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 提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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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晴了,天气也暖和,月瑶拉了向薇出了院子。路边都是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的小草。
    月瑶低声‘吟’道:“阳‘春’二三月,草与水同‘色’。”
    向薇白了月瑶一眼:“说你走火入魔还不承认。”动不动就念诗啊词的,让向薇有点吃不住了。
    月瑶轻笑道:“老师说,若是将那些诗词都背诵了,而且能倒背如流,就算不会作诗也会‘吟’。”虽然这个方法有点笨,但是笨有笨的好处,底子打得好。月瑶觉得有了这一年多的时间,她现在对作诗有点心得。
    向薇不理月瑶,去看她的山茶‘花’。可惜山茶‘花’已经谢得差不多了:“姑娘,你那副山茶我还蛮喜欢的,你就送我吧!等回去我就挂在房间里。”向薇早就想要那幅画,只是她知道月瑶很小气,从不会送人自己画好的画。
    月瑶其实也‘挺’喜欢那幅画的,不过向薇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跟她开口,她也没法拒绝,”你喜欢就送给你了。”
    向薇面有疑‘色’,”姑娘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爽快地让她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月瑶没理会她。
    向微嘻嘻笑地走上前去掐了唯一一朵开得绝‘艳’的红‘色’山茶‘花’,然后‘插’在月瑶的发髻上,”真漂亮。”
    马远入夜才到的昭华寺,本想直接去寻月瑶,可马远想了一下觉得这样不妥当,若是姑娘听到老爷病重肯定会立即下山,这黑灯瞎胡的跑山路非常危险,马远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明早告诉月瑶比较保险,当晚,一**人就在寺庙里过夜了。
    罗韶当天晚上知道马成腾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还言明过两天派媒人提亲,罗韶有些惊讶,”倒没想到他竟然做主了。”
    平氏能理解为什么马成腾会答应了,”有了去年年底的事,月瑶的婚事变得很艰难了。现在月瑶已经十七岁了,和悦现在的条件也很不错。马大人肯定是怕错过了这次机会,自然会答应下来。”平氏觉得,马成腾以前没有拍板,主要是没让他觉得特别满意的,加上觉得月瑶年龄不大,还有挑选的空间,所以自然由着月瑶来。现在形势不好,碰上个好机会,他这个舅舅自然再不能由着月瑶‘乱’来了。
    罗韶笑着道:”这么说来,四皇子还做了好事。”若是没有四皇子这荏,那不得还要磨叽,至少没现在这么顺利了。
    第二天一大早,马远就跟月瑶说了马成腾病重,想要见她。
    月瑶吓得方寸大‘乱’,”快,快,我要回去。”东西也不收拾了,只想着赶紧回去。
    向薇看着马远的神‘色’,再看着一众的随从的脸‘色’,心中一动,对着马远道:”大管家,还请你赶紧去套好马车,我们现在走。”
    月瑶才不用等什么套好马车,只想着赶紧下山。向薇见状只好在说道:”姑娘,要下山也得将你的大‘毛’衣服穿上。”向薇连托带拽地将月瑶‘弄’回了屋子。
    月瑶这回是真生气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衣服你不会帮着拿一下呀!”她赶紧下山回京城去,一分钟都不想再耽搁了。
    向薇扫了月瑶一眼,”若是马大人真的病重了,你觉得会是大管家过来接你?你没发现那些随从面上并无悲戚之‘色’?还有,前几日府邸来人,也没说马大人生病了。这才两天就重病垂危,怎么可能?”这些异状让向薇很确定,马成腾根本没事。
    月瑶面‘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你是说,根本不是舅舅让马远来接我?而是有人指使他?”
