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洋除了比太平洋更热之外,似乎无什么不同。·锡兰科伦坡港外,将军们全在长门号战列舰会议室,而身着中华海军航空兵少尉军服、且暂为舰长谭根少将临时副官的杨无用则站在长门号战列舰外廊,他眺望整个舰队的同时也审视着这片从未到过的海域。
即便花了三个月时间准备出战,整个维和舰队的出征依旧显得仓促,除了编队、作战、登6、后勤这些例行事项外,其中内部最大的问题是日本6军也想加入此次行动,6军大臣寺内寿一大将闹了几天后,最后协调下来的结果就是登6部队中临时加入日本6军两个师团,使得登6登6人数瞬间增至五万多人。
除了仓促,另一个大问题就是英法两国在出兵后撤回了之前的承诺,不再同意维和部队使用英属索马里柏培拉和法属索马里吉布提两港,原因是意大利总理墨索里尼声称如果中日舰队入驻此两港,那么意大利6军将不得不侵入两地以消灭邪恶的黄种军队。
英法两国中途变卦使行动带来了许多不便,以当下的局势,在意大利海军严阵以待的情况下,贸然从亚丁湾进入红海是极为不安全的——狭窄的红海入口处曼德海峡只有短短的二十多公里,如果意海军鱼雷艇部队在次设伏,待舰队进入后动鱼雷袭击,损失将难以避免。
是以,在参谋们之前的拟定的备用方案中,将军们一致认为最佳登6地点应该是意属索马里的摩加迪沙以及其西南方向的基斯马尤。从这里登6虽然距离阿京亚的斯亚贝巴有一千四百多公里,但可以从阿比西尼亚境内流经摩加迪沙和斯基马尤的谢贝利、朱巴两条河流为进攻轴线,从意属索马里进入阿国境内。不过此处的问题是意军及其雇佣军不详,如果敌人数量众多,即便有舰队火力的支持,也是一个不小的压力,因此,在登6摩加迪沙前,舰队司令部会议不断。讨论的都是摩加迪沙的敌军情况。
“根据照片,如果我军能妥善占领摩加迪沙,那么便可借助意军现有设施进入阿比西尼亚——意大利人为了入侵已经修好了前往亚的斯亚贝巴的道路,虽然仅仅到边境为至。另外照片上还显示摩加迪沙有大量意军给养物资。如果能妥善夺取,对我军今后之作战极为重要。”日军参谋本部第二课课长、有6军三翼鸟之称的岗村宁中将拿着新送来的航空照片提出了新的建议,这是先行前往摩加迪沙侦察的龙骧号航母侦察机前几天拍摄到的照片。·
明日便将离开科伦坡前往摩加迪沙,这也许是登6前最后一次会议,是以会议室泾渭分明的坐满了中日两国的将军。气氛谁任不怎么紧张,那有些压抑。
“这只能尽量。”负责正面登6的海军6战队参谋长胡塍少将答道。以他经历所知,抢滩是登6中最最危险的时刻,6战队要打破封锁,占据一定的滩头阵地已经很艰难了,还要妥善保护摩加迪沙内的设施和物资,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军最重要的一个任务就是以最小的伤亡占领摩加迪沙,斯基马尤那边的港口不足以支撑大部队登6。作为登6的主阵地,我方需要最大强度的火力支援,只有炮火将意军的滩头阵地全部击垮。登6才会顺利。”胡塍再次表明上一次会议己方的观点,潜意识里不太赞同日方所提议的迂回登6之策,毕竟摩加迪沙是在得知中日出兵之后才草草建立工事的,现在照片上也显示没有永久性工事、没有要塞炮台。
“这一点我方将严格谨守登6计划,为贵军提供炮火支援。”舰队司令末次信正大将点头道。此刻他有种难得的轻松,中日终究是盟友不是敌人,而且本次进攻还是白畜。“岗村中将的意见其实是为了夺取意军之资源,以减轻我方物资压力。”他解释道,生怕双方不和。
“我方明白物资的重要性。”6战队司令6梦熊依旧吊儿郎当,他掏出烟盒一根根扔给对面的日本人。对于两侧太远的日本人,则直接再掏出一包让人传下去。“不过和物资相比,抚恤金很不便宜。”他点上烟,舒舒服服的吸了一口才道:“我不知道贵军是多少。我军上等兵到二等兵的抚恤在八十到一百二之间,家属每年也有四十到八十元不等的补助。如果死的人太多,总参会找我麻烦的,所以,为意军物资拼命不太值,但为港口施舍拼命是值得的。”
