”
“母后，我没事——”暮云深猛的顿了顿，看着楚皇后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喜悦之色，总算是明白为何母后要这样问他了。他垂下眸子，认认真真地打量起了眼前的宫女来。
“你，抬起头来！”
杜鹃虽然心中害怕，到底不敢违抗晋王的意思，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神色苍白。配上她本就清丽出众的容貌，更显得楚楚可怜。暮云深眼神暗了暗，伸出手攫住了她的下巴，少女柔软的肌肤并没有带给他厌恶的感觉，身上也没有过敏的反应。最让暮云深觉得奇怪的是，这个女子身上传来的气息，竟然和玥儿有些类似。
“她叫杜鹃，乃是母后才调到坤宁宫的女官，此女精通针灸之术，倒是将太医院的黄太医给比下去了。本来母后是打算留在身边的，不过现在，让她跟着你似乎更好。”
楚皇后是真的高兴，心里刚刚因为杜鹃莽撞升起的那股子不快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这辈子就这么一个亲生儿子，都二十了还没办法娶妻生子，每每想到这里，楚皇后就心急如焚。偏偏儿子的怪病找了再多的大夫都没办法，还不能将此事宣扬出去，治个病都得偷偷摸摸的。
就在楚皇后差不多要死了那份心，以为儿子这辈子都不能接触女人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一个不被儿子身体排斥的女官，还是一个医女，楚皇后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母子两人说着杜鹃听不懂的话，却不妨碍她猜到其中的意思，皇后要将她送给晋王当女官，她本来以为的责罚变成了这样，心惊之余更多的是忐忑不安。
莫非晋王是看上了她？杜鹃咬了咬唇，晋王不但骄横跋扈，竟然还是个*之徒！亏他长了那般的好容貌，为人竟是如此让人不齿！然而杜鹃也很清楚，刚刚的意外已经惹恼了皇后和晋王，她若是出言反抗，就真的只有沦落到辛者库的下场了。
她并不以为刚刚是一场意外，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想要绊倒她的！想到这里，杜鹃心里一阵苦笑，才来这么些时日，她就被别人算计了。本以为安安分分就能避免纷争，谁知道还有更狠的在背地里等着她。
“多谢母后，既然如此，儿臣那就却之不恭了。”只是略微沉吟了半响，暮云深便笑着点了点头，他的确是很意外，没想到，世界上居然还有第二个女人让他能够接受，也让他心里产生了一丝好奇。
他喜欢玥儿，到底是因为喜欢她这个人，还是因为她是唯一不让自己反感的女子呢？
角落处，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宫女悄悄地看着这一幕，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一道精光。
杜鹃侥幸逃过一劫，恍然间去收拾包袱。相熟的宫女们纷纷前来祝贺她，神色间满是羡慕，这一下子就攀上了晋王，若是杜鹃有些手段，以后成为晋王侧妃都都那个可能。
“杜姐姐运气真好，我们一起入宫的，她不但在太后和皇后娘娘面前伺候过，现在竟然得了晋王殿下的青眼。哪像我们，现在还在尚服局里面，一个贵人都没接触过。”
谢歆棋一脸的羡慕，什么时候，她也能像杜鹃这样被贵人们看中就好了。一旁的谢歆书并没有出声，在她看来，杜鹃升的太快了，反而会引起别人的嫉妒，前途不见得就是一片坦荡。
太子东宫。
“殿下，坤宁宫那边传来消息，事情已经成了。”
“很好，让香雪暗中照拂一下她，将她拉拢过来。再略施手段，让她长长心眼。”暮云斌点了点头，他知道最近杜鹃风头太盛，在女官们之间引起了不少的嫌隙。前世的时候，杜鹃就是这样凭借她的本事脱颖而出，有皇后和晋王当靠山，谁也不敢为难她。
在皇后眼里，杜鹃就是晋王恢复的希望，再加上此女会做人，很快就在宫中混得风生水起。然而因为他提前将杜鹃带进宫里，少了她在杜府那几年的磨练，为人处世方面还跟以前一样天真。所以，他决定让香雪好好的调、教一番，先让她吃点苦头。
与此同时，暮云深随意吩咐杜鹃下去休息，脸上便再也不复之前轻慢的神色。这个叫杜鹃的女官，他的确没有排斥之心，可是却也没有喜爱之意。若是在玥儿之前遇到她，兴许还会有几番兴趣，只不过，如今这宫里，任何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他都不会相信。
