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魏光焘心情复杂等待的同时,曹跃又接到了朝廷给他的一批步枪,他非常高兴地前去接收,但是打开一看郁闷不已,这批大清制式步枪居然是马提尼-亨利步枪,是原本装备淮军的步枪,子弹口径为11。43毫米,总数是四百支,子弹五万发。
曹跃打听了一下,这批武器还真是有历史的沧桑感了,因为他们是甲午海战之前清政府购买的,结果发生了甲午海战,英国人拖着不给,甲午海战完毕之后才运来。运来之后一直在山东,山东巡抚李秉衡依旧不给北洋军,在仓库里存了十年,这才运到了陕西一部分。另外还有数量众多的马提尼步枪被送到了武卫中军,也就是俗称的大清皇家禁卫军手中。
这支步枪还有一个赫赫有名的名字,叫做单打一,没有弹仓和弹匣,打一发子弹上一发,比俄国的伯丹式步枪还落后,倒是口径同样大,另外这款步枪子弹采用的是黑火药,打完子弹之后一股青烟冒出。曹跃脑海之中顿时想到了美国南北战争中南军和北军交战的身影了,别说和毛瑟步枪相比落后,就连1888委员会步枪也比它先进。
“运到石桥军营去,给新兵训练。”曹跃吩咐道。
此次进入甘肃,陕西练军勇营总计两千一百士兵,其中骑兵营三百人,步兵分为五个营每营三百人,总计一千五百人,辎重队两百人,亲兵队一百人。
骑兵营营长王三宝,步兵一营营长郝豹子,步兵二营营长冯黑子,步兵三营营长陈刚,步兵四营营长戴建龙,步兵五营营长聂嘉,亲兵队队长康成,辎重队队长高文龙。参谋处参谋长丛晨、军械处处长李宁、幕僚处处长王宇、军备处副处长黄然,武术教官孙禄堂。
步兵营每营一挺马克沁重机枪,二百六十支快枪,二十支短枪,人人背着一把鬼头刀。虽然是步兵营,但曹跃讲从蒙古带来的蒙古马发给每人一匹,所以步兵营实际上是骑马步兵营。这些战马是曹跃早早准备的,甘肃多马匪,步兵跑得再快也跑不过四条腿的牲口,而曹跃之所以提出只带两千士兵西征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只有两千匹马——幸好是蒙古马,脚力好,负重好,耐病,就是冲刺力差一些,不适合用作欧洲的冲锋骑兵,倒是更适合做游骑兵。
陕西武备学堂学员兵全体出征,依旧全部被分配到各营连排班担任班长、排长或连长职务。前一次曹跃收服陕北的时候随军出征的是步兵科的学员,本次出征倒是全部70名学员都出征了,每个人都有职务,没有人是来享受清闲的。而对于曹跃讲陕西武备学堂所有学员拉走上战场,陕西武备学堂教官施耐德等人气恼不已,他教学三个月,倒是有一半的时间学员兵去打仗,这次平定甘肃不知道还要打多久。
施耐德跑到曹跃面前抗议,曹跃也很不好意思,尝试问:“要不然你们随军教学?在战争之中学习才是最快的,理论和实践相结合,也更加能印证你们的教学是否适合真实战争,免得学员们学了之后怀疑。”
施耐德听了这话之后气得翻白眼道:“他们不是现代军人,他们的对手更不是现代军人,不需要我们在一旁指导。”
“诸位顾问此次如果随军指导,我给每个人额外十英镑的补贴,如果受伤补贴一百英镑,如果阵亡抚恤金五百英镑。”曹跃肉疼地说道,他的三千英镑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可是为什么感到如此肉疼咧……
施耐德道:“好吧,既然你拿出了诚意,我们就勉强接受这个条件。”
“你娘蛋的!该死的德国佬!”曹跃心中大骂。
临行之前,曹跃将看守勇营大本营重任交给副统领冉东、情报处处长辛洛和军法处处长李三人一同管理,这是曹跃的老规矩,他不会信任任何一个人,所有的权利和信任都要有制约。当然,这并不代表曹跃怀疑哪一个手下,而是因为他始终认为,一个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保持清醒,当一个人被绝对的权利笼罩的时候,他会就面临前所未见的诱惑,也许这个诱惑能导致他灭亡,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清醒的意识到恶果。
曹跃信任冉东,也相信冉东的人品,可是相信是一回事,军法规定是另一回事儿,他要带领的是新军,而不是靠义气靠感情的军队。
陶模本来要给陕西勇营西征举行一个盛大的出兵仪式,曹跃建议说此次西征最好秘密行军,不要让人知道太多,以免被甘肃叛军埋伏,另外他希望能够取得甘肃三大绿营的指挥权,以免指挥不清。
陶模考虑许久,决定授予曹跃甘陕边界巡察使的临时头衔,这个头衔不是朝廷封的,而是陶模为了方便曹跃指挥军队临时授予的,一旦甘肃乱军平定当即取消。
曹跃对虚名倒没在乎,他倒是不希望在甘肃平叛的时候三大绿营突然跳出来捣乱就好,一切准备就绪,曹跃定在六月二十五号这天的夜里秘密出发。
发兵时间只有三个人知道,曹跃、陶模和冉东,可当曹跃精心准备仔细检查的时候,甘陕总督府亲兵营把总陈开天跑了过来,小声说道:“将军,二小姐想见您一面。”
曹跃笑道:“她怎么派你来了?”