堂堂上将临战会议上居然大谈抚恤金。并以抚恤金来决定登6计划,这让日本6军将领有些皱眉,但岗村宁次却未有什么不适,他看了看末次信正后再道:“我们再一次确认了,摩加迪沙并不是天然港,货物只能短驳入内,锚地水深只有两公尺,最大不过两点五公尺,涨潮时上升五十公分,正常情况下登6舟需要行驶两公里以上才能实施抢滩,舰队务必要全力压制敌滩头阵地工事……”
“关键是天气!”涉及到水文气候,6战队胡塍少将又开始说话。·虽然日本海军比中华海军‘强大’,但它一样也仅在太平洋地区活动,对东非情况却得知甚少。“六月到八月正值西南季候风季节,登6很可能会遭遇大风浪,真有恰逢大浪,情况会非常不利,所以我们明天还要侦测预判一下气候,如果风浪太大,登6只能延后。”
“如果贵军不愿意在登6,那么请准许我部登6。”说话的是第九师团师团长山岗重厚。此时新知悉的情报已通报完,接下来按惯例便是日本6军和中华6战队为抢夺登6优先权的吵架时间。从加入舰队以来,山岗中将就想由日军在摩加迪沙登6。
见日本人又想夺自己的活,胡塍和6梦熊当即一笑,而后对己方最高指挥官、未言的朱天森上将说道:“司令,我们要讨论的完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会议就到此为止吧。”
“我同意……”朱天森看了日方最高长官末次信正大将一眼,双方不约而同的点头,将军们的会议到此结束。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参谋们彼此协助了。
“在外头等得很没意思吧?”出了会议室见到自己的临时副官,谭根少将笑着道——杨无用的身份他很早就知道了。不说他没用化名,便是用了化名,仅仅凭那副像极了的眉眼,他也能认出这是总理大人的子嗣。
“没有。长官。”杨无用少尉敬礼道,他能从谭根少将身上闻到很重烟雾,看来会议又是极为纠结,这一点是他小时候从父亲开会后的经验中得来的。
“****的居然想抢6战队的荣誉。”谭根少将并不把杨无用少尉当下属,直把他当晚辈。所以还是会透露一些事情。不过也仅仅是吐槽,很快他就带着杨无用走向右舷,长门号是舰队司令部所在,而他的长官室在长宁号航母上。
“明日开拔,情报上说摩加迪沙没有现其他机场,也许我们可以轻松把意军飞机都打掉!”回到长宁号,谭根少将也马上召集部下开会。“不过,不要忘记了,英美海军就在一边紧盯着,所以最好躲着那些扑街。如果看到。放飞度就放慢些,不要急急忙忙的。”
“明白!”从作战官到航海官,大家似乎忘记长宁号将沉没在这次陌生的海域,放心大笑起来——根据情报局的情报,意大利皇家空军的cR.32箭式战斗机虽然优秀,可毕竟是双翼机,马力、度都不能和海军单翼的海东青战斗机相提并论,如果数量再不够,那开战后的结果很可能会一边倒。
“好吧,今晚要上岸的就上岸。但记得务必当晚归队!”似乎没什么好说的,谭根上将三言两语就把是事情交代完。他如此轻松,6战队司令部这边却凝重无比,根据波斯人送来的消息。在得知中日要出兵东非后,摩加迪沙这两个月内联系从别处调兵增援摩加迪沙,增了多少兵也许是要点,但更重要的是意大利人增兵的时间——在英法还未拒绝维和部队使用柏培拉和吉布提两港前,他们就从厄立特里亚抽调部队前往摩加迪沙。显然,意大利人知道、甚至就是他们说服英法两国拒绝将其港**由己方使用。
东非的情况本就人生地不熟。加上英法又在下绊子,这让6战队参谋长胡塍少将心事重重。在6梦熊对着地图思考之际,他指着情报上的黑衫师问道:“这黑衫师是干什么的?”