“王爷，杜鹃的身世已经调查清楚了，她是杜家二房的外室女，不久前因为母亲病重被杜家认了回去。因为家中嫡母不喜，正好遇到宫里甄选女官，杜家便将她送进了宫。杜鹃的生母祖上便是医药世家，虽然已经没落了，杜鹃和她的生母都会一些医术，而杜鹃更是青出于蓝，在医术上颇有造诣。属下已经确认过了，此女和宫里的人没有任何牵扯。”
“有时候，太完美反而是一种破绽，越是清白的身份，反而越是让人怀疑。不管这个杜鹃到底是不是被人暗中设计送到本王这里来的，这个女人，本王是留不得的！”
暮云深微微勾起嘴角，半年之期就要到了，身边忽然多了一个女人，万一让玥儿认为他根本就没有实现承诺怎么办？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心爱之人，他怎么可能为了那所谓的不排斥就放走了？也许他的病会慢慢的好了，也许还有很多女人会出现让他挑选，他心里唯一认定的，却是那个在翔安城细心照顾他，为他不顾性命的玥儿。
“太子和太子妃成婚多年却一无所出，没有嫡子，太子的地位怎么可能稳固呢？最近三皇子呼声甚高，太子已经被打压的毫无气势，相信舅舅那边，定然也是心急如焚吧！
暮云深很清楚，这件事情他是绝对不能主动提起的，太子的戒心太重，他必须要格外谨慎才能让他安心。最近太子示弱的行为，无非是要让五皇子站得越高，摔得越狠罢了。他不知道太子到底是在策划什么，却不妨碍他用些手段，拖拖太子的后腿。
“你悄悄将这个消息传到五皇子耳中，让五皇子的人出面。最近因为灾情一事，五皇子心心念念的想要得到这个差事，必然会抓住了这个由头在父皇面前让太子安心后宅之事。这一番推波助澜，太子肯定乐得顺势为之。不过，林家的人肯定不会甘心，到那个时候，你再派人将杜鹃的本事传到林家人那边。”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办！”
翌日的早朝，果然有大臣提出太子子嗣不丰，至今都没有生下皇孙一事。朝中亲太子党派的臣子为了让自家的女儿能有个富贵前程，少不得纷纷附议，让太子再选良娣，充实东宫。
林家身为太子妃的娘家，却因为太子妃迟迟未孕，没那个底气出面反对。最近一年来，兴文帝的重心都放在了太子的政务上，的确是忽略了他的子嗣一事。他想起自己经常安排太子处理朝政，难免会冷落了东宫妃子，心里倒是难得的对太子有了软化的态度。本来打算让太子赈灾的心思也熄灭了，这段时间打算好好的给太子放个假，也同意了东宫选妃一事。
皇帝发了话，朝臣们自然无人敢反对。第二天一大早，太子妃的生母郭氏便向宫里递了牌子，打算好好劝说太子妃一番。
“娘，我也想怀上太子的骨肉，稳固我太子妃的地位啊！可是太子他根本就不来我的屋子里面，我有什么办法？”太子妃也是憋屈的慌，一想到宫里又要进人，她便是说不出来的嫉妒，狰狞的神色也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太子根本就不近女色，我怀疑太子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住口！我的娘娘哎，这话可不能乱说！”郭氏赶紧开口阻止，“太子以前只是忙于政务罢了，如今陛下已经下旨，太子定然会将心思放在后宅子嗣上面，不会在继续冷落东宫的妃子了。我听你大伯母说，宫里有个女官，医术本事了得。林似锦那丫头和她关系不错，说那女官祖上最擅长治疗女人的病，还有让人一举得男的祖传妙方。你去跟皇后娘娘求一求，让她将这个女官赐给你，助你早日怀上皇孙。”
“你说的那个人我也有所耳闻，不过听说母后已经将人赐给了晋王了。”太子妃有些意动，母凭子贵，她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是太子的正妃，虽然之前和五皇子有些*，她到底没那个胆子做出逾距的事情。
上次太后回宫寿宴，五皇子喝多了酒对她一番深情表白，让太子妃枯萎的心得到了一点慰藉，忍不住和五皇子耳鬓厮磨了一阵。不过那日之后她就多了一些后怕，再加上五皇子最近风头正胜，她也不敢再刻意接近。
太子的前世，五皇子彻底抓住了他的把柄，让他不得不屈服。为了羞辱他，故意告诉了太子妃他的身世。太子妃贪慕虚荣，怎么愿意跟着太子一起吃苦，一旦身份被揭穿，她甚至就会贬为庶人。太子的地位不保，楚家和皇后那边也对太子失望透顶，太子当时根本就没有翻盘的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太子妃才有胆子和五皇子暗通曲款。
“晋王和太子兄弟情深，相信只要是娘娘开口，晋王一定愿意帮忙的。”
“娘你说得对，不管怎么样，我也要去试一试才行！”
太子妃点了点头，下定了决心。等到郭氏离宫之后，她便主动带着宫人，拜访了晋王。
