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就连徐天昊的战马也不由自主地被其他战马影响开始了全速冲锋。
忽然一声惨叫在徐天昊耳边响起,草上飞的坐骑摔倒在地,弓马娴熟的草上飞立即跳上了另一个人的马背上,但两人还没有感到庆幸,这匹马不堪重负种种摔倒在地。草上飞和那个骑兵一起被战马压在身下,滚了几滚,只惨叫了一声便没有了动静,死得不能再死了。
“草上飞!”徐天昊焦急地大喊道。
“大盟主,不对劲!”大将飞天蜈蚣策马跑来,“我手下骑兵摔死了三成,有问题。”
徐天昊咬牙切齿道:“先杀过去,杀过去再说!”
“是!”飞天蜈蚣道。
“完呗!”
“完呗!”
忽然,在安西骑兵左右两翼最后的羌族骑兵拔出弯刀,开始疯狂地向安西其他十八团发起了进攻。,羌兵们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摘掉了他们传统的包帕皮帽子,扎上了和曹跃的血军一样的白毛巾,嚎叫着轮起弯刀对身边的战友进行疯狂地砍杀。羌兵们自知这次赌博如果不能够将安西十九团消灭,自己就要面临灭族之灾,因此各个奋勇当先,有的甚至双手各持一把弯刀,冲在安西骑兵身后就是一刀。
“羌人反了!羌人反了!”有人惊呼道。
“奉大盟主!诛杀十八团其余人啊!”摩恪达一刀将一个民团统领砍死之后干扰人心地叫喊道。
顿时,两翼乱了起来。
羌兵们的突然背叛让徐天昊大吃一惊,徐天昊痛恨道:“该死的羌人!我要杀光他们一族!”他立即让亲兵们和他一起喊起来:“西风!西风!”西风的意思就是向西转进,向西就是玉门关,只要向西就能够保存实力。
摩恪达立即喊道:“分出一百人,跟我追杀大盟主!”一百羌兵骑着马紧紧跟随摩恪达,冲向了安西骑兵中军后方,想要直取中军杀了徐天昊。
“保护大盟主!”此时徐天昊身边的飞天蜈蚣惊呼起来。
“不要喊……”徐天昊连忙叫道。
可惜他说话晚了,飞天蜈蚣的尖叫让许多前方冲锋的安西骑兵下意识地回头,却看到身后自己人打了起来,又看到羌兵们勇猛凶狠地冲杀向自己的身后,头上戴着血军一样的白巾,陡然之间意识到,他们被前后夹击了。
如果飞天蜈蚣不这么喊一嗓子,还不至于扰乱军心,可是飞天蜈蚣叫喊出来之后,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的大盟主危险了。
大盟主危险,羌兵叛乱,敌军准备充分。
我们上当了,我们的伏击,成为了被伏击的对象。
安西骑兵的心开始慌乱起来。
“突突突突突……”
弹雨再一次降临到安西骑兵的身上,又是几百骑兵倒在地上,十几秒的时间里,已经有四五百安西骑兵阵亡了。
“轰隆!”冲在最前面的三十几个安西骑兵突然整齐地倒在地上,赛哲别高喊道:“有绊马索!注意!”
“西风!西风!”有的人听到了向西撤退的指令,开始指挥其他人将战马向右转动,坐下战马慢慢开始转了方向。
“不能转!”赛哲别愤怒地大声喊道,他们与血军的距离只有三百多米了,战马只需要半分钟就能杀到敌人阵前了,这时候向北撤走实在是不明智啊。
“大盟主有令,立即向西走!”
“不能走!”
“砰!砰!砰!”
“突突突突突……”重机枪的枪管子打得通红,水冷式重机枪的水冷器都是沸腾的开水,水蒸气冒着白烟萦绕在机枪阵地的上方,好像是仙境一样,氤氲缭绕。
第三重机枪阵地上,陕西练军勇营一团陕西武备学堂工科一期实习军官冯牧澜指挥着,调整射击方向,他站在马克沁的机枪护盾后,操起一支1888式步枪,拉枪栓,开枪——子弹卡壳了。
“咦?怎么回事?”冯牧澜郁闷够呛,这1888步枪最容易发生的问题就是子弹卡壳,甚至不如马提尼单打一。
“左边射击!”将步枪交给士兵的冯牧澜继续指挥道。
“砰!”
一个士兵被叛军的流弹击中,从帐篷顶上掉了下去,立即有士兵爬上来继续射击,冯牧澜喊道:“军医,救人!”
“报告班长,卢二他死了。”
“抬后面去!”
“是。”
“突突突突突……”马克沁不停地扫射,忽然机枪手一个机灵,在射击位置栽倒下去。
“怎么回事?怎么停了?”冯牧澜怒不可赦道。
“报告,赵四脑袋****碎了。”士兵报道。
冯牧澜骂了一声废物,自己跑到重机枪射击位置,操起马克沁开始扫射,那子弹成伞面清扫着远处的叛军骑兵。
一个安西骑兵被掀翻,又一个被掀翻……
曹跃血军的五千条步枪五架重机枪不停地开枪,射击,再开枪,再射击,士兵们看到手持军旗岿然不动的曹跃,心情大定,有条不紊地操起武器射击安西骑兵。
“砰!”