“报告长官,这是……”参谋明白黑衫师的意思,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好一会他才道:“报告长官,类似于德国的党卫军,其中很多都是一战时期的老兵。”
“哪有多少人?火力怎么样?”胡塍追问道。
“人数暂时不详,但从骡马上估计,其人数应该比正常的步兵师少。”波斯人也搞不清意大利的编制,但他们会数骡子和卡车,黑衫师只有一千六百匹骡子、八十辆卡车,比步兵师的三千匹骡子少了一半,只有卡车多了二十辆,从这点判断,黑衫师要么人数更少,要么就大炮更少。
“火力如果正常的话应该是75mm山炮,每团编制五十四门。”参谋答道。他说罢又拿出日本人拍摄的照片道,“从工事来看,未现有大口径榴弹炮。”
“照片怎么能当得真。”胡塍微微一笑,当下便让参谋出去了。
“有长门号压阵,意大利海军脑子再笨也不敢贸然驶出红海的,他们最可能的还是增兵死守住滩头阵地,给我们大量杀伤后且战且退,往北面打,到时和北线的意军在亚的斯亚贝巴会师。”胡塍说出自己的判断,而后看着还在抽烟的6梦熊,他又道:“老6,你说总参这次出兵到底是图啥?从接到命令到现在我也闹不明白啊!”
“还能图啥?保卫世界和平呗。”6梦熊道,说了一个报纸上吹鼓的理由然后大笑骂道,“真******滑稽,二十多年前我们还被别人欺负,现在就开始行侠仗义了!”
“你这是……”见6梦熊笑得没肝没肺,胡塍倒闹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我没事。”6梦熊摸了一把脸,“上头说打那那我们就打那。按照新说法,是稽疑院指挥枪,不是枪指挥稽疑院。”他说罢见胡塍还是满头雾水,又忍不住道:“东面的最近很不平静,第二次海军法案又通过了,十六亿美元,这能造多少艘航母。”
美国第二次海军法案之事报纸上早就报道了,法案其实是视伦敦海军谈判的结果来执行的,如果各国签订了条约,那该法案就会撤销,但如果各国没有签订条约,不但不撤消,明年据说还有第三次海军法案。这姿态,明明就是以势压人。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日本最终同意出兵,以捍卫‘世界和平’。
国际形势如此演变,胡塍即使是一个参谋,也有些摸不着的头脑,他依旧不解道:“那我们去东非干什么?现在国际联盟约束不了意大利,那以后还能约束的了美利坚?他可从来不说国际联盟的一员,出兵的这十亿军费拿去造航母,那也不少。”
“然后美国第三次海军法案再批个三十亿美元造舰?”6梦熊道,“最后就像英德两国造舰竞赛一样,撑不下去没钱的时候就大家就互相宣战?你就别想着这乱七八糟的,上面怎么想是上面的事情,咱们还是先把摩加迪沙占了再说吧,我敢保证,这仗绝不是那么好打!”
6梦熊是军中有名的乌鸦嘴,他如此断定此仗不好打,胡塍不由得紧张起来。其实也是,以前对敌己方总能弄到准确的情报,可现在连意大利人在摩加迪沙有多少人都要猜测,确实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