暮云深早就等着她上门，他让人调走了香雪，避免她跟太子通风报信前来阻止。一听说太子妃到了，立刻让下人迎了她进来。太子妃有些扭扭捏捏地说明了来意，暮云深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来。
“皇嫂客气了，些许小事，哪里用得着您亲自上门。本王这就去安排那个女官跟您去东宫，若是还有什么需要，皇嫂尽管开口便是！”
“那就多谢晋王了！”
太子妃见晋王这么爽快，心情也好上了不少。
杜鹃再次收拾起自己的包裹，一时间都有些迷茫了，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才到晋王这边没几天呢，竟然又得知自己要离开了。
“公公，到底是怎么回事？晋王殿下要将我赐给谁？”
“杜女官，杂家这是要恭喜你了，太子妃娘娘看中了你的医术，跟殿下讨要你呢！若你能早日让太子妃怀上皇孙，以后定然是前途无量啊！”
“太子妃？”
杜鹃这次是真的惊讶了，这份惊讶中，又莫名地带了一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喜悦。她要去东宫伺候太子妃的话，岂不是就能见到太子殿下了！这份认知，让她激动得心跳加速起来。
太子妃如愿以偿，带着杜鹃对着晋王道了谢，这便喜滋滋地离开了。而等到太子下朝之后发现了此事，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废物！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暮云斌阴沉着脸，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难以遏制的怒气。他好不容易安排到暮云深身边的最安全的棋子，才这么几天居然就被废了。
“殿下息怒，太子妃忽然去跟晋王要人，属下也没想到啊！”
“蠢妇！本来还想留你一些时日的性命，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本宫就成全你！”太子眼中迸发出杀意，随即很快便冷静下来。事已至此，他决定先解决掉五皇子和林氏这两个绊脚石。至于杜鹃，现在留着她还有用处。等林氏死了，他有机会再去安排。那个践人，想要怀上他的子嗣，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管怎么样，太子子嗣一事，的确是闹出了一番风波。五皇子早就有了嫡子庶子，身边子息丰厚。相比之下，太子年长却迟迟没有儿子，不得不说是他的一大劣势。
暮云斌却很清楚，他的那些侧妃其实都怀过孩子，最后都无缘无故的掉了。这一切，都是太子妃林氏暗中动的手脚，甚至还给她们下了绝育药。林氏心胸狭窄极为善妒，偏偏她自己有宫寒之症，很难孕育子嗣。为了不让庶长子出生，她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这一年暮云斌都不曾接触过女色，一来是他心心念念着复仇夺位，隐瞒身世之谜，根本没那个心思。二来便是他清楚，只要有林氏在一天，他身边的姬妾都别想有孕。如今事情已经布置妥当，只等五皇子失势，他再痛打落水狗，彻底解决了这对歼夫淫妇。
太子同意选秀充实东宫，有心之人肯定要积极行动起来。最将此事放在心上的，莫过于楚家了。自从楚家老太爷过世，楚家便大不如前，若不是皇后还在，楚家恐怕都要沦为六大世家之末了。
暮云斌也有心想要拉拢楚家，说到底，楚家才是他最坚实的靠山。哪怕他不是皇后所出又如何，他的生母，也是楚家的女儿。
“你这孩子，为什么要把杜鹃让给太子妃？难不成你这辈子都不想好了？”楚皇后对儿子的行为很是费解，她对太子冷了心，只想为嫡亲的儿子打算，却没想到他竟然将自己的心意往外推。
“母后，那个女人说到底也是来历不明，儿臣并不相信她。至于你担心的事情，儿臣保证，那都是多余的。儿臣早就有了意中人，再过一段时日，儿臣会带她来拜见您的！”
暮云深决定对楚皇后实话实说，他喜欢一个女人，用不着遮遮掩掩。他将自己和玥儿的经历一一道来，眼神坚定恳切：“母后，我知道，玥儿的出身太低，可是在我看来，她绝对没有配不上一说。这世间的多数女子，看重的都是儿臣的身份样貌，追求的都是皇室的权势富贵，只有她，喜欢的只是儿臣这个人。母后，儿臣只想娶她为妻，还请母后成全！”
“罢了罢了，你早就跟你父皇说了，要自己决定自己的婚事。母后只有你一个儿子，自然想着你事事顺心就行。那孩子我之前也觉得不错，还想从太后那里讨人呢，没想到太后竟然让她出宫了。既然她是郭嘉的义女，也算是太后娘娘的半个娘家人，身份也不算太低。只要你喜欢，母后就一定让你如愿！”