“砰!”
安西骑兵也开始开枪还击,但骑在马上的安西骑兵往往十发子弹只有一发击中血军士兵,反倒是自己要遭受七八发子弹的同时攻击。
曹跃站在一座帐篷土丘之上看准时机,举起军旗大喊道:“王三宝,马福寿,骑兵从两翼,出击!”
“杀啊!杀啊!”王三宝和马福寿大喊一声,立三千骑兵拔出马刀,从队伍的东西两翼开始冲锋。
“哒哒哒哒……”
马蹄声阵阵,血军骑兵长刀出鞘,顺着阳光向北冲了上去。很快,双方骑兵的两翼撞在了一起。
轰!
骑兵们撞在了一起,很多人不是被打死的或者马刀杀死,而是双方的战马撞在一起之后直接撞死的。骑兵的对决非常残忍且短暂,生命只在一瞬间绽放完结。
一刀,一个敌人死于马下。
一刀,敌人的手臂被砍断。
一刀,敌人半个身子被砍掉。
惨叫声响彻云霄。
但对于安西骑兵的左右两翼而言,他们比较悲惨了,他们遭到了前后夹击,尤其是身后的羌族骑兵,人数虽然少,但要命的是自己的背后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在自己的背后捅了一刀。尤其当他们加速骑马的时候,战马往往非常脚软地倒在地上,迫使两翼骑兵不敢让战马速度太快。而且本来十八团各有小算盘,不肯接受自己损失过大,有的见状立即逃走了,有的甚至直接大喊道:“反了,反了,杀徐天昊投血军啊!”
诸多不利因素之下,安西骑兵的左右两翼第一时间被杀散了!
赛哲别的中军蒙古骑兵咬着牙,越过绊马索,淌过火墙,冲破了层层阻碍,最终来到了血军阵地前。此时在他的身边只有不到两百骑兵了,其余人不是掉下来摔死,被血军开枪打死,就是听从大盟主徐天昊的命令向西逃走。赛哲别发起了狠,咬牙道:“冲过去,冲过去,冲过去他们就是死!”
二十几个安西骑兵冲向了由装着沙子的布袋构建的临时矮墙,他们立即遭到子弹的射击,不少人被击中,但剩余的热还吃一如既往地冲了上去。
咚地一声,临时矮墙被撞散了,那几个骑兵和战马也因为与矮墙相撞一头撞死了,没有撞死的也被勇营一团士兵用刺刀刺死。
赛哲别大喜道:“有缺口,从缺口杀进去,给我从缺口杀进去。”
“啊喇!”安西骑兵挥舞着马刀冲向了缺口,关键时刻勇营一团临时副统领冯黑子靠的最近,他立即抽出身后的西北大砍刀,高喊道:“二营一连,都他们的跟我上去!齐灵之,代我指挥!抽刀子,跟我堵住他们,杀啊!”
“杀!”
随着冯黑子冲上去的二营一连八十七个兄弟抡起了鬼头刀,死命地冲向了缺口方向,用血肉之躯挡在了安西骑兵前面。
“咚!”士兵被战马撞飞了,叫都没叫一声,全身骨都都被撞碎了。
“噗!”安西骑兵马刀砍了过来,一个勇营士兵闪躲不及,脑袋飞到了天上。
“砍马腿!”冯黑子大叫道。
顿时,士兵蹲下来疯狂地砍马腿,但付出的代价就是被安西骑兵的战马踩死。但是冯黑子的带队阻击给其他人争取到了时间,帐篷碉堡的重机枪有了调转枪口的短暂时间,随后开始疯狂地扫射。
而在矮墙之后,更多的勇营一团士兵拎着大砍刀冲了上去,高喊一声“杀”,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安西叛军骑兵。
步兵是无法对抗奔跑的骑兵的,可是当骑兵不再奔跑的时候,他们只能陷入苦战。但骑兵居高临下,即使在缠斗的时候也是比步兵占有优势,唯一需要堤防的就是站在帐篷上的清兵的步枪。他们意识到了,那帐篷外面是油布,里面全是夯土。刚刚几个安西骑兵以为可以用马将帐篷撞碎,结果自己被撞成肉泥了。
“杀!”
一个勇营士兵一刀将以一个安西骑兵连人带马砍成两半,但随后也被另一个安西骑兵砍掉了胳膊,当那个安西骑兵想要砍死他的时候,一个勇营士兵一刀将安西骑兵大腿剁了下来……
冯黑子双刀抡起,砍马腿,砍人,几个安西骑兵倒在他的身旁,一个想要偷袭的安西骑兵被子弹击中,冯黑子满身鲜血,和哈哈大笑道:“龟孙,老子让你们认识认识我冯黑子的厉……”
噗呲!
一把马刀从后面飞了过来,穿过冯黑子的胸膛,露出了刀尖,冯黑子双刀杵在地上,双目愤怒地回过头去,看到那个扔出马刀的安西骑兵被他的手下乱刀分尸,踉跄道:“龟孙,偷袭我!”言罢,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