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宇文成都来拜访吴凡,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着弟弟宇文成祥。
不过。
宇文成都怎么看都显得手足无措,进屋儿闲聊几句,就弄得面红耳赤、大汗淋漓,搭话也是磕磕巴巴的那一种。
吴凡眼尖。
一看。
得!
明白了!
吴凡极为友善的笑道:“成都兄!你我之间,交情匪浅吧?”
好歹一起打过仗,宇文成都不能否认的点头。
吴凡申请一变,接着不悦的说道:“你既然有事儿,为何不跟我明说?嗯?是觉得我吴守正升了官儿,便不认识你了么?”
宇文成都张了张口,有感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愧疚的喟然一叹。
“愚弟成祥……”
宇文成都嘴拙,话到唇边儿,愣讲不下去。
吴凡略加思忖,道:“成都兄想叫成祥到我府上摊个职位?”
宇文成都点头默认。
天子杨倵给予吴凡的诸多封赏中,有这么一条——许开府。
开府。
意味着吴凡拥有独立于朝堂外的合法私人团体,有资格提拔一些人为掾属官吏。
按照骠骑大将军职位定下的开府规模,吴凡的权利不容小觑。
文。
府丞一人,官阶从六品。
法曹一人。官阶从六品。
参军二人,官阶从七品。
长史二人。官阶从八品。
主簿三人,官阶从九品。
武。
牙将二人。官阶从六品。
偏将三人,官阶从八品。
校尉五人。
部曲三千人。
帝国的官阶没有“从”一说,只有开府的大将、高官的下属,带上这么一个“从”字,意思是比帝国赦令的官员矮半截,有维护帝国威严的因素含里头。
不管怎么说,带“从”字儿,它好歹也是正经的、有品级的官不是吏啊!
所以。
不难想象曦月长公主为何确信家中很快门庭若市,直接命令侍卫等打扫院子。因为从古至今。但凡有某官、某将得到开府这种封赏,一定会有无数人投递拜帖、希望能打动主家,混个不错的职务,以此踏上仕途。
吴凡干脆无比的道:“嗨!我当多大的事儿呐!好说!好说!”
稍微停顿。
吴凡半带疑问的继续道:“偏将,不委屈吧?”
宇文成都忙道:“太过了!太过了!成祥……成祥担不起!”
吴凡一共十四个有品级官职的空缺,上来就给了一个,着实让宇文成都倍感受宠若惊。
吴凡摆手笑道:“成都兄!别那么小看成祥!”
宇文成都支支吾吾的想说点啥,到了到了吐不出来。
吴凡挠挠头,道:“估计半个月左右。我才能正式开府,届时我会征辟成祥的!”
打个哈欠,吴凡歉然的说道:“连日赶路奔波,今儿又……呵呵。累呀!”
宇文成都让宇文成祥道谢,而后识趣儿的告辞。
吴凡客气的亲自送宇文成都出门,临别突兀问道:“成都兄!这是你们家老爷子的意思?”
宇文成都的答案写在脸上。根本不用答复吴凡已知晓。
送走宇文成都,吴凡摩挲下巴好一阵子。
宇文化及是个精细的。他深明家族于洛阳的窘迫处境,遂决定送宇文成祥到吴凡的麾下。暗中表达一个意思——依附。
宇文家要和吴凡同进共退,吴凡怎能不答应?
吴凡问是不是宇文化及的裁定,无非确定一下而已……毕竟主动性质的投靠与被动性质的投靠,需完全的区分。
没错!
哪怕宇文成都自作主张带宇文成祥找吴凡讨职位,吴凡一样得想方设法的把宇文家拉上他的贼船……他需要在帝国朝堂找一些帮手。
宇文兄弟来得快、去得快。
礼部侍郎杨玄感,马上接踵而至,成为吴凡的座上宾。
越国公杨素主动请辞让贤吴凡,吴凡本身承载人的恩情,当然不能冷面相迎,话语客气:“久闻玄感兄大名,一直无缘得见,凡心中以为遗憾矣!”
杨玄感努力的压制好那些诸如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展现出顶级世家子应有的礼仪,温尔儒雅的道:“侯爷言过了,亮不曾早些拜见您,才叫可惜呐!”
吴凡道道多多,装模作样叹道:“杨公老成持重,功勋卓著,世之楷模,天下栋梁。原本他继续从官,谁也不能说闲话,可他为提携我这个晚辈后进,却是牺牲了自己!唉!我一方面是对杨公厚爱的与有荣焉,一方面是对杨公厚爱的诚惶诚恐啊!”
吴凡说话时,眼睛盯在杨玄感脸上,压根儿没挪开过。
吴凡捕捉到了杨玄感神情中的……一点得色、一点不甘、一点愤懑。
所以说那些话,吴凡就希望试探一下杨玄感。
杨玄感明显远远不如他父亲杨素,简直两三个层次的差距,连真假话都听不出味儿。
饶杨玄感很快回复恭维“侯爷年少有为”、“超过汉朝霍去病”之类的话,吴凡心里已然存留芥蒂。
按照吴某人的德行,他的想法能有好?
吴凡暗暗腹诽。
让贤、让贤,因为我比你贤、我比你有能耐,你不得不让,这叫让贤!
杨素懂,他意交好吴凡,为将来的继续往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杨玄感不懂,他认定吴凡欠他们杨家东西,不自觉的高姿态,当自己债主。
挟恩求报这种事儿,吴某人能高兴?
闲聊几句后,杨玄感笑道:“侯爷奔波劳苦,身体乏累,亮便不再叨扰啦!”
吴凡起身相送。
将走未走之际,杨玄感道:“父亲要我转告侯爷一句话。”
吴凡道:“洗耳恭听。”
杨玄感认真的说道:“不是全部的世家士族,都是侯爷的敌人。”
吴凡“嗯”了一声,笑道:“改日我定当前往国公府拜见杨公,聆听杨公的教诲。”
杨玄感大袖飘飘,潇洒远去。
吴凡不屑的冷哂一声,喃喃自语:“小蠢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