楚皇后*溺地点了点儿子的鼻尖，她也清楚，现在的情况，让小七娶一个娘家得力的，反而会让太子更加忌惮。倒不如对方身份平平，再说了，那女子还有太后当靠山呢，有她在，儿子就等于多了一条命。
且不说宫中暗潮涌动，谢歆玥最近的倒是忙的脚不沾地。除了铺子的大小事宜，她还要去福音寺给妙空治病。秉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暮云深特意在福音寺租下了一个客房，派了专人寸步不离的守着。
妙空恢复的不错，如今神智已经清醒，虽然还不能开口说话，却能够表达一些情绪了。这人总是贪生怕死的，有了一丝生的希望，就会死死地抓住不愿放开。
福音寺自从换了新主持便香火鼎盛，很多达官贵人的家眷都会经常来此处上香还愿。谢歆玥本来是不信佛的，但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又让她对佛祖怀有一分敬畏之心。想起隐姓埋名远走他乡的慧姑和楚大叔，她决定为他们祈福一番，也算是了了自己心中的牵挂了。
谢歆玥进了大殿，跪在了一处空着的蒲团上，就在这时，她旁边也有一个人一起跪了下来。下意识地转过头，却见对方是一个带着面纱，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的年轻少女。那女子也同时转过头来，对着她眨了眨眼睛，友好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回了一个笑脸，谢歆玥这才转过头，闭上眼睛对着佛祖许愿。她希望慧姑和楚大叔平平安安，无病无灾；希望云深能够逢凶化吉，得偿所愿；希望琰哥儿能够健康长大……
“姑娘小心！”
惊呼声猛的响了起来，谢歆玥迅速地睁开眼睛，下一刻只觉得自己被人抱住了身子往后面退了几步。耳边只听得哐当的重响，好像有什么东西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却原来是祭拜的人太多，有人不小心撞到了两边的香案架子，谢歆玥正巧就在那架子平行线上，这一倒下来若是没有躲开，估计就直接砸到她身上了。
早就有小尼姑们纷纷上前来将架子扶了起来，不停地对着香客们道歉。还好只是有惊无险，大家都逃开了没有受伤。此事就连主持都惊动了，很快便有一堆人赶了进来。主持为了表示歉意，特意为在场的每位香客送了一个经过开光的福袋。
“这位姑娘，刚刚真是太感谢你了！若不是你拉了我一把，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谢歆玥感激地对着身边的蒙面女子开口道，刚刚经过一番大动作，她的面纱有些掉落。抓着谢歆玥的手，更是露出了一截皓腕，目光下意识地落到了女子脸上密密麻麻的红色脓包。
女子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妥，小声地惊呼一声，立刻将面纱重新戴上，随后，她才腼腆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声音温柔清脆。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姑娘没事就好。”
大殿里面乱糟糟的，两人便一起走了出去，谢歆玥见这女子一举一动都格外有气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闺秀。更难的是，此女丝毫没有千金小姐傲慢的气势，不但救了她，被发现了脸上的异状，也没有丝毫恼羞成怒的模样。
“丑八怪，原来你跑这里来了啊！也对，长那么丑，是该出来求求佛祖，保佑你能够早点找到人愿意娶你。”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谢歆玥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是什么人呢，就被一股大力重重地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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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物归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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