“您明晚发兵,灞桥军营寨门紧闭,如果是别人恐怕进不来。”陈开天道。
曹跃大吃一惊,道:“你是如何得知我明晚发兵?”
陈开天道:“整个府上都知道了,好像是大人告诉了小姐,小姐告诉了丫鬟,所以整个总督府都知道了。”
曹跃拍着脑袋怒道:“臭娘们,破风嘴,啥话都能说。小刀立即随我去总督府,然后封锁总督府,任何人不得将消息外泄。”
“是。”
曹跃抵达总督府之后已经是晚上,他来到明月池的水榭旁便看到陶悦已经在此等他了,便走过去正要质问她为什么什么紧要的消息都说,可却见陶悦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顿时,满腔的责难都没了,一个姑娘抱着自己伤心痛哭,哪有爷们会大骂。曹跃这是第二次抱着陶悦,感觉特别的异样,抱着怀里心**的女孩和抱着花场女子感觉当真是大不一样,一种是怜惜,一种是****。
他抚摸着陶悦的头发,轻轻地嗅着她身上的处子幽香,轻声说道:“等我回来,我娶你。”
“该死的,你为什么总是去打仗?”陶悦气得捶了他一拳。
曹跃苦笑道:“小悦儿,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是寒门出身,我什么都没有,只有努力。当然我现在可以做缩头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甘肃乱就乱吧,陕西不乱就行。可如果我做了缩头鸟,朝廷就会责难你的父亲,为了你的父亲我不能做缩头鸟。你父亲无子,只有你们两个女儿,女婿就是半个儿子,我不帮他分担还有谁帮他分担?”
陶悦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泪痕,哽咽道:“你一定不要出事,我去观音庙求了一道平安符,缝在香囊里,你带在脖子上,时时刻刻都保护着你平安无事。”
曹跃接过香囊,闻了一下幽香,忍不住笑道:“你说我光着膀子跟叛军挥大刀的时候,我一脱衣服,唰!脖子上系着一个红色香囊……对方会不会见到之后分心一愣,被我趁机宰了?”
陶悦噗嗤一声笑了,又是哭又是笑,一下子岔了气,曹跃赶紧把她横身抱起来,陶悦哪里挣扎的出来,只好红着脸说:“登徒子,放我下来。”
曹跃坐在石凳上,将陶悦放在怀里,紧紧抱住了这个姑娘,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小声地说:“嗯,放你下来了。”
“坏蛋。”陶悦躲着说道,挣扎不出去,所幸靠在他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的臭汗味,倒是一点也不觉得难闻,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似乎要记住他的味道一样。
“等我回来,我就娶你。”曹跃又说了一遍,“你爹要是不把你嫁给我,我就带着你私奔。”
“谁跟你私奔啊。”陶悦轻轻地捶了一下他,“我爹才不会答应你呢,谁让你这么坏了。”
曹跃笑道:“我带你私奔啊,私奔之后咱们不是说好了要生七八十个娃娃吗?”
“哼!你找别人给你生吧。”陶悦撒娇道,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心急地说道:“曹哥哥,你知道吗,我爹他又要娶小妾了。”
“呀?贵爹风采不减当年,我记得他好像有十房小妾吧?上次在渭水河淹死了两个,也不知道是你几娘,他是想凑齐十房?”曹跃笑道。
陶悦气道:“他凑不凑的我不管,可是他这次要娶的人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曹跃瞠目结舌道,“该不会是……水……水姑娘吧?”
“就是水玲珑啊。”陶悦急道,“也不知道我爹怎么了,看到水玲珑之后整个人魂都没了,我就不该把她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