    向薇觉得月瑶有些杯弓蛇影,什么都往绑架上去套,”那倒不会,若是有人指使马远过来接你,他不会那么镇定。而且他带的人也全都是府邸的家丁,那些家丁脸上也无异‘色’。”
    月瑶一下子‘摸’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不管如何,还是尽快下山。东西让细雨他们慢慢收拾,我们先回去。”只要不是有人作恶,是马府内的事情那就很好解决。
    而在马府的汤氏,听到她娘的话,面‘色’也很不好看,”娘,上次姨母当着府邸的婆子丫环说月瑶克死了自己的爹娘,公爹听到消息发了一通好大的脾气,有了这样的事,就算现在月瑶婚嫁艰难,也不可能再瞧上朱家了。”若是没有之前的事,公爹看在朱家诚心诚意的份上,十有八九会答应,可有了那件事以后,别说答应,别到时候痛骂一顿就不错了。
    汤太太还不知道这件事,听了这话迟疑地道:”不能吧?你姨母怎么会在马府说这样的话?”这不是明显得罪人嘛!
    汤氏很恼,”这种事我还能胡‘乱’编排。娘,姨母的事情你以后也不要管,一个不好还得惹一身‘骚’。”
    汤太太沉默了,若这件事是真的,那她妹妹的脑子一定是坏了,竟然在马府说这些话。
    汤氏说道:”娘,姨母还想做这‘门’亲,估计是听到李尚书为廷正出头的事了。朱家若是能巴上尚书府的‘门’,以后表弟前程自然一片好了。”李尚书能为廷正出头,自然也能照拂月瑶了。
    汤太太叹了一口气,”不是,是我看你朱航表弟到现在婚事都没下来,有些着急所以问问,既然有那样的事,我也不管了。”
    汤氏听了急道:”娘,难道你没听说四皇子想纳了月瑶为侧妃?若是让姨母知道,还会以为你要坏了朱航表弟的前程。”
    汤太太摇头道:”算了,不说这件事了,以后他们家的事,我也不‘插’手了。”
    汤氏安抚着汤太太道:”娘,难得过来一趟,不说这些糟心事了。娘,今儿个就在这里用午膳,我们娘俩也好久好久没好好说话了。”
    汤太太听闻笑了一下,汤太太只生了一儿一‘女’,儿子现在跟着丈夫学做生意,‘女’儿现在过得这么好,她也知足了。
    汤氏也知道,算起来她不仅是几个姊妹之中嫁得最好的,也是日子过得最顺畅的。
    汤太太跟着‘女’儿闲聊,”你婆婆也不能一直关在佛堂里吧?”程氏自那年被关进佛堂以后,这几年不管是大事小事再没出去过。程氏现在在马府,等同于隐形人。
    汤氏可不想放程氏出来。她刚嫁过来的那会是吃足了程氏的苦头,若是放了程氏出来,她哪里还有现在的好日子。汤氏见丈夫想要婆婆出来,虽然面上没说什么,但是‘私’底下却做了不少事,加上公爹从不松口,慢慢的丈夫也不再提起放了婆婆出来了。
    母‘女’俩说了好半天话,汤太太见着天‘色’晚了,准备归家去,外面的丫环急匆匆地赶过来道:”二夫人,瑶姑娘回来了。”
    汤氏面‘露’诧异,”娘,你在这里等我,我过去看一下。”这次回来没有半点征兆,汤氏直觉是有事了。
    月瑶回到府邸里没见到马成腾,‘阴’森森地看着马远道,”舅舅不是病了吗?怎么不在府邸?”之前还对向薇说的话半信半疑,现在可确定了是马远在欺骗她。
    马远垂着头道:”姑娘,老爷去衙‘门’当差了。姑娘有什么疑问,等老爷回来后姑娘再问老爷吧。”马远也不清楚老爷到底是什么是这么急切。
    月瑶也知道这时为难马远也没用,就让他下去了。月瑶有些郁闷,”向薇,你说我舅舅是怎么当到三品官的?”正三品的官员,就是在京城里职位也不低,月瑶就想不通她舅舅怎么会做出这么弱智的事。
    向薇笑道:”姑娘听真话还是假话。”
    虽然是被骗,不过被骗总好过舅舅是真的生病,这么一想,月瑶心头也舒坦了,月瑶笑骂道:”你这不讲的废话。”
    向薇中肯地评价了马成腾,”你舅舅能力平平,除了勤勉以外他含有一个优点-就是不掐尖冒头也不跟人争功,加上他出手阔绰,这样的人在官场是不会受人排挤的。”像马成腾这样的‘性’子,其实很得上司的喜欢的。哪个当上司的也不喜欢下面的人太能干,能干的总想顶替自己的位置。
    月瑶点了一下头,她舅舅还真就这样的‘性’子。
    向薇笑着继续说道:”你外祖当年好歹是个二品大员,肯定是留下了人脉的,所以你舅舅三十多岁得个四品官,完全是得了祖宗的荫庇。至于说他能有现在的职位,那就完全归咎为运气了。四品升从三品的时候,借了儿子的光;从三品升到正三品,是借了你的光。说起来,他们父子运气都不错。”说完以后,向薇似笑非笑的看着月瑶。
    月瑶被这眼神看得头皮发麻。
    向薇乐呵呵地说道:”其实我觉得,与其说是他们父子运气好,还不若说是借了你的光,姑娘,你说是不是。”
    月瑶炸‘毛’了,”舅舅跟大表哥有现在的运气,跟我有什么关系。”当然,事实上确实跟她有关系,但这事打死都不能承认。
    向薇乐呵呵地说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其实就算他们父子的好运是得了你的光,那也是他们的福气。姑娘,能给别人带了福气的,那是福星,知道不?多少人想都想不着呢!”福星说不上,但是向薇真觉得月瑶是个能给人带去好运的人,不说马成腾父子,就靖宁侯夫人平氏跟明珠,也都得了月瑶的诸多帮助。
    月瑶装没听到,什么福星,福星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是做个普通人的好。
    这个时候,若晓进来道:”姑娘,二夫人过来了。”
    月瑶这个时候连借口都懒得找了,直接说道:”舅舅说有急事,要我马上回来,所以我一早就赶回来了。”
    汤氏有些意外,府邸里风平‘浪’静能有什么急事,不过既然是公爹让月瑶回来,汤氏也就没话好问的了。
    若晓得了向薇的暗示,小声提醒道:”姑娘,你这衣服沾了寒气,先将衣服换了吧!”一路上赶过来,可不就寒气‘逼’人嘛!
    汤氏现在对月瑶的态度是在吃穿用度上不亏待了月瑶,其他的她不‘插’手,只冷眼旁观,”那你忙,我先回去了。”
    月瑶也没挽留,送了汤氏出了院子就转身换了一身衣裳。
    傍晚时分,马成腾下差回来就直接去了海棠苑。不管如何,他一定要让月瑶点头答应。嗯,就算不答应也要强迫月瑶答应。
    月瑶头一回对马成腾甩了脸‘色’,”舅舅,不管你为了什么事让我回来,都不该用生病来骗握?你知道不知道,我当时差点吓死了。”
    马成腾讪讪的,当时只想着月瑶听到他生病就会回来了,没想到月瑶会担心害怕,”月瑶,这次让你回来,是为了你的婚事。”
    月瑶没出声。
    马成腾硬着头皮继续说到去,”月瑶,是禁军参领安之琛上‘门’提亲的。安大人就是威远侯府的三公子,不过现在过继出去了。月瑶,我觉得安之琛‘挺’不错的,又没爹娘,前程又一片大好。”
    月瑶冷着脸道:”就为这件事,舅舅完全让马远告诉我,我一样回京的,用得着骗我吗?”
    马成腾理亏,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不是怕你不回来了。月瑶,安之琛上次他都上‘门’提亲,只是我们嫌威远侯府‘混’‘乱’没答应,现在可不一样,月瑶,这么好的人选,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呀!可不能再拒绝了。”
    月瑶无奈道:”舅舅让我想想。”
    马成腾可没时间让月瑶想,媒人可能这两天就上‘门’来了,”月瑶,安之琛托了工部尚书大人跟我提了,我已经答应了。”
    月瑶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舅舅,你答应了?”
    马成腾狠了狠心,说道:”月瑶,你今年十七岁了,可不能再挑了。我觉得安之琛确实不错,所以就开口答应了。”安之琛十九岁就从四品,也就比他低三级,想想安之琛将来的前程,她哪里愿意错过。
    月瑶故意难过的神情,”舅舅都答应了,还寻我回来做什么?”她还真没想到,舅舅竟然不问她的意思就答应了,难道安之琛真是一个香饽饽不成?
    马成腾赶紧说道:”月瑶,这两天安之琛肯定会请媒人上‘门’提亲,到时候这事就定下了。”说完这话马成腾就赶紧离了海棠苑,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但是看到月瑶那难过的模样他渗得慌。
    月瑶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青‘玉’水杯出神。
    向薇叫道:”姑娘,该回魂了。”刚才姑娘那难过得模样,连她看了都内疚了,这下可真将马大人给哄住了。
    月瑶回神后,有些古怪,”安之琛这么吃香?”她舅舅能不经她的同意就答应了这‘门’婚事,自然是认定这‘门’婚事是好的才会答应。
    向薇笑了起来,”你以为十九岁的从四品参领是大路货呀?你没瞧见那婆子说的,各家都想将‘女’儿嫁给他,就连鲁国公府跟兵部尚书都有意将嫡‘女’下嫁呢!”
    月瑶选安之琛,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安之琛是个有能力的人,而且是个能力很强的,”十九岁就是从四品,是不是升得太快了?”
    向薇给月瑶又普及了一下知识,”军中不比文官,文官需要一步一个熬资历,讲究排行年资论辈分,武官只要军功够了就能升上去了,安之琛在海口也经常出海打仗,有安家二老太爷在没人敢抹了他的军功,也因此,他才能升得这么快。”
    月瑶更想知道的是,安之琛才回来一年多,就已经升了两级,这里可不是海口。
    向薇笑道:”军中是以实力为尊的,安之琛有能力有手段,心思也深,你不知道,他在步兵营半年就站稳了脚跟,别看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其实他在步兵营跟那些同僚关系都处得很好,很受欢迎。升他上来没人有非议,要不然就算侯爷想扶他上来也不成。”向薇没告诉月瑶的是,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的军功,在军营都会得士兵的敬佩。
    月摇狐疑道:”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向薇想打哈哈‘蒙’‘混’过去,但见‘蒙’不过只好说实话了,”其实是怕吓着你。”一个喜欢吃斋念佛的人肯定不喜欢打打杀杀了。
    月瑶懒得跟向薇计较,她选安之琛可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让人送个信,我想跟安之琛见一面,等见过再说其他。”有些事情,必须在媒人上‘门’前说清楚。
    向薇警惕道:”你见安之琛做什么?”可别是临了又反悔了,这要再找这么一个称心如意的人可不容易。
    月瑶好笑道:”放心,既然答应了,就决计不会半途反悔,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跟他说。”至于说什么事,月瑶是不会告诉向薇的。
    向薇最后还是派人送信过去了。
    安之琛得了消息,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海口风气比京城开放许多,婚前见个面说个事也不算逾越。
    安之琛身边的两个贴身‘侍’卫对于自家主子可能娶到京城第一才‘女’还是比较兴奋的。阿凯想得更多一些,”爷,这连姑娘事才‘女’,会不会是想考校爷的文采?”
    大同也是一样担心。
    安之琛嘴角上扬,”不会。”若是连姑娘要寻个文采超**的,也不会拒了关景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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